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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好奇地向下面看去,两个强壮的仆人抬着一个铁笼进殿,笼子上盖了一块黑布,但还是能够听到里面呜呜的声音。
一个仆人将布扯开,硕大的铁笼子里关了七八个与无情年龄差不多的小孩,这些孩子都是附近山下的农村小孩,衣着朴素,看着也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死了几个无足轻重。
“主人,这是什么?”
时笔用脚尖勾起无情的下巴,嘴角微微扬笑:“当然是送你好玩的礼物。”
“无情喜欢吗?”
无情不喜欢,潜意识里有些排斥那些孩子靠近主人,在他的认知范围内主人应该是他的,他不希望任何人分享主人给予自己的关爱,扭头看向笼子时候微微磨牙,对着笼子里的几个人类小孩发出警告。
就是这副表情。
时笔抬手摸摸小孩的脑袋,无情享受的眯起眼睛,在那双手收回去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蹭了蹭。
“他们都是你的玩具,去,咬死他们!”
无情顺着主人的手指看向笼子,眼神有些迟疑,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和猎狗夺食,却从来没有和人类一起,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对的还是错的,潜意识里觉得主人说的都是对的,便把目光再次投向时笔。
时笔捧着着小孩子脸落下一个吻,声音蛊惑的说道:“那些人都是坏人的孩子,不可饶恕,无情要是能够杀了他们,今晚就留在这里陪我睡怎么样?”
无情被这个天大的诱惑砸的晕头转向,想也不想,就猛地向笼子袭击而去。
时笔靠在软垫上好整以暇的观望着,修长的小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听着笼子里那些小孩撕心裂肺的呐喊,闻着空气中逐渐蔓延的血腥味竟然安稳的睡了过去。
这场单方面的厮杀持续了半炷香,等到所有的人都变成一堆肉末,奇形怪状的倒在地上的时候,无情从笼子里里走出来,小心翼翼的靠近主人,正想扑到主人脚边蹭一蹭,却瞧见自己脚下一大串血迹,赶紧跑了出去。
等到他洗干净回来的时候大殿里已经被整理干净,主人依旧睡在软垫上。
无情乖乖的敦促在主人脚边,只要待在这个人身边,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即使去杀害人类也没关系。
潜意识里他还是知道那些人和自己是同类,但主人的命令胜过于一切,他选择性的抛开了那些人类的道德枷锁,只听命于眼前这一人的命令。
平时的时候他很难见上一面主人,基本上都是五六天才能见上一面,而且每次相处的时间都很短,等无情回过神的时候,主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在笼子里默默观望。
像今天这样能够在主人身边静静的等待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他靠在脚边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见主人没有醒来,小心翼翼的探着脑袋,主人的头歪向内侧,眼睛闭着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无情很喜欢看着主人睡觉,主人的头发很长,他小心翼翼的梳理着主人的头发,放在鼻尖闻一闻,冬雪融化的味道更加的浓烈。
只不过一回头就与醒来的眼睛对视时,无情害怕的心口一僵,半响硬是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一双手将他抱进怀里,无情才回了神。
时笔把小孩抱进怀里一同躺下,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着小孩的后背,哄着:“快睡一会儿,晚上可还有更加好玩的。”
无情最喜欢看主人笑了,主人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好看,嘴角红似滴血,一双单眼皮眼睛看人时总带着一股凌厉,但却非常的美,一瞬间就会被偷走魂魄的那种。
“主人身上好香。”无情傻愣愣的说了句,惹得时笔发出侃侃的笑声,“那无情觉得我漂亮吗?”
无情马上就点头:“主人是无情见过最漂亮的人!”
时笔将手指放在小孩子粉嫩的嘴唇上摩擦,这双黑色的眼眸,只有仔细看的时候才会发现带了一点点淡蓝色,也只有仔细看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孩子的头发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变成了白色,特别是刘海间的几株发丝已经开始变色了。
恐怕不久,这孩子就会觉醒,神兽一族的血脉,到时候可有的好玩了。
他要把这孩子培养成自己身边的一条狗,永远离不开自己的那种。
“那无情将来可不要背叛主人哦。”时笔侧躺着,一双冰冷的眼眸紧盯着小孩的眼睛看着,“不然下场可是很惨的?”
无情摇摇头,眷恋的靠在主人的怀里,蹭了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胆子大了一点揽住主人的腰,“不会!主人去哪儿无情就去哪儿,主人要无情干什么无情就干什么,绝对不背叛主人!”
“你这张小嘴可真甜,就是不知道你这颗心有没有那么红呢?”
无情不太明白主人话里的意思,但却非常享受主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闻着冬雪消融的味道,渐渐陷入沉睡。
无情睡着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自己长了一条蛇尾,被人发现后,大家都厌恶的看着他,拿着刀驱赶着他。无情四处躲闪,东躲西藏,转眼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主人,他拼了命向主人跑去,却只听见主人冷冷的说。
“走开,你这个怪物!”
“啊!”无情一阵惊醒,额头上全是被吓出来的汗珠,他抹了一把汗,身旁的位置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了人。
“主人?”
无情赶紧爬下床,天还没亮,大殿里安静的可怕,温柔的烛光忽闪忽闪,纱帐随风飘动,影子四处晃悠,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主人?”
无情迈着小腿在大殿里转悠,屋外下着绵绵的小雨,有些冷。
他一路来到后院,闻着空气中残留的主人的气味来到了竹林里,边走边小声的呼唤,随后便听见了主人的声音。
主人在和谁说话?
