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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男子勉强能通过,尽管木架已经重新加固了一次,努力地支撑着沙土,还是能不时地看见从狭小的缝隙落下的细沙。
“这个洞穴大概能支撑半天的时间,我们会在外面尽量保持洞口的宽度,但是你们还是要尽量加快时间。”耶索上诺看着矿口,再一次不放心地和傲气说道,将目光移到傲祁身上,他拍了拍傲祁的肩,郑重其事,“一路小心。”
这厢淇奥留给予嫣樊罗一个礼貌的微笑,转身走到阿礼身旁:“待会你在第一个要小心一些。”
阿礼看淇奥走过来时就低下了头,听淇奥的话头都没抬:“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
淇奥摆摆手,很认真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在关心你。”语气之诚恳,仿佛是真的。
阿礼听到这话才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往远离淇奥的方向挪了一步。
淇奥没有再进一步表示亲密,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结论了,这个阿礼,果真是警惕心强并且不习惯不信任别人的关心。
完成了任务,淇奥懒懒地站在一旁等傲祁他们结束完客套,洞穴里蒸腾而出的热气扑向他,他眨眨眼,一滴汗渗入鬓发,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再回过神时傲祁已经站到他身边握住了他背在身后的手。
周围的炎热,手中对方的手更显冰凉,没有沾染丝毫火灼之气,傲祁捏着淇奥的手指摩挲了一会儿,从指尖一寸一寸捏到指根,仿佛是在把玩一块上好的玉:“时间差不多,我们该进去了。”话是对耶索上诺说的。
耶索上诺眼中在傲祁这句话之后翻滚起了片刻的焦急,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只等趋于平静后,口中的话化作礼貌的关心,目送他们三人俯身依次进入洞口。
洞穴很黑,周围闷热的空气挤压着活动的空间,这样的环境给予人除了身体上的不耐,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压迫,没多时狭窄的空间就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喘气声。
洞穴果如耶索上诺所说,只能让一成年男子匍匐着前进,三人只能排成一竖行。阿礼在最前头,中间是淇奥,傲祁在最后,相比之下傲祁两人身形修长,阿礼就矮小一些,所以这一行被拖得特别长,有些地方过于窄,好几次淇奥和傲祁都险些被卡住肩膀,一不小心淇奥就会被阿礼落下。
傲祁看不见淇奥,甚至感觉不到他的体温,有些担心,而淇奥也不放心傲祁的状况,他也不能确定接近母石会不会进一步影响傲祁的心智,尽管他头一天晚上已经说了很多次这件事了。
互相只能通过辨别着对方的呼吸来判断对方的情况,幸而一路并无大碍。
洞穴里很黑,又不能带火把进来,阿礼拿了一块萤火石,能够发出微弱的光亮。借着这点微弱的光亮,淇奥能够看见他们经过了很多的岔路,可惜光能照亮的范围太小,连他们经过的地方都照不了全貌,而那些岔路也只能看见很小的一部分。他摸了摸身下的沙土,没有想象中的干燥微热,但他自身体温偏低,无法感受出更多。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洞穴渐渐变得宽阔,能够跪起身用手肘膝盖前行了,虽然还不能坐直,但这样的姿势比方才省力不少,但是说起来也有些尴尬。这样的尴尬没有持续太久,他们再次进入一段局促的隧道,这样时宽时窄爬了将近一个时辰,阿礼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伸手做了什么动作,跟随在后的淇奥只觉得还未看见一丝光亮,洞穴里凝滞的空气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股热浪冲开。
阿礼用力推开一块不算薄的石板爬了出去,热风席卷着一种特殊的香味扑面而来,瞬间填满了他们经过的隧道,香味很快因为过重的浓度而变得刺激又呛人。
这一段路程太长,几乎被阿礼拉扯出来的淇奥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靠着墙壁,因为长时间跪爬引发了膝盖的旧伤,痛得一个劲喘着气打颤,冷汗浸湿了衣服,面如金纸,又因为冲鼻的气味眼角都被熏红了,整个人看起来状况很不好。
等他喘匀气,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阿礼,挖了这么长的隧道,辛苦你了。”
阿礼似乎因为他冷不丁的一句话受到了惊吓,身子晃了几晃,惊恐地看了淇奥一眼,有些慌忙地苍白着脸走到一旁,一副恨不得离淇奥越远越好的样子。
面对阿礼的过激反应,淇奥有些啼笑皆非。他清了清嗓子,拍掉手上和肩膀上微润的沙土,胸前的清凉像是流水一般顺着血管流过身体里的每一寸,安抚了灼热和疲乏带来的酸痛,当冰凉在身体内流转了三周,他拉着傲祁的手站起来。
展现在他们眼前是一片壮阔的火山火海,与刚刚他们经过的狭长非常的不同,在这一个地下世界自成一片天地。
脚下的火像海一样缓缓流动,泛起的是金色和赤的“海浪”,这片“海”一直向远处延伸,更远处只能看见灼眼的光,“海”上有“山”,黑色的〃山体〃被红色的“瀑布”覆盖,偶尔能通过里面不可掩盖的发出金光的红色辨别出里面的焚铁,头顶有流淌着金光的倒锥状岩体,岩浆顺着岩体滴下,砸进“海洋”溅起波澜。然而这么大一片天地,能供他们行走的只有一条一人半宽的道路,绕着一座座铁山,凌驾于火海之上。
可是这样的景象带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更多的是一种震撼,一种大自然的力量带来的美的震撼,那种强烈的饱满的金色和红色绽放,兴奋的热情在脑海中炸开,在身体里炸开,撞击着被过多的理智冻僵的心脏。
早已在心底生根的力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雨露和阳光,迫不及待地破土发芽,可预见它将会有多么强大,而这么强大的力量将会为自己所用。傲祁双眼已经有了浅浅的红色,他的手掌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一道伤,血从剑柄浸入,两者更加迅速的合二为一。
看着莫名有些兴奋的两人——包括一向冷静的淇奥都被影响了,阿礼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提醒道:“这里隐藏了很多机关,待会一定要小心又小心。”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他们的兴奋点在哪,在他眼里这里是会吃人会丢命的地方。
他的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等他说完这句话时傲祁和淇奥已经踏出了第一步,留给阿礼一双背影,下面是红的“海”,两旁是流淌着火的“山”,头顶是滴着岩浆的“利剑”,只容得下一个的人多一点的路,他们俩紧紧相贴,携手并进,谁都没有落后一步。
☆、险情
看着自己大臂上紧紧扣住自己的傲祁的手,阿礼浑身僵硬,直到淇奥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他才慢慢缓过神来。前方不到两尺的地方,刚刚突然倾盆而下的岩浆还在往下滴着,灼人的热气依旧萦绕在半空,但他现在脑中像是灌满了浆糊,记不清那一刻的惊险也记不清瞬间充斥眼目的红色,只剩下手臂上还能感受到的被抓握的力量,以及耳旁平缓而强壮的心跳声。
“怎么了?”淇奥帮他把肩上落下的火灰扫掉,歪着头打量他,“被吓着了?”
