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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肮脏污浊的事情。
早就在一开始,他就已经把淇奥从云端拖下了泥潭,让他双手沾满血腥,羽衣染上黑泥,他本以为两人只不过是双向囚禁,现在看来淇奥迁就他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多。
傲祁比之前变得更加沉默,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或者晚上看着星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不是真傲祁随时随地注意着他,傲祁真的要变成真傲祁身边跟随的一个影子了。
正因为如此,真傲祁也变得开始和傲祁主动多说话了,现在基本上只有他先开口,傲祁才会给他回应,不过就算这样两人之间的相处也不觉得尴尬,真傲祁在傲祁面前反而越来越恣意,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向对其他人那样遮遮掩掩,这大概是他第一次享受到心灵上的无拘无束,比之从千玥山庄四公子这个身份逃脱出来,让他感觉到了更多的愉悦。
如今他唯一觉得不满意的,大概就是他至今都不知道能让傲祁沉默发呆念念不忘的人到底是谁,甚至能让他在傲祁眼里变成那个人的替身。
09
近一段时间傲祁显得尤为紧张,真傲祁吃的喝的用的都是由他亲手安排,经他手确认没有问题才到真傲祁嘴里和身上,对于傲祁时不时的诡异行为真傲祁已经习以为常了,看着傲祁为他忙里忙外他还挺开心地抿了一口热茶。
他以为傲祁没有看见自己的表情,其实傲祁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这种表情傲祁再熟悉不过了。以往淇奥在他面前都是这样,现在淇奥只不过是又一次在他的引导下取下冰冷冷的面具,他的淇奥和他一起时本应该如此。
如今他在做最后一次的反抗,他不愿相信自己带着慢慢的记忆和能力回来,连半点事情都不能改变。
而且青蝶实在能排得上他不怎么愿意再次接触到的一个人的前三名,至于白敛和寻骨风这对神经质的师徒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他们还是不是那样,但是能不要再遇到最好不要再遇到。
更何况现在真傲祁不像淇奥那样身穿越过去身体就不大好,没事谁愿意去见大夫。
他们如今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找到婢女云坠。
“那天东方盟主叫我进去后只不过是说了些寻常前辈对后辈的赞许期望,后来我就出来了,当时除了我就只有在门口站着的那个叫云坠的侍女。我出来后刚好就碰上巡护的仆人,刚和他们说完话就听见那个侍女的惨叫,我还没反应过来那群仆人就冲进房间里,再然后就是那样了。一开始我就觉得那个叫云坠的侍女十分可疑,东方晴的这封信里说这几日云坠都不见了踪影,正好证实了我的猜测。”
真傲祁挥了挥手中下午刚拿到的东方晴的信件,对傲祁说道。
傲祁接过来装作看了看,就听见真傲祁在那自言自语:“但是这个云坠又该去哪才能找到她呢?”
傲祁当然知道该去哪找这个云坠,但是他不能说,他不知道说出口以后,时间轨道会以怎么样的行动强制轨迹恢复到原本已经设定好的上面,他已经逆过一次天,所以会有怎样的后果他无所谓,但是现在的淇奥还不一定能承受得了。
“你怎么看?”
“我认为,不如先去东方府,趁武林人还没有散去,召集大会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虽然现在真正的凶手没有抓到,但是那个物证已经足够了,再加上东方晴做人证,人证物证俱在已经可以作为确凿的证明。”傲祁把当时淇奥说给他的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
“那些江湖中人的确是没那么容易放过我,一天不抓到元凶一天就不能完全证明我的清白,总留了一把把柄在他们手中,随时都有可能拿来打着‘为武林除害’的大旗对我出手。”真傲祁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撑着下巴带笑看着傲祁,一点都不忧心忡忡。
傲祁摸了摸真傲祁的脸:“有我在,没有人能动你分毫。”话刚说完,真傲祁噗地就笑出了声,抓着傲祁的手臂笑出了眼泪还停不下来。
两人这话说得像念戏文,说的都是对方想要听到的,偏偏两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在说,真情说得像假意,外人听了肯定会觉得他们在作怪,里面究竟是几分甜看真傲祁笑成那样就能猜到一二了。
玩笑嬉闹归玩笑嬉闹,最终在傲祁的建议下他们决定了先去东方府证明自己的清白。傲祁之所以一心劝真傲祁赶紧回东方府,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远离了他走过的寻找云坠的路途,也就最大可能的远离了被下毒的事故。
10
插入柱子中的剑身已经变成了幽蓝,而在剑身周围流动着一层深蓝与银白交错的光芒,剑看起来就像是有深海的海水流动。而被深深插入的柱子的周围,慢慢由内而外扩散出一圈如莲花瓣的痕迹,只有凤鸟莲华剑才会有这样特别的痕迹。
少年站在堂上,神情谦虚有礼,温和里带着些许清冷,不容置喙。
他刚刚使完一套正宗的流花展云剑,周身还围绕着剑气,衣袂翻飞无风而动。这一套剑法使下来并不容易,但是少年脸上不见半点潮红和汗珠。那些有经验的江湖高手从少年那平稳顺畅的呼吸中就能大概猜测他如今的内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怎样恐怖的高度,而他的流花展云剑也不再是上一辈那种花拳绣腿空有架子,从他的一招一式中武林人似乎能想象当从前流花展云剑的辉煌,更何况他已经能近乎完美的驾驭凤鸟莲华剑,只有催生出剑的“灵魂”,才会达到剑啸如凤鸟的地步。
他仿佛是一块璞玉,如今正剥离了泥土和尘埃,流露出蕴华在内的光芒,而躲藏在人群中的傲祁双眼黑暗如深渊,将真傲祁的光芒通通被收入眼中。
