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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钦认为睡在桥洞底下不安全,因为桥下那些流浪者的底细并不明了。
最后林文钦提出建议,到一幢建设了大半截的烂尾楼中躲避。
“这地方多好,既没有人,又安全隐蔽,最重要的是……”
林文钦说着说着就被韩晔打断:“我不想去。”
“少爷您说得太对了。最重要的其实就是——您不想去。”林文钦硬是把被打断的话接了上去,“我懂得的,少爷好像有非常严重的恐高,所以敌人一旦知道您的习惯,就不会到高处寻找您。而且敌人一定不懂得我会出让您爬楼这种歪主意。”
“毕竟……你那么笨。”哪怕是一年正经到头的韩晔,也忍不住调侃了林文钦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韩晔:完蛋了,我怕高ヽ( ̄д ̄;)ノ
林文钦:(ˉ﹃ˉ )那少爷今晚就在楼下吃瓜,看着我爬上去了啊。
韩晔:┏( ゜ロ ゜;)┛不!
瓜好难吃,我不吃!
林文钦:真是个耿直的小伙子~
☆、内鬼
韩晔恐高的原因,是他前世被燕别秋的友人苏宇推落下楼,几乎致死。
然而他现在明白林文钦的建议的正确性,最终在无法客服自身恐惧的情况下,同意了林文钦。
林文钦破天荒地对韩晔伸出双手:“来,给我拷上。”
这是哪一出?韩晔一时没理解。
“少爷您拉着我,我带您上楼。”
“不行,楼里不安全,如果楼梯……”
“那少爷会拽住我,不让我掉下去吗?”林文钦问。
“我不能保证。”韩晔并不想做出这样的回答,但他更不愿意欺骗林文钦。
“好吧,”林文钦脸上浮现失望的神情,但很快振作起来,“那您别拷着我了,我会小心的。毕竟我如果因为太弱鸡就挂了,那也不配当少爷的部下。”
韩晔的鼻子像犬科动物一样灵敏,他甚至能够从林文钦身上肾上腺素的细微变化判断出林文钦的情绪。韩晔惊奇地发现,当林文钦打定主意之后,情绪反而变得平静而镇定。
韩晔点点头,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吩咐道:“发现脚下不对劲,就跑快点,但是动作要轻。”
两人在楼里找了个隐蔽处,躺下休息了。
夜半的凉风灌进了楼房外的绿纱网,从黑洞洞的阳台和窗口蜂拥而入,韩晔由于野性残留的原因,晚上向来睡得浅,被凉风一吹,就更睡不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透过绿纱网,看着城市的点点灯光。他的眼睛无意中向下一扫,扫到了楼下偶尔驶过的夜行车辆,它们身形渺小,让韩晔想起了曾经被推落到尘埃中,成为前任父亲的弃儿、阴间一只蝼蚁的自己。
这里是几楼?……他记得是五楼。
林文钦当时说再往上爬就不安全了,建议在此楼歇息,他当时没多想就答应了,谁知道夜深人静之时,他竟然会想起前世那场恶梦般的人生结局。
楼层如此碰巧,他无法不怀疑那是命中的安排,或是命运的嘲讽。
同样是五楼,同样身处险境,然而身后的人已经变了。他能不能相信身后那个青年,相信他直到最后都不会像其他人类一样算计或是遗弃自己?
