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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鸢看着那些客人戏弄着那个男子,扭头走开,他不是圣母,不可能看见一个可怜的人就救下。
走出去没过两步,彬鸢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回头一望,原来是那瞎子被人当街扒了衣服,身上腐烂严重的痤疮让围观的百姓收了嬉皮笑脸,吓的后退几十步,怕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人群轰的散开,走的走,跑的跑,途留管事的站在街头。他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这小子的贱命够硬,都病成这副鬼样子了竟然没有死。
管事的嘲讽一声:“我说,贱奴,就不知道好好的巴结巴结一下客人吗?看看你这鬼样子,把人都吓跑了。”
被拴着铁链子的男子趴在地上,全然不知是的,偶尔路过的百姓都要绕开他。
管事的瞧见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奉承的说:“这位小公子要不要看看?可以买下来,两吊钱,一点都不贵。”
见少年的表情变得非常严肃,管事的以为少年嫌弃这家伙活不久,赶紧吹捧的说:“别看他变成这个样子,命贱的很,绝对死不了。床上那功夫肯定是不行了,买回去当个奴隶,干干体力活还是可以的。公子要不要考虑考虑?”
瞎子啊。
彬鸢脑海中闪过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有一段时间他也是一个瞎子,他能够体会那种看不见被人唾弃茫然无措的感觉。
管事瞧见少年走上前来,觉得有戏,拖了拖僵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公子觉得如何?”
彬鸢从袖子里拿出两吊钱,递给管事,“把他脚上的铁铐打开。”
管事麻溜的去拿钥匙,将脚铐打开,正要说一声,需不需要将人送过去,只瞧见白衣少年弯下腰,一点都不怕脏,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转身离去。
真是个奇怪的人……
管事摇了摇头,也算是完成了老板吩咐的一件大事,终于把这混吃等死不会赚钱的废物给卖出去了,麻溜的跑进宜春房。
这人真的好轻,彬鸢抱在怀里甚至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凑近了一看,这人身上长着的痤疮,原来是诅咒。
只有遭到诅咒的人全身才会长这种恶臭的痤疮,在还没有得到主人原谅之前,这人身上的疮死后也会带到下一世。
彬鸢一路上无话,抱着人进入巷子回到家里。花澜看到仙君抱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回来,吓得当即就叫了起来。
“仙君!这个乞丐……”
“去烧一锅热水。”彬鸢抱着人去房间,吩咐花澜烧热水。
“好!”花澜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跑去厨房烧水。
男子一路无话,甚至没有半点动作,看不见的关系,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的傻。
彬鸢看着对方脏兮兮的衣服,脱下外套,怕对方想歪,解释着说:“我帮你把衣服脱了,洗澡过后上药。”
男子半响反应过来,点点头,乖乖的张开双臂。
弄完了这一切,彬鸢看着熟睡的人,因为身上长着严重的痤疮,梦中也承受着无比的痛苦。
花澜轻手轻脚的进来,把熏香点好,才小声的说:“仙君,这人是谁呀?”
“一个可怜之人罢了,熬的过去就让他留在这里,要是死了,就埋在后山算了。”
“好。”花澜点点头,不太敢靠近床,他讨厌那人身上的诅咒气息。
彬鸢还有一堆朝廷的事物要处理,起身去了书房,看了几本书,却突然觉得看不进去,脑海里总是会闪现那个男子的容貌。
这个人上辈子做了什么才会遭到诅咒?
彬鸢觉得好奇,便掐指一算,越算脸色越黑,哪知道,这男子竟然会是彬旭的转世。而这人身上的诅咒,竟是千年前自己过于愤怒的那段时间发下的诅咒。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
思来想去,彬鸢已经看开了当初的一些事情,按理来说,他现在已经放下仇恨,可是为什么那男子身上的痤疮还是没有好。
彬鸢因为心情烦躁,果断放弃了看书。来到房间,也不确定这人是醒着的还是睡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唯有胸膛微微起伏,乍一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这人洗干净之后面容长得普通,脸颊上带着许多伤,有撞桌子撞到的,也有被人打巴掌指甲刮伤的,再加上那密密麻麻的烂疮,看着就跟毁了容一样。
许是察觉到床头有人,男子的睫毛微微颤抖,开裂的嘴唇一张一合,声音沙哑的说:“谢谢公子救了我……”
“原来你醒着。”彬鸢看着对方面色平静,心口的疑惑更盛:“需要喝水吗?”
男子点点头,从床上爬起来,彬鸢将水递给他。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咕噜咕噜的喝掉水,说话的声音终于没那么沙哑了,听起来还是跟刮锅底一样难受:“大家都叫我贱奴。”
“眼睛看不见吗?”彬鸢伸手在对方地眼前晃了晃,男子的瞳孔依旧没有焦距,可见得是看不见了。
贱奴点点头,把杯子还给彬鸢,有些好奇救了自己的这位公子是谁,又为何救自己。
他这一生,无不活在黑暗中,刚出生的时候身上就长了烂疮,被亲生父母遗弃,还是老乞丐可怜他收养了自己。老乞丐后来死掉,贱奴在帝都乞讨为生,宜春坊的老板看他可怜便让他去店里做事,做着最低贱的活,照顾那些身子瘫痪快死了的小哥。
这几年他自己也半死不活,老板已经没有心情再照顾他这个只能吃饭不能接活的人。
“你的喉咙受过伤,天生的还是?”
