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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若是年轻女子,早感动得一塌糊涂,晋后暗道,此人倒是个多情种子,却只微微颌首道,“有劳公子了。”
朱景先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盒打开道,“小人还有薄礼,献与娘娘。”
常贵接了送到晋后面前,晋后一瞧,也禁不住倒吸了口气。盒子里是串珍珠项链,上面小,下面一对对依次越来越大,最小的有拇指粗细,最下面正中那一颗竟有鸽子蛋大小,每一颗珠子都光滑圆润,即使拆开每一颗都价值不菲,凑在一处更是难得,怕是能值千金了,这朱公子实在出手阔绰。
没有女人不爱珍宝的,连晋后也不禁微笑道,“多谢朱公子了。”
朱景先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从来明珠配美人,只有娘娘这样的美人才配得起这样明珠。”
晋后笑道,“朱公子怎知哀家是美人,哀家早已不复年轻时的容貌了。”
朱景先道,“娘娘此言差矣,但凡世间美好之物,皆是天地精华所凝,尤其美人,更是上天赐予人间最贵重的珍宝。小人有个孟浪生性,唯愿聚天下最美好之物,赠予天下美人,这才相得益彰,为人间增色!”
朱兆稔心中暗自好笑,心想这话若是让爹来说,一定说的更好更象。
晋后心道,此人真够败家的可以了。不由莞尔道,“朱公子能如此想,想必你的妻妾有福气的很。”
朱景先叹道,“小人尚未娶亲。”
晋后道,“为何?”
朱景先道,“小人一直想寻觅人间绝色,可惜多年来虽走遍大江南北,却并未如愿。”
晋后道,“朱公子眼光果非常人。”
朱景先道,“若是真能寻到这样一位女子,纵使为她付出多大代价也是值得!”
晋后道,“哀家祝愿朱公子早日如愿。”
朱景先犹豫了一下道,“小人尚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娘娘听后切莫怪罪。”
晋后道,“朱公子请讲。”
朱景先道,“小人听闻,晋宫中有位奴婢,貌似天仙,愿能求见。”
晋后微蹙眉道,“这……似乎不大妥当吧?”
朱景先忙道,“小人愿再出万两白银,但求一见,以证传言。”
“这样啊?”晋后有些动心了,这么多银子,可够做不少事情的了。
常贵在一旁小声道,“娘娘,可要奴才去支开二殿下么?”
晋后心想,不就是露张脸么,又没说是死是活,她对常贵一使眼色道,“那你好生安排。”
常贵忙退了出去,晋后方含笑道,“那便如朱公子所愿!”
朱景先喜不自胜,心知此事已有五分把握,朗声道,“多谢娘娘成全!”
第三卷 第一百八十章 买卖
第一百八十章 买卖(为粉红票票加更)
秦远正在床边守着安宁发呆。忽地,传令太监匆匆跑来,说是晋后有急事召他去养心殿,秦远不耐烦的皱眉道,“又有何事,就不能明日再说?”
传令太监哭丧着脸道,“二殿下,奴才只知传令,不知何事,请您赶紧去吧!”
秦远起身道,“行了行了,走就走吧!”他跟着传令太监前脚出了门,后脚常贵就带人进来,抬了软榻,把安宁接走了。
秦远到了养心殿,却不见母后身影,他有些奇怪,道,“母后呢?”
传令太监道,“方才还在的,二殿下您请稍坐一会儿。奴才去请。”他急急退了出去,却把门掩上了。
秦远坐下,旁边侍从奉上了茶点,他只得在这儿干等着。
常贵接了安宁出来,让宫女赶紧给她套上身新衣裳,又扑了些脂粉,这才把她抬到殿外候着,自己上前低声回禀晋后,“娘娘,人带来了,没惊动二殿下。”
晋后点头道,“办得好,如此便抬上来吧!”
常贵指挥人赶紧把人抬了上来,放到殿中。
乍见到安宁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朱景先只觉得心疼得厉害,不过两个月工夫,好端端一个人竟变成这般模样,早知今日,当时说什么也不会带她回这晋都!
