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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她身边的女子,穿了件翠绿色宝葫芦纹妆花,头上插着赤金簪子,耳朵上坠着金镶玉的灯笼耳环,个子不高,却也有几分姿色,神色间对窦氏很是恭敬,这应该就是宋翰的妻子苗氏了。
辽王暗自苦笑。
看样子,这计策完全失败!
他激流勇退。
“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就先告辞了!”辽王笑着朝宋墨和宋宜春颔首,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
暖阁里一片死寂。
宋翰上前朝着苗安素就是一耳光:“你跑到哪里去了?竟然让柳红那小蹄子乱说话……”
宋墨一把抓住了宋翰的手,一言不发地冷冷地看着他。
他目光闪烁,想挣脱宋墨的手。
宋墨的手却如铁钳,让他动弹不得。
“够了!”宋宜春喝道,“你们还嫌不够丢脸吗?快给我放开!”
更 第四百八十九章 被迫
宋墨冷笑,甩手放开了宋翰。
宋翰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脚跟,目光闪烁地揉着自己被捏红了的手腕。
苗安素咬着牙,身子微瑟地朝窦昭身后躲了躲。
揭穿宋翰很容易,可揭穿了宋翰的后果却很严重。
自己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呢?
她有些茫然。
而宋宜春却混淆视听地喝斥着宋墨:“你这是干什么?你们是兄弟,怎么能为了个女子就动起手来……”
宋墨懒得理他,转过身去,温声对窦昭道:“时间不早了,父亲的内院乱七八糟的没个干净人,你和弟妹先去歇了吧!我把这边的事处事完了,就歇在外院的书房了。”
窦昭笑着应是,示意若彤扶着苗安素,由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出了樨香院,看也没看宋宜春一眼。
苗安素心中微安,对窦昭道:“我还有个叫柳红的丫鬟,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还请嫂嫂帮我找找,如果没有她,我也不可能给世子爷示警……”
窦昭笑道:“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找。”
她把话吩咐下去,回到颐志堂,又趁着丫鬟们收拾客房的功夫问苗安素:“你跟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她在屋里正焦急地等段公义的消息,刘章却突然带了苗安素过来,还道:“这是世子爷的意思,让您好生护着二太太的周全。”
窦昭这才知道宋宜春和宋翰的阴谋诡计。
她顿时心急如焚,怕宋宜春和宋翰事情败露之后犹不放过宋墨,索性带着苗安素去了香樨院,有什么话也可以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怎么也不能让宋墨沾惹这样的是非,她因此甚至没来得及问一问事情的经过。
苗安素闻言眼泪就落了下来:“宋翰他不是个人!为了谄害世子爷,他不顾夫妻的情份,连我也一块儿算计……”
她哽咽着把自己怎么发现柳红的异样,又怎么派了季红去查却一无所获犹不死心,不仅派人盯着柳红,还花了大笔的银子收买宋翰身边服侍的人,发现宋翰不仅悄悄地和辽王府的人来往,而且言谈举止之间都变得有些跋扈,一副很快让颐志堂好瞧的模样。
苗安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却知道宋墨对宋翰很是不喜。
她派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宋墨,想借宋墨的手压抑宋翰。
结果却主宋墨查出来宋翰要谄害他的事。
窦昭愕然。
没想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甚至是发生在内院的争风吃醋,竟然会引起这样一桩致使大事来。
她不由道:“还好你心细,又把这件事告诉了世子爷,不然世子爷和你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我这哪里是背动挨打,”提起这件事,苗安素心就像被捅了个窟窿似的,血沽沽地流,“他分明是要把我往死里整——世子爷到时候大可以说是喝醉了酒走错了房间,可我却是跳进黄河里冇也洗不清楚了。”
她想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柳红,想到声败名裂的杜若确。
如果自己不是多了个心偷偷地将这件事告诉了宋墨,今天柳红和杜若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她不由地道:“先前世子爷还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只是让我留心,等到我被安置在杜若的后罩房,宋翰又强留着我不让我回去,世子爷好像就猜到了宋翰要干什么似的……”苗安素到现在也想不透宋墨为什么猜到宋翰会利用她和宋墨的身冇份做文章,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困惑,“他让季红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又让我不要吃喝樨香院的东西,我却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样宋翰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求世子爷惩戒宋翰。世子爷就让我见机行事,想办法蒙蔽杜若等人。
“我发现杜若奉茶给我的时候手有些发颤,就偷偷地把茶水泼了,却伴装出副喝了她的茶水想睡觉的样子。
“她果然上了当,喜出望外地服侍我歇息。
“我就做出一副为难柳红的样子,挑剔柳红的言行,把她给撵了出去。
“杜若去安慰柳红。
“我则吩咐季红想办法拌住柳红和杜若,自己悄悄地溜出了后罩房,去了花厅后的暖阁……”
她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小丫鬟进来禀,说刘章带着季红过来了。
苗安素立刻打住了话题,撩着帘子就出了宴息室。
主仆人泪眼婆娑地抱头痛哭。
半晌,苗安素才推季红,问季红:“你还好吧?”
季红红着眼睛连连点头,道:“我照着您的吩咐,一直守在床边,没让她们掀看床幔。后来柳红在外面装神弄鬼的尖叫,我正愁没有借口脱身,谁知道却被和杜若同屋的那个丫鬟拉了出去……”她急急地将之后发生的事告诉苗安素,“我就跟着那丫鬟一直躲在她的屋里,直到这位小哥找来。”她感激地朝着刘章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去道,“小冇姐,您可还好?二爷有没有伤害您?”
“我也没事。”苗安素含泪笑道,“世子爷的人发现了我,把我带到了夫人这里。结果等我和夫人赶过去的时候,睡在罗汉床上的却变成了宋翰和杜若!”
