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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淘气地微笑着,又一次偷偷问我。
正是最好的豆蔻年华,娇嫩的肌肤如同春天枝头上初绽着的桃花,白里透粉;清澈的眼眸仿似晨曦下竹叶上凝结着的露珠,晶莹剔透。看着她,就好象看着从前的自己。
那么多年前的往事居然仍是清晰地浮上心头,好似只不过是沉在水里,此刻信手把它捞出来一般。
不思量,自难忘。
把乌黑的长发拢进头巾里,卷起靛蓝的裤脚,白皙的小腿由它露出一截在外面,踏着旧木屐,转过头,荡漾着的耳环轻轻拍打着两颊,有些酥,有些痒,却让人从心底愉悦开来。
“阿爹!我去渡口了!”
也不打伞,在濛濛烟雨在山林间拉开的重重纱雾中穿行,任它们啜湿了衣襟发梢,染出一朵又一朵几乎看不见的潮湿小花。
“有人要过河吗?”站在河这边,把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送到对岸。
“有!”低沉明亮的声音在对岸响起,却不知为何,似在耳旁诉说一般,直直地穿透到了心里。
撑着竹筏的纤纤素手有些不稳,一下,两下,三四下……渐渐近了,心却莫名得慌张起来,有什么渴望迫不急待地想要跳出来。我有些害怕了,为了这不知名的未来。手不觉慢了下来,下意识里,想把这朦胧的一刻留得更加长久。
该来的,却总是要来的。
那个年轻人一身蓝衫,牵着匹黑色的马站在岸上,风微微吹动着他的衣摆,飘渺得简直不似人间。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他了。
不要为我为什么。就象你不能问蝴蝶为什么追逐着花朵,彩云为什么向往着天空。
“我叫阿朵。”展露出最美的笑颜,不加掩饰的想让他看着我,只看着我。
“阿朵姑娘,你好。”他微笑起来。天地万物,我只能看得到他的一双眼睛了。
挽留,再三的挽留,终于把他留了下来。
足够了。我只要三天,三天后就是娘娘会,到时一定可以永远把他留下来。
我欣喜着,雀跃着,用尽全副心力在每一个瞬间讨好着他。原来那种心里完完全全被另一个人填满的感觉竟是这么的幸福,这么的快乐。
他总是那么温柔地笑着,用洞悉一切的眼神,却什么也不说。
我坐在他的身边,明明那么近,近得可以数清他每一根眉毛,却感觉隔了层层烟雨,怎么也走不到他的面前。
……
离别的时候还是到了。
只要他的眼里有一丝迟疑,一点犹豫,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投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就算留不住他一世,能留住他一夜也此生无憾了。
可他没有,自始至终都没有。他说,他有他的责任,他有他的担当。
柔情系不住他,眼泪也打动不了他。
他就如那场烟雨,悄无声息地来,润湿了天地后,便随春风化去,不着一点痕迹。
为他唱了最后一支歌,我擦干眼泪,重回到自己的宿命。无限心事,在风中化成唏嘘句。
许多小伙子在我面前经过,对着我微笑,对着我歌唱,可他们的面孔为什么这么模糊,他们的歌声为什么这么遥远?我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
直到一个小伙子走到我面前,轻声地问,“美丽的姑娘,你的鞋垫子愿意送我吗?”
终于我听清了一次,他的声音跟那个人很象。
不知是从哪里伸出来的一双手,把我精心刺绣的鞋垫连同自己一起奉送了出去。
……
“阿妈,我去渡口啦!”女儿还是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她笑着,跳着,离开了。
终有一天,她也会遇上她要等的那个人。那时,她就不会再问我此刻的心情。
如果可以重来,我还要不要去渡那个年轻人?
怎么会不去呢?
