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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等那人一转身,许恪就听见郑江倒吸一口气,他忙转头看郑江,郑江却看着姜府门前的两个人惊呆了。
许恪也紧跟着看过去,那边姜怀仁同样看见了他们几个,却立刻哈哈大笑出声。
定国侯本来已经黑了的脸,又黑了一层。
姜怀仁和那个客人一起走到他们几人面前,姜怀仁笑呵呵地问:“姓戚的,你这搞什么名堂?”
不待定国侯回答,就听见那位客人说:“负荆请罪的戏码,只是将相和想唱成翁婿和也不容易。”
这个人的口气十分不善,京城里敢得罪定国侯的人可不多,许恪不由好奇他的身份。
只听定国侯也硬邦邦地说:“翟相多虑了,这是我戚家姜家的家事,您插手不合适吧!”
许恪一懵,眼前这人居然是翟相,就是那个定国侯的对家左丞相翟修!
没想到翟修还真的来拉拢姜帝师了,这本来只是他出的歪招啊!
许恪心情复杂地看了看戚无为,戚无为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
他又悄悄打量起翟修,翟修看着与定国侯年龄相当,大约四十许,面容削瘦,身材也不如定国侯高大,看着就是文臣模样。
定国侯话音刚落,他就嘲讽地反击:“多谢侯爷和帝师断亲,这才给了本相机会来恭贺帝师著书立论,造福后人。”
“你!”定国侯忽地起身瞪着翟相,翟相却一动不动回望他,虽是文臣,看着气势似乎并不弱于定国侯。
姜怀仁往两人中间一站,用手分开他们,看着不偏不倚,转身却对着定国侯不耐烦地说:“姓戚的,你上我们家门口撒什么野?实话告诉你,负荆请罪也没用!这些天我爹只要想到姐姐就老泪纵横,的的确确不想再见你了,请回吧!”
眼看翟修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而姜怀仁又是这般不近情面,定国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实在难以下台。
戚无为见状站直身体朝姜怀仁行了一礼,道:“无为见过舅舅。”
姜怀仁把目光往他身上一移,传达出的感情很复杂,却仍旧淡淡地说:“无为,不是舅舅狠心。你若是愿意改姓为姜,舅舅疼你一辈子。”
改姓这句话,简直就是触了定国侯逆鳞,他腾地把后背的荆条一解,摔在地上,口中道:“姜家门高,我们攀不起,无为,走!”
定国侯率先往回走,跪着的严律己忙起身去追。戚无为站着没动,许恪和郑江面面相觑,也跪着没起身。
“舅舅。”戚无为又唤了一声姜怀仁。
许恪觉得自己怕不是错觉,戚无为的声音透着一丝脆弱,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戚无为的后背,顿时觉得这个背影有点苍凉。
一时间抑制不住的怒气直冲上头顶,许恪暗暗在心里咒骂,这可是我塑造的正直无畏的主角,你们活腻了敢折磨他,小心我回去后写死你们!
——好似不久前心情不爽就把主角写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姜怀仁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气氛有些凝滞。
翟修见状,不想败坏刚拉拢来的好感,冲着姜怀仁拱拱手,说:“姜祭酒,翟某就告辞了。”
“告辞。”
翟修的轿子早就停在几步外,有亲随搭起帘子,翟修钻进去,立刻起轿转出姜府门前这道街。
接着,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姜怀仁一把拉过戚无为,呵呵笑着帮他把后背的荆条解开,一边解一边说:“都磨烂皮了。你爹真不知道心疼孩子,你又没错,他凭什么让你也背荆条?”
戚无为倒是不在意,只问:“外公好吗?”
他说着话还给郑江和许恪两人示意,让他们也赶紧解掉荆条,并挥手将两人赶得远远的。
许恪懵逼脸看着戚无为,刚才演的挺好啊,特么你的忧伤脆弱都跑哪里去了?