她十分解气地呵呵笑了起来,吩咐季红给窦昭磕头。
窦昭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把事情的经过听了个七七八八,至于一些细节,恐怕只有等到明天问宋墨了。
她吩咐若彤服侍她们主仆下去歇息:“你们劫后重逢,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我也不留你们了。世子爷向来恩怨分明,你们帮了世子爷这么大的一个帮,以后的事,世子爷想必早有安排,你们就安心暂且在这里歇下,有什么事,等到明天见了世子爷再说。”
两人感jī地给窦昭行礼,退了下去。
待到夜深人静,季红悄声地问苗安素:“二太太,我们毕竟是四条胡同的人,世子爷管得了我们一时,管不了我们一世,我们现在和二爷撕破了脸,以后该怎么办好?”
她是反对掺和到宋墨和宋翰之中去的。
只是苗安素主意已定,她只好咬紧了牙关跟着苗安素走。
苗安素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季红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
“睡吧!”苗安素道,“这件事等我见过世子爷了再说!”
季红哪里睡得着,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若彤带着几个小丫鬟服侍她们用早膳。
苗安素客气地道:“哪里就用得着若彤姑娘,这里有季红就行了。”
若彤也不勉强,笑道:“我们夫人吩咐了,让我们听二太太的吩咐,不要吵着您了。您有什么事,叫我一声就是。”领着几个小丫鬟退了下去。
苗安素不由叹道:“她们这是留了空间好给我们说话呢!这么细心周到,不怪世子爷把她当眼珠子似的。”
季红知道苗安素嘴里的“她。”是指世子夫人窦氏。
同样是嫁给宋氏的子弟,窦夫人和二太太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季红神色微黯。
窦昭却正在和宋墨说她们主仆:“宋翰哪里肯定是容不下了,我看不如让苗氏称病,你派人护着她去宋家的田庄里静养好了。”
宋墨觉得这个主意挺好,道:“那你去问问苗氏的意思。如果她愿意,我这就安派人随她一起去田庄。”
窦昭笑着点头,说起昨冇天晚上的事来:“刚刚陆鸣来讨陈先生的主意该怎么办,一转眼我你已经把宋翰‘捉奸在床’,让我白白地担心了一回!”
宋墨讪讪然地笑,道:“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种下三烂的计谋。好在苗氏下决心要和宋翰分道扬镳,宋翰又得意洋洋地想看我出丑,背着父亲和辽王跑到我暖阁去‘捉奸’,这才让我有了可趁之机,把宋翰和杜若放在了一张床上。”
窦昭倒有点可惜自己没有机会看到辽王、宋宜春和宋翰表情——那一定很精彩!
她不禁道:“你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把宋翰给收拾了,偏生还给他找借口说什么喝醉了酒走错了房间……”
宋墨却目光一冷,道:“就算是闹大了,也不过是让宋翰身败名裂罢了,怎么让我解恨!这样才好,让他身陷流言苦苦挣扎,投靠辽王,到时候收拾他那才叫痛快!”
窦昭心中一动,笑道:“你是不是让他分府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
宋墨笑道:“未雨绸缪嘛!”
真是狡猾!
宋翰怎么是他的对的。
窦昭抿了嘴笑,又有些担心地道:“宋翰出事,真得不会连累你吗?”
宋墨道:“所有以我得让京都的人都知道我们‘兄弟不和’啊!”
乳母抱了元哥儿过来。
元哥咦咦呀呀地喊着“爹爹。”非要宋墨陪着他玩不可。
宋墨陪着他玩了一会才去衙门。
窦昭去了客房,把宋墨的意思告诉了苗安素。
苗安素笑着称谢,神色间却有一丝的犹豫。
窦昭感谢她给宋墨通风报信,耐心地问她:“你可还有什么要求?我帮你传达给世子爷。”
苗安素沉默良久才低声地道:“我想和宋翰和离!”
窦昭目瞪口呆。
季红更是顾不得窦昭在场跳了起来:“二太太,您和二爷可是御赐的姻缘!而且您和二爷要是和离了,您去哪儿?舅爷是决不会让您大归的!”
是啊!
就算宋墨能帮自己和离,和离后,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苗安素苦笑。
第四百九十章 不愿
很快,接苗安素和季红的马车就来了。
季红扶着苗安素上车,撩开帘子,里面竟然坐着那个在樨香院直呼“用鬼”的婢女。
她笑盈盈跪迎着苗安素和季红:“世子爷说,让我以后服侍二太太。”
季红不由松了口气,笑道:“难怪你会拉了我去找季红!”
别人怀疑有鬼都躲在屋里不出门,她却明知二太太歇在杜若的屋里还跑去求助,原来是世子爷安排的人。
季红亲亲热热地和她并肩坐下,小声地聊着天。
那丫鬟告诉她们:“柳红从台阶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脖子,全身都痪了,只有眼睛能动,二爷慈悲,打发了五十两银子,让她的娘老冇子把她给接了回去,听太医院的御医说,像她这样的情景,如果家里银子流水似的用,还能活个三五年,不然最多也就十五、六天的寿命。国公爷屋里杜苦姑娘却是突然得了急病,被国公爷移到了后花园东边的暖阁,听说连换了几位御医都不见好,国公爷已经吩咐下去,让吕正家的提前把入敛的衣服做出来。”
苗安素不由和季红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不免有些感慨。
宋翰动辄就对身边的人发脾气,宋墨却只要是帮过他的人都会想办法妥善的安排,一比之下,高低立现。宋翰,这辈子也别想爬到宋墨的头上去。
她默默地宋墨的田庄住了下来。
没几日,就传来了柳红和杜若的死讯。
季经朝着地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