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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家人一起吃完早餐,他看外面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 主动邀请说:“妈; 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你确定没问题吗?”
安夫人看着儿子的肚子; 有些担心:“要不,让老段陪我们一起?”
“但是我现在只想和妈妈散步、晒太阳。”
林佳树态度坚决地表示。
安夫人露出局促不安的神情。
她还没有做好和小儿子单独相处的心理准备。
段翊见状; 做了个眼色。
护工赶紧将一旁的轮椅打开,推到门前; 说:“安夫人,我们可以用轮椅推小树出去。”
段翊也说:“妈; 就是在院子里走走; 哪可能出事。”
安夫人闻言,神色终于有了几分安定。
林佳树见状偷偷朝段翊翘起大拇指:老段,有你的!
媳妇的鼓励让段翊美得有些找不着北。
在护工的协助下; 他们给林佳树穿上冬日的厚衣服; 扶他坐在轮椅上; 最后不忘围上围巾、盖上毯子:“这样就不会着凉了。”
“也动都动不了。”林佳树抱怨着,感觉自己都快被他们裹成棉花包了。
安夫人这次却是坚定地站儿婿:“小心无大错; 小树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
林佳树皱眉想了一下,对老段说:“看在宝宝的份上,我勉强接受你的好意。”
“真的是很勉强吗?”
段翊兴致勃勃地说着。
林佳树剐了他一下; 说:“别贫了!快去书房处理公司的事情!成天这么不务正业,小心你下面的人造反。”
“知道啦知道啦!”
段翊一脸满足地返回书房,和公司高层视频开会。
穿上羽绒服的安夫人则在护工的陪同下; 推着林佳树走进叶片结着晶莹的小花园。
……
雪后的空气异常的清爽,沐浴其中,格外的心旷神怡。
长期待在空调房内的林佳树才走出大宅,立刻因为扑面而来的潮冷惹得鼻尖瘙痒——
阿嚏!
喷嚏过后,他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安夫人却紧张起来:“小树,你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妈,你太敏感了,”林佳树说,“我打喷嚏是太久没有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正常的应激反应。”
“没事就好。”
安夫人长舒一口气,说:“人上了岁数,胆子反而会越来越小,我现在已经胆小得晚上听到脚步声都会慌得睡不着觉。”
“为什么?”
林佳树问。
安夫人一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妈妈你会半夜听到脚步声都慌得睡不着?”
林佳树回头,看着安夫人:“普通情况下,脚步声不会给人这么大的刺激的。”
“因为……”
安夫人想了一下,说:“因为年纪越大,胆子越小。”
“原来这样。对了,妈你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林佳树再度发问。
安夫人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脖子,确定羽绒服把伤处遮得严严实实,这才若无其事地说:“什么伤口?”
“脖子上的伤口,”林佳树说,“昨天下午,你回家的时候,我看到你脖子上有伤口。”
“是这样的,我新买的衣服领口面料有问题,穿了小半天就皮肤过敏起红肿,下飞机后买了点药膏涂上去……”
安夫人随口扯谎。
林佳树本还怨恨安夫人,但看她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百般寻借口后,心里也颇为感慨,说:“妈,我们是一家人,你没必要这么见外。”
“……”
安夫人明白了。
儿子已经知道机场的事情。
她低下头,柔和地对丢了十九年的儿子说:“就因为是一家人,我才更希望你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每一天。我不是个合格的妈妈,但我会努力做一个不拖累孩子的妈妈。”
“妈……”
林佳树的声音带上少许哽咽。
安夫人急忙说:“别哭!千万别哭!外面冷,眼泪弄湿了衣服,容易感冒。”
“……嗯,我不哭。”
林佳树忍着眼泪,肯定地笑着。
安夫人也松了口气。
他们一起走在冬日暖阳照耀下的小花园,说着各自觉得快乐的事情,发出阵阵欢笑。
……
……
晒了半个小时的太阳后,林佳树有些困。
安夫人就在护工的协助下,把他从轮椅上转移到玻璃暖房的躺椅上。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林佳树的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让人恨不得变成一只猫,永远这么惬意地活着。
林佳树如此想着,对守在躺椅前的安夫人说:“妈,你这回不会再离开我了,对吗?”
“当然不会,妈妈这回不会再放手了。”
安夫人诚挚地说着:“妈妈会守在你身边,做你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
“嗯,那我睡了。”
林佳树微笑着,闭上眼睛。
安夫人轻抚儿子的额头,心里满是愧疚和忏悔。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谁比她更不配做母亲了,就像谁都比安守成更像个父亲,哪怕是林宝雄夫妻这对贱人,他们也是为了孩子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才偷偷换掉了宝宝。
“果然,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自言自语中,手机再度震动。
号码是闺蜜阿珍。
安夫人怕吵醒林佳树,拿着手机走到出口处,小声说:“阿珍,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老公昨天打电话给我,说你家养儿子失踪了。”)
阿珍的话里带着浓浓不解。
(“晓兰,你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确定他不是亲儿子,为什么又处处让着他护着他,难道你们不知道——”)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安夫人吸了口气,说:“另外,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和安守成早在半年前就因为孩子的事情,离婚了!”
(“你说什么!”)
