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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而又压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彬鸢一瞬间还没有回过神,微微向后侧身看着抱住自己的男子,眼眸中闪烁着泪光。
彬鸢半呆愣着不知该作何回,一瞬间心里五味杂陈,眼前闪过一幕幕场景,最后都化成一缕飘雪消散在了回忆中。
他挣脱开对方的双手,稍稍退后几步,目光平静毫无波澜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礼貌而又疏离的说。
“原来是大哥。”
彬旭眉目间隐着一股压抑,伸出手想要拉拢一下对方,却被躲过,心口好像裂开了一道裂纹,丝丝冷风往里面灌着。
“你还好吗?”彬旭强忍着面部表情,放软语气,尽量扮演着以前温文尔雅的气质说话。
一个能爬上皇位的人,即使再怎么隐藏,身上的那股萧杀之气还是会显露出来。
就比如这会儿,在彬鸢眼里,几十年前温润如玉的大哥已经变成了一位手握重军,浑身染满血气的人。
“一切都很好。”彬鸢平淡的回答,掩饰过去一切的痛苦,就像那些事情没有经历过一样,依旧含笑:“大哥这几年过得可还好。”
彬旭内心钝痛,他宁愿听到对方说这几十年来过的不好,也不想听到对方平淡无奇的说过得很好。
三弟依旧是那个少年,就连眉目都没有丝毫变化,带着朝气的眼神里含着可以融化春风的暖意,却不是给他的。
一身素色白衣,下摆处绣着几只碧绿的青竹,更加衬托出少年精致而又华美的面容。
彬旭从未想过,原来三弟长得如此漂亮,他却从这人的脸上挖走了眼睛。
“大哥若是无事的话,我就告辞了。”彬鸢伸手拉过叶紊,正要出门,彬旭慌慌张张的堵在门口,“你要去哪?”
“当然是回我的院子。”彬鸢笑着点头,让人无法捕捉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好还是差。
“我们有几十年没见了吧。”彬旭目光渴望的看着彬鸢:“能否坐下来聊一聊?”
“我与大哥没什么好聊的,时辰也不早了,就先告辞。”
“站住!”彬旭一声怒喝,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拔刀堵住门口,不让里面的人出去。
叶九身为臣子,陛下没有让他起来,他便只能跪在地上。
彬鸢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叶九,牵着叶紊的手微微握紧:“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彬旭其实并不想用权势控制住彬鸢,他真的想坐下来好好和对方聊一聊。
每夜的噩梦里,无数次的梦见对方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或是在乡间野林里死去,无数的预测折磨着他溃不成军。
“你的样貌……”彬旭这时候才发现三弟的容貌没有丝毫衰老,黛清的眉发正是少年之色,素白的锦衣更加衬托出少年的身姿芊芊。
彬鸢脸色一僵,闭着嘴也不做解释,但叶紊一个小孩子家家不懂得大人之间的事,觉得这是一个可以炫耀的好机会,便说了出来。
“哥哥可是神仙!哥哥才不怕你!”
“叶紊!”见自己儿子说漏了嘴,叶九一声怒喝:“闭嘴!”
彬鸢摇了摇头,“无妨,这没什么好遮掩的。我本就不是凡人。”
其实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彬鸢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目光平淡的看着彬旭,说道。
“你的好三弟已经死了,早在你挖去了他的双眼,将他抛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不过是一楼冤魂,勉强停留在这世间罢了。”
说完不顾身后撕心裂肺的挽留,手一挥,两个士兵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人离开了。
叶九惶诚惶恐地跪在地上,不知该作何。
而彬旭直接追了出去,见陛下对自己不偢不睬,叶九从地上站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彬鸢回到前院,前脚刚踏进院子,后脚某个穷追不舍的人就已经进来了。
彬旭年纪已经很大了,看着有三十多岁,眼角已经挂上了皱纹,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许多烙印,虽然不明显,但也无法忽视。
古代人的性命本来就没有多长,能够活到五六十岁都算高寿了,三四十岁的人其实年龄已经很大了。
彬鸢见人竟然来了便礼貌性的为对方盛上一杯茶,静静的坐在书案上翻着书,时不时用蘸满墨汁的毛笔在宣纸上勾勾画,直接无视掉坐在旁边唧唧歪歪说话的彬旭。
亲兄弟之间挖眼之痛,若是换成真正的古代兄弟之间,怕不是要闹的满目成仇。
彬鸢因为看开,所以也放下了心里的那段仇恨,而且这一切都是剧情提前写好的,就算对方不挖自己的眼睛,也同样会找一个相似的人挖掉眼睛。
他不过比较倒霉,成为了那个被挖眼睛的倒霉蛋。
“对不起!”
没想到身为皇帝的人竟然还懂得道歉,彬鸢难免受宠若惊,却没有抬头,依旧提着毛笔勾勾画画,无所谓的回答:“无妨,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大哥也不必在意,我并没有将那件事情放在心上。”
近黄昏,窗外的竹林散发着忧郁的光泽,坐在书案前的彬鸢时不时拿起飘落在案上的竹叶看一看,灵感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提笔在草图上加上几片变形的竹叶简图。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画这些东西。”彬旭看着三弟提着毛笔挺立的坐着,宛然想起了这人小时候,也喜欢坐在案前认真的画的画。
彬鸢却没有对方那么的诗情画意,现实的说道:“没办法,以前是为了生存,不得已才这样。现在却是为了打发时间。”
有很多事情既然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要说恨,彬鸢其实也恨,但他恨的不是彬旭,而是这个世界。
将近一个月了吧。
被关在铁笼子里,无情盘算着时间,他有一个月没有看到主人了,内心开始烦躁不安,每当仆人端着食物来到铁笼子旁的时候,他都会大声的质问。
“我要见主人!”
