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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烧了自己的身。
那人走的决绝,将他抛弃后,甚至没有一点留恋和同情,如同扔掉一块破布。
可即使这样,那又怎样?
他还要守护他们的孩子,即使这个孩子天理不容,他也要将他生下来,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与那人曾经相爱过。
“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止洛苦苦的哀求着,要他干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要伤害他的孩子。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孩子是唯一能够陪伴他的礼物,如果连这个孩子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时笔嘴唇勾起,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他语气委婉一转,变了一个调调,“可以倒是可以,作为交换,这孩子生下来以后必须交给我保管。”
“什么!”止洛浑身颤抖咳出了血,他无法理解的看着时笔,小时候他俩的关系就一般般,现在他更加看不懂对方了,“你要带走我的孩子!”
“不不不。”时笔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深幽如潭:“这只是交换的筹码而已,你想我包住他,自然得交由我来处理,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说话算不算话呢?万一哪天你反悔了带着小孽种偷偷溜掉,殿下怪罪下来,那岂不是我的过失。”
止洛所有的表情纠结在一起,但是为了孩子能够活下来,他只能委曲求全答应了。
几天之后,止洛在地牢里生下了孩子。
孩子刚生下来他只来得及看了一眼,便赶紧用外套包裹好,还是血淋淋的小孩,皮肤皱巴巴的,长着一双人腿,瞧见这双腿时,止洛轻松的笑了,幸好长的是人腿而不是蛇尾,这样这个孩子,就不会遭到非议了。
孩子落地不到一刻,地牢的大门打开,时笔毫不留情从对方手里夺走的小孩,止洛苦苦哀求想看最后一眼,也只来得及看见孩子的额头上有一颗痣,便再也无法见着了。
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时笔带着一瓶腐蚀性的药水来了地牢,将药水放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说道:“从现在开始,神兽止洛已经死了,你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名字叫丑奴,懂吗?”
止洛缓缓跪在地上,将那药瓶拿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药水,只要浇在脸上,皮肤瞬间溃烂,留下许多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伤疤,如果是喝到喉咙里,那么这个人就永远也没办法说话了。
“怎么,还不舍得动手吗?”时笔冷冷的望着止洛,催促道:“那小家伙可是很可爱,扑哧扑哧的喝奶的时候,模样可爱极了,长着一头白发,像极了你。”
止洛闻言脸色一僵,知道对方是用孩子在威胁自己,毫不犹豫将瓶盖的木塞拔掉,直接往脸颊上到下,“啊!”一声惨叫,皮肉被烤焦的声音嗤嗤的响。
这样还远远不够,时笔蹲下身来,从对方的手中夺过药瓶,往那条雪白的尾巴上浇了去,顿时一条漂亮的蛇尾变得腐烂丑陋,如同一条快要烂掉的鱼,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翻滚。
“记住!”时笔不容置疑的宣布:“你是一条狗,名叫丑奴!”
彬鸢将墨怀送回了烟柳村,只是没想到这次下山,村下的情况更加糟糕,城外已经没有人住了,而墨野在见到儿子没事以后,憔悴了几天的心终于得以放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妻子的葬礼匆匆举办,不过也是一些旧衣服罢了,等他赶回的时候,田间已经找不到了妻子的尸骨,只有一些碎布嶙峋的布料。
当然,遇到野兽袭击的农户不止他一家,河对岸有一家的三个孩子同时失踪,官府白天派人去山里巡查时,在一个山间的小角落里,找到了被啃的面目全非的几具尸体。
如今城中已经戒严,烟柳城外早已是人流罕见,有钱的都搬去了城内,城外便变得零散孤寂了些。
匆匆打包好的包裹,墨野将其挂在肩上,“多谢公子救下淘淘!”
“你我不必客气。”彬鸢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些银两,放在墨野手上:“比城不比烟柳城,此番前去可要好好打点,淘淘很懂事。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便用淘淘戴在手腕上的玉镯通知我就好。”
墨野顿时有些热泪盈眶,因为失忆的原因,他无法想起来自己与这位公子的交集,只是知道,每当公子出现在自己身旁的时候,他都无比的怀念和安心。
“公子……”墨野突然有一股冲动,但他确实也这么做了,将彬鸢一把搂在怀里,这种熟悉感让他一霎那间眼前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却也只是片段。
“一路走好。”彬鸢有些舍不得,但别人有别人的生活,他无法插足。
墨野将熟睡中的孩子抱在怀里,侧身跨上马,也对彬鸢说:“公子也要保重身体!”
马儿扬蹄,奔出了很远,冬季的草地上,景观一片灰色,融化的积雪沿着屋角一滴一滴砸在土地上。
人类的寿命很短,神的生命却是无限的。
彬鸢走在枯黄的稻田边上,抬头望着灰朴的天空,漫步走进冬季的森林里,却在森林中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断断续续的,显得有气无力,就好像下一秒要死了一样。
彬鸢一阵皱眉,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人类的婴儿在森林中?
他寻觅着声音的方向走去,穿过枯黄的树丛间,来到一条浅浅的小溪边,茂密的枯草掩盖了河水的岸边,野草的位置已经盖过了彬鸢的头。他煞费苦心的在草丛中翻找,在冰冷的水中找到了一具被冻得发紫的婴儿。
婴儿好像刚出生没多久,浑身上下就裹着一块脏兮兮的褂子,皮肤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天哪!
怎么会有人忍心将孩子扔在这个地方?