朱兆稔装作上前瞧安宁,暗地里捅了朱景先一下,小声道,“沉住气!”
朱景先的手藏在袖中紧攥成拳,几乎要把自己掐出血来,脸上只露出惊叹之色。这虽是他第一次见到安宁的真面目,却觉得和想象里几乎一模一样。比梅花树下的小女孩长大了好些,却没有丽妃的绝世风韵,美得更加单纯。也更柔和些。
晋后笑道,“朱公子,你瞧哀家这奴婢,可值你那些银子么?”
朱景先强压着内心的愤怒,抬起头来微笑道,“值。”他忽又叹道,“可惜是个睡美人,她怎么不会动的?”
晋后道,“这奴婢前些日子生了场怪病,便如此了,倒叫朱公子笑话了。”她抬手示意把安宁抬下去。
朱景先却道,“慢!娘娘,不知你这睡美人可否割爱于小人?”
晋后有些讶异道,“朱公子为何要买这奴婢,她这病一时半会恐怕是好不了。”
朱景先笑道,“如此美人,虽是睡着,看着也赏心悦目。小人买了她,打算就在家中建个水晶棺,做件摆设,倒也风雅得很。”
晋后迟疑一下道。“这个恐怕不妥吧。”万一秦远闹起来,也是心烦。
朱景先朗声道,“小人愿出万金!”
晋后真有些吃惊了,一万金!买一个废人,这人莫不是疯了?可这实在也太诱人了,她暗自思忖,若是送走安宁,慕远定会跟她大吵大闹。但留着她,终是一个废人,太医院昨日还集体前来辞官,说慕远去那儿闹腾得不行,都要杀人了。若是安宁仍在宫中,备不住慕远真要胡乱发疯,还不知生出什么事来。不若趁现在,有这么个冤大头在这里,把她卖了,等日子长了,慕远的心冷了,也就没什么了。她心里已然动了这心思,便决定试试朱景先的底牌。笑道,“朱公子果然风雅,竟肯出万金买件摆设,只是哀家也不缺这点银两。”
朱景先见她有些动心,忙笑道,“不知娘娘可有什么烦心之事,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晋后沉思一会,才道,“哀家目前最忧心的,却是赵国的战事。”
朱景先笑道。“原来如此,这有何难!”
晋后眼睛一亮道,“你有办法?”
朱景先道,“晋国兵强马壮,只要娘娘一声令下,楚国必退兵无疑。”
晋后心想,果然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只淡淡道,“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只终究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朱景先低头深思了一会儿,方道,“那若是赵国突然军力增强了,娘娘可还忧心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晋后问道。
朱景先笑道,“小人不过一介商贾之流,不会上阵杀敌,更不懂运筹帷幄。但小人知道,只要有钱,便可买来马匹兵器粮草,装备军伍。”
奇?晋后会意道,“你的意思是……”
书?朱景先道,“小人愿出战马五千匹,送与赵国。换这奴婢,娘娘以为妥否?”
网?晋后有些怦然心动了,五千匹战马,可不是小数目,就是晋国派兵,至多也不过一万人的队伍,当中骑兵至多三千人。
朱景先笑笑又道,“再送五千套士兵军服吧!”
晋后沉吟不语。
朱景先道,“要不,再加五千套兵器?”他说完这话,便不吭声了。等着晋后的答复。
朱兆稔在心里默算着,衣裳用自家的,不算钱。宇文家的马匹不会赚朱景先的钱,给个微利就成。范家的兵器有宇文家帮着谈,也不会要太高的价钱,这么些统共弄下来,差不多也是十万两白银,折万两黄金,倒可以承受。他见朱景先不语了,知他在等晋后报价,他怕晋后狮子大开口,忙装着惊恐万分的模样,上前拉着朱景先道,“大侄子,你可不能冲动呀!这么多东西,怕不得要四五十万两银子?算了!女人哪里没有?这女人还是个有病的,咱不要了,不要了!”