“是了,我爹素来爱锤,当年也是凭借使得一手四方破邪锤登上盟主之位,房中摆放除了他一对大锤并无其他兵器。我爹身上的伤口虽是‘流云斩花剑’剑法所致,但伤口处并无莲花瓣的痕迹,而如大家所知,依独孤公子如今的功力,若使得其他剑施展这‘流云斩花剑’剑身必然断裂,当日同我一起进入房间的几位婢女仆人,以及在场的各位都能证明,当时房内房外并无发现其他断剑。”
不管武林中其他人信不信得,东方晴说出了自己的最后判断:“当日之事,并不是独孤公子所为。”一双眼在背后泪光涟涟又是喜又是盼地看向真傲祁。
这一段傲祁只听淇奥大概说过,中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他并不知晓,本以为堂上傲祁他们说道这了也差不多落幕了,忽而听得不远处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等等!我前两日路过云泽时见到独孤庄主与东方小姐两人一同在问茗居里饮茶。”说完还配合了两声淫笑。
这话说得并不差,也不算是假,的确真傲祁和东方晴在问茗居喝过茶,而一直在真傲祁身边的傲祁就这么被巧妙的忽视掉了。
看身边众人的神色变得暧昧,有些不懂这是什么典故的听得一些风流人物解释一番,也露出了恍然大悟又猥琐的笑容。傲祁不动声色地混在人群中,只要淇奥没有寻求他的帮助,他就只是被插入剑鞘中敛了锋芒的剑。
“呵。”真傲祁收了凤鸟莲华剑,低笑一声,“我自然是知道,这真凶有一日不被我亲手抓住,我这黑锅就得背一天。”这话明明是笑着说的,却好比裹着蜜糖的利箭正中了在场人的心思,引得其他人也不得不尴尬的陪着笑。
“真凶我定会亲手抓住。除此之外,我,独孤傲祁,以我千玥山庄当家的身份保了东方府,还请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东方小姐……”一边说真傲祁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路人群像潮水一样像两边散开,居然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真傲祁这话说得不如当时淇奥学着傲祁的样子说得霸气,但是也有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真傲祁这么说着反而让武林人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既然真傲祁他自己把罪过担下来了,他们再来纠缠一个小姑娘,未免显得是他们仗势欺人了。
11
“东方晴的信来了,她说那一日的侍女云坠就已经被换了人了。”真傲祁挽着湿淋淋的头发赤脚就走了出来,躺倒床上又被傲祁扯起来把头发擦干才放过他。
“嗯。”傲祁对于这种他已知的事情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然后问道,“你今天又没有什么不舒服,头晕之类的。”
真傲祁摇摇头。
这句话已经成为了傲祁最近一段时间每晚都会说的话。傲祁认认真真的问,真傲祁认认真真的回答,傲祁不是会莫名其妙说废话的人,他问这个一定有他的道理。
终于在一天清晨,真傲祁得到了答案。
傲祁端着前一晚吩咐厨房准备的肉粥推开门,就看见真傲祁没有穿外衣撑坐在床上,随着他开门的动作有一个微微侧耳的动作,然后像是确认进来的人是他以后,他绽开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在傲祁眼里放慢了速度,仿佛是日光铺撒过去,那沉睡过去的茧有了第一次的苏醒,然后有绚美的翅膀破开茧展开,轻轻颤动着。
“我眼睛看不见了。”真傲祁轻轻歪着头,笑着对傲祁说道。“接下来我听你的安排,我们去哪儿?”
傲祁镇定地放下托盘里的早餐,走过去抬起真傲祁的脸端详:“月下坞。”
失神的双眼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黑夜,里面因为光芒尽失越显得深不可测,他的脸就越发白得毫无血色。
傲祁对这个毒有过切身体会,知道中这个毒对人的身体上的损害会有多严重,而更需要注意的是对于精神上的,如今他首先要做的是提前帮真傲祁做好预防。
“如果你困了就睡,什么事都不用想。”
“我带你去月下坞找一个叫寻骨风的人,他在江湖上被人称作‘奇心鬼手’,只有他才有办法治好这个毒。”
“寻骨风?”真傲祁伸手想要揉一下眼睛,被傲祁中途拦下攥在手中,“听闻这人喜好男色,性格怪异,确实有着一手好医术,但这人不是早就隐退江湖了么?”
“你也说了,他只不过是退隐江湖,还没死。我自然有办法找到他。”傲祁把早餐拿过来喂真傲祁一口一口吃完,告诉他自己让小二把餐具收下去,并没有走远,然后才放开对方的手。
眼前虽然是一片黑暗,但是阳光轻贴在皮肤上,还是能根据暖暖的温度想象出外面的明媚,真傲祁索性就闭了眼,单手撑着头侧躺在床上,听着傲祁走远、开门、压低了声音吩咐。
这些声音将他脑中的问题又一个个唤醒。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对傲祁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怀疑,譬如他为何手中有那么多信息,为何他总像是能料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为何对自己的喜好了如指掌,为何能这么自然而然的服侍自己,为何对自己好。
这些问题曾经无数次地被他含在嘴里、压在舌尖上,差一点就要问出口来,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吞回肚中。也许问出来知道答案的那一刻,是他要失去傲祁的那一刻,也许不会,但是这个险他不愿意去冒。
闭了一会儿眼,真傲祁就觉得云里雾里迷迷糊糊了,还好傲祁轻拍了一下他的肩,他惊了一下又醒了过来,傲祁倒像是后知后觉:“你刚刚是不是要睡了?”
傲祁扶着额头缓了片刻,等头没那么晕了才开口道:“没有,我也不想睡。你说点什么给我听吧,随便什么都行。”
“天上有一个剑仙,他自恃强大,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