仆人对于他的话不闻不问,就像是聋哑人一般,不管他喊得多么的撕心裂肺,来送饭菜的人都是一脸的平静毫无波澜。
无情感到很悲伤,他想念主人了,而这一个月,他除了被关在铁笼子里,每天面对的都是来定时送饭菜的仆人,根本见不着主人。
而且主人只要一出去,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总带着别人的味道,他讨厌这样。
夜色浓重,万物俱静之时,一个咔嚓声却显得非常醒目。
随后,漆黑的角落里一个物体悄悄地顺着墙角爬行,躲过了夜间值班的守卫,从狗洞中钻了出去。
无情奔跑在夜色的草地上,他茫然的看着外面的世界,不知道要去哪儿才能寻找到主人。
蜿蜒的山路像一道道迷宫,主人生活的地方修建在一座森林中,离开了宅院,外面是一片一片苍天大树,山的另一边是高高的山群,翻过一座山又是一座山,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无情害怕了,他想要回去,却发现自己迷了路。
他茫然无措的在森林里乱窜,走着走着,什么东西滴在脸上,用手一摸,原来是滴水,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无情被吓得当即躲在树下瑟瑟发抖。
打雷了。
无情最害怕打雷,每当打雷的时候他都会躲在主人的怀里。他什么都不怕,唯独害怕天上的雷声,声音响起的时候心脏撕裂般的疼痛。
“哇哇哇!”
无情吓哭了,卷着身躯弓在地上哇哇大哭,只要雷声一响起,他就如同惊弓之鸟,吓得到处乱窜。
湿润的草地被大雨浇灌,腐烂的枯树叶在雨水中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彬鸢走在小河边,手上打着一把纸伞,这伞是路过小桥时,一个卖伞的女子送给他的。
彬鸢见那女子身着朴素,一天也卖不了几个钱,便多给了些,撑着伞在芙蓉镇后山的田野里漫步。
他需要冷静,在院子里彬旭总是会以各种理由来找他说话,他有些烦躁,想躲着那人。
一道银色的闪电劈在天空上,彬鸢抬头望了望,继续沉默的往前走。
夜色让整个森林都变得沉静和神秘起来,闪电和大雨则是把森林彻彻底底的清洗一遍。许多小动物逃窜在树上钻进洞穴里躲雨,彬鸢撑着一把伞从树下走,显得与这片森林非常的不合调,很突兀。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滚滚而来,彬鸢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却在不远处的地方看到一个小孩,趴在树丛中抱着脑袋哇哇的哭。
那小孩真的像一个野人似的,穿的破烂不说,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堆野草,手臂上挂着各种和野兽厮打留下来的伤,双腿上更是数不清的伤疤狰狞至极。
彬旭走过去,为小孩撑伞,蹲下腰拍了拍小孩的肩,安慰的说道:“你是哪家的孩子?这么大的雨跑到深山来做什么?”
无情被突然间温柔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抬头的一瞬间,被一双温润的眸子笼罩,心口一顿,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害怕极了,又是一道惊雷炸响,直接扑到了少年的怀里,拼命的往里钻,用少年的外套盖住自己的身躯,双手紧紧地揽住少年的腰,死死地抱住不肯撒手,浑身瑟瑟发抖。
彬旭被小孩触不及防的一撞,向后栽去直接坐在了地上,伞顺势从手中掉落滚在一旁,雨水却没有打湿到在的身上,而是被结界隔离开来。
“你这孩子……”彬鸢想要把这人从怀里提出来,却又感觉到小孩把自己勒得很紧,浑身抖得像跟筛糠,可见得的确是很怕打雷。
他叹息一口气,缓缓收拢双臂,抱着小孩拍着背,安抚的说:“打雷没什么好怕的,都在天上,别怕。”
彬鸢其实还真有当误父亲的潜质,小孩子总喜欢和他在一起,但其实他以前并不怎么喜欢小孩,特别是在现代的时候,见到小孩就烦。
“我要主人……”小孩瑟瑟发抖的说,总是重复着这句话。
彬鸢以为小孩所说的主人应该是家里的人,便耐心的询问:“那你的主人在哪?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无情无措地抬起头,那天空上又是一道雷鸣闪过,吓得当即抱着少年勒得更紧,闭着眼睛等待着雷声滚来,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打雷的声音,才一点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外面依旧在下雨,可是这雨水却神奇的没有淋到两人身上,好像被什么给隔开了似的,水即将要滴落到身上的时候被空气弹开。
而闪电雷鸣也在持续,但他却听不到声音,显得分外神奇,无情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眨着。
“听不到,打雷了?”无情好奇的问,这才看清楚少年的容貌。
少年长得很美,身上也很香,就像冬雪里融化的香味,与主人身上的香味不同,少年身上的香味更加的纯净,但他还是比较喜欢主人。
“当然听不到,我稍稍施了一点小法术。”彬鸢想要揉一揉小孩子的头,却不知该从何下手,这孩子的头发真的像一窝鸡窝,杂乱的堆在一起,就差长虫子了。
“你平时都不打理的吗?”彬鸢板着脸问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孩:“你看看你这小脸脏的,还有你的头发。”
无情不太懂的抬起头,无所谓的说:“我平常才不会这样子,只要主人一回来,我一定会洗的干干净净的。”他知道主人比较爱干净,所以每次要见主人的时候,都会换上干干净净的衣服,把浑身也洗干净。
但他每天都需要和狼群争夺食物,在地上搏斗打滚,难免会把衣服弄脏。
彬鸢并不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