晋后也觉得可以了,听朱兆稔这么一说,她暗自盘算,若是官家购买,也要值这个价了,但她想要的仍是更多!见朱景先不再加了,半天方悠悠道,“朱公子若果真有心,便依方才条件,再加一倍!”
朱景先忽哈哈大笑起来,拜谢行礼道,“娘娘一言九鼎,小人在此多谢娘娘成人之美!”
也就二十万两白银,朱兆稔心里一松,在旁边却装着气得直跺脚,痛骂道,“你这败家的小子!仗着祖先积点德,竟如此挥霍!咳!我也管不了你了!”
孙明宪大人忙把他拉开,不待朱家叔侄给他递眼色,便上前道。“既已说定,不如就定下契约,谁都不可反悔!”
晋后见朱景先答应得这么痛快,心中颇有些悔意,早知该多敲他一倍才好。可见朱兆稔这么一闹,心里又觉得快慰许多。心想,若是漫天要价,谈崩了,倒为不美。这些东西足以解赵国燃眉之急,保它暂时无虞了。常贵在一旁赶紧让人将笔墨递了过来。
朱景先提笔唰唰唰写下契约,盖上印章,道,“请娘娘过目,这些东西,三月之内,必送至赵国境内!”
常贵将契约呈上,晋后看了,点了点头道,“这事银钱非小,可还得需要人作保。”
朱景先一拉朱兆稔道,“叔叔,求您给侄儿做个保吧?”
朱兆稔气鼓鼓的道,“我不做!”
孙明宪在旁边道,“朱老爷,这事可不能儿戏,令侄已经订下文书,可再也反悔不得。现事已至此,您就作个保吧。”
朱兆稔这才勉勉强强提笔签字画押。
朱景先微笑着一指安宁道,“娘娘,那我可以将她带走了么?”
晋后踌躇着道,“这还是等你的东西到了再说吧。”
朱兆稔在旁边对孙明宪使个眼色,孙明宪忙上前道,“这个微臣倒愿意做个担保,这位朱老爷与微臣打过多年交道,一直奉公守法,照章纳税,在晋都中极有信誉,况且他家大业大,断无毁约之理。”
晋后微一沉吟,常贵上前小声道,“娘娘,事已如此,不如早些让他叔侄把人带走倒还干净。回头若是殿下知道了,可不得上您这儿天天来闹?”
晋后皱了皱眉道,“这么突然,慕远会不会埋怨哀家?”
常贵道,“就是突然走了才好,现在暂时是平静了,可若是让她再在宫里呆下去,还不知二位殿下会闹成什么样?”
晋后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好吧,早些送走,倒也了了哀家一桩心事。”
常贵忙对外宣道,“娘娘准奏!”
朱景先跪下谢恩,道,“多谢娘娘成全!”
事已谈拢,多说无益,晋后起身回宫了。
朱景先等她一转身,忙从地上抱起安宁,便往外走去。朱兆稔对孙明宪道,“多谢大人!”
孙明宪也不跟他们客气了,低声道,“快!赶紧出宫!迟恐生变!”带着他们一路小跑,就往宫外走去。
秦远在养心殿里等了半天,也不见母后过来,有些不耐烦起来,“我不等了!跟母后说我明日再来!”却没有侍从上前应他,他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起身去拉门,门却在外面被锁住了,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高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放我出去!”
门口太监应道,“请殿下稍安勿躁,娘娘片刻即归!”
秦远怒道,“你们干嘛锁着门?到底出了什么事?”
却无人回应。
秦远有些心慌了,他忙去推窗,窗户也锁了,情急之下,他抄起把椅子对着窗户砸去,把窗户砸了个大窟隆,窗外侍卫立时围了上来,道,“请殿下稍安勿躁!”
秦远这才瞧见,这大殿外面竟布置了层层守卫,他根本是插翅难逃!到底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