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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幕流月并没有那么逆天的运气。
第二天中午,林祁端着饭坐在角落里,就听得那群下人津津有味谈起了这件事。
“要我说呀,那幕三小姐还真是不知好歹,幕府又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她那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就是!还闹逃跑这一出,真是笑掉大牙,听说幕家主气的差点要打断她的腿,要不是顾忌着那位仙人的面子,她现在就废了。”
“她现在跟废了也没什么区别,房子边上都被下了禁制,出也出不去。”
“搞不懂她怎么想的。”
一众人都摇头,脸上挂着看戏的幸灾乐祸。
林祁倒是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凡事都有因果定数,他不便随意插手。
只要不是妖魔闹事,这种修真者强抢凡女的事他真管不着,何况幕家家主也同意了,依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理这就不算强抢。
再者,在魔域这么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一个修为被压制的废人,管这事,想死么?
林祁心里也有点疑惑——不是疑惑幕小姐的心理,毕竟女性这种生物太过感性、心思如同海底针。他疑惑的是那个筑基修士——违逆慕小姐的意愿强行留她,算是结下一段孽因,这人就不怕在以后的大道上产生什么孽果么?
“难道因为爱情?”
林祁咀嚼着一口白米饭,心里想到这里,瞬间就脸色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他在现代没谈过恋爱,在这里也没谈过,接触的女性都少得可怜何谈心动。
生无可恋地用筷子插了插面前的白米饭,林祁认命了:“看来我注定一生都要献给修真大业了。”
。。。。。。
沿着婆娑河,一路穿过山谷、森林,万千城池,直逼归墟之境,草木渐渐稀疏,人烟慢慢减少。在禁地之前,已经是一片冰天雪地。
常年覆雪的城池里了无生迹,只有魔鸟飞过长空。
一间宫殿,由冰雪雕铸。
宫殿里有人负手而立,周身水蓝色的镜面浮空,每一扇镜面倒映魔域一景。
镜面之内,有灯火通明的繁华街道,有一望无际的无尽荒海,有在一轮昏月之下摇曳生姿的婆娑花,有七大域各域主所在的宫殿,紫木黑云典雅煞气,有一方偌大的血池,上方洞壁上分布密密麻麻的根,一滴一滴的血慢慢自根尖渗下,有一条细细的红色分流穿过冰雪之城沿入归墟。
只有一方镜面漆黑一片,被人设了禁制。
它所对应的方向,正是归墟之境。
镜面中央的人手自黑袍里探出,指在了一方映着一池芦苇的镜面上,他闭目凝神,芦苇慢慢消退一层一层波纹漾开后,再次出现在镜面内的,是一间普普通通的茅草屋,一床一桌,床上有白衣男子盘腿而坐,眉目雅正,正入顿悟。
殷问水睁开了眼。
一袭深如夜色的黑袍,长发直落,他依旧是桃花眼、多情痣,但没有了伪装的和善,露出的神色只有冷漠。因为容貌昳丽,这分冷薄敷在上方,就像深冬里被雪压过的梅花,冰冻的艳色。
殷问水也并不懂。
为什么这个人前世第一眼就能让他失神,如今更甚,只是神识突然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便鬼使神差地让他从第三域的主城连夜奔来此地,动用天视镜寻找他的踪迹。
这种情绪万年未曾有,一时起,竟波澜横生,可起于何时早已不可追寻。
会在山水境里遇到姬玄是他没料的。
会被提前带回魔域也是他没想到的。
意料之外,却不妨碍。
“师兄。”
殷问水低声说着。
“是你自己找过来的。”
是你步入魔域。
来到我的世界。
。。。。。。。
林祁万万没想到居然还会见到幕流月。
而且这见面的方式比较独特,是最初招募他的管家亲自过来请他去的。
管家皮笑肉不笑:“三小姐指名道姓说要你过去。”
不是!指名道姓是什么鬼?
林祁一愣:“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管家冷嗤,斜着眼看他:“三小姐当然不知道你名字,她说的住在这里、管理药圃、穿白衣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林祁哔了狗了:“三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管家还是那阴阳怪气的笑:“这我怎么知道,”他道:“你小子倒是不简单呀,这才几天就把如今府里风头最胜的小姐给巴结上了。”
这种巴结他并不想要好嘛!爱谁谁吧!
但他脸上却强挤出一副欢喜的样子:“那我们快去吧,可别让三小姐等急了。”
管家一股子酸气道:“也就几日三小姐走了,你又能有什么好处。”
林祁笑而不语。
内心吐槽。
妈的。
你们幕府的管家行为举止跟古代的太监一模一样。
你们家主是想当皇帝么?
听他说话都折寿!
