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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沈柯的头七已经过去,但孔牧却依旧恍恍惚惚的,沉陷香烟之中。
孔牧听到这声熟悉的手机震动,手在身上随意的扒了两下,泛着白意冷意得手,终究搭在了手机上头,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带有一丝暖意得手机,竟是令孔牧眼里浮过一丝泪意。
脑海里闪现过沈柯死前的模样,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力气,孔牧不停地挣扎着起来,手紧紧握住不断响动得手机,看着屏幕上头的联系人,手指轻轻滑动,透过手机便能够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吼声。
“孔牧,你踏马的真不是人!沈柯多好的一个男人,竟然被你糟蹋了,艹,我当年就应该把你揍死…你踏马倒是说话啊…”
孔牧抿了抿嘴角,一滴泪从眼里滑落。
骂得好,骂得好,骂得很好。
孔牧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无力的耸拉下来,手机从手中滑落了下去,只听到“啪啦”一声,屏幕四分五裂得摔在了地板上,临屏幕灰烬之时,手机屏幕突然一亮,伴随着上头放着的桌面,沈柯生前明媚的微笑,统统消失。
已经失去的人,怎么也无法回来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仿佛时间的沙漏已经停止了一般,久到连灵魂也定格了一般。
看着这空白刺眼的世界,孔牧眯起了双眼,渐渐的周围的光芒逐渐褪去,映入眼帘的,是悬挂在天边地夕阳,以及倒映无尽悲伤的,一望无际地湖泊,在这里,能够听得到一切,但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至少在孔牧看来,光是盲目发呆地看了夕阳许久,也未见到它落幕。
后面突然惊起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冲着孔牧这边走来,孔牧微微斜过身子,来不及看不清影子,独留一抹青色的残影在眼前划过。
听到瓷杯互相碰撞的声音,孔牧悠悠转过头来,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席方桌,上头煮着不知名的好茶,空中弥漫地香气,便无以证明。
孔牧挑了挑眉头,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用手抬了抬茶杯盖子,冲着茶杯口轻轻吹了那么一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这茶杯转而看向孔牧,这一番行云流水地动作,竟是令孔牧愣在了那里。
“我竟不知,当年豪气冲天的人,竟是沦落这般可怜的模样,真是造化弄人。”
孔牧挑了挑眉头,听这个语气,这人似乎是认识他?冲着刚刚那抹残影,可不像是正常人类的能够走出来的身影,他迟疑地问了一句:“你…认得我?”
青衣男子闻言不由得一怔,随即反过神来轻笑:“我倒是忘记了,你已经失去了记忆。”
这句话仿佛一把锋利地刀狠狠地□□了孔牧的胸口里,莫名的疼痛,莫名的心酸,逐一泛滥。
“我没有忘记沈柯,我没有。”
青衣男子勾了勾妖魅的唇角,人这一辈子,哪里知晓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的事情不会忘记,已经是难得。
青衣男子轻轻拂袖,平静的湖面乍然出现沈柯的身影,孔牧急促地跑上前去,直接瘫坐在那里,牙齿不停地打颤,恰恰地在告诉他自己,这个青衣男子怕是知晓什么事情一般。
“沈柯这辈子如若从未遇到你,娶妻生子,逍遥地活到一百岁,唉,难就难在遇上了你,你命里不凡,生生克了沈柯几十年的寿命。”青衣男子面色不改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些事情,如若不是穿着打扮太过于正经,孔牧还真以为这个人是个神棍。
孔牧握紧了拳头,抬起拳头便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砸了一拳,他沉下头,转而看向青衣男子,双手握紧,低声说道:“求你,救救沈柯。”
青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要知道,他已经活了不知道多久,当年认识这家伙的时候,可谓是狂傲的很,遇到了什么事,依旧是雷打不动,从未害怕过,而今,仅仅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沈柯”,竟是如此的丢下尊严,求他?
虽说这态度有些不对劲。
青衣男子收起眼里的那一抹诧异,他清楚的很,孔牧出现在这里,以及为何与沈柯相遇的原因,只是,不好好的报上当年的仇,憋了几万年不好好的吐出一口恶气,真是痛快。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沈柯的灵魂在我这里,你若想要救他,也不是没有办法。”青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地目光,趁着孔牧抬头之时,顿时恢复成那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兀自从怀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看似廉价的玻璃瓶,里面却是装载着沈柯的灵魂。
“人有三魂七魄,我手中只有一魂五魄,至于丢失的魂魄,可就不关我的事了~”说罢,就要将沈柯的灵魂瓶放回袖子之中。
孔牧红着眼,内心挣扎了许久,才堪堪盖过心里头那股子复杂心情。
“等等…”孔牧抿了抿唇,一眼不眨地盯着青衣男子,嘶哑地声音从嘴里传出:“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救回沈柯?我的命,我的一切…”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青衣男子彻底的打断。
青衣男子十分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莫要再提你的一切,而今的你,不过是一清二白罢了,你滞留在这里许久,许不知外头已经过去了十年。”
青衣男子轻轻拂了一下袖子,平静的湖面,宛如被清风吹了一般,乱了沈柯的脸,这不禁令孔牧慌张起来,而就在下一瞬间,出现在湖面上的画面,彻底令孔牧傻了眼。
所有属于他的一切已经不在,毕竟,在他踏进这里的时候,一个名为“孔牧”的男人就已经死了。
孔牧嘴角划过一丝苦涩:“你说的对,而今的我,一无所有。不过…”
孔牧握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逞强。
“请你告诉我,要如何救回沈柯,我…”孔牧抿了抿嘴唇,半天也说不出个中理由来。
青衣男子来了许些趣意,他面色不变,可眼里流露出的东西却是彻底的应证了他的好奇心,好在,孔牧并未抬头看到这一幕。
“如若说不出个中理由来,我看啊,这沈柯对你也没有什么用。”青衣男子说完这话竟是笑出声来,他望向天边的夕阳,迟迟未曾褪下的伤感,久久地停留在这里。
孔牧心里头万分的纠结,和沈柯在一起之后,他就从未冲沈柯说过一句表达自己心意得话,大抵是太过于别扭,以至于两个人的感情到了如今,竟是成了这般模样。
“我…”孔牧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也未吐出那句话来。
青衣男子瞥了一眼一脸为难地孔牧,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沈柯来的比你早,一身血渍在这湖里褪去,却硬生生的洗掉魂魄,你可知为了什么?”
