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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剧情已经回不到当初了……你,要好好地把自己的命运握在手里……』
殿上的安夙瑜看着他的皇兄喝下了那杯毒酒,他嘴角一勾,笑了,桃花眼里是一片得意。
这场争斗,他赢了,以后北燕将再也没有安羽希这个太上皇了。而他会安排让死去的安羽希以另一种身份活在这个世上,他将享有安羽希的一切。
不过,让他稍微不高兴的就是,他的皇兄,还是一如既往地宠溺着白钰的所作所为,却从来不问白钰真正的想法,所以两个人永远都走不到一块。
他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子车离轩也看着白钰,眼神深邃复杂,带着一点不理解。
臣一白在想,酒好喝,却太醉人,他伸出手解开白钰的衣襟,白钰顺从地贴在他的怀里,任他轻薄。
臣一白的手却是颤抖着,他看着白钰露出来的颈项,看着那朵白莲花精致的纹路刻在白钰白皙的皮肤上,相称得十分妖娆。
白钰,白钰……
他嘴角开始涌出黑色的血,他擦了擦,却是笑了。
『上皇,好生保重……』
安羽希俊美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可以感受到毒素在侵蚀他身体,而这种侵蚀却被另一个魂魄承受了,臣一白的魂体开始消散。
该死的!
安羽希嘴角带血,他危险地眯起丹凤眼,伸手想要掐死怀里害他和臣一白的白钰,身体却一阵发晕,眼前一片黑暗笼罩了他,他晕过去时,睁着双眼,看着虚空。
『臣一白,你明明知道那杯酒里有毒……』
『你要离开孤,是不是……』
为什么,要离开?
臣一白离开了他,这是安羽希昏迷过去的最后想法,他没想到,原来身体里失去一个魂魄会比容下一个魂魄难受千百倍。
被推开的白钰倒在地上,他文弱的看着倒地的上皇,空洞的眼里开始泛起灵动的光芒,却又挣扎着暗淡下去。
殿上的安夙瑜看着这一幕,眼里分明是得意,他却几步走下龙椅,将昏过去的安羽希搂在怀里。
“来人!快叫太医!白钰竟敢谋害朕的皇兄,拉下去,杖毙处死!”
安夙瑜貌似紧张地看着怀里的安羽希,嘴角却悄然勾上一抹笑,桃花眼里是奸诈和满意。
皇兄,你看,这得不到的不就得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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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后迎来的就是初冬,初冬的寒气来的有些快,北燕又地处北方,冬天也来得比南楚、东篱快。
天气一冷,宫里的碳盆地龙也纷纷动用起来,宫人们也纷纷换上了厚衣火炉,也更加用心伺候各家主子。
自从太上皇安中毒一事后,不知道是天气冷了还是人心冷了,这宫里渐渐变得冷清。
宁倾裹着白裘,手里拿着暖手的手炉百般聊赖地站在自己宫院里看着这泛寒的天。
自从那次失宠后,太上皇就像把他给忘了一样,干干净净。
白钰这贱人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敢给上皇下毒,区区杖毙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那个贱人。
宁倾清秀的脸闪过一丝狠毒,最后却化为了忧虑。白钰死了,上皇最宠幸的人都死了,上皇却没有表露一丝愤怒或者其他感情。这让他觉得稍微心寒,就像当初他看着上皇无奈求助,上皇却连一个眼前也不愿意给他。
他拢了拢白裘,身体有些受寒,身后跟着的两个侍从安静地候着,一时间安静得连寒风吹袭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听说,本来传出上皇殡天的谣言,后来又说,上皇并无大恙……
一向不问世事的上皇因为中毒一事和帝君闹了起来,听说上皇龙颜大怒,竟生生掴了帝君一掌。
宁倾对上皇和帝君那点事也不是没有听闻过,只是手不自觉地搂紧手里的手炉,好让有些发冷的手温暖过来。
“陪我去走一走,这宫里不发生一点什么事情,我都要无聊死了。”
宁倾巴不得宫里能闹出一些可以让他聊解趣味的谈资,让失去宠信的他也不会这样无聊。
以前,上皇是他的天。
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天了。
宁倾觉得心里有什么在一夜间肆意生长,而后又在一夜间枯萎。
他今年十八岁,心智逐渐成熟起来,他知道再过几年,这皇宫就会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每三年选进来、被送进来的佳人美人,将取代他现在的一切……
也不知道是思虑得过于着迷,他不知不觉走到了掖庭里,哪怕是初冬,那些带罪之奴也要冒着寒冷不停地劳作,一些罪奴还在冒着寒气里的池水洗着脏乱的衣服。
宁倾身后的侍从本来是喊了他几句,但是他却没有听到一样,等宁倾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厌恶地皱了眉正要离开时,却看到一个中年发胖的女人突然走过来把一个低着头正在努力洗着马桶的男子的头按在水里。
“贱人,洗个马桶都洗了大半天!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没……没、有……”
男子挣扎着,却一遍又一遍地按在水里,他消瘦、被冷水浸泡着发红的手无力挣脱,直到他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女人才气冲冲地把他身边的马桶给踢到水池里,放开了他。
宁倾好笑地看着,觉得有趣之极,男子的发都被水浸湿了,池水一向冰冷,他瑟瑟发抖地着,胸口剧烈起伏着,都能看到那苍白的唇张合着,大口呼吸着,水滴从他垂下的黑发上滴落下来,一副惨淡到极点的感觉不禁让此刻心情不好的宁倾顿时愉悦起来。
这个时候,那个发胖的女人才看到一边站着的宁倾,眼珠子打量了宁倾一身,才笑得花枝乱颤地过来给宁倾请了个安。
“这位公子是……怎么走到我们掖庭来了,这脏乱的地方哪里是您能来的啊。”
“嬷嬷,这是宁倾公子,上皇身边的公子……”
身后的侍从道出了宁倾得身份,宁倾看着这个趋炎附势的中年女人一样,眼里带上了鄙夷。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个伏在池边喘气的男子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连手脚都害怕地缩了起来。
宁倾抬高了头,娇纵地哼了一声:“没事,我这会就离开。”
心烦意乱也被那个悲惨的罪奴给逗乐了,这掖庭他才不会想来第二次。
中年女人却像个人精一样点了点头,忙要送宁倾离开。
宁倾在踏出门后,不经意往回看了那个罪奴一眼,那个男子正匍匐在池边,凌乱的头发遮住这个人的容貌,估计长得也不如何,他正极力伸出手,想把池中的马桶给拾回来……
脆弱地不堪一折。
有时候,错过就像这般一样让人毫无察觉,谁也回不到当初,臣一白轻念着宁得一人天下倾,宠着宁倾的时候……
有些人,注定着无缘也无份。
等宁倾离开后,中年女人看着把桶捞回来的男子,冷笑了一声,随手抄起一把棍子朝男子身上打去。其他的罪奴都逃得远远的,躲起来看着可怜的男子。
“贱奴!给老娘快点洗,洗不完今晚就别老娘吃饭!”