大家都被热气烘烤红了脸,也看不出阿礼脸上的红白,但他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慌慌张张的避开淇奥的手,招呼都不打就独自向前走,显得很是奇怪。
傲祁一把攥住跟着往前走的淇奥,把他拉回身边。
他们刚刚走了一段很费力的路,路很险,路面又极其光滑,他们几乎是沿着火瀑布旁的路滑下来的,正是因为阿礼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速度,才差点被从天而降的岩浆淹没。可想而知待会要是往回走,光是要上这一段路都会让人筋疲力尽,更别说还有又长又窄的隧道了。
“海”的尽头就是刚刚经过的〃瀑布〃,从山海出来,眼前又是另一景致。火瀑布直流而下流入一个深潭,这个深潭不知有多深,也不知道有多大,上面一层黑土是他们落脚的土地,他们可以明确感觉到脚下现在踩着的土地是松软的,随着他们的动作会上下起伏。塌陷的土地变成间错的红色湖泊,也提醒着来者小心脚下的路。
头顶上交错纵横张牙舞爪的石梁和时不时倾下的岩浆让这一段路的凶险倍增。
“你们要小心脚下的路。”阿礼驱逐走脑海中盘旋的奇怪情绪,好心地提醒他们,毕竟这段路吞噬的人命太多。“这段路的土是软的,表面看起来都是可以走的路面,但有些地方会陷下去。”
“下面是什么?”说着话傲祁将淇奥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两步。
“岩浆,或者不知道有多深的土,足够把人闷死。”阿礼低着头继续往前赶,“反正没有人能回去过,掉下去也别想着能拉上来。”
那些同行的人,在好不容易经历过山与海,到此处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伙伴被一点点吞噬,听着伙伴悲鸣的求救,却只能束手无措,之后步步惊心胆胆颤颤。又有其中大多数会在半路中被重重险阻逼得放弃、抑或是丧了命,连他们为之进来的梦都看不见。极少数的历经千难万险拖着最后一口气看见了他们的梦,却只能悲哀地发现梦真的是梦,看得见,碰触不了。而那时候人都已经是心力交瘁,连回程的心思都没有了,恍恍惚惚中又有多少人命丧黄泉,连平安回去都做不到。
“那你可真是够幸运的。”淇奥看着阿礼留下的浅浅的脚印笑着说。
阿礼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难道从来没有过……”淇奥说到这突然放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慢慢把后半句说出来,“女孩子进来探险么?”
阿礼脚下一绊,还是傲祁拉住他将他稳住。
而淇奥他并没有想要得到答案的意思,没等阿礼开口就自言自语地解释道:“西墨国女子以丰腴为美且不善习武,进洞都是困难,是我想错了。”说罢还摇摇头,任由阿礼白白被惊出一身汗。
这个人有些可怕,阿礼开始后悔这一趟行程。
后面一段时间他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在反复斟酌衡量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以至于当他反应过来时淇奥已经有一半的身体陷入了泥中。
淇奥下沉的速度很快,阿礼赶过去的时间淇奥已经从腰部将将要被淹到了胸口了。
奇怪的是傲祁这个时候并没有在他身边,而是被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范围,因此也就没有像淇奥一样陷入困境,但是他的脸色甚至比落入困境的淇奥的更加难看。绷紧的下颌和僵硬的嘴角禁锢了他的声音,然而他的眼却被张牙舞爪的火焰和翻滚的岩浆点燃,那把火忽明忽暗,燃烧过后只留下无尽的黑,那黑满满的映着正在一点点陷下去的淇奥。
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声一声绵延悠长,蕴藏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唤醒在灵魂深处的深眠。手中的剑仿佛是感受到了召唤,同样开始了轻微的颤动,牵扯着心脏跟着它的节奏,越来越快,火不光是映在眼里,在心头也燃烧着,掀起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痛。
“傲祁!”察觉到了傲祁的不对劲,淇奥一时紧张往上挣扎了一下,然而他下沉的速度就更快了,他只能放松了身体一声声喊,“傲祁!傲祁!”
当嘴唇已经能尝到冰凉的泥土的腥味,淇奥已经顾不得傲祁是否清醒过来,他只能寄托于在一旁呆楞的阿礼:“最快的速度带他去母石。”以及最后一句,是留给傲祁的,“傲祁,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能平安无恙,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