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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怪不得燕凛殷勤转发回复点赞他的微博的时候他会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在社交网络不甚发达的当年，凛冬可以一连几年给他几乎不用的账号发论坛短信，在他偶尔登录回复的时候居然一秒给出回应。这份如出一辙的殷勤，让燕凛和凛冬的网络人格在他脑海里渐渐重合，全都变成了眼前燕凛的模样。
眼前的燕凛穿着一套深墨色的西装，钻石袖扣闪闪发光，完全一副生人勿近精英人士的装扮，却做着和他的气质完全相反的事。
“知道我想了你多少年了么。”燕凛低头吻了吻他的手背，抬起的眼睫下是一双浅色清透的眼眸，犀利的目光笼罩着他，墨里几乎不敢和他对视。
突兀的手机铃声再一次向起，打断了两人之间隐隐的对峙。
墨里连忙抽回手，燕凛这一次没再抓着他不放。
他甚至还好心地从大衣堆里把墨里的手机捞出来递给他。
“接吧。”
墨里接过手机，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施施然立在一旁完全不准备离开的燕凛，还是背着他划开手机，贴在耳边。
“阿狸？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李少天担忧的声音传来。
墨里心乱如麻，又分外委屈，吸了吸鼻子，喊了一声：“师哥。”
“怎么声音闷闷的？”李少天很紧张，“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现在来接你，你不要自己打车了。”
“我没事。”墨里回头看了燕凛一眼，“刚才手机掉到水里了，可能收音有问题。”
他居然对师哥撒了谎，简直像在默许燕凛对他做的事。
燕凛和他视线相对，用口型说道：“我送你。”
“师哥你不用过来了，我打着车了，马上就回去了。”
呜，他究意在做什么……
燕凛没再为难他，拿起他的墨镜口罩，小心地给墨里戴上。
他的动作很慢，修长的手指掠过墨里的脸颊，耳后，墨里脸上一片片寒毛竖起。
燕凛最后隔着口罩吻了吻他，拉起他的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墨里浑浑噩噩地到了家，墨镜也没摘就直接进了卫生间。
他把墨镜口罩摘下，镜子里的人满脸红云，双唇微肿，眼睛水润，一副被人好好滋润过的样子……
他打开水龙头，捧了几捧冷水在脸上搓了几个来回，腿脚酸软地跪坐在地板上，把脸埋进双手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心乱如麻，找不着头绪。
从那以后，以前不怎么遇得上的燕凛似乎在他的生活里不处不在起来。
他用凛冬的账号和他调情。
墨里以前将凛冬当成前辈导师一样的存在，他说话不多，却总是在他人生最茫然的时候出现，耐心开解他，睿智地指导他。
如今他又陷入了迷茫，可是那个熟悉的头像却再也不会开解他了，他只会对他说些不庄重不自重的肉麻话，莫名禁忌的感觉让墨里更觉羞耻。
燕凛分明是故意的。墨里心知肚明，却无技可施。
李少天在发布会那天送他去现场的新闻早就发布在网络上，路人网友的评头论足，两人粉丝的唇刀舌剑，CP粉的四处狂欢，整个社交网络上一片热闹。
他在节目发布会上的采访视频也流传出来，他最后“怼”网友又“教训”媒体的事，顿时惹来大批粉粉黑黑互相攻讦。
墨里不觉得自己做得哪里不对，也根本没有某些人所攻击他的“耍大牌”，部分网友还是赞成他的，可见不是他一个人这样觉得。
只是大部分最能蹦哒的黑粉存在感最高，满网飞的都是他耍大牌、做OO立XX、心机狗之类的恶意评价。
他觉得网友总是盯着他和李少天的关系、盯着李少天和墨家班的旧日恩怨不放，实在很无聊，那些人就说他自己放出来的消息自己带的节奏还装什么白莲花。
简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墨里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带了什么节奏了。再看那些人把他喊话李少天的微博当作证据，墨里真是一口老血喷不出来，生生把自己憋成内伤。
怨他自己太天真，给了别人把柄。周飞没说错，他现在真是没红先黑了。
墨里不懂那些人隔着网络黑来黑去到底有什么意思，就这么讨厌他吗？
他不知道的是方琳也和李少天吵了一架。
李少天接送墨里的事传开，甚至还有人扒出了他现在住李少天家里，他们两个人在公众面前等于彻底捆绑了。
方琳知道业内一个永远的定律，不红的人捆绑红的人，永远是红的那个倒输人气，还有可能惹上一身骚。
现如今李少天的情况就差不离了。墨里在发布会上的表现更让方琳提起一口气，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李少天会被墨里拖入网络舆论的漩涡，无法脱身。
墨里这样的人，有多少人疯狂地爱他，就会有多少人疯狂地恨他。当年见到墨里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少年有这样的本事，爱和恨都会让人疯狂。
所以她极力反对李少天公开和墨里过往甚密。
李少天好不容易借着罗绮云的扶持和自己的才华在圈内有了一席之地，方琳希望他稳扎稳打地向前发展，不要陷入是非纷争。
也许有些人需要这样的纷争维持热度，但是这不适合李少天。
结果她还是没防住。
