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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对格伦说,如果你能看到这段采访,请打电话给我们告知具体的情况。”科利尔说,“此外我也在这里敦促公众,如果看到格伦或者疑似格伦的人,请务必打电话告知我们。任何持有相关线索的公民都可以拨打208…847…4000联系到蒙彼利埃警方。”
因为受到滥用警力的指控,蒙彼利埃警局正在接受区检察官的审查。之后,由该警局负责调查的两起案件因为涉嫌暴力执法而被叫停。经过爱达荷州警察同业会的确认,这两个案子实际由同一名警官负责,他叫朗·普列文,是一名探长,已被撤职。科利尔说,哈洛本人与这两起案件的调查并无任何关系。
格伦·哈洛走出婆卡特罗机场后上了他自己的车,然后就人间蒸发了。最后一个看到他的人,是在机场出口向他挥手示意通行的机场安保人员。
纳什提出了正式协助此次调查的要求,但是被驳回了。寻找失踪的警察并不是FBI的职责,更不用说这个警察可能是自愿擅离职守的;而蒙彼利埃警局也不会向FBI寻求援助,所以纳什动用了自己从未休过的年假,回到了贝尔莱克河谷。
纳什回来的时候,格伦已经失踪三十六个小时了。如果格伦不是故意失踪的,那他能安然无恙归来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如果格伦是故意失踪的,那么警局的人则根本不可能找到他。警察的自杀率是普通人的两倍。他们自杀的可能性比死于犯罪分子之手的可能性要高出两到三倍。而且大多数时候,朋友和家属对于他们的死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
格伦很可能把车停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此时此刻,他坐在里面,脑袋已经被子弹炸掉了半边。纳什尽量不去想那样的场景,但这几年他审查了太多犯罪现场的照片,设想各种糟糕的画面实在是太容易了。
科利尔长官告诉纳什:“格伦曾是……一直是……个话不多的男人。有时候他的心情会不太好,下班之后也很少和同事一起出去消遣。”
“心情不好是因为什么?”
科利尔在蒙彼利埃警局的办公室狭小凌乱。1896年,布奇·卡西迪的野帮试图抢劫当地银行,科利尔的公告牌好像从那时候开始就再没有更新过了。纳什坐在科利尔的办公室里,警长喝了口咖啡,然后轻轻地放下杯子:“我不知道。像我之前说的,他不太谈自己的事情。以及,韦斯特探员,你介意我问问你为什么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吗?你有点儿越界了。”
你出柜了吗?纳什当时是这么问的,格伦苦笑了一下说,这件事不是非黑即白的。准确地说我没掩饰过自己的性向,但是也没有什么人值得我出柜。你懂吗?
当然,纳什懂得。在小镇和农村地区,执法机关里的同志所面临的状态就是这样的。如果连做爱的机会都没有,那也就没必要为了自己的性取向徒生事端。
纳什确实没什么立场替格伦向他的上级出柜,毕竟格伦还有回来的可能,毕竟,除了出柜,他们也许还能找到其它的相处方式。纳什说道:“我喜欢格伦。我们俩很投缘。他把我送到机场之后失踪了,我觉得我也需要负点责任。”
“是,你算是最后一个见到格伦的人。”科利尔沉沉地打量着纳什,目光中写满了心照不宣。
纳什笑了:“你不介意多个帮手,是吧?我经验丰富,愿意帮忙,而且正好有空。”
“你的假期你说了算,”科利尔抚摸着自己的白胡子陷入了沉思:“但你最好记住了,你的协助只到这个礼拜天的晚上为止,我们会看着你上飞机的。”
纳什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争论:“你们不盯着,我也不会对你们警局有意见的。”
蒙彼利埃是一个不错的小镇。事实上,根据官方资料,它是个城市,但上次的人口普查显示当地的人口数量在下降,所以这儿并不是你所知道的那种大都市。蒙彼利埃的周边分布着很多农场和野生动物保护区,人口的97%是白人,收入中值大概是三万美元。当地有很多公园和几家不错的餐厅,还有些相当值得一看的风景。
总体上来说,这是一个安静平和的地方。但是接下来,调查总得从受害者开始。
表面上看,格伦的生活就像一本打开的书,或者说一个公开的网站那样一目了然。拿到这个案子里来说,他的生活就是蒙彼利埃警局的官方网站。纳什在来到贝尔莱克河谷的第一天曾经和全警局的人一起吃晚饭。之后,他回到宾馆,开始回忆当天晚上搜集到的基本信息。
格伦·哈洛警督——办公室号2B2: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贝尔莱克郡。从贝尔莱克高中毕业之后,哈洛警官开始在执法部门工作,同时在爱达荷州立大学进修执法课程。他于2001年5月毕业,2001年6月受雇于爱达荷州中部卡斯特郡的治安官办公室,职务是调度员和狱警。哈洛警官在2002年8月被蒙彼利埃警局录用,担任巡警一职。从那时开始他参加了很多培训项目,包括探长和新型犯罪调查员课程、警长学院、突发事件指挥和呼气式酒精测试专员课程。哈洛警官很高兴能在蒙彼利埃警局工作,并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为蒙彼利埃的居民们服务。从2011年6月16日到8月28日期间,哈洛被任命为蒙彼利埃警局的代理警监。
纳什第一次看到格伦就喜欢上了他。他喜欢格伦的相貌,毕竟他长得很帅气,他也喜欢格伦的气质。格伦为人随和,话不多却很能干,这样的特质深深地吸引了纳什,因为他自己也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格伦在培训期间的提问往往一针见血,而且发表了不少有用的见解,他不像沃克警官那样只会夸夸其谈。
直到那天晚上和团队聚餐的时候,纳什才意识到格伦是同志。他不太信什么“基达”,但他也承认同志之间的确存在一种不言而喻的感知力,它不仅仅来自眼神的接触,或者是在递盐瓶时手指之间的轻擦。但不管是什么,它就是很准。在苹果派和咖啡端上来之前,纳什就知道格伦是同志了,而格伦也对他很有兴趣。
遗憾的是,当晚的每个人都是一幅兴致盎然的样子——虽然不是对同一件事情。FBI探员到来的新鲜劲儿使得一群警官无比亢奋,大家吵吵闹闹了一个晚上,直到餐馆关门。
“晚安。”纳什苦笑着打了个招呼,在餐馆外的过道上和格伦握了握手。
在月光下,格伦的笑容带着些遗憾,比纳什满脸的苦笑好不到哪去。“晚安。”接着,他有些冲动地问道:“明天我能你请你吃早餐吗?”
