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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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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将她的淡然解读为了震惊,缓缓道:“其实裕王,不该姓秦。他并非本朝太祖的血脉。”

哦,天……

这真是个惊天八卦!

省略号又堆满了杜小曼的大脑。贤妃转而看向床帐的方向。

“当年,端淑太妃初侍太祖,德慧公主殿下怜她年纪尚小便入深宫,常去与她叙话开解……”

杜小曼在心里自动翻译,也就是当年月圣门的创始人觉得璪璪的母妃小小年纪,就去陪伴一个快挂点的老头子,肯定心有不甘,是颗发展成鲜菇的好菌种,于是常常去找她聊天,准备先试探,后洗脑。

但是,德慧公主探了又探,却发现,太妃一点都不上道。

贤妃说:“公主觉得,太妃必是生性贞静聪慧,自然豁达。”

杜小曼觉得,真实情况肯定是,德慧公主琢磨,一个妙龄少女真的会爱上我爹?太不科学了。必有内情。便暗暗观察。

“太祖皇帝驾崩后,太妃之父又因故被宁景徽的叔父弹劾,公主殿下唯恐太妃孕中悲伤过度,伤及胎气,便去探望。却正看见,太妃与一男子在一起。”

杜小曼道:“当时太妃都有孕了,不能因此判断那男子才是亲爹吧。”

贤妃淡淡道:“公主听见,太妃唤那男子为‘时郎’。”

时郎。

时阑。

“裕王一直疑心我圣教知道此事,他意在皇位,绝不容真相败露,便与宁景徽合谋,一直污我教名声。后又故意用时阑为名,到杭州引圣教出面。你以为,在杭州时,你遇见他乃是偶然。其实早在他谋算之中。”贤妃扯起唇角,“从你前往杭州时,这个局便已布好。”

杜小曼立刻道:“去杭州是我临时起意,不可能。”

贤妃微微一笑:“话不可说死。”

杜小曼耸耸肩,不多纠缠:“那么娘娘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贤妃再轻叹一口气:“其实,妹妹坐在这里,一直在担心我会再害你,是么?”

杜小曼道:“我既然坐这儿,就不怕娘娘你害我。”我有神仙罩,最不怕的就是死。

贤妃又看向她双目:“妹妹的确有豪气魄力,其实可能还强过真正的唐晋媗。难怪他会……这也是我告诉你这些实话的原因。如今我杀不了你,亦不能杀你。那么我想让妹妹知道,到底你应该选择哪边。”

贤妃苦笑一声。

“我再掏心窝和妹妹说句实话,君上这般待你,已让圣教中许多姊妹不解甚至反对。我,也在其内。但,或许君上自有君上的理由。而他待你这番心意,你眼下并不领情。”

杜小曼问:“君上,就是圣教的最高领导人?”

贤妃淡淡道:“圣教中一般平等,君上乃月神之子,举动代表月神之意。”

杜小曼觉得,这句洗脑词贤妃自己也不信。不过算是侧面肯定地回答了她。

贤妃一抬睫毛,视线锋利地看向杜小曼。

“你不单不领情,恐怕仍把君上和圣教,与宁景徽之流相提并论。就算你这么想,裕王与宁景徽打算过不多久,便将你当成弃子杀之,而君上却为你做了这许多安排。到底哪边对你是真心,你应该明白吧。”

杜小曼未言语。贤妃又补上一句:“此时,你也无第三条路可走了。”

离开绮华宫,杜小曼在辇中揉揉发胀的额角。

贤妃最后和她说的话蛮地道。

“我和你说这些话,的确是想要说服你。既然此时不能杀你,那么我希望,你能真的站在圣教这边。”

“如果我不能呢?”杜小曼问。

贤妃是又看了杜小曼一眼。

这一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绝对会让你死。

“我圣教,从不勉强他人。”

