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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跑,直接穿过了林祁的身体。
唔?
这体验还挺新奇的。
少妇之后,一位褶皱遍生的佝偻老人从另一间房里,阴着脸走了过去。
少妇哄了半天,婴孩反而越哭越响,她又急又烦,低声叱道:“你再哭、再哭我就拿布堵着你的嘴你信不信?真是跟你那狗娘养的爹一个德性,尽招人烦!”
老人举着拐杖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小宝又出什么事了。”
少妇吓了一跳,手指掐住了孩子的手臂,指甲很尖,痛的孩子又是一阵大哭。
老人心疼坏了,颤颤巍巍走过来,道:“我就说你没事别带着孩子乱走!我看小宝指不定是被那孽星给煞到了。”
少妇道:“娘,我哪有。自从出了上回陆瘸子那事,我都不敢往东村跑,就、就就在河岸边走了走而已,谁知道居然遇到那种晦气事。”
老人褐黄色的手轻柔地拍着孩子,孩子的哭声渐止。她皱眉,使了个眼色给少妇。
少妇满不在乎:“这又不是在外面,犯不着忌讳村长他们家,他们自己儿子有病,还怕别人讲不成。”
老人道:“这事你在我面前说说就好,放在外面被有心人听了,有的你受的,这村长家可没什么好人。当然,要是自己祸从口出遭了罪也就罢了,别连累我儿子。”
少妇翻了个白眼,神情厌烦,但是嘴里还是低声下气:“是,娘。”
老人又说:“那孽星来我们这里有多久了?”
少妇不明白问这干嘛,老老实实道:“也、也有三年了吧。”
老人浑浊的双眼里掠过一丝笑,脸皮坠下,倒有几分阴森的意味来:“看来,那位仙人是真的不管他了。”
少妇有些困惑:“啥?啥仙人呀。”仙人怎么会出现在她们这个小村子里呢。
老人道:“这你就不用管了。”
少妇就是个憋不住的性子:“娘,你说说嘛。”
她的声音太大,本来已经快要入睡的孩子再次被吵醒,哇哇大哭起来。
少妇被吓了一跳,暗道不好。果然老人沉下了脸抄,起拐杖就打在了少妇的身上。少妇抬手挡着,手臂被狠狠甩了一道红印子,尖叫了一声。
老人被孩子哭得心都要化了,全身心思都放在了她的宝贝孙子身上。
“乖哦,乖哦,小宝,快睡。”
少妇暗自咬牙。
小宝终于沉沉的睡去。
少妇还是心有不甘:“娘。。。。。。”
老人拄着拐杖,慢慢地往后走,少妇就恭顺地跟在她身后。
老人边走边回忆:“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没嫁过来。那个孽星是被一位仙人带过来的,那是真仙人,俊俏极了,根本就是凡间相。他把孽星留给了陆家那两口抚养,说一年后会来带走的,结果一年都没等着,陆家夫妇就死在了土匪手里。”
少妇一惊:“土、土匪?”
老人冷笑:“还不是那孽星做的孽,要我说,他就是个怪物。有天晚上莫名其妙就跑了出去,陆家那两口为了寻他举着火把半夜翻了两座山头,然后遇到了土匪,死的别提多惨。”
少妇整个人一激灵。
老人又继续道:“那个时候陆成生还没瘸呢,在外赶考,陆家就只剩下陆成梅一个长女,一手操持葬礼。这陆成梅也是傻的不行,居然这样也没丢下那孽星。结果报应来了吧,前些年皇帝痴迷长生不老之术,刚得了一种秘术要年轻女子人肉为引,官府到处抓人,村里的女子都躲了起来,陆成梅担心那孽星乱跑,还傻了吧唧地回去吩咐了些事,这一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呵,也不知道被扒皮的时候,她有没有后悔。”
少妇一直知道东村那孩子晦气的很,克人克亲,谁靠近谁倒霉,却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克法。
老人说这些事的时候都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后来听说那孽星一个人在陆家夫妇坟前跪了半个月吧,都跪出了两个坑。不吃不喝,居然也活了下来,你说他不是妖怪谁信呢?我儿善良,觉得留下他在村子里,指不定还招来什么祸害。便找了个人贩子,想把他卖了。”
“结果,”老人眼里闪过恶毒的光:“那陆成生回来了!”
“真是狼心狗肺,居然一心护着那害了他全家的孽障,还把我儿打了一顿!狗咬吕洞宾!呸!活该他被男人那么侮辱最后还死在河里!”
少妇心里冷笑,你儿子算什么善良玩意,指不定联系上的都是卖人肉的人贩子吧。
不过她没说,只是愈加觉得陆家一家子真是活该。
蠢到这种地步,也是难得一见。
老人道:“现在陆成生也死了,那仙人估计也是彻底放弃了他。我看这村子里,谁还敢留他!”
第55章 男孩
林祁从那个少妇问起仙人的事情开始; 就有了一丝兴趣,虽说听墙角这种事情有点low,但他现在跟个幽灵一样在这个世界,作为一只没人看得见的“鬼”,这种羞耻心实在太多余。
他的兴趣在百万年前的修士长啥样,谁料老人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全篇重点都在她口中的“孽星”上。
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只有嫌恶和幸灾乐祸。
从陆家夫妇到陆成梅到陆成生; 死的一个比一个惨。
真的会有命格带煞的人么?
