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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迷蒙的韩昀扶了起来。
袁姐心里一跳:“苏总,不如我来送韩助回——”
“我来就可以。”苏程铮平静道,“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好,您也是,早些休息。”
韩昀醉得不轻,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苏程铮身上。
狼人杀这游戏简直是对他智商的最大挑衅——从别人各种洋酒掺着喝才醉倒而他光喝鸡尾酒就能醉成现在这副鬼样就能看出他到底输了多少次。噢,游戏里和他同一边的小伙伴们下次出门前也该看看黄历才是,最起码玩游戏时运气好点别摊上猪队友。
苏程铮揽着他的腰穿过走廊走出去,有不少路过的人冲着半眯着眼靠在他肩上的韩昀吹了声口哨,换来苏程铮野兽般凶狠的怒视。
而韩昀依然毫无所觉地嘟囔:“狼人……我不是狼人,我是预言家……嗝……预言家……”
苏程铮忍不住笑,附和着应道:“嗯,你是预言家。”
他把韩昀扶上副驾驶座并系好安全带,要出去时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臂,抬头就发现韩昀目光如炬地瞪着他:“说!你是不是猎人!”
苏程铮说:“嗯,我是猎人。”
他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坐上驾驶座,就听韩昀又嚷道:“骗人!你一定是乱跳的猎人身份,你明明就是女巫。”
苏程铮发动汽车驶出地下停车场,耍脾气的韩昀真是意外的可爱,他说道:“对,我是女巫。”
“那你……嗝,用了,唔……毒药和解药没有?”
“有,”苏程铮说,“我用解药救你了。”
韩昀猛地拍了一下车窗然后哈哈大笑:“傻逼!老子是狼人!你救错了!”
汽车驶进空旷的隧道,苏程铮稳定着车速,他抽空转头看了眼韩昀,对方泛上红潮的清俊面容在明明暗暗的路灯下显得氤氲不清,苏程铮回过头看向前方道路,双手无意识地扣紧了方向盘:“没关系。”
他低声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解药给你的。”
第33章
晕晕乎乎的韩昀任由苏程铮一路开着车不知道要把自己载到哪儿去,尽管一路上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已经亮了无数次;‘来电人傅清禾’的提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然而正在努力和上下眼皮作斗争的韩昀却一次都没有注意到。
半个小时候;苏程铮把韩昀带回了家,扶到床上躺好。
脑袋一挨到柔软的枕头,韩昀就意识到自己刚才所作的斗争全都是白费;他几乎是在一秒钟内就合上了眼;意识处于一种浮浮沉沉的半清醒状态,但却又没有完全睡着;四肢和头部都分外沉重;让韩昀感到疲惫而且困倦;无力动弹。
苏程铮帮韩昀盖好被子;去厨房熬了醒酒汤——其实就是将中草药装在一个布袋里用水煮出来的;因为他自己酒量不好,为避免宿醉后隔天头疼胃疼;苏程铮便在家里备了些醒酒汤药。
煮好后他又兑了些凉水;试好温度后才拿去房间。
韩昀正睡着,眉头微微蹙起;似是有些不安稳的模样。
苏程铮安静地坐在床边;伸手抚平他眉心处的褶皱。
几秒后;拇指从眉心处离开,划过那双紧闭着的桃花眼,顺着柔和的脸部线条一路向下,最后停在尖尖的下巴上。
苏程铮捏住韩昀的下巴,他喝了口草药汤,手上微微用力使他张开嘴,然后低下头贴上韩昀的唇,将醒酒汤一点点地渡了过去。
清淡的薄荷味与菊花香弥漫齿间,但韩昀不喜欢这样——别人喝了口水然后喂给你什么的,听着或许浪漫,可对他而言却是十足的恶心,因为那实在是太不卫生了,生性洁癖的韩昀受不了这些。
强烈的抗拒甚至使他清醒了几分,紧拧着眉想要扭开头,但苏程铮却牢牢地扣住了韩昀的下颚,纠缠着他的舌头舔舐吮吻。
而那碗醒酒汤早已被扔到了地上,蜿蜒水渍蛇一般地蔓延开来。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变得灼热起来,韩昀有些喘不过气,紧接着就感到身上一凉,苏程铮粗鲁地扯开了他的衬衫,整个人都压了上去,双手动作不停地接着去解韩昀的皮带,一边轻吻啃咬着他的颈侧。
韩昀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上涌的情欲混杂着酒意一点点地吞噬着他的理智。他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又或是现在正在发生什么,本就晕乎的脑袋此时变得更加昏沉,韩昀难受地仰起头,恍惚间看见了傅清禾的脸,他张了张口,断断续续地叫出傅清禾的名字,希望身上的人动作轻一些。
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压着他的动作停滞了一瞬,而后却像是发狂般的变得更加用力,像是要融入骨血般的深刻。
“傅——清——禾——”
苏程铮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挤出来,他双目赤红得几欲落下泪来,“你喜欢他?韩昀——你怎么可以喜欢他!”
