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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楚威帝还晋了四皇子的生母冯昭仪为淑妃。
现在,纵使是再糊涂的朝臣与世家,也该晓得,圣上这是要强推四皇子做大宁的ACE,只等着找到机会,来拉现任东宫下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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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件事再撼动朝廷,也不是楚怀瑾要被迫回宫的原因。
他之所以回去,完全是因为今日早朝时发生的第二件大事。
就是有急报传入朝中,说,南郡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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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没看错,就是封大摄政王来的那个南郡,没斩白蛇、也没扮狐叫,但就是兴兵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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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事细分析起来,在很大的程度上,算是他们老封家内部矛盾的外部化。
这不是封晏舟神经病发作,不但带着亲信主动北上入京,还连上了两封折子,说他这个镇南王并封家上下,都一心感慕朝廷,自请中央削藩嘛。
所以现在,封晏舟的几位叔伯与堂兄弟们就用行动表示:我们不是,我们没有,你丫别乱代表我们。
于是南郡,就赶在封晏舟特别没逼数地上第三封折子,真的会被楚威帝准许削藩之前,反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在上一世,三藩做乱时唯有南郡像根定海神针,而这一世,其他藩王还什么都没表示呢,南郡就被他们自家主人的骚操作,给逼反了。
封大摄政王重生之后,不是得了神经病,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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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这么一反,摆在朝廷面前的就有两个选择:一是,中央派兵去镇压;二是,让封晏舟回去,先把自家后院的火浇灭了,再回来继续逼逼削藩。
前者,费朝廷的人力物力,还太过刺激其余三个藩王的神经,可能会让这三家也连带着跟着反了;而后者,虽然相对来讲更节省、也更温和一点,但也有放虎归山的可能,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位镇南王会不会一直犯病。
据说楚威帝当时在朝堂上有些举棋不定,结果无论是太子一党,还是梁家的党羽,都进言说,应该赶……啊,不,是请封某人回南郡,让他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虽然,楚怀瑾是怎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梁家会跟太子党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
但大半朝臣共同进言的后果,就是他们父皇当即给封晏舟传了旨,让他麻溜的,次日一早就启程,滚回他的南郡——当然,楚威帝用词很委婉,没直接写“滚”字,但当中的意思是传达得很精准明确了。
于是,封大摄政王要忙着收拾行李与调度人马,准备离京,而楚白菜也只能回了他的白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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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楚怀瑾回到他阔别半个多月的冷宫,就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上一次,是他刚从现代重生回宁朝的时候。
他之前天天在镇南王府和和西山的庄子里,被好吃好喝好招待着,等回了冷宫,虽然玉蝉与秋月对他也是处处精心周到,可和封晏舟那里一对比,还是显得寒酸与凄凉了许多。
楚怀瑾长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封大摄政王在这一世,花了那么多心血、精力与银钱来养白菜卡,的确没全白费。
人家温水煮青蛙的,已经把他这颗白菜彻底给煮熟了。
若是这次,封晏舟回了南郡平完乱就不再返京,要像前世一般,直等到泰山崩、诸皇子乱时才北上。
恐怕到时候,在楚怀宸与封晏舟之间,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当然,这个前提是,他的太子哥哥真能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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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想到了太子如今的险境,叹了一口。
他向窗外看了看天,见太阳才刚落山,时间还不算太晚,就叫秋月打上灯笼,随他去往东宫。
自上个月楚怀瑾的生日过后,他与太子已有十日未见,再加上今日楚威帝指婚四皇子与梁婉玥的事,于情于理,他都该去探望一下他的三皇兄。
等他到了东宫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然而东宫的灯火却未被点亮,内外一片昏暗。
楚怀瑾的心中一跳,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还好等他让守门的小太监通报后,太子身边的大太监刘良就迎了出来。
“九殿下!”那刘公公见到了楚怀瑾,竟然就像是见到了个救星,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您来的可真是时候,奴婢之前都在想着,要不要让人去请您来劝劝我家殿下了。”
楚怀瑾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边跟着刘良往书房走,一边也压低了声音,“太子哥哥……这是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但……”刘良附到了楚怀瑾的耳边,小声说道:“殿下今日下了朝就去了凤仪宫,去的时候心情虽然称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唉,反正等殿下从皇后娘娘那回来了,都好几个时辰了,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不许人进去。现在这等时候了,殿下都没叫膳,我们也不敢去点灯……”
“是皇后娘娘训他了?”楚怀瑾下意识地问道。
“奴婢可不敢乱说这话。”那刘公公自己打了自己一嘴巴,才又说道:“奴婢跟殿下嚼这舌头,也是盼着您能劝劝我家殿下,您可千万别跟外人讲。”
“刘公公且安心,我知道的。”楚怀瑾点了点头,就站在书房门外,轻轻地敲了敲。
“太子哥哥,是我啊,小九。”他冲门内说道。
书房内隔了许久,才传出了嗓音低哑的回话:“你进来吧。”
楚怀瑾推门走了进去。
在门后月光的照耀下,他愕然发现,东宫这间平日里总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书房,此时已被砸得乱七八糟。无论是原本在博古架上的瓷器,还是摆在桌上的文房四宝,此时都七零八碎地落在了地上。
而枯坐在椅子中的楚怀宸,好似已融进了书房深处的黑暗里,让楚怀瑾一时无法看清他的脸。
“关上门。”楚怀宸说道。
楚怀瑾依言把书房的门关好,这一室就陷入了更加的幽暗与沉默之中。
他便在黑暗中,站在原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数着时间。
直到快要一炷香的时间后,楚怀瑾才蓦然听到太子问他:“你是不是,知道的?”