虽然错过了,但毕竟曾经遇到过那样一个只须一眼就让自己付出全心全意的人,今生便已无憾了。
假使有来生,我还是愿意,在那样的烟雨里,再遇上他。
只不过,下一次,我会更好地出现在他面前。
不管几生几世,总有一次,我会成为他抛不开的责任,丢不下的担当。
只要能遇上……
*****
桂仁:哦哦哦!第三卷终于结束了!折磨啊,安宁终于到了晋国了!到了晋国了,她会不会与秦远相逢呢?
(小小的剧透一下,那是必须地。)
桂仁:那王子和公主从此就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再小小的剧透一下,那是不大现实的。桂仁的虐根性是很重地。)
桂仁:你还有完没完?
(她怒了,被说中鸟。这么浅显,难道不是很好猜吗?吹着口哨而过~~)
桂仁:(调整了情绪)亲们,还记得朱景先和安宁相遇前的那个下河村吗?还记得那个美丽痴心纯朴执着的阿朵姑娘吗?
谨以此篇番外献给象她这样在《奈何春风不回头》里作出突出贡献的小配角们,以及一路陪伴着桂仁的每一位读者。
特别是yoyo912、桂久入、延庆大娘、?儿、PP人,还有可爱的点点巴……等众多或留名或不留名的书友们,感谢你们一路的点评和支持!
并热烈欢迎有更多的读者加入到点评行列中!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卷 第一章 吴宫
楔子
这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年代,这是一个群雄逐鹿的年代,这是一个纷纷扰扰的年代,这是不安分的人热爱的年代。
这却不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该存在的年代,尤其不该是这样一个绝色佳人该存在的年代。
可她,偏偏存在了,偏偏还存在于最堕落最糜烂的青楼之中。见过她的人无不为她的美貌惊叹,男人们都想得到她,女人们都想毁掉她。而她,只想过一点平凡普通的生活。
她知道这是奢望,从小当她第一天被领进这华屋美厦时就知道,从被穿上绚丽的绫罗绸缎起就知道,从被涂抹上红脂香粉时就知道,从被教习琴棋书画时就知道。
忘了从哪一天开始的,她的起居之处,挂满了镜子,因为她得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仪态风度,不能有一点偏差。她恨极了这些镜子,镜子里照着那个人永远都在以最美的姿态取悦他人,她也恨极了镜中的那个人,可她偏偏无法摆脱那个人。
什么都可以伪装,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有那一点小小的真我被她牢牢的锁在心里,守护着自己不至于绝望到麻木,守护着自己等待着一颗真心的到来。
只要一点点,就好了。
“明珠!你该起来了,试试这件新衫子。今晚,有几位大商人要来,你的初ye,可能就在今晚了。”
吴。皇宫
暗红的帘幕低垂,阻住了帘外努力向里蔓延的阳光。时已暮春,午时的太阳已有些灼热,树上的鸟儿闭目打着盹儿,庭院里那些大株的花草都懒洋洋地抬不起头来。院子里甬道两旁栽着低矮的茉莉,枝肥叶茂,白色的小花谦虚的开着,星星点点,却芬芳四溢。
咚咚咚,忽地人拍响了门环,惊得鸟儿吱吱乱叫。
“谁呀?”一声慵懒的娇啼,一只纤白的小手撩开了厚厚的帷账,一个轻巧俏丽的身影闪了出来,那女孩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上身着雪白的窄袖襦衫,外罩暗红色半臂及同色长裙,长裙高束于胸际,下垂曳地,头上分左右梳着双鬟髻,肤白水嫩,俏丽的脸容上还带着些午睡后的红晕,她顺手理了理鬓边散乱的几缕长发,才拉开门,满面堆笑道:“陈公公,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啦?”
“青瑶,你可是出落得越来越水灵啦,我看这后宫里的丫头们,都快被你比下去了!”一个年老的公公猥琐的取笑道。
这个叫青瑶的丫头红了脸,低下头道:“陈公公,您别取笑奴婢啦!”