此时的林文钦也没睡着。他没睡着的原因与他的萌神不同,他是出于下属应有的为主子放风的想法。
他睁开眼睛看着站在窗前的萌神。他曾经向燕别秋打听过萌神恐高的原因,燕别秋敷衍他道,萌神的恐高症是跟那架钢琴一样古老的老黄历。
钢琴运到萌神家里的那天,林文钦虽然不停怂恿萌神重拾钢琴,表现得完全在状况外,傻里傻气的,但实际上林文钦是装的,因为他看出了萌神眼里那两团交杂拼杀的烈焰,它们分别代表了浓郁的怀恋与深厚的恐惧。
林文钦故意与燕别秋一唱一和,最终成功地把萌神吸引到琴房来,让萌神重拾了曾经的过往。
林文钦想,同理可证,萌神与高楼之间一定也有着复杂的情结。或许钢琴给萌神带来过快乐,但高楼给萌神带来的应该是纯粹的恐怖。
林文钦看着萌神枯站在窗前的背影,总觉得替萌神心疼。
他闭上眼睛装睡,听到萌神走回来躺下。过了许久,他睁开眼,看见萌神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虽然睡着了,但睡得不安稳。
两人是并排躺着的,相隔正好是一只手臂的距离。林文钦悄悄地伸出手,拉住萌神的衣袖。
虽然萌神可能感觉不到,但林文钦宁愿相信,他的想法能通过这层针织物,传递到萌神那摇摆不定的梦境里。
林文钦终于睡着了。他所未曾料到的是,当他熟睡之后,韩晔的眼睛在黑暗中蓦然睁开,眼珠子转过来,看着林文钦的睡颜。
韩晔目前具备了一定程度的审美,他看到林文钦的手指抓着自己的衣袖,指甲的质地莹润,如南洋出产的珍珠,煞是好看。晚风吹拂着林文钦的头发和睫毛,使他那羊脂玉一样的脸庞更显柔和。
林文钦其人,虽然不顽强也不机灵,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愚钝,连他这个野物出身的半人类的智商都不如,但是林文钦本身的存在,之于他就像是一针安定剂。
这样愚钝的一个人,偏偏成为了他这一世的唯一留恋,代替他曾经的狼母亲,成为了他的天空,他的大地。
只要这个人还在他身边,他就还期待着明天,他就能想办法克服目前的障碍。
如果最后还是被骗了,他恐怕也得甘心上当。
第二天大清早,两人继续踏上逃亡的路程。他们在人群中隐去身影,中途偶尔顺些小钱,用来坐车。
对于韩晔而言,林文钦在逃命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机警和配合,令他满意。
虽然韩晔不知道林文钦在那九年间经历了什么,但是林文钦的身手向来颇得韩晔好评,这恐怕是林文钦在愚蠢之余唯一的长处了。可能林文钦的聪明才智没储存在大脑里,而是储存在运动神经内。
他们进入了市郊。
韩晔告诉林文钦,追踪者不止一人,而且还带了狼犬。
“您怎么知道有狼犬?可是他们怎么没追上?”林文钦紧张得差点拉住了韩晔的手,韩晔看着林文钦伸出来又嗖地收回背后的手,忽然发现林文钦比他想象中的更有趣。
虽然林文钦不碰他是正确的选择,堪称聪明,但是那种慌慌张张像是犯了错的表情和动作,却无一不透露着一个大大的“蠢”字。
“因为我们一直跑在猎犬闻不到的方向。”
“您现在才告诉我有猎犬啊?可我不明白,刚才的风不是经常变方向吗?”