两人大吵一架之后，方琳冷脸对着李少天甩下最后一句话：“我就看看你有多厚的血能够你的好师弟挥霍！”
李少天一意孤行起来，也固执得让人头疼。
吵架，冷战，丝毫不能影响他对墨里的公然示好。
已经有些粉丝开始对他的“倒贴”行为不满了。仿佛他对墨里的好，不只是跟他们两个人有关，而是公然打了她们的脸面。
她们能够接受地位超然天仙一样的罗绮云，却接受不了和李少天师出同门的墨里。
这和男女无关，这是粉丝们为着心爱的偶像在娱乐圈里能够永远高高在上而自发产生的无与伦比的竞争意识，也许还包含着一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独占欲。
也许有一天罗绮云也会让一些人不满，但至少现在，在墨里的衬托下，罗绮云在李少天的粉丝群当中拥有着完美的口碑和超脱的地位。
第50章
在社交网络吵吵嚷嚷的热闹氛围下，国色芳华节目很快迎来第一期的开播，定档在S卫视每周五的8点整播出。
墨里很激动，很早定好时间，又反复叮嘱周飞和李少天，一定要记得提醒他观看节目。
周五当天又打电话给墨老班主和鲁伯等人，让他们晚上记得看节目。
这是墨里第一次上电视，墨老班主也十分郑重，周五晚上戏园子特地没有安排节目，却搬了一台大屏电视放到戏台上，大开园门也不卖票，请附近街坊四邻一起来看电视。
节目快开始的时候，墨老班主站在戏台上朝下面拍了张照片，微信发给墨里。
照片里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大部分都是戏园的常客，一群阿姨大娘们带着小孙子小孙女跑到戏园凑热闹，每个桌子上面都摆着瓜子茶水地瓜干。
墨里再是自恋，看到这么大阵仗也有些汗颜。
【班主墨传风：＇偷笑＇】
【班主墨传风：怎么样阿狸，不错吧＇偷笑＇】
【阿狸：……爸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个表情，我看得怪说摹！�
【班主墨传风：这个＇偷笑＇？我只有这个表情＇偷笑＇】
【阿狸：……算了当我没说】
【班主墨传风：啊开始了！不跟你说了！＇偷笑＇】
墨里有点崩溃。
古色古香的片头过后，节目正式开始了。
第一期的题目叫做“寻找沧海遗珠”。
首先播放的是宋陆明在各地考察采风时拍摄的实景，伴随着水墨风格的特效，各种民间技艺的画面飞速闪过，最后一幕是墨家戏班新戏园的大门前，然后镜头飞快推进，穿过布置得简朴不失古意的庭院和大厅，最后定格在戏台上一袭蓝衣的狐仙一扭身一抬眼，妖冶的视线仿佛穿越了时间，与屏前的观众蓦然相对。
墨里都不知道这个镜头是什么时候拍的，他坐在沙发上嘎吱嘎吱啃着薯片，一旁地周飞痴迷地看了一眼屏幕，再看一眼身旁穿着肥大睡衣抱着脚丫子的墨里，少见地露出一丝嫌弃。
“阿狸能不能坐好！不要破坏狐仙的形象。”
“滚。”墨里一脚把他蹬开，“给我倒杯水去。”
“哎。”周飞颠颠地跑去倒水。
电视里节目还在继续。
宋陆明没有把墨里那些不合时宜的高傲行为剪进去，前期的介绍和个人采访也都是以六位嘉宾为主，墨里只是作为一个捧得高高的象征符号，代表着民间传统的传承者。即便是对墨家戏的介绍，也主要是从墨县当地的人文风情着手，拍了许多戏园中现代与古意穿插融合的空镜头，拍了许多墨家戏班除了最美的狐仙戏以外的那些不并不众的戏剧镜头，拍了台下寥寥无几的乡邻观众吃零食喝茶水津津有味看戏的镜头，就连那些老戏本的出镜时间都比墨里多。
墨里看着看着，就有些不满意了。
什么嘛？都没让他露几面，他数来数去，包括开头那个扮上狐仙的镜头他也就只露了三次面，一次画面只从他上半边脸上闪了过去，镜头里他就一闭一睁眨了一下眼的功夫，下一幕就切到柳琦华侃侃而谈的采访上去了。第三次露面总算让他说了一句话：“我是墨家班主，戏班第十九任传人，我叫墨里。”
三次露面加起来不到十秒钟。那些嘉宾每个人倒是都有好几分钟的采访，一看就是背过的稿子。他教过那六个人那么久他可太了解了，除了那个柳琦华还有点水准之外，他才不信其他人能脱口说出那些很有文采听上去又十分深刻的话来。
宋陆明是不是跟他有仇？！燕凛是不是跟他有仇？！
墨里想起燕凛那天对他的孟浪，还有这些天来对他的言语骚扰，嘴里说着喜欢他，他制作的节目却这么不捧他？！
无师自通了“潜规则”一道的墨里气急地点开微信找到凛冬，戳戳戳给“金主”发了两个字过去。
【阿狸：禽兽！】
正在全神贯注看节目的燕凛拿起手机：“？？？”
【阿狸：没我镜头！】
他委屈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还以为主题是墨家戏班，他就会是主角。
没想到他根本不受重视。
老爸在家里还找了那么多乡邻来看，想要炫耀一下上电视的儿子，这下子要丢脸了。
燕凛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边心疼一边觉得emmmm好可爱。
好像自己养的小猫咪在讨要小鱼干。
【凛冬：你看看国色置顶微博下面的评论】
墨里疑惑地点开微博找到国色的官微，置顶的微博就是逗引大家讨论观看节目的感受。
节目刚开始几分钟，评论已经有几百条了。墨里点开一看，除了六个嘉宾的粉丝带着整齐划一的话题格式刷评论转发之外，还有很多是在讨论他的。
【不兼容：开头那个扮上唱戏的是sei好美！】
【OPP：发布会上那个怼网友的家伙嘛，李少天的师弟啊。】
【露西法：我知道墨里好看，没想到这么好看！扮上的样子太灵了，气质完全击中我，天哪颜狗要控制不住了！@加百列】
【加百列回复 @露西法：鄙视，说他靠绯闻炒作网红太low的是谁？】
【露西法回复 @加百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