“五公主在吗?”陈公公说到了正题。
“在的,奴婢为您领路。”青瑶走在了前面。
陈公公眯起浮肿的小眼睛,细细打量着青瑶,这丫头的十指给凤仙花染得鲜红,本来略显宽松的宫女装给她紧紧地贴身缚着,浮凸的身材显出动人的曲致,陈公公突地伸出手,在她挺翘的臀上使劲一掐。
“啊?”青瑶低低地惊呼着转身,陈公公并无惧色,满脸的皱纹拧在一起,花白的头发得意地飘动。
“谁在外面?”一个中年沉稳的女声从内室传来。
“是……是……”青瑶忍着泪道:“宣华宫的陈公公。”
“快请。”那中年妇人道。
陈公公踏入内室,一位中年宫女打起门帘,迎了出来,她约摸三、四十岁年纪,皮肤白?,相貌倒与青瑶有几分相似,想来年轻时也是个美人。但不施一点脂粉,眉梢眼角刻意露出些风霜的痕迹。青瑶红着眼转身退下了。
“红姑,你可好啊?”陈公公略点了下头。
“好好好!”红姑却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陈公公不耐地挥了挥手道:“咱这些老人,又没个外人,行这些个虚礼干什么?”
红姑笑道:“您老可是宫中有品级的首领,红姑可不能不识礼数。”
陈公公问道:“五公主午睡醒了没?”
“公主都没睡呢,前几日您打发人送了华贵妃的那条新裙子来,公主想着要早点绣好赶着送过去,这些天从未午睡过。”红姑道。
“那你去通禀一声,咱家进去给公主请个安。”陈公公道。
“行,您老稍坐。”红姑转身进了内殿。
陈公公并没坐下,抬眼四处打量,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只是四壁上空空荡荡的,涂墙的椒泥脱落不少,斑斑驳驳显出老态,纱窗已许久未换,原本的霞影红纱只剩下大片的苍白,只有一点点的淡粉色才看得出原来的痕迹。桌椅板凳的边角油漆也有好些掉了。室内当中摆着一个供桌,倒颇为精致,陈公公认得那还是多年前的旧物,上面摆一个香炉,两个宫中普通的白瓷花瓶,插着几支时令的月季。整间屋子寒素得紧,陈公公心里不觉暗暗叹了口气,这仙华宫也有些年头没人拾了,真是物是人非,想当年,唉……
不一会,红姑走了出来,微笑道:“陈公公,里面请。”
穿过一个小小的甬道,走进内殿,屋子的左边摆着一张阔大的书台,上面放着几张绣样,书台旁边还有个书架,收着一些书和卷起来的画。中间放着的屏风后隐隐露出一角,看得到后面的床上帐幔也是十分朴素。右边靠窗摆着个绣墩和一台绣架,一名宫装女子正斜对着门而坐,这女子身着一身青色衣裳,看到那身面料,陈公公微微皱了下眉,他知道那是今年宫中发放布匹时,因为色泽不正,最不被人喜欢的颜色,没想到分到了仙华宫。那女子的青色衣裳领口上用白锻镶边,白锻上绣着粉红色的桃花,端庄中带了一点点活泼出来,才不至于太过老成。这女子身上并无任何饰物,仅一根普通的银簪子绾住乌黑的长发。
绣架旁的木架子上,倒搭着好几件华丽的衣裳。那女子手不停歇正在刺绣,虽只是坐着,但举手投足皆优雅无比,最奇异的是,这名五公主面上居然戴着一张同衣料的厚厚青色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明亮、温和无波的眼睛。
陈公公走上前,行了个礼道:“奴才给五公主请安。”
“公公客气了,赐坐。”五公主这声音轻轻柔柔,如银铃般悦耳,她望着旁边的宫女道:“青琼,快去拣那过年时陛下赏赐的好茶叶来给陈公公泡茶。”
“五公主真是折煞老奴了!”陈公公行了个礼道:“老奴此来,是奉华贵妃之命,看前几日送来请五公主绣的裙子绣得如何?”
五公主眼睛里流露出些焦急道:“真是对不住,安宁笨拙,竟还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