苏程铮一口咬上韩昀的肩膀,力道大得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然而刚一张嘴便又被苏程铮借机吻了上来,肆意而狂乱地扫过他碰触得到的每一处地方。
……
韩昀再次醒来时是在半夜,是被客厅里剧烈的碰撞声吵醒的。
他感觉自己并没睡上多久——事实上,情事进行到后半部分时他的意识是完全清醒了的,只是因为身体酸软疲惫和渐入佳境而懒得回应又或是挣脱而已。
黑暗中,客厅里的碰撞声仍在持续,韩昀睁开眼缓了缓,思维仍是有些迟钝。他撑着床坐起身,来时穿着的长裤包括内裤都已沾上了大片白浊,被扔到角落里的衬衫更是皱巴巴的惨不忍睹,韩昀从衣架上拿了件睡袍穿上,中空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自在地拢紧了衣襟。
他走到客厅,桌子椅子倒了满地,苏程铮用来摆放藏品的玻璃柜也碎成了渣。赤着脚的韩昀止步在满地的碎玻璃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地上打做一团的苏程铮和傅清禾。
苏程铮也穿着睡袍,裸露在外的大腿上有红白交加的已经干涸了的液体的痕迹。他明显是体力不支,连身形消瘦的傅清禾都可以把他压着揍。
“清禾,”韩昀叫了一声,宿醉的感觉让他感到脑袋发胀发晕,无力地倚着门框,“过来。”他像在唤一只狗一样叫着。
傅清禾立刻起身走到他身边,他处于一种极度暴怒的状态,傅清禾甚至不敢碰到韩昀,他怕自己一控制不住力道伤到他。
苏程铮艰难地一点点挪到墙边靠着,面颊上是不正常的潮红,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而望向韩昀的眼里却满是笑意,上挑的眼尾染着些许薄红,缱绻暧昧。
韩昀懒得看他,对傅清禾说:“走吧,回家,我想洗澡。”
一旁的苏程铮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道:“你可以在这里洗,我们一起。”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迤逦的尾音引人无尽遐想。
这无异于挑衅的话彻底激怒了傅清禾,他又想冲过去,韩昀拉住了他的手腕,有些不耐烦:“别管他了,我们走。”身上酒味和那种玩意儿混杂的味道让他感到恶心。
临走前,傅清禾回头看了苏程铮一眼,目光冷漠得像在看一个死人。
回到家后,韩昀第一时间进到浴室洗澡,傅清禾随后给他拿来了干净的睡衣。
十几分钟后,韩昀清清爽爽地走了出来,瘫在沙发上又想睡觉了。傅清禾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从旁边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管药膏,挤出一点后抹在因为领口宽松而露出的牙印上。
韩昀也歪头看了一眼,伤口红肿,有些淡淡的青紫色,难怪刚才泡澡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刺痛。
“我应该早点去接你的。”傅清禾说,他没有抬头,整个人僵硬得像一座石雕。
最开始他打电话没人接的时候傅清禾并没有在意,只以为酒吧太吵闹韩昀没听见。后来快到凌晨一点韩昀还没回来,也没有回复任何电话或者短信,傅清禾才开始慌起来。
他打电话给了韩昀同事,他们走的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傅清禾一路问到了秘书袁姐,才得知韩昀喝醉了,苏程铮说要送他回家。
