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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奥这才懒洋洋的从他手里拿过那三封火漆完整的密件,挥挥手让他下去。
三封密件,一封戈乌的,一封花友的,一封月明岛的消息。戈乌最近只做了两件事,一个是开赌场,一个是开青楼,都是乌烟瘴气的产业,竟然也被他经营得风生水起,戈乌如此有经商才能也是意外之喜。一个大男人开青楼本来奇怪的很,不过戈乌那张脸还挺招姑娘喜欢,再加上他招揽了好些人才,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事情竟然渐渐传为美谈。
花友的信用了很大一部分篇章来表达对于他们取得母石这一件事的赞赏表扬夸奖羡慕五体投地之情,不管正事他也没耽误,短短几句把近期江湖里的事说了个明白。这是他能做到的最深的程度了,不管是玄阳绝地阁还是琉沙星月楼,就算是日将强大兴风作浪的魔教,整个苍国江湖势力范围也都只是局限在苍国之内,往东至月明岛,往西至到西墨国势力都大大削弱,尽管有人已经开始意识到这样的缺陷不满这样的现状,也不可能一蹴即至。
然而,商业贸易就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了。
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淇奥拿起手边的最后一封密件,里面很简短的两句话,暗卫成功进入了月明岛且与联系人接上头,面对组织混乱的动乱方暗卫势如破竹,然而不知为何动乱方突然增强了力量,现在两方势均力敌,只能干耗着。
淇奥回了花友和戈乌的信,在最后落上自己的名字。他的签名像是在画一个奇怪的花纹,有些地方会有回旋,有些地方又写得有些倾斜,每一笔似乎都是连起来的,又像是断开的,不是特别复杂的写法但是别人学出来又能被一眼辨别,这是他和傲祁商量好久慢慢改进出来的成果。
封好信淇奥把子夜召出来,给他这两封信的同时还加了一句话:“让他们这一个月以防守为主,敌不动我不动,一个月后自然有解。”
子夜领命退下后他又唤来静女,把自己待会小憩醒来后要喝什么茶怎么沏准备什么糕点几时开始准备都仔仔细细地吩咐清楚了,静女一一应下了,却迟迟没有离开。
“怎么了?”静女总是会语出惊人,淇奥也很好期待她这一次要说什么。
静女开口答道:“在下看这些事情平时都是由主人经手,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工序,也没想到公子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就连两人关系有些激烈的那段时间,这些事情都是傲祁一一吩咐或者亲手做来的。
静女这话倒是提醒淇奥了:“你可千万别记着,说不定到明天我就又要换些吃吃喝喝的东西。”
让静女退下后淇奥自己抱着羊毛薄毯躺下,终于能好好休息片刻,他觉得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疲乏了,就连生活里一点一滴的事情都要他自己安排好,这是傲祁在的时候绝对不会发生的。他从来不需要说他现在想要吃什么,而傲祁给他安排这些也是随手拈来不必费太多精神,没想到现在还要在这上面花费力气。
淇奥闭着眼翻了好几次身,最后平躺睁开眼,无奈地看着床顶,他觉得自己身体已经沉睡,然而又有一部分脑子十分清醒,控制着他让他根本不能闭眼,他只能勾着手指估摸着傲祁什么时候能出来。
在日子的流逝中,西墨国的氛围渐渐凝成了一块又冷又硬的铁块,往日喧闹繁华的宫殿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每个人脸上都戴上了一个僵硬的谨慎的时刻保持着警惕的面具,一切都真实而具体地表现出什么叫做一触即发。
这一日的午睡淇奥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刻钟就醒了过来,一睁眼静女就递上了清茶,可惜他只喝了两口就再喝不下。静女接过基本没有动的茶杯,换上淇奥睡前的看了一大半的西墨国志,看着淇奥眼眶下的青黑心里不断发冷。
傲祁在剑庐里待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原本估计的时间,然而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最近几日甚至已经传出来了傲祁已经死在里面的谣言,这些话都淇奥都听在耳里,淇奥只是一笑而过。
子夜他们也无暇问淇奥的态度,他们是眼睁睁地看着淇奥日渐消瘦,到现在看到淇奥的状况就会产生心惊肉跳的感觉——那手腕似乎只有薄薄的皮肤包覆在骨头上面,微微一折就会粉碎,这让他们更为担心。
这一次不同于之前几次,淇奥他也尝试着按照往常吃喝休息,然而那些吃下肚的仿佛并没有被吸收,只不过是单纯的通过了他的身体而已。
“公子猜测得没错,元玛王的确又召了三位将军进殿内商讨事情。”大概从三日之前开始,子夜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和淇奥传达这样的消息了。
淇奥颔首表明自己已经接收到这个消息。
元玛王虽然要求他们站进了他的队伍中,但是始终没有重用他,只给了他一些不轻不重的消息让他知道一些东西,以示没有放置他,他也乐得清闲,除了分出一小部分精力让元玛王看到他想看到的,大部分还是放在更为值得的事情上。
比如近的,杳无音讯的傲祁,比如远的,千里之外的密信,按照计算的日期,密信应该已经送达该到的人手里。
他在脑中只了一张网,然后把那些断的、隐蔽的线勾起,不断的把疏漏的地方编制得更为密集,这张网又软又绵,网罗了千千万万的东西,并且越铺越大,这张网已经有了雏形,但还是差一些丝线,这些丝线也许很快就有人送来,也许还要等一段未知的时间。
晨煜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年轻的眉眼上欢愉着张扬的活力:“公子,兵营里因为打斗死了一名士兵。”似乎他报告的是什么天大的喜事。
淇奥觉得自己已然看到了石子投入海面之后引起的滔天的海浪。
千里之外密信如期而至。拿到密信时戈乌正在商店里巡视,他打开信认真地看了两遍,合上信时眼里发了光。随从少有看见戈乌这样兴致昂扬的样子,便问了一句,戈乌没有直接回答他,却保持着这样高昂的情绪带他们走出了店面,一边询问道:“我当时让你们找的地方现在可以开始进一步安排了,务必倒是要让那些手工大师有宾至如归的感受。”
