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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捕头拿出苏家命案的宗卷,将已经重点摘抄出来比对的供词细节部分,展开给上司看。
“您看,这苏阿大的几份供词,关于凶手的描述前后有数次矛盾的地方,口音和体貌特征每次都有些微不同。而且他说自己回家路上看见凶手的时间,第二份与第三份口供相差有小半时辰。还有……”
这苏阿大关于凶手的描述,简直就像是随口胡诌出来的。
一时高额骨薄嘴唇,一时宽额骨厚嘴唇,衣衫细节更是说不出来,口音也是支支吾吾的只认定说是外乡人。
这人疑点太多,很是可疑。
荀捕头又掏出易婆子的供词,继续跟上司解释。
“他娘易婆子的几次供词,我和老秦他们总觉得也有点问题。寻常人不可能每一份供词的细节部分几乎都一模一样,感觉就是刻意背诵于心,只待被询问的时候脱口而出。你看,这易婆子连咱当初进屋勘察现场的服饰顺序站位也记得清清楚楚。她这种……”
易婆子的行为让荀捕头觉得很是奇怪,也许他们是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没有查到?
于是,他正式向上司申请,派人去排查搜寻苏家母子最近的活动痕迹与人际交往。
“劳烦荀捕头了。这次重点关注易婆子和死者生前,都与哪些人有过密切交往,尤其是男性。对了,顺便查查那苏一的死因到底为何,尸身是否真的已经下葬。这苏一的事不要问苏家母子,去问他们的乡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郑继安闻言,很是佩服。
对于破案的专业和敏锐程度,他远远比不上荀捕头以及那些捕快们。
点头同意了属下的申请,只是让他们的侧重点变成易婆子和死者,还特意指出查查苏一的情况。
“是。那苏阿大那边?”
荀捕头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服从上司的指令。
“苏阿大那边,你让老肖去探探吧。记得苏家那儿,不要打草惊蛇。对了,轮流安排一个人去苏家蹲守,看看有什么异动。尤其是那孩子,让人看好了,别让他出什么意外。其余的,荀捕头你自个儿安排吧,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郑继安说了几个他想到的点,其余的就让荀捕头安排。
毕竟是多年的老捕快,对于如何处理,荀捕头可比他老练的多。
对于破案,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五天后。
荀捕头十分激动,他们经过这几天的排查摸索,终于找到重要的线索。
通知下去,让手下的人继续盯着,不要打草惊蛇。
他便迅速回到衙门,把找到的信息都禀报给郑县尉。
“郑县尉,我们在县西边的一座小小道观中发现一名名叫金庞的居士,观中只有他和一名聋哑的洒扫老丈常年居住,信众都是一些周边的村民妇孺。”
他把这名金庞居士搜集到的所以资料,一一递给上司。
“我们查到了这名金庞居士与苏家婆媳都有很深的交往痕迹,尤其是易婆子。据说她与金庞居士相识已有二十多年时间,而死者是在六年前才跟着易婆子认识到他的。随后六年间,她们婆媳俩都是岔开时间独自前往道观参拜,很少有过两人一起前来的时候。另外,苏一的情况我打探的差不多了。”
说到这的时候,荀捕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为了这金庞居士,死者与易婆子这对婆媳怪不得会如此水火不容。
感叹一下,又把查到的苏一的情况说出来。
“我们查到,苏一其实只是失踪,大家并没有发现他的尸身。连他的墓,也是失踪三年后,易婆子给他立的衣冠冢。只是十多年都没有见他回来,大家都已经认定苏一已经死了。所以,那时候咱向他们录取的口供,才会一致的认为苏一确实已经死了十来年。”
荀捕头忍不住停下轻轻咳嗽一下,才接着把最重要的消息说与上司听。
“令人震惊的是,当初我们查到金庞的时候,发现他的长相跟苏阿大父子极为相似。当时所有的人,一度还以为是失踪的苏一。后来,老肖把金庞的画像拿去认识苏一的几位乡邻一一询问,才得知金庞并不是苏一本人。但是,他与苏家父子完全就是一个模样,所以……”
荀捕头咋舌。
这易婆子真的是太过胆大妄为,竟然与偷情对象明目张胆的来往二十来年。
只是可怜了苏一,替别人养儿子这么多年。
还有,死者与金庞的关系,也令他们这些正在查案的捕快很是疑惑。
“所以,苏阿大与苏一并不是亲生父子,而是易婆子跟金庞偷情生下来的。而死者的孩子,也不确定到底是苏阿大还是金庞亲生的是吧。”
郑继安接下了荀捕头没有说出来的话。
要不是确切得到了文儿的血脉认亲神通鉴定出来的结果,他可能跟荀捕头一样,也很疑惑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只是他现下心知肚明就罢了,这话却不能老实的跟荀捕头他们说出来。
毕竟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确定,死者真的与金庞有过偷情的事实存在。
“是的。虽然对死者与金庞有这方面的有怀疑,但由于那孩子与苏阿大也极为相似,因此只能猜测。那请问郑县尉,苏家母子与金庞三人,要需要派人带回衙门里吗?”
