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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瑶现在还不是太子妃,但以后的事情都要一件接一件的发生,虽然他一心想找到那个人,但任务也是不能忘的。
季云初知道在皇后这里行不通,于是只好去找皇帝。
“哦?你想随军出征?”皇帝显然大感意外。
“是,父皇。”季云初信誓旦旦道:“儿臣一直苦学兵法,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带兵出征,保护黎民百姓和社稷安危,还请父皇恩准!”
其实他也有些拿不准,太子随军出征不是不可能,但现在刘云峥还年幼,并且从未上过战场,本以为刘云峥他父皇也会训斥他胡闹,却没想到皇帝思虑片刻,突然开怀大笑起来,“太子如此深明大义,朕深感欣慰,只是这南疆小小战乱,还用不着你这个当朝太子亲自去平复。”
“父皇……”
皇帝眼中透出笑意,“太子,你当真想去?”
“儿臣请求父皇,允许儿臣随军出征!”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第二天早朝虽然多数大臣都反对,皇帝依然下了旨意,准了太子的请求。
在季云初看来,皇帝对太子还是相当宠爱的,上辈子虽然太子屡遭小人陷害,逐渐失了圣心,但皇帝一次次原谅了他,到最后仍然没有废了他的太子之位,由此可见太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二皇子无奈之下,才会不惜让苏紫瑶给太子下毒。
恐怕刘祯也觉得只有让太子死了,他才能取而代之。
早朝之上季云初就几次与二皇子刘祯的目光一触即分,二皇子这个时候同样年轻气盛,季云初能看出他眼中极力掩饰的不甘。
不过,二皇子到底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否则刘云峥也不会被他设计了那么久还被蒙在鼓里,当得知真相的时候,刘云峥便觉得十分难以置信。
下朝之后,季云初回去的路上听到有人喊他。
“皇兄。”
季云初脚步一顿,转身看到刘祯朝他大步走来。
季云初微笑道:“二弟。”
刘祯的外表温文尔雅,与刘云峥有几分相似,还是很具有欺骗性的,但他小小年纪便心怀叵测,很多人都被他耍的团团转,且他心狠手辣,对谁都哼下的了手,季云初丝毫不怀疑,如果上辈子刘云峥死后他成为了太子,下一个针对的也许就是他们还在位的父皇。
“大哥,你真的打算去南疆?”
刘祯的语气透出明显的担忧,“我听说父皇已经答应替你赐婚了,这一去南疆不知多久,况且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危险万分,皇兄当真要去?”
说起来,刘祯和刘云峥兄弟两个从小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刘祯的心开始变黑了。
历史上争权夺位的事情太多了,为了那个位置,亲兄弟反目成仇是很常见的事,在这方面,刘云峥确实比不上刘祯的心狠手辣。
“我已经决定了。”季云初点点头,道:“现在南蛮入侵,边境百姓受苦,我身为太子,在这皇城中享尽荣华富贵也就罢了,若在此时大婚,实在是于心难安。”
多么深明大义的太子!连季云初自己都要被感动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刘云峥本就是个不错的太子,文才武略不说,光是愿意为百姓着想这一点,就是个好太子。
刘祯却心中不屑,太子又怎样?不过也是一个血肉之躯,到了战场之上又能杀几个敌人?不过就是想分一份军功罢了。
刘祯面色却丝毫不变,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臣弟便恭祝皇兄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那表情相当的真心诚意,在别人看来,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多谢皇弟。”季云初笑道,眼角忽然间瞥见了什么,猛地一愣。
“皇兄怎么了?”
刘祯见他脸色都变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只见几个宫女和太监走过,不禁打趣道:“难不成皇兄是看上哪个宫女了?”
刘祯盯着他脸上的神色,但季云初很快就收敛起了面上的情绪。
“皇帝真会开玩笑。”季云初心潮澎湃,顾不得再跟刘祯多说,随口敷衍了一句,就赶紧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皇兄!”
刘祯见他已经远去,眉目间显出一丝冷意。
季云初却无暇再顾及他,刚才虽然只有一眼,但他的感觉绝对不会有错!
季云初一路追过去,遇见他的宫女和太监都被太子殿下急匆匆的模样吓了一跳,纷纷行礼,季云初哪里顾得上他们,却没想到一路追到了御书房,正好碰见几位大臣从那里面出来。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季云初只得停下脚步跟他们寒暄,奈何这几个大臣因为太子亲自出征南疆的事情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他可算是把所有的耐心都拿出来才能忍住不让这几个啰嗦的老东西滚蛋的冲动,耐着性子一个个敷衍。
“太子殿下请留步。”
季云初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住激动的情绪,“李公公,我父皇现在在见谁?”
李公公还没开口,里面就走出来一个人。
季云初抬眼看过去,登时就愣住了。
是他……竟然是他!