纳什咧开嘴笑了:“可以啊,明天我们得几点到办公室?”
“八点。”
“七点来接我。”
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第二天早上他们一起吃了鸡蛋和培根,但在这之前,纳什就知道那天晚上他们一定会睡在一起的。
当然了,实质上的睡眠并没有很久。
但仅靠一个星期,你又能了解一个人到什么程度呢?如果说在执法机关的工作教会了纳什什么,那就是一个人不可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在这个星球上,人类是最难以捉摸的动物。
也是最危险的。
第三章
“每个人都喜欢格伦,”玛丽琳·贝内特说。
蒙彼利埃警局的受害者代言人是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她身材丰腴,面容亲切慈祥,银灰色的头发被精心地盘成一个发髻。只要谈到格伦,她的眼眶总会有些泛红。
纳什同情地笑了笑:“这件事肯定是司法机构有史以来最独特的一个案子了。”
“唉,你看看。”玛丽琳用纸巾擦了擦鼻子,“我不是指那些罪犯,但即使是那时候,外面虽然都在传格伦虽然强硬了点,也是个会秉公办事的警官——他现在也是……也有很好的名声,不像……”她欲言又止。
“不像普雷文警官?”
她有点生硬地说:“伦是个好人,也是个正直的警官。”
“普雷文和格伦之间发生了什么?格伦是普雷文的上司,对吧?”
“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眼睛在方框眼镜后瞪得老大,“你到底想说什么?”
“普雷文正接受调查,格伦肯定找他这个下属谈过话。”
“是这样没错,但……是否要继续调查全凭科利尔警长说了算。而且,不管你怎么说,这个案子州警局已经接手了。”
啊哈!电视里的侦探往往会在此刻灵感突现。格伦找下属谈话虽还不能当作动机,但毫无疑问证明了这两个同僚之间存在冲突且关系紧张。这种局面极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变得非常糟糕。没有人比纳什更了解这种事了。以此为切入点进行进一步调查是可行的。
纳什没有再继续追问,他换了一个方向:“格伦曾在2011年当了两个月的代理警察局长。这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前任警长塔尔伯特死得非常突然,所以格伦受市政务委员会的指派代行警长职责,直到新任警长上任。”
“格伦不想要这个职位吗?”
她的目光黯淡下去,“不,我相信他是想做的。”
“那他为什么没有继续做下去?”
玛丽琳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桌子上心形玻璃雕塑,“市政务委员会觉得他太年轻了,不能胜任这个职位。我记得他那时候才刚三十岁左右。”
那时候的格伦是三十二岁,年轻,但又不是太年轻。也许市政务委员会不考虑他还有其他的缘故,纳什至少能想到一个。
“格伦是怎么看待失去升职机会这件事的?”
“唉,这个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错,就是那样。但是纳什很从容地说道:“对,当然不是了。但我猜他肯定会有点想法吧?”
“他从没和别人提起过这件事。”
“那他跟科利尔警长相处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觉得格伦喜欢科利尔警长,科利尔警长也很器重格伦。”
或许是这样,或许不是。格伦是同性恋,在郊县的执法机关工作的。纳什可以肯定,他很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
纳什又换了个话题,“我知道格伦没结婚,所以有什么人对他而言很特别吗?”
玛丽琳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一个都没有吗?”
她有些生硬地说:“起码我不知道。”
她不是不知道,正好相反,她显然知道些什么,有意思。
蒙彼利埃警局和贝尔莱克的治安官署已经采取了一切适宜的应急措施来追踪格伦最后出现的地点。机场监控的影片证实格伦确实是开着自己的汽车离开了。
纳什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机场的监控:黑白色粗糙的画面中,格伦照常和机场安保人员挥手道别。眼前屏幕里这个大步走远的背影,并没有透露出任何特别的紧张情绪或压力。
纳什却没办法安心。过去的每一小时都让他越来越绝望,他有过太多这样的经历了,他清楚这种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格伦的下落对她他来说很重要,真的很重要。他试着让自己客观地看待这件事,就像格伦的失踪只不过是另一个案子一样——没错,就是这么回事。他之所以这么关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