“我们跟狼犬的距离在一公里以上,它们闻不到我们的气味,现在只是在盲目搜索,应该没有发现我们。”
“一公里以上?您居然连这都知道,比狼犬还能耐。”林文钦的眼睛睁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但那种不可置信不是不相信,而是一种赞叹。
韩晔不愿多说,只点了点头:“风迟早会停,我们不要留下太多证据。”
为了甩开猎犬的追踪,他们每当遇到河流,都会从河水中趟过,淹没自己的气味。韩晔告诉林文钦,只要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前进数日,就能到达目的地。
但是韩晔很清楚,他们的逃亡并不可能一帆风顺。
他的腕表上显示,正前方的远处,有韩家高层人员的存在踪迹。那踪迹仅仅在腕表上一闪而过,从此再也没出现。
韩晔并不认为对方是自己人。
相反,他怀疑是韩家的内鬼正在朝他这边前进。他果断关闭了腕表,防止因磕碰或是操作失当而误把信息发出去,被人截获。
韩晔和林文钦奔逃的路线是逃往秘密基地的最短距离之一,也是能甩开身后猎犬的最佳前进方向。
目前那位韩家高层人员正在朝他们的所在地迎面而来,其身为敌人的可能性占绝大多数,但韩晔并不想偏离路线,所以最终结果只有与迎面而来的家伙一战。
韩晔不知道接近自己的韩家人的身份,但他怀疑那人是父亲的副手之一杜建东。
他对杜建东早就持怀疑态度,这就是为什么秘密基地的地址他只告诉了苏琼。
韩晔从小就对女性敬而远之,其原因是他的狼母亲给他造成的伤害。
但苏琼这个一根筋的女人,韩晔虽不深交,但认为她值得信任。至于生性狡猾却才能欠缺的杜建东,亏他能把父亲骗得团团转。
韩晔想,这大概是自己父亲叱咤风云至今,犯下的唯一错误。他进谏多次,父亲不听他也没办法。
想了那么多,目前对于来者的身份,还只是个猜测。
现在的风向对他们很不利,他们对于背后来自市内的搜索者而言是下风方向,对于迎面而来的韩家捕捉者而言是上风方向。
韩晔没能想到,对方的突袭来得如此之快,他正想招呼身旁的林文钦往他身后藏,林文钦却突然往他前方迈了一步,只听“噗”的一声,林文钦的身体晃了晃,似乎有物体射入了林文钦的肩膀。
林文钦闷哼一声,用手捂着被击伤的肩膀,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他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却始终不肯发出更多的呼痛声,韩晔知道林文钦是怕他的声音被其他的搜捕者捕捉到,引来更多的敌人。
在敌人当前的情况下,韩晔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痛心。他的夜视能力和对移动物体的观察力远超于一般人类,但对于颜色的分辨力却差人一筹,所以对隐藏在树丛中的伪装者的发现能力不如林文钦。
现在,居然让林文钦变成了他的保护者。
那一枪明显是冲韩晔的左胸来的,要不是林文钦与他有身高差,而且林文钦在跑动中身体比平常放低,林文钦早就小命不保了。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韩晔脑海中有众多的信息汹涌而过。对方是不是杜建东暂且不知,但可知的是手上的枪威力不大,否则林文钦的背后会被惨不忍睹地开个大洞,这说明对方并没能带出什么大型武器,幕后没有支援者,恐怕是个单打独斗的家伙,与他们背后城市里的敌人不是同一拨人。
作者有话要说: 韩晔:( ì _ í )亲亲,我觉得你有点儿小笨啊……
林文钦:(罒ω罒)我是假笨,您是真蠢。
燕别秋:快别比了,一个比一个更丢人现眼!
☆、变异
韩晔再进一步推测,既然这人存心要置他于死地,说明他死之后,与林文钦的联系能够通过某种方式解除。否则那人不会这么轻率地出手杀他。
林文钦现在被击伤了,显然不是袭击者希望看到的结果,对方从低矮的灌木丛中现身,果然是杜建东。
杜建东此时已是恼羞成怒,嘴里却不饶人:“少主好大的能耐,竟然让林文钦帮你挡枪,看来林文钦也挺心甘情愿的啊?”
“你够了。”韩晔此时只想把杜建东大卸八块,否则林文钦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拖延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他懒得跟杜建东废话,举枪就扣扳机。杜建东也不甘示弱,两人借助林中的障碍物一边闪躲一边射击。
虽然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但韩晔的枪技并不是长项,平时用刀居多,在这样的距离上,小刀派不上用场。
最终讨不到好的是韩晔,他的阅历和枪技略输杜建东一筹,被子弹打中了左大腿,但幸好在他移动不便的情况下,双方的子弹都已告罄。
杜建东和韩晔都扔了枪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