太子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楚怀瑾一头雾水地反问道:“知道什么?”
“知道……”太子不知在何时,已走到了楚怀瑾的身边,竟是突然用双手扼住了他脖子,咬牙说:“知道……”
结果,他“知道”了半天,也没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只是好在,楚怀宸用的力道,可比之前那个柔兰黑皮小很多,楚怀瑾还能扒着他的手,艰难地发出些许声音:“太子哥哥……唔……你是怎么了……”
太子这时好似被从噩梦中惊醒,一下子就将手松开了。
他将楚怀瑾搂进了怀中,竟是弯着腰把头埋在了他的颈间,半晌后才低低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呀,我家小九这般的傻,又怎会知道。”
……
…………
哥,你被封晏舟那厮传上神经病也就算了,怎么还不忘埋汰你弟弟我的?!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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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在楚怀瑾颈间又窝了一会儿,才将他放开,唤人进来掌灯。
刘良马上就带着一个小太监提着灯笼推门进来,又用火折子点亮了书房桌上未被打翻在地的烛台。
他们显然是在下午时,已经听到了太子在房中砸东西的声音,兼之楚怀宸也算是御下有方,这二人看着屋中的一片狼藉,面上也没有露出半分异样,就好像,这书房本就该是这幅遭过贼的模样。
刘公公小心地跨过地上的碎瓷片,走到太子身边,谄媚地笑着问道:“殿下,要不要现在就用饭?您看,都这么晚了,九殿下正在长身体呢,可不禁饿。”
其实楚怀瑾在来东宫前,刚吃过晚膳。但为了劝楚怀宸,他就也跟着说道:“刘公公不说还好,他这么一提,我还真觉出饿来了。太子哥哥今晚都要了什么菜?”
太子自然是什么饭、什么菜都还没要,但他家小九都这么说了,他便马上就差人去御膳房提了罐熬得粘稠喷香的虾仁海米粥,与两荤两素,并一盘两面煎得金黄的油饼回来。
那油饼外焦里嫩还加了肉馅,楚怀瑾虽然并不怎么饿,但还是忍不住就着一碗粥,吃下了两大块。
而楚怀宸虽已不像之前在书房时那般发疯,但显然是心事重重的,最后只喝半碗粥、吃了一块饼、夹了几筷子的菜就停了下来。
席间,楚怀瑾有劝过太子几次再多用点吃食。
但看楚怀宸现在的这幅架势,他想来想去,到最后也还是没敢开口,去提朝堂上的事。
无论是楚威帝那个意向明显的指婚,还是封大摄政王要被迫回南郡平反。
反倒是,在他二人罕见地沉默着用完了这顿饭后,太子自己沉吟着说道:“封王爷明日就要离京了……”
楚怀瑾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我今日就回宫来了,不给他再添乱。”
太子又沉默了半晌,忽然伸手摸了摸楚怀瑾的头,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将他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久,这才又说:“封王爷这数月来,对小九你甚是不错。你我兄弟二人,明日该去为他送行。”
这是自然的,就算太子不说,楚怀瑾今日离开镇南王府时,也已经与封晏舟约好了。
楚怀瑾便点了点头,之后又与太子随意聊了几句天,便回他的冷宫睡觉去了。
只是,他躺在床上有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对封大摄政王本人不见得有多少不舍,但对封晏舟所代表的美好生活与平安稳定,却是念念不忘。
他以后可要整天掰着手指头,数他父皇还有几日才驾崩,他皇叔还有几日能杀回京城了。
说起来可能有些大逆不道,但楚怀瑾是真心希望这些幺蛾子们振翅膀时注意点,千万别振得楚威帝一年多以后不死了。
那乐子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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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瑾一晚上都没太睡好,等在床上熬到了天色将亮,就干脆起了床,准备用完早膳就去东宫找太子一起出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正的主子要离京了的缘故,二五仔玉蝉今天是特别的多话,一个早上都在拉着楚怀瑾说东说西。
甚至连月中旬入秋后天气要转凉,他要注意加衣服这种事,玉蝉都说了两遍。
楚怀瑾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点了点头,却看到玉蝉把封晏舟之前给他的那个香囊从衣物箱子里翻了出来,俯下身帮他挂在了腰间。
“这个就不用了吧。”楚怀瑾低头看了看那个青色的丑玩意儿。
这东西自他在封晏舟西山的庄子住下以后,玉蝉就帮他收了起来,怎么今儿个又给他挂上了。
“怎么不用?”玉蝉帮他把香囊的位置理正了,才直起了身子,说道:“殿下今日为封王爷送行,还不得把人送到京郊?那边的蚊虫也不少,殿下还是挂着香囊比较保险。否则,等被咬了一身包回来……”
玉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间有一丝怪异,但马上就消失掉了,只扯着嘴唇笑了笑,“那时,婢子又不能替您发痒。”
玉蝉虽然是个二五仔,但楚怀瑾与她在这一年来毕竟是朝夕相对,便如同上一世那般,又是相熟亲近了许多。楚怀瑾又不是个讲究尊卑缛节的人,她也就和前世一样,偶尔会有些僭越地拿楚白菜这个名义上的主人打趣。
但她这玩笑话,说得的确也有道理,楚怀瑾就还是挂着这香囊出了门。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