彬鸢顾不得湿鞋,几脚踩过小腿的水中,拔开水草,把快要冻死的婴儿从水中捞了出来,脱下自己干净的外套,紧紧的裹住婴儿抱进怀里取暖。
一时紧张,他竟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神明,回过神后赶紧施展法术护在孩子周围,驱散着孩子身体的寒冷。
也许是感觉不到寒冷了,也许是累的够呛,在彬鸢把孩子抱在身边不过片刻,这个小婴儿就闭上眼睛呼呼的睡着了,浑身青一条紫一条竟是被寒冷的冬天冻出来的伤痕。
彬鸢仔细检查一番,才发现孩子的脐带都还没有剪掉,稍稍的处理了一下,准备带着孩子上山,他又觉得不妥,这恐怕是一个人类的孩子。
彬鸢带着孩子飞过几重山,来到一个人烟罕见的小村,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有一户农家生活过得还不错,夫妇两个人品也可以,就是年纪大了没有一儿半女。
“给你找个好人家。”彬鸢刮了刮熟睡中小孩的鼻子,抱着小孩从森林中出来,一路上路过的百姓根本瞧不见他,彬鸢隐了身自然无人瞧得见。
他来到那对夫妇家门口,正巧看到老妇人在门口剥着豌豆,老农挑着水缸去河边打水,院子里养了许多鸡鸭家禽,竹筏上晒的尽是一些农作物,看着挺幸福的一家。
彬鸢把孩子放在院口,悄悄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孩子睡醒后发出哭声。
不出所望,离开了温暖的怀抱,小孩子哇哇的大哭了起来,正在拨豌豆的老妇人被小孩的吓了一跳,一瞧,自个院子里竟然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当即就慌了神,怕是谁将孩子给落在她家院门口了。
从河边挑水回来的老农看到了妻子怀里抱着的婴儿,喜欢的不得了,两人商量了一番,觉得肯定是上天的意思,看他两人孤苦无依,给他们送来了一个依靠,顿时就跪在路旁,向着天空的方向叩拜,嘴里念念有词。
彬鸢望了一眼那个孩子,脚尖一点又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走得有些快,并未发现他走后,院子后面的时笔目光幽幽的望着那对老妇人。
“殿下你可真爱管闲事……如若你不出手,我定然不会要了这孩子的性命,可你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
时笔对着那对老妇人吹了一口气,两个刚刚还其乐融融笑容满面的老妇人顿时性格就变了样。
老农抱着孩子一脸嫌弃,“家里本来就没多少吃的,还要养一个破烂!”
老妇人不明白丈夫为何变脸变得如此之快,竟有一些摸不着头脑,语气颇有些怪罪:“可这孩子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咱们家虽穷,养一张嘴还养不活不成!”
“要养那你就自己养!”老农生气的将水缸扔在地上,转身进屋了。
时笔拭目以待的看着院落里的闹剧,既然殿下要救这个孩子,那他当然不能草草的结束这个孩子的命,只是活的好不好就说不准了。
一月底,期盼下雪的达知达国终于下了一场畅汗淋漓的大雪。被淹没的湖泊结冰,天地成为一片白茫茫之色,漫天暗沉无云。
一辆急速行驶在雪地上的马车驶往关河城中,天寒地冻,马车上的少女冻地瑟瑟发抖,想撩开竹帘又怕被外人瞧见了容貌,生生的控制住了手,心揪的问着车外赶着马的仆人。
“阿穆,到了吗?”
“公主,快了,已经入城了,奴下看到了驸马爷!”
惊喜来得太突然,夜酒儿顾不得颜面,直接撩开了车帘,一入目就能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的巴曼,她的救命恩人,也是未来自己的夫主。
阿穆没想到公主竟然直接撩开车帘,抛头露面与百姓于面前,当即就慌了神,赶紧劝阻道:“公主,公主这样不妥!”如今公主的名声在国内已经够烂了,百姓们更是对于这个愚蠢的公主恨之入骨,这种节骨眼上若是让百姓们知道公主还活着,怕不是要造反。
夜酒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慌,赶紧退到了车里。
捂着怦怦乱跳的心脏吁了口气,她差点忘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耀武扬威自由自在的公主了。为了保全她,三哥不得已向天下昭告她已过世的消息,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具尸体做替身,送去了南蛮国赎罪。
这赎罪的代价却让百姓们愤怒了起来,几百名无辜的少女一起被埋葬,这个国家早已唉声连连,若是让百姓们知道她这个公主还没有死,不知将会面临怎样恐怖的下场。
接应公主的队伍悄无声息停歇在道路两旁,骑在高马上的驸马爷巴曼脸色顿然,这样一个愚蠢的女子怎么也比不上他的妻子,那个苦命又短命的女人走的太过于匆忙,在他的心口划上了一道裂痕,永远安葬在了凤凰城中。
重重地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那里面含着深渊的墨色,交替变换,神情又变得漠然起来:“恭迎小姐驾到!请随在下来吧。”驾着马掉头而去,没有过多的含蓄也没表现的太过于生疏。
这个女人不过是他爬上去的一颗垫脚石,终有一日,他会让那些所看不起他的人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马车跟随着队伍一路浩浩荡荡的回了城南边,这个地方距离打仗的地方比较远,也是相对于支援逃离比较有利于的城池。
关河城城外是一片汪洋,因为寒冬腊月,河面上一片霭霭茫茫,一眼望不到头,尽是飘散在漫天飞舞的白雪。但熟知军情的巴曼知道,关河城对面的地方便是朱雀城,这两个城池泾渭分明。
在达知达国尚未打下这片江山时,关河城也是属于浮桑国的领土。
这个国家的图像在地图上如同一颗水滴,上半部分被侵略者攻掠而去,下半部分还死死的保守着。
“大人,小的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