都把我看成了渺小的爬虫啊。杜小曼无奈。

皇宫出大乱子了,裕王府又有新情况了。

这两天,京城的老百姓都很兴奋。

身在京城,一朝云端一朝泥,昨日紫袍牙笏,明天满门做鬼的事都见惯不怪,但是皇后娘娘要行刺皇上,这种事平生还是头一回见。

本朝果然是个阴气盛的朝代。

牵扯的宫里的头的事,不能明着议论。恰刚好此时,从不让人失望的裕王府再出新戏码——裕王殿下洗心革面娶正妃,遣散三千美人。

一乘乘车轿,络绎从裕王府后角门中出。

暗暗在附近围观的闲汉们心都随着微晃的轿穗摇荡。

不知轿中的美人,此时是怎样的梨花带雨,玉容凄切。喔,可叹啊,可怜……

裕王府的高墙内,确实不孚众望地不平静。

“妾如芦草,幸栽紫苑,自知无长久,不敢怨,只谢这些年恩泽,更不求来世缘……”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来人啊,夫人仰药了!”

“愿王爷携新抱,日日如十五,无缺永团圆。”

“大夫,快,快着去落云院,快……”

……

裕王的寝殿紧闭,在满府清泪之中,昭示着恩断义绝的冷酷。

“真该让她来看看。”谢况弈靠在树杈上,面无表情地俯视下方。

秦兰璪坐在他旁边的枝桠上,一脸不痛不痒,亦盯着下面。

“若是用这种手段引出月圣门,未免下作。”谢况弈冷冷抱起双臂,“这些女子,还有那什么公的小姐。都是无辜女子。”

“弈哥哥。”一只柔荑轻轻扯了扯谢况弈的袖口,“时公子肯定有他的理由。大概,也是救小曼姐,必须要做给那些人看的戏吧。”

秦兰璪笑眯眯转过头:“箬儿小姐真是蕙质兰心。对了,我还想问你一事,她的身体,应没什么大碍吧。”

孤于箬儿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有,小曼姐身体不像有病。只是我刚进去,那些兵就来了,我一直躲在床下,没来得及帮小曼姐把脉。”

御书房中,宁景徽与皇帝隔着御案,两两相望。

“今日让宁卿前来,乃为裕王之事。”皇帝似笑非笑,开门见山,“裕王皇叔遣散宅中姬妾之事,相信宁卿必然知道。”

宁景徽躬身:“裕王蓄养或遣散姬妾,都乃私事,臣不便多言。”

皇帝点点头:“的确是私事。但,有人上报,裕王皇叔多情,凡离开的姬妾,都得了一大笔安置钱财,或还有宅邸相赠。裕王府封邑属地,每年有多少进项?之前铺张奢靡,谏臣便有非议。而今娶妃之时,又生出此事,朕无法袒护。宁卿这几日多劳,朕本不忍再加重你的担子,但不得不将此事托与你。”

合上手中折子,轻轻一丢。

“与宗正府御史台,盘查裕王府账目,三日之内,给朕送来。”

第七卷 皇宫好乱

天阴了。

仿佛对应世间的风暴一样,黑沉的天幕,也在酝酿着风暴。

杜小曼站在门槛处看了看天,总感觉,要有更大的事件即将发生。

尚不到酉时,天竟已全黑了,被打着唿哨的狂风吹得七零八落的树影在窗上摇摆,门窗都紧闭了,但烛光仍像感应着外面的风声一样,微微颤抖。

突然极亮的白光一闪,一个惊天的炸雷在屋顶炸开,两个胆小的宫女吓得惊呼了一声,赶紧跪地请罪。

杜小曼道:“不用不用,雷打这么大,谁都会害怕,快起来吧。”又向大宫女道,“下去后也不要罚她们。”

两个小宫女叩首谢恩。

风声、闷雷声与啪啪开始降落的雨点声中,杜小曼好像听到了别的声音。

她竖起耳朵,是幻听么,怎么有……

“娘娘,皇上驾到!”