青衣男子悠悠转过头,面上的平静早已经不复,说出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插入孔牧的心口。
“那孩子到底是太傻了,为了将魂魄洗去,整个魂魄变得不堪负重,若不是我及时看到,在这世间,再无沈柯!”
青衣男子微微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即便如此,沈柯一边忍受着伤痛,一边同我说,若是可以,他真不想爱上你。”说罢,便背过身子去,淡然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杯凉茶下了肚,总算是将要说的东西,全部说完。
孔牧感受着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地三个字,那三个字,说出来太过于简单,但说出来的同时,宛如握住了一个名为“责任”的沉重之物。
孔牧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此时此刻,他应该迷茫,应该选择逃避,应该…
第80章 80现实世界
不,不应该如此。
“我爱他,我爱沈柯,我爱他…我爱他…”孔牧低下头,泪水止不住的往外冒。
早就应该禀明心意,为何到人死了,对着陌生的人才说出这句话?
太迟了,太迟了…
孔牧胡乱的抹了一把泪,犹如小丑一般可怜巴巴地看着对面的青衣男子。
“我求你,求你救救沈柯,无论让我怎样,我求你…”在青衣男子震惊的面容之下,来不及阻止,便见孔牧双膝微微一弯,那个不可一世地男人,就这般跪在了青衣男子的面前。
青衣男子震惊的半天,震惊到嘴都合不拢,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碰了碰那个装载着沈柯灵魂的玻璃瓶。
啊,沈柯,看到了吗?这个男人,遇到了你,才有了心,一个可以爱着人的心。
“办法也不是没有。”青衣男子敛下了眉头,出声说道。他拧了拧眉头,说是为了报复,可看到孔牧如此的狼狈模样,到底是有点不忍心,想了想沈柯那可怜模样,终于下定了决心。
青衣男子用手指了指平静的湖面:“这湖名叫绝心湖,同时连接着万千大小世界,你只需跳入湖中寻找沈柯的魂魄,你…”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孔牧狼狈的站了起来,拼命的往着湖里面跑去,渐渐的,水没过他的膝盖,他的腰,直到没过他的脖颈。
孔牧闭上了双眼,忍住那不断袭来的疼痛,从嘴里吐出几个泡泡,慢慢地沉入湖底,化为一抹光影消失在湖里。
青衣男子无奈的摇摇头,这话还未说完,就这般急切地跳出湖里,当真是…
青衣男子端起了杯子,准备将这杯里的茶送进嘴里,却发现天边的夕阳,有了许些挪动,他睁大了眼睛转过身来,看着天边隐出的一抹峨眉月,喜悦冲破了大脑,竟是笑出声来。
“孔牧啊孔牧,这辈子的你,彻彻底底令我服了。”
绝心湖虽说是连接着万万千千世界,但一旦从这里跳下去,未有任何的法宝护着,轻则身体疼痛,重则…
“唉…可怜这孔牧,怕是经历过的几辈子,都会落下不堪的印象。”
青衣男子复而从怀里掏出那个玻璃瓶,用手指碰了碰玻璃瓶,会心一笑,转而将玻璃瓶扔去了绝心湖。
你们两个人的事情,爷不会再管了。
沈柯拿着可乐,从窗户外面往里看,猛然间脑子疼得难受,突然想起了什么,却又想不大清楚。
看着里面孔牧忙碌的影子与脑海里的自己重叠,而孔牧手握着便宜的金士百啤酒,仰起脖子“啧啧啧”地喝了起来。
这间屋子,是前不久他和沈柯一起攒下钱买下来的楼房,这个位置恰好的能够看到公司,楼层也算不上太高,仅仅是三分钟就可以走到公司,对于孔牧来说,这实在是太棒了。
沈柯在忙忙碌碌之中不由得出了许些细汗,瞥了一眼什么都不如做的孔牧,不由得抿了抿嘴唇,抬起手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看着眼前各种各样的家具,想想他一个人的力量,在这里头思量了半天,久久出声道:“呐…孔牧,你来帮…”
话音还没有落下,额头上留下熟悉而带有热度的液体,沈柯麻木地睁着双眼,不可置信地他,停放在空中的手轻轻地抖了两下。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的久远。
沈柯忍着严重积蓄的泪水,抿紧了嘴唇将头发上的玻璃渣一一拿下去,玻璃渣尖锐的很,玻璃瓶还带着仅有半升的啤酒,血和啤酒交缠在一起,染花了沈柯的视线。
孔牧抬起手冲着耳畔扇扇风:“啊?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在孔牧的眼里,沈柯时一直不敢反抗他的,沈柯会一直一直地爱着他,一直一直的,只能呆在他的身旁。
啤酒的度数算不上太高,在常常喝酒的孔牧眼里,再来两斤白酒他也能喝得下!
孔牧扶着一旁的沙发,悠悠地站起了身来,缓慢地来到了沈柯的面前,沈柯犹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