可傅清禾现在就在韩昀家里。
他挂了电话,半点不敢耽搁地就往苏程铮家里赶去。
然而敲门没人应,防盗的铁门傅清禾又弄不开,只好托朋友找个开锁师傅过来开锁。等他进到屋里后,看到的却是穿着睡袍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苏程铮,身后某处流出的白浊液体随着他的脚步滴落在地上。
后面的事情,不说也罢。
韩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摇了摇头。
他看傅清禾脸上也有伤口,下巴和右脸上各一处瘀伤,双手的指节处破皮红肿得吓人。
傅清禾顺着韩昀的目光低头去看,然后笑了笑,“小伤,我一会儿自己处理就好。”
韩昀嗯了一声。
晚上,他们躺在床上睡觉。
傅清禾从口袋拿出一条用黑绳子绑着木头吊坠的项链,因为被主人贴身放置着,木坠已经染上了人体的温度。
韩昀盯着那个坠子,那是不规则的多边形,什么都不像,渐变的黑褐色看着倒有几分艺术感。
这块坠子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讨厌,反而有几分喜欢,大概就是所谓的合眼缘吧。
傅清禾帮他戴上,调好了绳子长度,让木坠可以放进衣服里藏着。
“这是什么?”韩昀隔着睡衣握住木坠。
“外婆给妈妈的坠子,她去世后又把这给了我。这是一对儿,我也有一个。”傅清禾看着韩昀,眉眼柔和。
他把自己戴着的项链拿出来,韩昀和自己的对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只有=皿=。
要不是同样的黑绳木坠子,光看木坠形状还真看不出来是一对儿。
傅清禾重新把项链收好,继续说道:“外婆不是城里人,她和家人之前世代住在一个小镇,因为懂一些风水术数,所以被别人称作‘巫’。妈妈因凑巧和去那里旅游的父亲相遇,爱上了他,才跟随他来到城市。”
“不过,外婆已经很久不做这些了,她说会有报应,妈妈的体弱和命运多舛就是报应。”傅清禾笑笑,“一年前外婆去世,临终前她把这个给我,让我交给你。”
“交给我?”韩昀一愣,一年前他们并不认识。
“嗯,外婆说我会和一个很特别的人在一起。”傅清禾说,他凑过去轻吻了一下韩昀的唇角,“崽崽,你就很特别。”
韩昀选择性无视了前面的称呼,问道:“外婆还说什么了?”
“她说,如果你收下了,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
生生世世。
看着面前这张脸,韩昀轻哼一声,他们确实是一直在一起。
“好,我收下了。”他说。
……
之后的日子一如往常,韩昀照旧上班,傅清禾也没有制止又或是让他不准去。虽然不高兴,但他还是给韩昀留出了足够的空间和自由,以及充分的尊重和保护。
而对于苏程铮,傅清禾没有再去见他,也不再在韩昀面前提起,就像是没这个人存在一样。但要傅清禾什么都不做却是不可能的,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他便背着韩昀不断地在商业合作上给苏程铮使绊子。苏程铮的公司有涉及餐饮业,在这方面上要找麻烦还是比较容易的。傅清禾也无所谓手段正规还是下作,他只求整垮苏程铮,旁人的风言风语他不在乎。
不过傅清禾工作虽忙,对于韩昀他却也没有疏忽落下。现在每天韩昀下班后出了公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