阿珍震惊。
(“你们平时那么恩爱,怎么会说离婚就离婚?为了养儿子和亲儿子的事情?”)
“对。”
安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我已经无法继续忍受谎言,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晓兰,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完全都听不懂。”)
阿珍被安夫人的决绝惊吓到,话语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安夫人不想多解释,昂头,让眼泪往回流:“没什么,我只是说了些我的真实感想。谢谢你愿意听我的废话,另外,我自从和安守成离婚后,就再没有主动联系安若乐,他也没有联系我。”
(“我知道了,我以后尽量不在你面前提起这两个名字。”)
阿珍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是闺蜜已经做出决定,她也只能支持。
随后,两人又一番寒暄。
安夫人的情绪逐渐从失落中走出,笑着说:“阿珍,恭喜我吧,要不要多久就可以升级做奶奶了。”
(“那真是大喜事,到时候记得请我来喝满月酒。”)
“一定!一定!”
安夫人挂了电话。
她回到林佳树身边,正要抽纸巾把泪痕擦拭,林佳树已经缓缓睁开眼睛:“妈,你是不是哭了?”
“……刚刚阿珍打来电话,和我说了些家里的琐碎事,”安夫人掐头去尾地说着,“我告诉她,我快要做奶奶了,她就恭喜我,我一时太开心,忍不住……忍不住就哭起来……”
“妈,你太感性了。”
林佳树无奈地看着明明已经一把年纪却在某些时候依旧像小女孩般天真的母亲。
安夫人不好意思,说:“我也想变得成熟一点,理性一点,但是……”
“没关系,我喜欢这样的妈妈。”
说着,林佳树伸手,在两人的搀扶下坐回轮椅。
安夫人慢慢推着轮椅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问:“小树,你打算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
“这事我们还没有商量好,不过段翊说想让他叫段爱树,”林佳树说,“爷爷今天下午会来过来和我们一起讨论宝宝的名字。”
“段翊是段家的长孙,他的头生子的名字确实要慎重考虑。”
安夫人赞同的说着,突然看到路边有一朵山茶花在冰雪中俏丽绽放,不禁莞尔,说:“小树,你瞧见那边的山茶花了吗?居然在雪后开放,真的好坚强。”
“因为它是一个坚强的生命……”
说话间,林佳树拿出手机,给山茶花拍了一张照,发到围脖上。
安夫人看到小树如今处事乐观,也露出了笑容。
……
……
段老爷子向来喜欢他的男孙媳妇,收到孙子的邀请后,自然是笑逐颜开。
这不,下午一点不到,老宅的车子已经驶入别墅大门。
“爷爷真是……”
段翊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林佳树说:“毕竟爷爷是个老小孩。”
“但是成天这么……”
段翊不爽。
林佳树这时却想到一件要紧事,转头对阿姨说:“张姨,奶茶和炸鸡的外卖——”
“半小时前就已经订好。”
“张姨,辛苦你了。”
林佳树松了口气,向一旁瞠目结舌的母亲解释说:“,妈,你别看爷爷已经八十多岁,思想可是非常开放,超级喜欢吃炸鸡和奶茶,曾经为了吃垃圾食品的权力闹过离家出走。”
“天哪,老爷子怎么能这样……”
安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传说中冷酷无情的段老爷子吗?
“爷爷大半辈子都是严肃谨慎,临到老时难免想放纵一下。”
“说的也是。”
安夫人笑着接受了林佳树的解释。
随后,一行人一起迎接老爷子。
段老爷子是为了见孙媳妇才来孙子处,看到孙媳妇居然要起身迎接自己,赶紧喊停:“小树,你别动!让爷爷自己过来!”
“爷爷……”
林佳树一脸无奈。
老爷子则在护工和孙子的帮助下走到林佳树跟前,亲昵地抱着可爱的孙媳妇,蹭了许久才舍得松开,然后又马上讨好的问:“小树,我可以摸摸我的小重孙吗?”
“当然可以……”
林佳树快被老爷子的小心思弄得无话可说了。
老爷子却很开心,笑眯眯地摸着林佳树的肚子。
当肚子里的宝宝因为外界的抚摸做出轻微反应时,他兴奋地大叫起来:“宝宝知道我在摸他!宝宝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因为他是我们家最可爱的小树的宝宝啊。”
段翊骄傲地说着。
老爷子笑得更加开心,说:“对对对,可爱的小天使生下更加可爱的小小天使。我们老段家真是太幸福了!”
兴奋之余,老爷子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林佳树:“小树,这是爷爷送给小小天使的第一份礼物,你可要帮他收好了。”
“我能拆开来看看吗?”林佳树问。
老爷子点点头。
林佳树拆开盒子,里面是一对价值不菲的和田玉雕成的龙凤手把件。
两块手把件都是椭圆形,大小相近,最长处十厘米有余,最短处五厘米不足。雕刻者技艺精湛,将龙的鳞片、凤的羽毛都一丝不苟的雕了出来。尤为难得的是,雕工已经精致到变态,雕出的龙凤却无丝毫匠气,灵动跃然纸上,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玉佩中飞出来。
“爷爷,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怕是……”
“不许拒绝!拒绝就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们家小小天使面子!”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