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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真凶不成?”
他一席话,倒让众人都看向定国侯尸身,他胸口还插着那把夺命的剑,剑柄上刻着的名字,的确是“许恪”二字。
这中间究竟如何,只有许恪知道。戚无为又看着许恪,问:“你说吧,到底发生什么?”
许恪艰难地开口道:“不是我杀的侯爷,我当时只刺中了那名刺客,然后其他人就都赶过来,喊叫侯爷。”
但是,刺中刺客的剑,为何会在定国侯身上?
不等旁人询问,定国侯的亲随又道:“你该不是把侯爷当成刺客了吧?那名刺客的身形相貌服饰看着与侯爷都差不多,莫不是你慌乱之际,将两人错认,才误杀了侯爷?”
他这番猜测合情合理,堂中许多人都信了,三三两两凑在一处暗暗对着许恪指指点点。
说实在的,许恪没有掷地有声地为自己分辩,就是有点害怕是自己错认了人,误杀了定国侯。可这名亲随如此这般一说,许恪反倒想起,他刺中刺客后,的确有个动作是转向躺倒的定国侯。
他立刻抬头看着戚无为,“我刺中了刺客,绝对不会认错人。”
定国侯的亲随气极反驳:“那侯爷身上的剑你也说不是你的了?”
那把剑当然是许恪的,许恪一只手微微在空留的剑鞘上摩挲,沉声道:“那把剑是我的没错,可是不是我今天用的剑。我的剑被人掉包了。”
他举起手中的剑鞘,指着一处纹路道:“我的剑鞘上这个地方,是陷进去一块的,这把却没有。诸位查一下刺客手里的剑鞘,就知道我没说谎。”
他说完,自有人将刺客身上的剑鞘拿出来,两相比较,两把剑鞘果然一模一样,许恪果然没撒谎。
戚无为手指动了动,道:“我信你。”
定国侯的亲随还待要说,戚无为扫了他一眼,道:“有话回头再说,本世子也有事要问你。此刻先治丧要紧。”
虽定国侯去世突然,府里因不久前就办过一场丧事,此时一切倒也有条不紊。
不多时,就有先得到丧讯的亲友过来吊唁,戚无为一直忙到二更天,才有空歇息。
许恪在他房里等着。
虽当众洗清了污名,他却知道,很多人心里都不信他那一套说辞的。这个时候,他若还出去晃,就是成心给戚无为添乱了。
戚无为刚推开门,就被一把抱住。两个人静立半晌,谁也没开口,却从心底涌上一种悲伤绝望的情绪,弥漫在空中。
定国侯死了。那个会给侯府制造麻烦的定国侯死了。
戚无为对他没有多少父子亲情,却仍是难过于从此后,他再也没有父亲和母亲这件事上。
本来许恪能稍微缓解他的情绪,可偏偏,许恪成了杀死定国侯的嫌疑人。戚无为自然相信许恪没有,但是众口铄金,他一个人相信没有用,这件事眼下虽暂时压下去了,到底还是会被翻出来当众问责。
那些人才不关心刺杀侯爷的人已经伏诛,他们只想把许恪打成凶手,来彰显自己的正义。
想到此,戚无为抱着许恪的手臂微微用力,无论如何,他都要护许恪周全。
许恪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道:“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救下你父亲,对不起没能保护好自己。
戚无为心头一酸,叹道:“不怪你,是我下的命令。何况我们就只分别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足够让他们失去彼此了。
两个人又是静默半天,戚无为拍拍他,道:“你回房间睡吧,我要去守灵了。”
定国侯只有戚无为这么一个孩子,戚无为守灵是责无旁贷,许恪不能说什么,只恋恋不舍地应下,两人各自离开。
许恪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时,脚步顿了一下,又神态自若地走进去,坐到桌边,倒了杯水放着。
他道:“喝水吗?”