林祁心中是不信的,修真界里是有气运这一说法,但气运就跟智商一样; 天才和智障都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都在相差不大。
他还有有点好奇这个孽星的。或许是因为他的遭遇太过悲惨,让他微动恻隐之心,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份扑朔迷离; 让他存了几分探究心思。
林祁离开了那一家人,顺着小径走到了河边;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从村子外流过。河流旁还有妇人在捣衣,几个儿童在水里嬉闹。这与世隔绝的村子里,时光散漫,但是人情却不朴实。
就现在所接触的村里人没一个人让他有好感。
前因后果大概能猜出来。
村长家的儿子; 也就是最开始村口那个三十几的样貌猥琐的青年,是个断袖,羞辱了陆成生后,把人推进河里淹死了。
先奸后杀; 也真是个畜生。
林祁倒是不介意替天行道一回的。
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现在就是个幽灵,只能碰到一些死物,根本伤不了活人。
默默放弃,安慰自己:这都是百万年前的事了,恶人自有天收,说不定等两天那村长家的儿子就被人手刃了,犯不着他瞎操心。
这一村子的人画风清奇,偏心护短的村长夫人,贪婪下作的村长儿子,小肚鸡肠的老妇人,心怀怨恨的年轻少妇,哦,加上那个用人肉做药引的皇帝,大概这个国家都画风清奇吧。
一路顺着河上游走,林祁远远地看到了一个小孩子笑嘻嘻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根开叉的树枝。他身后陆陆续续又跑出了另一群小孩子,每个人兴奋得脸都红了,哈哈哈大笑。
“嘿嘿嘿,好玩好玩,我们再去抓一条吧。”
最先出来的小孩,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提议。
有人附和:“走走走,去那东边的山头上。现在蛇可多了,随便找个洞或者翻块石头都能抓到。”
“别呀,去山上遇到毒蛇就不好了,去田里去田里。”
一个小孩拿树枝打了一下提议去田里的人,骂着:“你傻呀!去田里要是遇到了大人可咋办,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来欺负这个怪物,回去肯定要被打的!”
“啊啊,是哦,”小孩悻悻摸了摸鼻子,道:“我娘也说了,叫我离他远点,敢往这边跑就打断我的腿。”
“就是嘛,不过这怪物还真的是怪物,毒蛇咬了那么多口,都还没死。”
“不然怎么叫怪物呢。”
小孩子们叽叽喳喳争论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上山上去,有几个胆子小的留了下来。
他们留下来也没事可干,一个小胖子道:“我们回去看看吧,刚刚把蛇塞他嘴里可刺激了,哈哈哈。”
其余人纷纷应和:“好呀好呀!”
林祁:???!!!
卧槽,这群孩子不得了,要上天了!
把蛇塞进别人嘴里是什么鬼操作!
你们现在的游戏不应该是比谁尿的远么!
他心里生出了一分厌恶,微有寒意。
真的越是童真懵懂,做出的事情就越可怕。
那个被欺负的怪物,应该就是村子里的孽星吧。
林祁拉下了脸,也跟在他们后面。
随着道路越来越窄,尽头出现了一个破落的茅草屋,因为旁边的树多,显得黑黢黢的,周围尽是些垃圾,还有一股臭味。
孩子们抬头挺胸,气势汹汹地踢开早就坏了的木门,吱嘎声里,屋子角落有黑影动了动。
领头的人高声道:“嘿,妖怪,我们又回来了。”
“啊——!!”
一进门,看到了角落里的情景,孩子们顿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啊——地叫了一声,神情惊恐,被鬼追一样往后退了几步。林祁在他们后面,也看的真切。
角落里有一个男孩,约莫十岁的样子,靠着墙,神情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冷漠。他用嘴把一条色彩斑斓的蛇活生生咬成两段,蛇的身体落到了地上,同时有血溅上他的睫毛。男孩的皮肤白的有些诡异,那一滴殷红的血挂在睫毛上,如同泪珠。白嫩的脸上青青紫紫,他一手抱着曲起的双腿,一手紧紧握着一块岩石。
后背紧绷着,狭小漆黑的空间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
林祁初看他的第一眼,身体僵硬在原地,愣住了。
他隔着漫长不着边际的时光,仿佛看到了幼时的殷问水。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端思绪万千都聚会在一处眼眸,从一双眼,可以看见一个人的灵魂。男孩有着一双尚未长开的桃花眼,没有光亮,像是朦了烟雾的月亮,泠泠散散,雾失楼台般的凄迷。
啊,是个瞎小孩。
林祁很诧异。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人。
心情有点复杂和不真实。
这是百万年前呀——为什么会有殷问水?
可是,如果他不是殷问水,为什么莫名其妙就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卧槽……他这几天是被殷问水整得精神不正常了么?
林祁烦躁地皱了皱眉头。
“嘶。”
男孩一声痛苦压抑的倒吸打破了沉默的空气。他将头埋进双膝,指甲因为用力洇出血来。是一个极度脆弱的姿势,背脊轻轻一按就能折断。
男孩的声音同时打断了林祁的思绪。
他冷静下来,怎么会是殷问水呢?
尽管不曾了解过殷问水的来龙去脉,但通过平日里点滴的相处,除去神经病的一面外,殷问水给他的感觉还是挺温柔的。一个能够在细微之处给人温柔之感的人,大多幼时不会这般凄惨。
林祁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他慢慢地走过去,控制着脚步没有贴地,没有发出声响。他来到了男孩面前,男孩毫无察觉。林祁把手掌轻轻放在了男孩的额头之上,掌心汇聚灵力,心情有点复杂:“我以前所见的很多会给他人带来霉运的人,都是被人下了诅咒,希望你也是吧。”
他闭上眼睛,让丹田之内的灵力从男孩的天灵流过。
这对修士而言,是一种很隐私的做法,毕竟丹田之内的灵力往往都会自带本身的气息。林祁的灵力不能进入男孩体内,但是光是在周围知感一圈,他就能知道想要的东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