噼里啪啦的棍棒声挥打在男子瘦弱的背脊上,他痛苦地抓紧身下的地面,大口喘着气。
“奴、奴错了……求嬷嬷、放过……呕……”
每一个字都极其艰难地说出来,男子颤抖着身子,吐出一口血来,而后身体摇晃着晕倒在地,露出苍白一片的脸。
那张俊秀的脸上,因为失去血色而十分难看,就像要染了什么恶疾,双眼无力合上,长长的睫毛脆弱地颤抖着,额上的罪奴刺青,丑陋不堪,印在过于病态白的皮肤上,破坏了原本的美感,却又添了几分诡异的诱惑。
他嘴角咳出了血,染红了嘴唇,这怕是他脸上最艳丽的颜色了。
似乎也怕闹出人命,这个被唤嬷嬷的中年女人看到男子晕了过去才停手,她念念叨叨地,又给了男子一脚,才骂着晦气,离开。
很快,掖庭里的人都迅速地恢复了劳作,就好像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几个人迅速地把地上昏迷的男子扶到一边,掏出来粗布衣服里的瓶子,谨慎地看下了周围,才小心翼翼地给男子后背打伤的地方抹上药膏。
男子的背上不止刚刚打伤的鲜红伤痕,还有淤青,甚至惨不忍睹地说,他背上就没有一块好皮肤,到处都是伤痕,结痂的,和没结痂的,混在了一起。
“白钰,你好些没……”
这个悲催的男子,就是臣一白。
臣一白虚弱地睁开眼,看着眼前几个人,这是他在掖庭里算认识的罪奴,他叹了口气,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没事,你们先去干活,别因为我受罚挨饿。”
臣一白推开他们,自己又继续回去清洗马桶,原来被冻得通红的手也有些红肿,他身后的人看到他这样都叹了口气。
臣一白却抿着唇没有说话,他不能连累他们。
谁也不知道他这些天怎么熬过来的。
当他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白钰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原来所有人都已经他死了,正拖着他的身体要扔去乱葬岗,他却一口血吐了出来,奇迹般地挣扎着活了下来。
刚好碰上安羽希和安夙瑜不知道为了什么正各自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还没有死的消息也没有传出去。
被人抬到掖庭里他苦苦挣扎求生,再加上系统出现,他的小命才最终是保了下来,只是从此世间没了白钰,多了一个罪奴。
而安羽希,也终于算是逃过了命运……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着,他居然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苦笑着,肯定是最近多愁善感了,他低下头,眼眶发红,脸上却没有任何悲切,湿漉的头发却还残留着最后的水滴,滴落在水池里。
寒来暑往,他现在要想的,应该是在掖庭里,他要怎么样才能熬过这个寒冷彻骨的冬天……
到深夜里终于可以休息,臣一白被罚,不准吃饭。睡房里上很多罪奴都早早地睡着,臣一白却被迫在柴房里找了个地方躺下。
他原本的身份,让他现在连罪奴都算不上……
白钰的身世,是皇族里都视为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是个野种,倍受前任北燕帝君宠爱的妃子偷偷生下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连奸夫都没有找到。这本来是诛九族的死罪,可是不久后先皇驾崩,没人顾及到那时还年幼的他,一直被关在冷宫里做奴,后来安羽希看上了白钰,将他带在了身边。
臣一白闭着眼叹了口气,蜷缩在稍微柔软保温的稻草上,这天气渐渐寒冷,他一身单衣,再加上旧病新伤,这日子怕是难熬。
不过,还好有系统的帮助。
在他脱离安羽希的身体,回到自己身体里的时候,系统向他解释了所有缘由,和他料想得差不多,其实剧情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这明面上的事情,也就剧情倒置了一番,只是背地里,阴差阳错,还是有些让他棘手。
正想着如何应对,完成白钰的剧情时,颈项处的莲花纹身亮了起来,系统要出来了,他睁开眼就看到一些闪着银光的光点慢慢在空中凝聚,而后慢慢形成一个人影。
有那么几分真实,又有些虚幻。
淡淡的人影伏下身将臣一白搂在怀里,自己倒是先蹭了起来。
“白白……白白……”
“他”念着臣一白的名字,臣一白被他身上温热的温度所吸引,无奈地伸出手搂住“他”的腰,好让自己的体温快点上升……
“系统,别再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