出了灵药圃,第一次进到幕府的主院,越靠近幕流月居住的地方人就越多。
林祁备受瞩目地走了一路,幕府的建筑富丽华贵,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典型的人间贵族世家,这让林祁想起了林家,林家的装置简单且素雅,一木一草都是仙草仙葩,房子也都由灵气充沛的古木造成,没什么装饰,干干净净。费尽心思给子孙后代营造良好的修行环境,拒绝奢华拒绝安逸。
在幕流月的闺房门前,管家止步,示意他进去。
林祁倒没什么犹豫,直接推门而入,他修为被压制,但金丹之身还在,清清楚楚的能察觉有修士的神识就覆盖在这地方。等会儿他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人牢牢监视着。
听到推门的声音,坐在桌旁的幕流月抬起头来。
她今日看起来明显比那一日要憔悴了很多,头发简单披着,穿着身烟黄色长裙,妆容素淡。
“你来了。”
声音很轻。
林祁嗯了一声,也不敢走过去。
幕流月牵强地笑了一下:“你过来坐吧,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哦好。
一脸莫名奇妙、不知到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妇女之友的林祁走过去,坐在她离她最远的凳子上。
幕流月这几天过的特别苦,甚至比以前她不受幕家重视的时候还要苦。
没有人懂她的倔强和固执,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她逃跑的举动在那些人看来就是笑话,万念俱灰之际,她想到了那一天夜晚遇到的男子。
他是不一样的。
他是不一样的。
幕流月声音发苦:“你是不是也觉得,能被一个筑基修士看上,是我上辈子休的福分。”
啊?什么鬼!
“没有。”林祁很诚实地摇头。
幕流月苦笑:“你不用刻意迎合我。”
“。。。。。。”我是真的没有可以迎合你!虽说修士娶凡人的例子很少,毕竟寿命都不一样,但也不是没有啊!何况一个筑基修士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
幕流月的眼神放空,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其实有些时候我也觉得,说不定就是我上辈子的福分。我现在穿的、住的都完全不是以前可以比的,那些以前对我趾高气昂凶声恶气的下人,如今在我面前唯唯诺诺战战兢兢。但是我不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眶又泛起血红的雾气,最后捂脸,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我不想!那个仙人看我的那个眼神,我这辈子不会忘,那根本、那根本就不算是看人的眼神啊!”
第22章 神识谈
她的声音太过绝望,把林祁都吓住了。
幕流月浑身颤抖,再次想起了那一日。
下人们口耳相传的惊艳相遇,对她来说只是深夜叫人惊醒的噩梦。
那个蓝衣袍的青年修士一双三角眼透过错乱树枝看过来时,她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心一直窜上头皮——如同被毒蛇盯上。
因为惶恐,坐在树上的她微微向后,借用树叶把自己遮住。
但那双眼如影随形。
他与她对视,那双三角眼里涌现出的情绪,是震惊,是贪婪,是欣喜若狂,是更多的她看不懂的东西——让她害怕的东西。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或者是在恶鬼爪下挣扎的食物。
幕流月把脸从双手中抬起来,一双眼睛只有茫然和恐慌,她自己说给自己听:“我不能跟他走,不能跟他走,跟他走我会死的。”
林祁好声劝道:“你别自己吓自己,不会的。”
然而幕流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没理他,她喃喃:“我会死的,我会死的。。。。。。”
林祁:“没有的事。”
她骤然发出哭腔:“——我会死的啊!”
林祁被她的哭腔震得头皮发麻:“幕小姐你冷静点,冷静点。”
幕流月突然起身,靠近,一把抓住林祁的手:“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她的眼泪一下子止不住:“这府里就你一人了,就你一人了。”
林祁心如乱麻,抽回手,而幕流月的十指紧抓,根本不肯放开,她哭的很狼狈:“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我怎么救你呀!
林祁又急又无奈:“小姐,我就算想救你也救不了呀,我就一下人,怎么去跟仙人们比。”
幕流月只是哭,或许根本就不抱希望,只是想把内心的恐惧释放。
她就这么抓着林祁的袖子,哭着,也不再说话。
林祁待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一点,慢慢把袖子抽回来。幕流月在袖子脱手后就没了魂似的坐下来,双手捂脸,只在哭。
林祁在旁边看着,什么滋味都有。
这得恐惧成什么地步,才能哭成这个样子呀。
他安安静静坐着,听着她压抑而破碎的哭声。给不出苍白的安慰,只能给予陪伴。
后来监视这里的修士烦了,叫管家进来把林祁“请”了出去。林祁走时,幕流月还在哭,他觉得事有蹊跷,想给出一句我会帮你的,但一碍于有旁人、二怕给人希望又落空更加绝望,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
从幕流月那里回到茅屋,林祁脑海里还有她的哭声,一阵一阵的,震得眉心疼。
他真的是越发好奇那个让幕流月怕成魔怔的筑基修士到底长什么样了。
他是丑到一种境界,还是长得像杀人犯,竟让幕小姐怕成这样。
林祁思来想去都没个结果。
还是要等真人露面再做判断,说不定这幕小姐只是有被害妄想症呢?
不过提前也是要做点准备的,他虽然没有修为,但自己的储物袋里藏了些灵符,虽说有些需要灵力催动,但有些用精血也能生效。
他数了数,能用精血的只有三张,而且都是防护的。
林祁无语:“我要这防护的有什么用,不能一击必杀、逃又逃不过,顶多扛三道攻击,第四道不还是死?根本就是废纸。”
他长叹口气,把这三张符好生收好。
盘腿坐在床上,林祁闭目,进行日常任务。
这一回察觉到他和凌云剑之间的联系越发清晰了。
以前是混沌的,像隔着棉花与一人对话,只能靠感觉来推断对方的意思。现在,这层障碍薄了很多。所谓的剑意,就是剑修对剑的本源的领悟。能越靠近本源,那种领悟只会更深。
林祁还来不及为此做出欣喜之态。
就听见仿佛是虚空传来一声呼唤。
“师兄。”
“——!”
殷问水?!
林祁豁然睁眼,却见周围依旧是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