“微沉成烈,见过太子殿下。”
一阵静谧过后,季云初才猛地反应过来,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成……将军请起。”
成烈抬起头来,对视的瞬间两人齐齐一震。
那一瞬间季云初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深陷在男人深邃幽暗的瞳仁里,狂跳的心脏像是要炸裂一般,连灵魂都战栗起来。
就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上辈子忠心耿耿,却被刘云峥误会背叛自己,最终在天牢里含冤而死的成烈,竟然就是他要找的人。
然而这一切皆与上辈子死去的刘云峥有关,无论如何,他们在此处相逢,命运就交叠在了一起,哪怕期间有再多的误解和怨恨,也与他们两人的情感无关。
这是季云初原本的想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自己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成烈漠然的看着季云初,他的眼眸深不见底,毫无一丝悸动,但不知为何,刚才那一瞬间,他眼中分明有一丝动摇。
季云初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这辈子他还是不认识自己。
“微臣告退。”
季云初在原地愣愣的站了一会儿,才猛地转身追了过去。
第100章 你给我站住
“大将军请留步!”
男人高大的背影越来越远,季云初急忙追过去。
然而不论他怎么叫,成烈的背影依旧越来越远,似乎没有听见一样,脚步始终没有停下过。
而且他看似在走路,步子迈的却极大,季云初跑着都追不上,顿时就有些怒了,吼道:“成烈,你跟我站住!”
这一声季云初是吼出来的,而且很明显能听得出怒气。
成烈脚步顿时停了。
不光他停了,路过的太监也哗啦啦跪了一地,太子很少这样生气,众人都被吓了一跳,又不知发生了何事,难道大将军得罪了太子不成?
季云初松了口气,赶紧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跑到他身后,“成大哥?”
成烈顿了一下。转过身。
少年拧着眉看着他,一双桃花眼竟微微泛着湿气,漆黑的瞳孔亮的惊人。
成烈:“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免了。”
“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云初觉得成烈对他似乎颇有些不耐烦的意味。
不,这不是错觉,成烈看着他的眼神几乎称得上冷漠。
其实他性格本就是如此,哪怕是上辈子跟他关系最好的刘云峥,也很少见他脸上露出笑容。
原本成烈的身份就是成怀德老将军在为国捐躯之后留下的遗孤,自幼丧父,成烈上面的大哥继承了开国侯的爵位,而成烈身边没有其他亲人,自幼就在军营长大,后来受到皇帝的欣赏和重用,更受到太子提携,从侍卫统领一路升到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几次立下战功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成烈为人杀伐果断,不苟言笑,虽立下赫赫战功,但因其性格铁血,冷酷无情,几乎到了六亲不认的程度,所以在民间传言中他是个十分可怕的人,更传说他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杀神将军,令人望而生畏。
成烈是个很不容易动情的人,唯独对太子,既有忠诚之心,也有兄弟之情。
但其实他还十分年轻,浓眉如刀锋般笔直,鼻梁高挺,嘴唇削薄,一双狭长的眼眸深邃锐利,是极为刚硬俊美的容貌,却在额头上又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浅浅的疤痕,令他坚硬俊美的面容多了一丝杀伐之气。
看着他,季云初仿佛看到了在战场上一身杀意的雷蒙站在自己面前。
他们的容貌很相似。
然而比起白枭、严爵和雷蒙,成烈身上似乎有种别的什么东西,让季云初有种极其微妙的感觉。
好像他们之间有一个看不见的鸿沟,阻断了他与‘他’之间深刻的联系,而这个鸿沟,定然与刘云峥与成烈有关,初次之外别无其他可能。
成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他打量着。
两人都有种不动声色的意味。
少年白皙如雪的肌肤透着微红,鼻头上覆着一层细细的汗水,神情透出一丝茫然之色,微微张开的嘴唇像是想说什么,却几次没有发出声音。
季云初的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成烈表情漠然,没有透出不耐烦,但季云初就算觉得他不愿意这样面对自己。
为什么?
这没有道理,在原主的记忆里,在很小的时候他就被成烈救过一命,那之后很多年过去,两人再次相见,已经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立过军功的大将军,身份之别有如鸿沟。
然而在偶然发生的几次事情之后,成烈与刘云峥的关系开始更好了起来,私下里刘云峥更是称他为大哥,成烈几次救他水火之中,两人也一同饮酒作乐,视察民情,刘云峥一直把他当大哥对待,已经超越了君臣之别,如果没有后来的误解,如果刘云峥后来不是几番受到小人挑拨,又因苏紫瑶的蛊惑,他们二人的关系绝对不会到那番田地。
可是如今一切都还未发生,刘云峥还是少年时期,哪怕还没有宏图大业的复杂事情,两人的关系也应当是最好的时候,为什么成烈看着他的目光竟然如此的……陌生,甚至于冷漠?
那甚至不像一个将军看太子的眼神。
季云初对此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是这之前他们两人之间出了什么事情,成烈生他的气了?但是以成烈的性格,一般的事情应当不会这样才对。
“我要随军出征,这件事你知道吗?”季云初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件事。
成烈点点头,“陛下命我保护你平安归来。”
……说是命令,其实也有威胁吧?季云初其实猜到了,皇帝单独把成烈叫到御书房里去详谈,肯定是为了他去南疆的事情,皇帝对太子的安慰当然是十分看重的,虽然准许了他去南疆,但也不会希望他真的上战场上厮杀,最多是留在后方观察观察战争,当个监军罢了。
成烈为人严谨,杀伐果断,领兵打仗定然不希望身边带个累赘,也许,他是因为这个生气?季云初猜想。
“成大哥;你不高兴?因为我要去南疆?”季云初试探道。
季云初紧紧盯着成烈的眼睛,不错过他神情一丝一毫的变化,在那一瞬间,他分明从成烈眼中看出了一丝复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