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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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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知县顿时肃然道:“咄,不可胡言!”

四夫人道:“都是自家人,悄悄说说怕什么。前程这事,真的谁都说不准呢。对了姐姐,你今天看到院子那位,可是跟仙女儿似的么?”

大夫人顿了一下。说实话,今天从院子里离开后,除了得意之外,她心里一直在纳闷。她本以为会见着一个倾城倾国难描难画的绝色,结果……

其实唐晋媗本来是个上等美人,但一个女人的相貌,十成之中,五官基础,顶多只占三成。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五官端正,或略有高低,但实则差距不大。主要拼的是气质、风韵、保养、打扮、仪态等等。

所以,一个美人,在距离很远,尚未看得清五官的时候,就能让人感受到,是个美人。同理,一个吊丝,远在十丈开外,便能嗅到那份厚重浓烈的矬。

自从唐晋媗的身体易主成了杜小曼,郡主的贵气就灰飞烟灭了,仪态也没有了,更不用提零保养加饮食不规律摧残的皮肤,以及市井堆里流亡途中打磨出的灰头土脸之气。

大夫人看到的,是被杜小曼的气息笼罩压制摧残下的唐晋媗的外壳,大夫人揣着一颗想见仙女的心,看到的却是一个格外接地气的女人。现实与幻想落差太大,她不禁心惊。

大夫人努力在回忆中搜刮着她看到的这个女人的优点,厚道地说:“很是谦和亲切,出我意外,咱玉雪真是有福气。”

把话题岔了开去,大夫人摸摸小千金的小脸,心中对未来的期待却又多了几分——那样的女子,都能得到那般的地位,玉雪怎么就不能呢?

第三天上午,一行人离开驿站启程,郑知县匍匐在路边送罢,颤巍巍起身,望着远去的滚滚狼烟,抖抖身上的灰尘,低叹:“希望娘娘、弘统领和两位公公日后也能念着本县啊……”

县丞轻声道:“大人此番面面俱到,这是必然的。”

中午时分,车驾早已远离那个小县,在一处旷野中休憩,宁景徽与弘醒前来裕王车中问安,询问午膳如何安排。弘醒道:“那县衙预备了许多饭食材料,因确实缺这些,臣都收下了。”

秦兰璪道:“这个收了无妨。那些御史们也不会拿这个做文章,是吧宁卿?”

宁景徽未说什么。

杜小曼默默在一旁做观众,弘醒笑道:“那郑知县真是个有趣的人,还送了礼物给臣,也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臣没有收。”

秦兰璪道:“你怎么不收?他也送了孤一份,盒子挺大,摸着怪沉,有趣的是,他将孤与宁卿拉到一处,一起送的,两个盒子一般大,孤便与宁卿一起收了。说来,宁卿你打开看了没?”

宁景徽道:“禀殿下,尚未。”

秦兰璪兴致勃勃道:“孤的也没打开,来来,宁卿,把你的拿过来,我们一起看看如何?”

宁景徽道:“臣立刻着人去拿。”

杜小曼看着宁景徽那张沉静如水的脸,心道做丞相真怪不容易的,日理万机,千谋万算,还要给影帝这样的无聊青年凑趣。

片刻后,宁景徽着人取来了礼物,秦兰璪也命左右捧来一个大盒子。两个盒子当真是一模一样,都拿绣花缎子面裹着。弘醒道:“这两份礼可比给臣的大了许多,难道那郑知县猜到了王爷与相爷的身份?不应该啊,如果猜到了,必然不会一样大。”

秦兰璪和宁景徽一起拆开包装,缎子面下是一个红漆的木盒,掀开木盒,里面各躺着一只大瓶子。

那瓶子,竟然不是瓷瓶,也不是金瓶银瓶,而是一对水晶琉璃瓶。杜小曼见过的古代大瓶子,一般是不封口的,可这对大瓶子,口上还封着一个裹着红缎子的塞儿。

杜小曼脱口称赞:“这瓶子,很别致啊。”

车厢中却是一片沉默。

杜小曼察觉有异,左右看看,秦兰璪、宁景徽、弘醒的表情都很奇怪。

秦兰璪和宁景徽神色阴郁,弘醒咳了一声:“臣,臣去着人安排午饭。”飞快离开了车厢。

车厢中继续沉默,片刻后,宁景徽抬手,合上了木盒,秦兰璪也盖上了盒盖,宁景徽道了声告退,离开了车厢,左右迅速把盒子撤了下去。

杜小曼眨眨眼:“那个瓶子,是不是有什么忌讳呀?”