同样兴奋的还有花友,他表现得比戈乌更激烈,软绸一甩横斩了几根不算细的木桩。粗喘着气接过湿巾擦干净额头上的汗,花友嘴角还带着心花怒放的笑,他把湿巾往一旁一扔:“让‘手’和‘足’的人去厅内等我。”情绪里是完全不想去遮掩的激动,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尖锐。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取名好难啊……早知道就用第一二三四章就好了……
☆、战场
子夜三人这几日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淇奥身边,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个没注意这个已经好久没有休息的公子出什么意外,算一算淇奥这几日闭眼休息的时间连三个时辰都不到。
两个士兵的打斗成为了导火索,引起了漫天大火,元玛王和耶索上诺各占一方,不过是一个日夜的时间战火就替换了往日的安详宁静。
前期元玛王刚愎自用的性格显露无疑,不管是行兵布阵还是指兵派将,元玛王全权处理,容不得任何人插手,也许他的确是一个历经战争的王者,然而他的年龄、他的精力、他的智慧、他手下的老将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这样的情况导致他手下的大将伤的伤降的降,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折损了近一半的兵力。
眼看倾颓之势无法挽回,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被他一直搁置一旁的淇奥,当夜便召淇奥入宫,命他下了军令状,要在最快时间止损。
这一个在当时看起来不可能的任务,却真的让淇奥做到了。不仅仅是止损,甚至在最近几场战斗中占据了上风,还以少胜多赢得了极为重要的一场战役,狠狠给了耶索上诺一个教训,让战争进入了白热化。
子夜他们也不太明白淇奥做了些什么,他们看到的是络绎不绝进去淇奥房间的陌生人,报令官渐渐舒展的眉头,元玛王日益爽朗的笑容,还有淇奥那一双发亮的眼,里面似乎有光,仿佛是找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玩具,玩得不亦乐乎,玩得废寝忘食,在他愈发苍白消减的脸上显得又深又黑。
忙了一个上午,围绕在淇奥身边的人才终于散去,淇奥逮着机会终于坐下来喘了两口气,趁着这个空闲把子夜叫出来,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问道:“戈乌和花友那边进展如何?”
“一切按计划进行中。”子夜猛地感觉到一阵慌,心脏扑通扑通都要跳出嗓子眼,这是他在生死沼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时都没有过的感觉。
淇奥混合着茶水咽下满口的血腥味,也没有让子夜察觉出他在自己眼里有五个重影。淇奥想让子夜他们都先离开,张了张嘴发现嗓子疼的不行,只能点头以示明白。
眼前越来越花,淇奥已经看不清眼前有什么了,他紧抓住桌沿支撑着摇摇晃晃站起来,伴随着呼吸肺部的甜腥越来越严重,他咬着牙从嗓子里逼出一句话:“让人报告元玛王,这几日让士兵好好休息,耶索上诺,”他咳了两声,唇齿间溢出鲜红色,“不敢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淇奥双眼一黑整个上半身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那一声闷响像一把锤子哐地一下也砸到了子夜三人的心脏。
手忙脚乱的三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第四个人。
那人带着满身的冰冷的风沙,喜讯还未出口就被眼前的情况吓得手脚发凉,新剑正需要拿人来试剑,他可不想成为这个人。
淇奥晕倒的消息传得很快,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要封锁消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元玛王和耶索上诺就都接到了这个消息。被淇奥在战场上压制了一个多月,尽管很多次都是平局,但是耶索上诺很清楚淇奥这是故意的,如果他想的话他可以赢得更多场,但是淇奥除了那一场一直是在遛着自己,正因为明白这一点,耶索上诺也一直不敢有大的动作。
这一次,他认为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
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耶索上诺吩咐道:“把哈纳利将军给我叫来。”他手里一直藏着一张王牌,就等待该出的时机把他打出去。他曾经以为不需要用到这一张王牌,后又因为淇奥的表现忧心忡忡,他甚至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了出牌的机会,然而这一天能来的这么突然,现在正是他出牌的最好时机。
届时,他的军队将会长驱直入逼近皇城之下,像势不可挡的熊熊烈火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它的步伐,为他拿下近在咫尺的皇位。
他走出帐篷,夜里沙漠的温度很低,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只会有一轮圆月挂在半空,照得沙漠像是下了一场雪,近处远处都是银白的,被风刮起薄薄的一层霜,月亮有些不同寻常的大,仿佛是一臂的距离就能从天上拿下来,那月亮在耶索上诺眼里又不断地变大,让他的眼里只盛下它。
耶索上诺受到了蛊惑一般情不自禁地向月亮伸出手。
同一时间,嫣樊罗正支撑着从床上爬下来。她的背上新伤旧伤重重叠叠,有些地方还没有结疤又经历了第二次鞭打,她甚至不敢穿衣服,免得布料和伤口粘在一起。这样的伤本应该卧床静养,动作稍一大都会扯到伤口以至于让她痛得动不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着牙努力地慢慢向一个方向移动着,在她背后元玛王正熟睡着,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