荀捕头对此也只能尴尬的应和一下,这苏家人与金庞的关系可真够复杂。
由于三人都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他马上向郑县尉申请将他们带回来讯问。
“去吧,快去快回。哦,对了,回来的时候,记得把三人分开关押,别让他们凑一起找机会串供。”
郑继安闻言,同意了荀捕头的申请。
只是让他带人回来的时候,多留意一点儿。
等屋内只留下他一人的时候,他无奈的叹息一声。
若是那苏阿大真的是凶手,苏家那孩子到底要交给易婆子还是金庞抚养好呢。
没有血缘关系的婆孙,有血缘关系却从未见过的亲生父亲。
这关系,真是让人头疼。
……
苏家的案子终于破了。
郑继安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荀捕头,你找个眼生的妇人,好生把苏家那孩子送去小儿钱米所吧。记得让那儿的人都看紧点儿,那孩子一下子失去所有的亲人,我真怕他小小一个,挺不过来。”
他黯然道。
让荀捕头找人去托孤也是无奈之举,那孩子母族那边的亲人不肯收养,父族那边也根本不承认他的身份。
至于苏家那边的族人,知道一切后,已经全族人商量好将苏家婆孙三口人都从族谱里逐一除名了,更别说会有人愿意领养那孩子。
“是,郑县尉。关于苏家的事,我已叫手下的人封口了,不会让那孩子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孩子改名换姓后,我等会儿让老肖浑家的族妹亲自带去小儿钱米所,他浑家的那位族妹是那儿受雇的乳母,请她出面再妥帖不过,应是没人会联想到这孩子就是案子里的苏家人。”
荀捕头说罢,神色亦十分沮丧。
当了二十来年捕快,他还是第一次连破两起命案后,却丝毫没有令他拍手称快的痛快感觉。
现在的他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整个人压抑的很。
“那孩子就有劳荀捕头安排。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这几天辛苦你和其他人了。”
挥手让荀捕头离开后,郑继安手撑额头坐椅子上一动不动,静静的独自发呆。
那孩子短短一月内,就经历了母亲惨死。如今又变得无依无靠的,只能送去小儿钱米所。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亲人即将一个都没有了。
他名义上的父亲苏阿大,在得知全部真相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就在牢里上吊自尽了。而他那血缘上的生父,以及那毫无血缘关系的太婆,也很快就要收监问斩。
一下子,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破碎,只留下可怜的孩子。
幸好,县里的小儿钱米所的制度福利尚算不错,大抵能够照料这孩子直至长大。
只是不知道,那孩子究竟知不知道她母亲就是被他的亲人所杀的呢。
他总觉得那孩子对易婆子的态度怪怪的,很是惊惧不安的样子。
唉,希望他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吧。
说到底,酿造这等人伦惨剧的,起因竟只是因妒忌而起。
第34章 因爱生妒
引发苏家案子发生的根源,足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前。
那时的易婆子与苏一婚后才不到一年。
由于嫌弃丈夫性子憨厚又讷口少言,又老是外出工作,回家也总不能讨她欢喜。
很快的,她就起了别的心思。
先是趁着苏一外出打工之际,暗地里勾搭外来的陌生人。
后为了钱财与淫媒勾结,开始借参拜寺庙道观为苏一祈福为由,实际却是被淫媒牵桥搭线与其他男子进行情/色/交易。
不久之后,易婆子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年少的金庞。
那时候的金庞,原是正经的修行居士。
只是刚修行不到两年,许是道行不深,被年长他数岁又颇有些姿色的易婆子轻易勾搭上。
被其三番两次出手勾引色/诱后,很快就把持不住与之沉沦欲/海了。
二十多年前的金庞,相貌堂堂谈吐有致,又带着一股修道之人的脱俗之气,很是令易婆子迷恋不已。
自此为了他,她不再与淫媒联系,只单单与金庞一人偷/情。
甚至得知自己有了金庞的孩子后,为了能骗过苏一和其他人,故意令自己早产。愣是一人把当时只有七八个月大的苏阿大生下来,只为蒙骗苏一说是他的孩子。
七八年过去了,易婆子一直保持着与金庞的不伦关系,对他的爱恋之情也越发浓厚。
然而,金庞并不喜欢易婆子,甚至对她有些厌恶。
破戒后的他,很快就厌倦了年龄不小,容貌已失色的易婆子。并早在数年前,就暗地里让淫媒给他介绍其他貌好的妇人了,也逐渐减少与易婆子相会的次数。
那易婆子对金庞可是动了真心的,为了维系与金庞的关系,愣是狠下心自个儿接□□媒的工作。费尽心思为金庞牵桥搭线,只为情郎不要与她断了联系。
某天晚上,两人的关系被一次偶然经过道观的苏一不小心给当场撞破了。
易婆子见苏一虽是为了孩子而原谅了她,但却不打算放过金庞。
把她扯一边去后,便目眦欲裂的冲了上去,说是要将其绑去告官。
深爱着金庞的易婆子见情郎被打,一时怒火中烧。
狠下心,就要将苏一灭口。
趁着苏一背对着她与金庞扭打一团,易婆子拿出木棒将之敲晕,又与金庞合力杀死他后,两人花了一夜时间毁尸灭迹。
苏一就这么被自己的妻子合伙情人给杀死了。
但由于他是只身外出,又被杀死在荒郊外的道观里。时间久了,亲朋好友和族人们都只当他离奇失踪。
三年后,易婆子在族人面前伤心欲绝,终于为一直没有回来的苏一正式立了衣冠冢。
就这样,逍遥法外的易婆子和金庞两人,就这么勾勾搭搭了二十来年。
自觉有了金庞杀人把柄的易婆子,不再为他找牵桥搭线。也多次威胁道,除了她,金庞不能有其他女人。
言道,若是被她发现了,大不了一拍两散,她亲自去衙门自首。到时两人生前做不了夫妻,死后倒是能够同寝(乱葬岗)。
金庞被易婆子的狠辣吓到,之后的日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