从阴影里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正是郑江。
许恪头也没回。听郑江轻拍两声手掌,道:“众目睽睽之下行刺,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伪装的平静消失不见,许恪怒道:“是不是你杀了定国侯?”
郑江踱了两步走到桌子旁边坐定,将许恪面前那杯水拿过来,却不喝。“你抬举我了,我可没功夫下手。”
说罢,他又有些遗憾,道:“多好的机会,你怎么偏偏要让给别人呢?杀了定国侯,往上晋升一级,不好吗?”
“我没那么无耻。”许恪冷漠道,“可恨不能将你的真面目撕下,叫世子爷看一看。”
郑江伪装得太好,他将自己撇得很清,还装模作样地为他说话。他实在找不到郑江的破绽。
像是明白许恪心中所想,郑江微微一笑,道:“莫急,很快你跟我的身份,都会在世子爷面前暴露,你猜,世子爷会更恨谁?”
什么意思?
许恪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只听郑江又说:“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第 38 章
郑江说了那句意有所指,且所指很不友好的话后,就走了。许恪思前想后半晌,一无所得,只好先睡了。
第二日,定国侯灵堂前,来了很多戚家本家的人。戚家原本算不上名门望族,已故的定国侯戚平因战功赫赫封侯后,连带着戚家也水涨船高,成了有做派的大户人家。
本家的族长和定国侯是同辈人,年纪要比定国侯大上十岁左右,此时他敬了一炷香,拜了三拜后,对着戚无为道:“无为侄儿,你父亲这是遇上什么事了?”
他一副要为戚无为做主的长辈样子,让戚无为心里先生出几分警惕来。长辈没什么,供着就是,怕就怕这个长辈没一点自知之明,手伸太长。
随着戚族长一同前来吊唁的本族子侄后辈还在跪拜。戚无为将此人让坐,又斟酌一番用词,才道:“父亲不幸,路遇宵小之徒而丧命,所幸那刺客也已命毙当场,他身后有无主使,已交由大理寺审理。相信不日定能查出真相,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哼!”戚族长直接将茶杯撂下,冷着脸道:“先前赵甲向我陈说,我还不信。以为你再胡来,想包庇凶手,也不该在你父亲灵堂前胡言乱语!那个错杀了你父亲的侍卫在哪里?还不速速送去大理寺治罪!”
赵甲便是昨日指证许恪误杀定国侯的那名亲随。戚无为打眼一看,只见他此时正缩在戚族长身后,脸上还满是愤慨之意。
戚无为心恨他背主,道:“赵甲何在?本世子倒是忘了,昨日留他问话,他却不知踪迹,误了本世子好大事。”
话落,众目睽睽之下,赵甲不得不从戚族长身后走出,跪下朝戚无为请罪。
戚族长脸色铁青,道:“这赵甲不过是向老夫陈述实情,何错之有?难不成无为侄儿也要怪罪于我吗?”
戚无为道:“伯父说笑了,本世子审他是公事,何来怪罪之意?”
他转而淡淡对着赵甲又道:“本世子问你,昨日侯爷遇刺时,你可跟随在侧,如何不替侯爷拼命,却叫侯爷殒命当场?”
定国侯出行,不可能是单枪匹马。除了他暗中派去保护的五个人之外,也有借着府里的名义,多给定国侯派了一队人马,更不必说定国侯本身也有亲随左右侍奉。为何昨天遇刺时,他身边竟没有一个人跟随?
戚无为昨天便审过他的人,原是因为定国侯对翟党的小动作被发现后,翟党反扑,导致他暗中布置的人手都被引开。
而跟随在身侧的侍卫,却是被定国侯主动打发走的,因为他觉得一出行身后就跟有一堆侍卫,显得架子太足。搞得像翟修一样,一出场就浩浩荡荡一群人,不易得民心。
定国侯如今已死,戚无为就不对他这个行为有什么意见了。只是作为亲随的赵甲,为何也不在侯爷身边?