那边姜怀仁继续慈爱地看着戚无为,“好着呢,你别担心。你爹如今太不像话,你外公他老人家是真在生气,才会对你爹避而不见,当然也有正一正他想法的意思。那位风头正旺,你爹偏要给自己炉火里加柴,一着不慎就是家毁人亡。”
“我都明白。”戚无为略一点头,快速问道,“舅舅要我做什么?”
姜怀仁却摇摇头,说:“你还没入仕,不必做什么,凡事都有舅舅和外公呢!”
第 12 章
他们匆匆说的这几句,许恪没听见,因为他离戚无为舅甥俩比较远。
但是这不影响许恪察觉到有些地方不对头。
是戚无为在演戏?许恪想了一下,就暗暗否定了,戚无为没演戏,从始至终他都想让定国侯亲自上姜家门,为不曾善待他母亲而向姜家道歉。
那么看姜怀仁的样子,应该是姜家人在借题发挥了。
对定国侯不满是真,用断亲表达不满也是真,但是姜家却通过疏远定国侯这件事,引翟相上钩。
许恪有一种兴奋的感觉,他对姜家那位帝师产生了好奇。他若没猜错,姜帝师的目的是设计翟相,可能很快翟相就要倒霉了。
只是有一点许恪很不确定,姜帝师在翟相倒霉之前,为了刺激他,会让定国侯也倒霉一次吗?
许恪把目光转向戚无为和姜怀仁舅甥俩,姜怀仁正低声和戚无为说着话,看表情,那不是浮于表面而是发自内心的关切。
他突然明白,姜帝师不会亲自那么做,因为姜家人和戚无为是有亲情的,如果那么做,就太伤感情了。
合理的猜测应该是,翟相会趁姜戚两家交恶,定国侯失臂膀之际,先扳倒定国侯。
这样逻辑才是对的。
一旦站到了正确的思路上,许恪就又发散思维往前推导了。
姜戚交恶,是正常发生的还是有人引导?
翟相浸淫权谋数十年,为何会在姜戚两家刚一断亲就上门示好?他就不怕这中间有诈?
许恪越想越觉得可怕,总不能……姜戚交恶是翟相主导的吧?然后姜帝师又顺水推舟往后布了局?
“在想什么呢?”
郑江突然出声,吓了许恪一跳。他回过神,看见戚无为正站在前面,眼神复杂地望着他。
姜怀仁已经进府了,郑江一捣许恪,口中说:“发什么愣,世子爷叫走了。”
“哦哦。”许恪赶紧跟上。
他觉得戚无为看他的目光很不对劲,难道是又开始怀疑他了?得找个机会说清楚啊!
许恪边走边想。
还有他对姜帝师的猜测,也要找机会和戚无为通气。如果他猜的对,定国侯和翟相大概会紧跟着倒霉。
许恪想了一路,又把目光投射到戚无为身上,他……知道他爹要倒霉了吗?
……
回到定国侯府时,还不到正午,戚无为便没往侯府里拐,领着两人往马场去了。
许恪暗暗打算等会儿找个机会同戚无为摊牌,先澄清自己绝无二心,再提一两句他对姜帝师的猜测。他想的很好,如果戚无为知情,在他提醒了之后,肯定会不动声色,一切如常。若是不知情,那他也算是做到了尽职尽责。
三个人挑好马后,戚无为便说要和许恪赛马。郑江跃跃欲试,求着戚无为:“世子爷,也算我一个吧?”
戚无为毫无表情地说:“你先在这儿等着,若有人寻我也算能寻到。”
郑江便哀怨地瞪着许恪,自从这小子来了以后,他就在世子爷面前失宠了,以前可都是他陪着世子爷赛马来着。
他正不甘心,来了个侍卫找到他耳语一番,原本不情不愿的脸,顿时换上一种奇异的表情,随后他看向许恪,复杂中带着点幸灾乐祸。
许恪只觉得莫名其妙,只见郑江快步走到戚无为面前,小声向戚无为禀报。
然后戚无为突然凌厉地瞪向许恪。
许恪:“……”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接着,戚无为突然冷着脸说:“回府!”