哇,是A版妹子?太辛苦了,这种天气也不能休息一下。

杜小曼赶紧跪地相迎,雨点狂风斜卷入殿,扬起跨入门槛的龙袍衣摆。

“媗媗,起身罢。朕都说过了,你以后无需如此行礼。”

杜小曼的脊梁像过电一样微微一麻。

来的,是B版。

“风雨这么大,皇上还来看臣妾,臣妾感恩惶恐。”

B版携住她的手:“怕雷么?不用怕,有朕在。”

杜小曼后颈的汗毛又竖了起来。

B版这种越来越浓烈的,对唐晋媗的爱意,是目前她最犯怵的。

爱的越深,恨的越切。如果哪一刻,B版突然正常清醒起来,发现她的确不是唐晋媗,一定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她呵呵干笑两声:“谢皇上厚爱。臣妾的神经很坚强,打雷什么的,我都当歌听的,一点都不会怕。”

B版凝视着她,清澈的双瞳在灯光中显得有点深邃,加上外面场景的烘托,杜小曼不由有点发毛,刚要假装羞涩垂下视线,B版轻声道:“逞强。”

杜小曼暗暗打了个哆嗦。

保彦公公这次竟随侍在B版身侧,掩口笑道:“皇上看见天色不好,担心娘娘得紧,不顾风雨和奴才们的劝阻,也要过来看娘娘。”

B版淡淡道:“都退下罢。”

保彦及其他宫人皆施礼退出,杜小曼木木然被牵着走到内殿,在软榻上坐下。

“你休要听保彦多言,我只是有些累,才想着到你这里来。”

杜小曼又努力笑了一下,不自觉地将手往后缩了缩。

B版看着她,松开了手:“你今天去看贤妃了?”

杜小曼道:“随便聊了聊。”

B版倚到靠背上:“不然,还是杀了她算了。”

杜小曼赶紧道:“她真的一句您的坏话都没讲。还在劝我对圣教忠心。”

B版凝视着她,轻笑出声:“吓你的,你当我很喜欢杀人是么?”手指掠过杜小曼的鬓发,“你竟去找她,估计也惊到她了。你啊,总是出人意外。但居于上位,要得就是魄力。你做得甚好。”

杜小曼无语。

现在B版看她,就像王八看绿豆,胖头鱼看跳跳虾,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抖擞精神:“皇上,其实臣妾也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

微凉的手指忽然按在她唇上,将差一点点就出口的“慕云潇”三字压下。

“别说那些杂事了。”B版突然将头枕在了她肩上,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倦意,“这几天杂事太多,真的很累。陪我静静地歇一歇吧。”

风声,雷声,倒水一样的大雨声中,他浅浅的呼吸渐渐匀长。

杜小曼僵硬地维持着坐姿。

刚才B版是在逃避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呢?

不知为什么,杜小曼仍是无法将这个状态的B版和大脑中已有的慕云潇的形象糅合统一起来。

B版逃避问题的这个举动,居然让她觉得,有点像……撒娇。

慕渣撒娇……想想就恶心。

但是,现在枕在她肩上的这个人,她却不觉得讨厌,竟……还感觉挺自然的……甚至,觉得,有点萌……

我,我这是怎么了啊。

杜小曼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冷静点,大娘。

她再小心调整了一下坐姿。枕着她的人轻轻动了动,将脸侧向一边,唇角浮起浅浅的笑。

这……

云玳咬住手绢角,偷偷瞥了一眼还是那副死样子的鹤白使,暗暗对自己说,淡定,淡定。不会的,相信她,相信自己。这不算什么。

她一面默念,一面暗暗捻了一只瞌睡虫,弹向杜小曼的鼻孔。

送你个好梦,暂时离开这个尴尬的局面。

要梦到谢况弈或者那个谁喔。

云玳放下手绢,转头迎上了鹤白使的视线,立刻叹了一口气:“唉,好让人担心呀。一直在跑偏呢。”

鹤白使微微扬了扬眉,没说什么,又看向下方。

雨砸花砖,星点水滴溅飞入帘。

谢况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好酒。裕王府中的藏酒,的确不错。”

秦兰璪端着酒盏含笑道:“承谢少主赞赏。闲余精力,多半耽于此道,故而藏品尚可。”

谢况弈微微挑眉:“想来还有一半是女人。”

孤于箬儿赶紧偷偷在桌下拉了拉谢况弈的衣摆。

秦兰璪笑吟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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