戚无为想不明白,才要问赵甲。他猜,赵甲必定没有什么正当理由,才急着投靠戚族长,为自己脱罪。
赵甲冷汗淋淋,哆哆嗦嗦不敢直言。他哪里敢说,昨日路过李府门前,想起他的相好在李府当差,他便央求侯爷许他半个时辰的假,与相好见上一面。
定国侯自身婚姻不顺遂,对这种郎情妾意的事情,反倒很是阔达,一听就准了。还道他要去前面小街上吃碗面,让赵甲说完话就过去寻他。
哪知就这么一会儿,侯爷就出事了。
赵甲汗流浃背,这实情,让他如何敢开口?
等了片刻,赵甲扛不住戚无为的森然目光,正欲招了。却听戚族长道:“既然是无为要问,你又何必替你主子遮掩?不过是定国侯想吃荤腥叫你去买了而已。哪里想到只去了片刻,侯爷就出事了。”
在场之人俱是一静,谁都知道定国侯夫人姜氏去世不过百多日,定国侯再是不肯替她居丧,也不敢公然食肉饮酒,私底下偷偷摸摸吃没吃,反正也没人知道。
戚族长这话一说出口,很多人都是信了,觉得定国侯让亲随去买荤腥之物满足腹欲,也在情理之中。
赵甲被戚族长这么一说,犹如抓了根溺水之稻草,也是急中生智,他突然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包食物来,是昨日他相好怕他吃不好,特意包给他的,一整只叫花鸡。他慌忙道:“戚族长所言属实,属下的确是替侯爷买吃食去了。”
“胡说八道!”谁知他刚说完,就出来个人打脸。众人一看,正是匆匆赶回来的严律己。
说起侯爷亲随,一向都是严律己侍奉,这几日严律己告假,才由赵甲左右跟随。这才跟了没几日,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赵甲心知自己罪责不轻,才有心想把杀死定国侯的凶手往许恪身上引。这样他便有理由为自己申辩,至少能说他万万想不到,许恪会对定国侯出手,这才没护住侯爷。
旁人不知实情,严律己跟随侯爷多年,对他御下各色人马,恐怕比定国侯还了解得多。
他听闻定国侯出事,便匆忙赶回来。结果一回来就听到赵甲在污蔑侯爷,焉能不怒?
赵甲有个李府的相好,严律己心知肚明。侯爷上朝下朝都会经过李府,也是事实。再加上侯爷对这种事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定是赵甲一求他就许了。说到底,定是赵甲擅离职守,酿成大祸,还想把脏水泼给侯爷!
严律己气急败坏走到赵甲面前,将叫花鸡的纸包一撕,在赵甲头上扇了一巴掌,说:“侯爷下朝一路上,哪有卖叫花鸡的你倒是说说?哪家叫花鸡是用这种纸包的你也说说?侯爷一向待你不薄,你却在他死后还想污他的名,叫我挖开你的心,看看是什么做的!”
他说着,上前撕扯起赵甲的衣服。
戚族长看不下去,对戚无为道:“无为侄儿就是这么纵容下人的?”
戚无为此刻看他,着实可恼。敢在定国侯身死后,还污他的名,真是欺侯府无人。他当即冷哼道:“本世子处理家务事,不劳戚族长费心。”
这话说得太不客气,戚家本家的子侄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族长吃瘪,忍不住头碰头窃窃私语。戚族长没想到戚无为竟然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一时下不来台,气恼道:“定国侯世子如此对待长辈,不怕旁人指责你不孝?
他一进门就要对许恪喊打喊杀,戚无为对他观感十分不好,原本不想理会他,没成想这人还蹬鼻子上脸,充起长辈不说,还想给他扣一顶不孝的帽子来。
可惜不论是严律己还是高森他们,都受身份所限,不能当面斥责他,真是遗憾。
戚无为便猛地拍桌子站起,道:“污蔑我父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