“天生的。”贱奴沙哑的喉咙没有其他情绪,仿佛对于自己破烂的嗓子已经习以为常。
“那你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花澜,他这几日照顾你的起居。”
“你要走吗?!”贱奴伸手胡乱一抓,扯住一片薄薄的衣袖,言语中带着胆怯和害怕:“公子要去哪里?”
彬鸢低头看着袖子被扯住的地方,少年的手缠满了绷带,微微一用力,指缝间的伤口就浸出血来,看得他牙疼。
“去处理一些事物,放心吧,我既然把你买下来,就会竭尽所能救你的,你安心的在这里养伤,等会儿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贱奴也不敢恃宠而骄,生怕救了自己的公子嫌自己麻烦啰嗦,将手收回来,点点头。
他听着脚步声渐渐离房间远去,整个人僵硬着,因为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应该就是公子所说的花澜。
少年应该在清洗着什么,房间里传来瓷杯碰撞的声音,贱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即使眼睛看不见,他敏锐的听觉可以洞察到房间里的一些情况。
比如那位叫做花澜的人现在把窗户打开,躺在床上的他也感受到一阵凉风吹进来,屋子里苦涩的中药气息被风卷走,多了一丝春天的芳香。
花澜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瞎子,确定这瞎子是真的看不见,把白瓷瓶放在窗户的阳台上,摇身一变成了一朵花,规规矩矩的趴在瓶子上享受着雨露。
天空飘着小雨,花澜舒展着腰肢,享受着雨滴打在叶片上。
怎么突然就安静了?
贱奴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屋子里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刚才还吵吵闹闹现在却安静的没了声。
书房里,彬鸢走马观花的快速处理掉几分内容,长久以来平稳的心情好像被什么打破,让他情不自禁的控制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从高等世间回来以后,他从来没有去探究过那个世界的存在规则到底是怎样的,只知道那是一个非常庞大和先进的地方,帮助自己回来的女孩,是一位时空管理者。
被人掐死以后,彬鸢灵魂脱离身体,一直徘徊在一片空白的空间里,没有时间概念,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他在那地方呆了很久很久,久到快要忘记自己是谁的时候,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并且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便送他回到了这个世界。
为此,彬鸢将自己的灵魂分裂开来,一半献给了那帮助自己的女子,另一半献祭给了墨野转世。
现在的他,不人不鬼不神,三界不容,六界无存,不老不死,法术低微。
夕阳照进书房,门口响起了脚步声,随即轻微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仙君,可以用晚饭了。”
“好。”彬鸢把书合上,起身随着花澜去吃饭。
桌子旁已经坐着一位,虽然眼睛看不见,吃饭拿筷子还是可以的。
彬鸢见对方在等自己,微微惊讶了一下:“身体好了吗?”原本他是打算让对方躺着,叫花澜端着饭菜去房间的。
“已经好很多了。”贱奴点点头,听着对面的椅子被拉开,接着开始动筷子吃饭。
彬鸢见对方瞧不见,便往他碗里夹菜,贱奴脸颊微微一红,可惜彬鸢看不见。
一顿晚饭解决,彬鸢正打算在院子里走一走,从宫中来的小太监便把他叫回了宫里。
去往御书房的路上,彬鸢询问小六:“公公可知道陛下叫我去做什么?”
小六笑嘻嘻的说:“其实陛下就是想念先生了,先生可千万不要告诉陛下奴才这样说,陛下太好面子,明明想念先生想念的紧,却总是不好找理由开口。”
“啊。”彬鸢显得很惊讶,语气中带着有些出乎意料的声音。
他没想到永明会依赖自己,因为那个孩子总是表现的冷冰冰的,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让他下意识的产生对方根本不想和自己接触的念想。
听到小六这样说,彬鸢没办法的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一个孩子。
走到门口,两边把手的士兵规规矩矩的站着,小六低着头禀报着:“陛下,先生到了!”
“进来吧。”门的另一边传来沉闷的声音,声音虽年幼,却带着不悦和一丝烦闷。
推开门走进去,小六规规矩矩的关上门。
御书房里的光线很暗,挂在墙上的铜灯忽明忽暗,窗户关着,那坐在桌前批阅奏章的年幼皇帝正板着个死气沉沉的脸,想发作又不好发作,一双异色的瞳孔直愣愣的盯着白衣少年。
彬鸢朝着皇帝笑了笑,行礼:“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平身。”
“陛下唤成来有何事?”
永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不高兴你快来哄我’的气息,彬鸢没办法的走上前,像年幼的皇帝服了个软。
“是臣疏忽了,陛下有什么不懂的吗?”
永明看着白衣少年笑靥容容的脸色,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先生今日为何不来见朕?”语气里含着怪罪,永明脸色依然显得很不高兴,他希望少年能够哄哄自己,像以前那样摸摸他的头,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保持着距离。
“陛下是君王,臣是臣子,哪能天天待在宫里的。”彬鸢知道这孩子恐怕有点舍不得自己,但是一个帝王将来要承担的东西可多了,他不可能永远都陪着永明,“臣要是天天待在宫中,免不了要落人口舌,对陛下的影响不好。”
“谁敢乱嚼舌根子,朕就砍了他!先生陪在朕身边好不好?先生不在宫中,朕每夜都睡不好……”
这是彬鸢从对方嘴里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他稍稍惊讶了一下,忍不住抬起手放在小孩的头上摸了摸,回过神后赶紧收回手。
永明看着先生惊慌失措的样子,伸手去抓先生的手,抬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头上,表情格外严肃的说。
“朕给先生摸头。”永明表情严肃的说。
☆、莲花阁
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