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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却没想睁眼的瞬间脑子里像是被人活生生抽走了一根神经一般，疼痛难耐。
“良斓？良斓……可有哪里不舒服？喝不喝水？”
看着赫连墨炀迫切的目光，柯良斓淡然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最终视线落在赫连墨炀红通通的双眸上。
这人……果然是哭了。
“赫连墨炀，我恢复记忆了。”
平淡冷漠的语调出口，那个欣喜的人瞬间僵硬在原地，半晌才扯动嘴角平板的笑笑，眼神漂移。
“先不说这个，你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若是有我赶紧让暻御医来看看，别……”
“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都挺好的。”出言止住赫连墨炀顾左右而言他的行为，柯良斓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
赫连墨炀终于静了下来，不安的观察着柯良斓的表情，沉吟半天还是缓缓开了口，“良斓我知道如今我再道歉也是无用，所以我不会再做什么无谓的举动。但是……我有一句话一定要对你说。”
点了点头示意赫连墨炀继续说下去，柯良斓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当时发现赫连墨炀让暻御医给自己消除记忆的镜头还是那么清晰，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当时的绝望与痛苦。
“柯良斓，我爱你！”赫连墨炀坚定地看着突然愣在床上的人，伸手紧紧握住对方的肩膀，一字一顿道，“我爱的，是作为替身活下来的你，我爱的，是曾经是写手的你。不再是那个曾经名动京城的青衣柯良斓，不再是你的前世！”
随着赫连墨炀的话音消失，房间中陷入了渗人的寂静。柯良斓苦涩的看着自己上方一脸严肃的男人，心中百转千回，五味陈杂。
“这句话……为何不在让我失忆之前说出来？”
“你是被告知作为替身活下来的，我并不知道你对我的心思，我怕……怕说出来之后你会远离我，会……不顾一切的逃离我。”赫连墨炀痛苦的看着此刻面无表情的柯良斓，想着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场景禁不住一颗心都快要拧碎掉。
“所以你便自作主张，不顾我的想法让我失忆，在你编织的谎言里留在你身边？”猛然提高音量，柯良斓波澜不惊的眼终于流露出哀伤的情感，“赫连墨炀，你可知这样的行为有多自私？你可知！这样的行为，有多伤我！你把我至于何地？何时，顾忌过我的想法！”
“良斓……”低声呢喃，赫连墨炀突然伸手紧紧握住柯良斓的，迫切的看着对方，慌乱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良斓我知道错了，从你被皇甫勋带走之前我就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我迫切的想要暻御医治好你，就是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这一路……我既欣喜又害怕，我欣喜你真的爱上了我，害怕你在恢复记忆后……会毫不犹豫的离开我。”
看着一向强势自信的赫连墨炀此刻流露出的恐惧，柯良斓觉得自己本就疼痛的心更疼了，像是被人凌迟一般。
“可是……”赫连墨炀的声调突然降了下去，低垂的眼帘遮挡了此时眼中的神情，幽幽的叹息，“可是我也决定了尊重你的选择，即使……你要离开……我。”
无声叹息，柯良斓觉得今日是自己活了这二十多近三十年来第一次这般混乱。空明的大脑也停止运作，脑子里不断回荡的，都是赫连墨炀一声接一声的“我爱你”。
胸腔中那颗跳动的心每上下晃动一次，都带着噬骨的痛。灵魂深处似是有两个不同的观点在撕扯，在争论，不可开交。
眼前一幕幕的闪现过赫连墨炀各种表情，初见的憔悴，知晓真相后的冷漠，自欺欺人的温柔，面对受伤自己时的痛心，此时此刻的慌乱绝望……
“什么人？”
“有刺客！”
突然房间外面响起青翌的惊呼，之后传来各种混乱的声音，打斗声，呵斥声。可是无论外面多么混乱，似乎都影响不到屋内安静凝视的两人。
“赫连墨炀……”终于，柯良斓沙哑的开口，一双眼更是痴迷的看着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最近宫里的事变得棘手了吧？”
“恩！遇到些麻烦。”据实回答，赫连墨炀前所未有的慌乱，不知道柯良斓想要表达什么。
“能解决吗？”
“需要时间。”坚定地点头，赫连墨炀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知道柯良斓想要说什么了。
“好！”呢喃着，柯良斓抓住赫连墨炀的双手，满是严肃的开口，“我要出府，我需要时间静一静。”
房间外的打斗声消失，似是刺客已经被抓获，管家在门口低声汇报了几句便离开了。紧接着，房间中又是一片静谧。
半晌，赫连墨炀缓缓开口：“好！”
“明日启程！”
两人无声对望，这一刻，不需要多余的话语，两人便已清楚对方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呼～偶家良斓终于恢复记忆啦～【扭动】也终于……离开墨炀娃娃了～
槿木琉璃偶的专栏～～～亲们点了收藏了吧～～【扭动】
☆、第三十八章，相思相望道别离三人同行【倒V】
骄阳高照，湛蓝透明的天空如同上好的蓝宝石一般，没有丝毫杂质。院落中盛开的蔷薇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偶尔几只喜鹊停落，黑白的身子穿梭在花海之中，宛若一幅美好的风景画。