怎么了啊?许恪彻底懵了,什么事儿和他有关,还让戚无为没了骑马的兴致?
等他懵完,戚无为已经上了马奔出好远,连郑江都骑马追过去了。
许恪一声叹,这世子爷怎么阴晴不定的?这几天对他老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他还想和戚无为好好聊聊呢!
他这么想着,也跨到马上,正欲追戚无为而去,上马的瞬间,忽然大脑灵光一闪,他有了一个猜测——
和他有关,还让戚无为没了骑马兴致可不就是有一件事么,不就是许忻吗,他怎么忘了啊!
郑江复杂的表情是因为听到许忻的消息,戚无为瞪他那眼也是因为许忻。他早就该想到,戚无为不会放弃追查许忻的。
那许忻究竟如何了?
许恪顾不得多想,也连忙策马追着戚无为而去。等他回到定国侯府,已经看不到戚无为了,许恪将马送到马厩,赶回反客居,在正堂前求见戚无为。
等了一会儿,郑江出来了,他头仰着,对许恪说:“世子爷累了,今天不见人。”
许恪没办法,只好等着。结果他等到天黑,戚无为都没有见他,不但如此,他也没能见到戚无为的身影。
到第二天上午,许恪已经可以肯定是戚无为不想见他了,愤怒夹杂着失落的情绪充斥在许恪心头,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如此,可能因为他没把戚无为当主子,反而觉得两个人有那么一点交情,结果人家压根没觉得他和其他侍卫不同的缘故吧?有种感情都错付了的不甘心。
这天许恪还是没能见到戚无为。
第三天黎明时分,戚无为趁着夜色正欲出门,一打开门,就滚进来一个人影,戚无为手里的佩剑拔出一半,才看清滚进来的正是许恪。
“郑江!”戚无为喊道,却没听到回应。
许恪揉揉眼睛,打了个盹哈欠,含糊地说:“别喊了,他睡着了。”
戚无为冷冷地瞪了许恪一眼,越过他,只身往外走。
“哎世子爷,属下陪您去!”许恪也不管戚无为答不答应,就跟着他小跑着出去,心里还感慨戚无为腿长就是好,一步能跨那么大。
前面大步流星走着的戚无为忽地止住步,刹不住势头的许恪直挺挺撞上他的后背,鼻子磕在戚无为硬硬的铠甲上,眼睛里顿时酸涩地流出眼泪来。
戚无为回过头不耐烦地要说话,看见许恪捂着下半张脸,眼泪滚滚而下,整个人一僵,声音都温柔了些:“你哭什么?”
许恪瓮声瓮气地说:“我没哭。”
戚无为嘴角微抿,在身上掏了半天拿出一条巾帕,递给许恪。许恪泪眼朦胧,加上天色也不甚光亮,竟然觉得戚无为此时的表情十分柔和。
戚无为等了等,抬手用巾帕轻轻替许恪擦了擦眼睛。
“谢谢。”许恪接过巾帕,顺手往怀里一揣,说:“脏了,我洗完还你。”
他刚被泪水浸过眼睛又黑又亮,就这么盯着戚无为,戚无为便不自在地转过身,边走边说:“你想留就留着吧!”
许恪连忙跟着戚无为,问他:“世子爷要去哪里?”
戚无为脚步又是一顿,像是突然产生一个想法来,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许恪,说:“兵营。”
“哦。”许恪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看戚无为的样子,难道他又要倒霉了?
定国侯戍边回朝带回来的兵将都归在北山大营里,戚无为要去的也是那里。两个人从马厩骑了两匹马,在内城城门刚开之际,直奔往北山大营。
他们在关卡处等候一层层向上通禀,不一会儿,定国侯麾下的耿将军驻在兵营中,闻讯赶来,笑着说:“世子爷可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