秦兰璪神色一变,又露出时骗子那种痞怠的表情:“没什么,你知道那个也没用。你要是想吃什么,我让弘醒去弄。趁着路上能吃赶紧吃,进京之后进了小黑屋,可就吃不到了。”

杜小曼由着他转移话题:“不是说小黑屋可以点菜么?”

秦兰璪道:“对啊,点是能点,但你想人家会真给你做?”

晚上,郑知县带着美好的心情钻进了被窝。

两位公公看到那两个子孙瓶的时候,定然会极其开心罢。

送这份礼,还是当年他进京时,得了懂门道的高人指点。

宫里的公公们,侍奉皇上与各位嫔妃,都要净身。割下来的宝贝,封存在水晶琉璃子孙瓶中,用红布塞封,红缎裹住,置于梁上,意为平安高升。死时亦要一同入葬。

这对子孙瓶,郑知县早年预备下,果然派上了大用场。

瓶子还请五台山的法师开过光,瓶子下有经文印记,可护佑宝贝吉祥繁盛。

相信两位公公一定能体会到他这片心意!

郑知县这般想着,突然寒毛倒竖,打了两个哆嗦。

夫人在枕边问:“老爷,可是要入秋了,该让人换大被了?”

郑知县翻个身:“许是窗漏风,睡罢。”

话未落音,颈上突然一凉。

一股劲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身旁的夫人闷哼一声,一动不动。

一个男子的声音轻声道:“莫动。这两日宿在你驿馆中的那群人里,可有一个杜姓女子?”

郑知县浑身瑟瑟地抖,半天才挤出了一个字——“有。”

“那女子一切可好?平时如何起居?”

郑知县哆嗦道:“那位贵人娘娘……一切安好……好得不得了……一应起居,都有人贴身侍候着……”

“那群人中,共有三个男子,杜姓女子平时,都与哪个男人在一起?”

“本、本县只认得弘统领……另外两个……不、不知道叫……是那两人中,身、身量稍高……高一些的那个……”

颈上的冰凉骤忽消失,郑知县身畔的夫人又闷哼一声,陡然爬起身尖叫起来。

郑知县在夫人的尖叫声中哆嗦着坐起身,门窗密闭,屋内仿佛连苍蝇都不曾闯入的太平。

杜小曼胖了。

古代的衣服宽松,本来很不容易发现自己胖了。但,连原本宽松的裙腰在吃饱之后都有点撑的慌的时候,杜小曼冷汗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胖了。

都怪上路以来,她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车里只吃不动,影帝还变着法儿的着人弄来各种美食,样样都是她爱吃的类型。

进京的道路才走了近一半,杜小曼的肉膘却贴得飞快。

杜小曼偷偷拿镜子照,昏暗的铜镜中,双下巴的存在感那般的强烈,她欲哭无泪。

午饭的时候,她果断推开一碗云腿笋尖八珍丸,拖过仅有的一碟素菜吃了两口,便忍痛搁下了饭碗。

秦兰璪握着夹着一颗丸子的筷子看看她:“不合口味?”放下丸子,执起一双新筷,夹了几片肉搁进她碗中,“路上饭食差些,你先将就吃点,到了今天晚上,就能尝到像样的菜了。”

杜小曼苦下脸:“饭够好了!太好了!我都快变成猪了!”