无情鬼使神差的降低脚步声,躲在草丛中,一双小小的眼睛窥探着。
不远处是一座喷泉,无情看到的却是浑身□□的主人正被一个看不清面相的男子压在身下。池塘的水随着两人的动作溅出水花,听着那即痛苦又压抑不住享受的声音,无情整个人都懵了。
他像疯了一样窜出去,一把跳到那个男人的后背上,张开獠牙一口咬了下去,惨叫声中顿时鲜血四溅,男人的脉搏被咬断,不得不惨死在湖中。
时笔冷冷的看着无情,平静的擦掉眼角的血,将身子在水中洗干净,抬起悠闲的步子上岸穿好衣服,顺便把某个湿漉漉的东西从水中捞出来。
小家伙极其低落的低着头,身上也湿透了,还沾染了不少那个男人的血,“怎么,我还以为你杀了他会高兴点呢?”
无情情绪低落的低着头,目光一直注视着时笔下身,抿着嘴唇,最终心疼的说道:“他欺负主人!”
“呵。”时笔发出一阵轻笑,“他没有再欺负我,不过是解解闷罢了。”
无情不懂,但却知道主人并没有受伤,顿时心情好多了,一把扑到主人脚边蹭了蹭,却闻到了那个讨厌的男人的味道在主人身上缠绵,十分不爽。
“主人身上有他的味道,我不喜欢……”
“那你就多陪在我身边。”时笔弯下腰把这小家伙抱在怀里,刮刮鼻子,带着人离开了后竹林。
“殿下!!!”
王果果像一阵飓风,横冲直撞,从走廊的另一头飞奔而来撞到了不少仆人。
二十好几的王果果一把扑到彬鸢怀里,怀念似的蹭了蹭,发出一阵舒服的感觉:“殿下果真一点都没变……”
海泊忍无可忍,最终将这人从师傅的怀里提了出来:“不得无礼!”
不爽的王果果瞪向海泊,理直气壮的说道:“你谁呀?我可是江阳第一大盗,你知道我吗?”
海泊正要拔出剑和这人比试一下,彬鸢赶紧一只手拦截两个人,他要是再不出面阻拦这两人恐怕要打起来。
“好啦好啦,别闹了,听我解释。”
王果果乖乖站好,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一脸英俊帅气的模样被他糟蹋了个透。
海泊不削背过脸去,要不是师傅要在这府上呆上一些时日,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和这些愚蠢的凡人打交道,真是愚蠢至极。
王果果同样内心十分的厌恶海泊,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拽拽的模样给谁看呀?要不是他是殿下的三徒弟,他当真会立马揍死的人。
“好了你们两个,都吵了一个上午了,安静些,听我说。”
王果果:“好的,殿下!”
海泊摆正了脸色:“师傅请说。”
“王果果,说说看那村子里的症状?”
王果果回想着,便觉得遍体生寒,若不是着急赶路,他当真会在四周考察一番,看一看到底是何种野兽所为,竟然把一个村子的人都给杀的片甲不留,横尸遍野。
“整个村子的上空都盘旋着乌鸦,腐臭的味道铺天盖地,不像是钝器所伤,倒有点儿像野兽所为,内脏什么的全都从肚皮里翻了出来……”实在是说不下去,王果果憋屈的捂着嘴,只要想起那场景他就想吐,更别提去回想了。
“可有报官?”
王果果点了点头,脸色发白:“都安去附近的镇上报了官,不知进展如何。”
彬鸢琢磨着这事情颇有些蹊跷,但他不可插手凡人之事,把目光投向正襟危坐的叶九:“你可有看法?”
叶九将茶喝掉,看着空空的茶杯,心思百转,早年跟着殿下在沙漠上横闯,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没有水喝而被晒成干尸的尸体,却实打实的没有见过王果果口中所描述的那种死状。
“洞河村属于朱雀城管辖,恐怕得跑一趟朱雀城,询问当地的官府才有情况。”
楚由同样琢磨着,但其实他并不想管这些事情,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他们要见一个救一个,哪忙得过来?只是碍于殿下,心里的想法也不好发作,轻飘飘的说了句:
“恐怕是山中野兽所为。”
这话王果果就不赞同了,当即反驳道:“哪有野兽有那本事,将整个村子的人都给屠杀了?那些村民是傻吗?看到野兽来了,不知道逃跑吗?”连续问了几个问题,把楚由怂的脸色微怒。
王果果是想好了,好不容易碰见了殿下,他也不会再跟着楚由,从今以后殿下去那他就要去那。
“的确不像山中野兽所为……”彬鸢想起了五年前的烟柳城中发生的事情,眉头微皱,紧抿着薄唇,叹息一口气说道:“五年前也曾发生过这种事情。”
所有人都看向彬鸢。
“那时我还在北国雪山上修炼,附近山中的妖怪也曾向我禀告过山下的异状,我几次下山巡查,却没有发现那总是频频袭击凡人的野兽……”
王果果一脸震惊地合不拢嘴:“殿下还认识妖怪!”
彬鸢报以微笑,“山中精怪本性纯良,不会平白无故伤人,可这伤人的东西就很难猜测了……”
“对了!”彬鸢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墨野在比城,儿子恐怕已经有叶紊差不多的年纪。”
“什么!墨大人已经结婚了!”王果果又是一脸震惊,“殿下你这消息还当真吓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墨大人……”
因为在王果果眼里,他始终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墨大人曾经对他们说过,一生追随彬鸢,即使得不到回应也无所谓,能够相陪在侧就好。可谁曾想?短短五年过去,对方就已经生儿育女,当年的誓言就像一瓢水一样泼了出去,什么都收不回。
彬鸢同样脸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