此时，此刻，青翌红肿着一双眼睛紧紧抓着柯良斓的衣摆，整个人跪在地上无论柯良斓怎么摆弄就是不撒手，倔强的看着有些无力的柯良斓。
一直微笑的雅寒此刻也是绷紧了面容紧紧盯着依旧憔悴的柯良斓，看着对方身后有些轻便过头的装备，稳稳的站在走出院子的必经之路上。
而赫连墨炀，则带着期盼站在青翌一侧，一双眼只容下了柯良斓一人。
“青翌，我数三声，你若不撒手……”用力咬了咬唇，柯良斓冷声道，“我可要踹你了。”
“公子要踹便踹吧！青翌死也不撒手！”一向听话的青翌此刻变得有些疯狂，抬头仰望着面色苍白的柯良斓心里更不是滋味，“公子明明身子都没好……”
看着铁了心不撒手的青翌无力感更重，疲惫的揉了揉头，柯良斓将目光放到赫连墨炀身上，“赫连墨炀，让你的人撒手！”
终于一直没有动静的雅寒迈开步子，径直朝柯良斓走了过去，不容抗拒的将对方身后的包裹拿到手里，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眼中闪过希冀的赫连墨炀。
“之前一直在宫里生活，没有外出的机会，后来进了王府，更是没有外出的机会。如今……正好良斓想要外出，我便也跟着一起走走。我想……王爷是不会怪罪的吧？”
听到雅寒的话院子里的人纷纷诧异的打量他，希望看出些端倪。赫连墨炀更是紧蹙眉头，不知道这个皇帝的眼线想要做什么。
“雅寒别闹了。”柯良斓无力呻吟，怎么自己想要走还这么难？
“你身上有伤，暻御医也说了，这段时间应当好好静养。”回头责备的瞪了柯良斓一眼，雅寒挥手示意自己的小厮去给自己收拾行囊，“既然你决心要走，我便跟着路上也能照应，顺便看看大冥的天下。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外面的天地呢！”
原本还想反驳的柯良斓见到雅寒最后叹息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哀伤，终究还是心软了下去。反正雅寒是皇帝的人，不会向着赫连墨炀给自己灌输对他有利的心理暗示，自己身上的伤的确没好，需要有人在旁照顾。
“那……”
“既然如此，就让青翌一起跟着去吧！”赫连墨炀出声打断柯良斓的决定，大手一挥让管家又拿了些盘缠，“青翌是我特意调来照顾你的人，一直跟在你身边，也熟络了。雅寒毕竟有些时候不能像青翌一样细心，况且你们谁都不熟悉街巷之中的规则，青翌自小在农村人家长大，如何买东西如何挑东西，他最清楚不过。”
一直跪在地上的青翌听到赫连墨炀的话连忙点头应声，“是啊公子！您就让小的跟了去吧，也好照顾您和雅寒公子，你们出了门，定是要受欺负的啊！”
原本就因为自己出行遇堵心里不痛快的柯良斓听到青翌后面的话抽了抽嘴角，白了一眼青翌，冷哼：“公子我看着像是会被人欺负的？”
“难道我看上去有那么不中用？”一旁的雅寒也沉了声调，不爽的看着赫连墨炀和青翌，一个男人出了这个王府还活不了了？
“不像！不像！”看见两个公子都明显动怒，青翌连连摇头，一脸哀求的看着柯良斓，“公子，您就带青翌一起走吧！”
“罢了罢了！”忍不住心头的一阵烦闷，柯良斓最终妥协，恨恨的看了眼日头。明明自己一早起来就要走，被这些人活生生的拖到了快晌午！
“你们两个都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同意的话出口，雅寒早已经背好了行囊站在柯良斓身侧，青翌则乐颠颠的冲进自己房里收拾。一边等待青翌一边最后环视了一圈自己住过的一个多月的院子，最终视线落在斜前方的赫连墨炀身上，看着对方眼中浓郁的不舍，柯良斓心头跳了跳，猛然涌上强烈的空虚。
两个人就这样相视站着，身旁的人如同空气一般融合在了周围的景色里，鼻息间似有似无的幽然香气，仿佛带着一丝蛊惑。
“公子我收拾好了！”
青翌欢快的呼唤打破了院中的寂静，柯良斓和赫连墨炀同时紧蹙眉头，此时此刻，两人心中泛起了同样的苦涩无奈。
“我走了……”
“保重！”
最后的对话吹散在风中，柯良斓带着雅寒、青翌头也不回的走出小院直奔王府大门。
赫连墨炀安静的注视着柯良斓挺直的背影，瘦弱的身躯直直烙印在他的眼中，直到视线中一片空无。
柯良斓……
“公子，公子，咱们去哪？”如愿以偿的青翌没有过多的烦恼，扬着一张可爱的笑脸高声询问。
此刻柯良斓三人坐着赫连墨炀给准备好的马车正悠闲地晃悠在热闹的街道上，柯良斓出门的次数仅限于下江南那次，而雅寒如他所言根本没出过门，车夫的工作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青翌身上。
“先找个酒楼吃饭！”柯良斓咬牙切齿的低吼，用力剜了一眼身旁又恢复笑脸的雅寒，忿声低吼，“要不是你们两个活宝！我这个时候早就出城了！”
“嘻嘻！公子想吃什么？”对于柯良斓的抱怨青翌颇不以为意，只管扬声询问，一双明亮的眼睛四处看着。
“随便吃些咱们抓紧时间赶路。”柯良斓无奈叹息，将询问的目光放到雅寒身上，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开口，“雅寒，你……为什么要与我一同出来？你……不是皇帝的眼线，负责监视赫连墨炀的吗？”
“你与赫连墨炀都知道我是皇帝的眼线，我肯定是什么都查探不到的，不如借着监视你的理由出来走走。”无谓的耸肩回答，雅寒脸上带着事不关己的清淡，“二十几年，我还是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都查探不到？”听到雅寒理直气壮的回答，柯良斓再次抽了抽嘴角，额头满是黑线，“你根本就没打算查探吧！一个从进府见到我之后就一直往我院子里跑的人！”
柯良斓的吐槽让雅寒露出开怀的笑意，不再是往日挂在嘴边的清淡笑容，拍了拍柯良斓没有受伤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开口，“你不是已经承认了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