秦兰璪挑眉:“也就脸圆了点,和猪之间,尚有差距。”

杜小曼捧住自己的双下巴:“下巴都快垂到胸口了……”

秦兰璪笑吟吟道:“几斤水膘罢了,等你进了小黑屋,顿顿牢饭,自有你瘦的时候。来,趁现在能吃的时候,多吃点,多点肉在身上,还能防身,万一到时候宁景徽对你用个刑,肉多一点,也能扛一点。”又往她碗里添了两筷酱色油亮的小排。

杜小曼转开视线,不去看那两块勾魂的小排。一路上影帝都在用“进了小黑屋就吃不到了”来催眠她。说真的,离京城越来越近,杜小曼虽说不用怕什么,其实心情还是不怎么好。每次被一强调,她便心一横,豪迈开吃,结果就……

蹲号子,本是一件伤感的事。杜小曼脑补过那个场景,自己一个孤独而憔悴的女子,蹲在铁窗后,地上是破旧的草铺,清冷月光透过天窗,在墙壁上投下一抹惨白。苍凉寂寥。

但是,如果铁窗后,皎洁月光照着一颗满脸油光的大白丸子,顿时就从苦逼小清新电影换台到恶搞片了有没有?

想学电影里的主角挖洞越狱,人家挖洞要十年,她得二十年——洞要比人家的粗一倍!

不行,太被动了!

经典的励志名言曰——没有意志掌控自己体重的女人,便不能好好地掌控自己的人生!

杜小曼坚定地再把饭碗推开一些。

秦兰璪懒懒道:“唉,随你。”继续吃饭,左右撤下了杜小曼的碗筷。杜小曼盯着的秦兰璪饭碗羡慕嫉妒恨地想,这厮也吃得不少,怎么就吃不胖呢?

秦兰璪吃了两口饭,又道:“让你多吃点饭,还有一层道理。你养得白胖些,进了小黑牢里,看守你的人看着你,知道你定然饭量好,能多给你点饭。如果瘦骨嶙峋地进去了,看守的狱卒见你跟把柴似的,刚好用你来省粮,本来一顿能给你一个馒头,立刻分两顿给,一顿只给你吃半个。”

杜小曼嗤笑一声:“吓谁呢?”

秦兰璪摇头:“我吓你作甚?只是说点实话,你信也罢,不信也行——古往今来,哪有犯人坐牢,还养胖了的事情?倘若如此,官府的颜面何在?肯定确保你得瘦。”

杜小曼道:“那你之前还说过能点菜,有屋子住,有人看门,只是活动不方便。到底是这些话是真的,还是刚才的话是真的?不带这么前后矛盾的裕王殿下。可是有点忽悠人的嫌疑了。”

秦兰璪温声道:“我从未忽悠过你进小黑屋哪,我一直劝你选裕王妃,是你执意要选小黑屋。”

杜小曼点头:“是,我现在仍旧很肯定且坚定。所以撑死饿死都是我自己的事。谢谢裕王殿下关心。”打开车帘钻出了马车,听见秦兰璪在背后长叹:“饿的心浮气躁,何必?”

车外不远处,弘统领与一干侍卫正围着火堆吃饭。杜小曼出了马车,弘统领立刻起身,背过身去,几个侍女围上来,半挡住杜小曼,侍卫们也纷纷丢下饭碗,转身撤开。

杜小曼顿时觉得自己犯了错误,赶紧说:“你们继续吃啊,当没看见我就行。”

弘统领好像没听见一样低头走远。

杜小曼尴尬不已,平时和弘统领抬头不见低头见,说话什么的都很正常,怎么今天突然避讳起来了?

她不由得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为什么他们都……”

侍女掩口笑:“若无王爷在场,弘统领便不可逾越接近,这是规矩呀。”

杜小曼囧了,这什么规矩。她就算再蠢,也知道其中涵义。这段时间,她都在秦兰璪的马车里,宁景徽很守承诺,对她不闻不问,被想歪,那是必然的。解释也解释不清,杜小曼就懒得多说了。

她朝前望了望,前方是宁景徽的车驾,天青色车顶,朴素低调。车边有两匹马,立着两个小方纱帽,穿圆领砖褐袍的人。

杜小曼这几天时常看到这样打扮的人,但每次看到的人都不同,难道是信使?或是宁景徽的家仆?

都又不像。杜小曼在古代这么久,总算对服色有点研究,这些人穿的是袍,不是短衣,脚踩的是皂靴,这不是仆从的打扮。

她就开口问:“那边的两个是什么人?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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