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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明书眉傻傻愣愣地走道他的身边。
傅审言伸手拂去她的肩膀零星的雪片,平静地抚平她的衣襟,动作十分轻柔。
正在这个时候有北风呼啸着而过,长廊花架上的雪片被吹翻,“稀稀疏疏”地落下,一片,一片……扑满两人的额角。
明书眉的心中产生一种诡异的感觉,她侧头心想,向来阴沉刻薄的相爷大人有一点奇怪,突然之间就变得温柔和气了。
傅审言的手落在她的额角,他的手却很温暖,轻轻地拂去落到她头发上的雪片,大人的语气毫无表情:“转身——”
“是!什么?”明书眉愣愣地依从。
傅审言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替她收紧袍带。
大人太和气了?啊,大人太过分了,大人难道是想吃我的豆腐?
明书眉心中还在百转千回的时候,傅审言的手已经放开:“还不快点去吃了早饭,去书房打扫!”语调又恢复冰冷冷的没有情意了。
相爷大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后娘的脸,一天三个变。
明书眉一边拿着抹布擦着书桌,一边看着窗外雪光明亮,昨天半夜下起来的雪白天的时候已经停止了,有春梅稀稀疏疏绕篱竹开得红艳艳。
她把书桌抹得干干净净的,又把书房上摊开的案卷收拢起来,雪白的薛涛纸上留着大人的墨迹,傅大人写得一手好字呢,端正而流畅,稳重而雅致,就像方才看到的雪中的墨蓝色身影一样,有一种飘逸的清雅。
好在相爷大人向来最爱整洁、有条有理,她只需要把几本书籍放回书架上就算整理得差不多了。
不过,纸篓中的那一本是什么书?
明书眉依稀记起来,好像是昨天那一位打扮得奇奇怪怪的李寻喜大人拿过来的,该不会是什么国家机密吧,明书眉心中很好奇。
她打开画本,映入她的眼帘的是——雪白的纸上,只有两个男人,描画得非常细腻而柔美,两个男人并排而卧,依稀可以感觉两个人亲密微笑。她看了第一页就马上给合拢上,两个男人,那不就是传说中的龙阳之癖吗?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可是纯洁的小少女的呀!
明书眉在家中的时候,听成分复杂的众多姨娘说过,有一些豪贵好男风,至于两个人男人怎么好,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可是不敢深入咨询的。
明书眉侧头,托着腮坐在书桌旁,暗暗心想,相爷大人该不会就有龙阳之癖吧,怪不得这么老了好没有成亲,他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她的叔叔二十五岁的时候,孩子都已经十岁了。
唉,大人一定是因为太喜欢男人,所以才不成亲的,大人真是太堕落了!
不过大人真是太危险了,一定要劝荣发哥离他远一点。
不过院子中的几株梅花开得太好看,红艳艳,灼灼的,明书眉站在树下,她想摘一枝放在自己的房中插瓶,自己现在虽然只是一名小厮,可是小厮也是有品位的。
这一些梅树大概有一些年头了,长得高高的,她踮起脚尖,跳呀跳。
傅审言走进院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的个子娇小的笨蛋小厮,在树下奔来奔去,灼灼的红梅映着她洁白的巴掌般的小脸。
真是一个傻瓜——傅审言心中这样想着,脚下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她走去,他站在她的身后,轻易地举手采了两枝怒放的腊梅,“咻”地从明书眉的肩上塞过来。
明书眉抱着两枝梅花傻乐,良心发现的大人最好了,突然想起傅审言大人说不定有龙阳之癖,大人站在自家的身后可真是危险的信号。
她“咻”地一声,跳跃着走了几步,离得傅审言远远的,方才回头看着相爷大人,眼观鼻鼻观心,脸上都是战战兢兢的警戒:“谢谢相爷大人,我这就把梅花拿回去,插在我们房里的瓶子里。”
傅审言看着眼前像受了惊吓的小猫咪一样,打叠起十二分精神与自己对峙的笨小厮眉豆,心中不由地生出难言的怒火,他似笑非笑:“那就谢谢眉豆了,你这就把梅花拿过去,插到我书房的花瓶里吧!然后,你就去厨房帮忙洗碗!”
大人真是太小气,太会使唤人了,太会刻薄下人了……明书眉一边腹诽,却不得不无奈地朝着书房走去。
傅审言看着把梅花插在花瓶中,不得不服从自己的吩咐,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朝着厨房走去的明书眉,那一种不得不去,实在不想去的委屈模样,让傅审言的脸上绽出几缕笑意。
不过这么冷的天,让这个笨蛋小厮去厨房洗碗,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点?
傅审言翻开书桌一角上的画本,那不是昨天寻喜拿过来的画本吗,记得自己已经把它扔在纸篓里面了,为什么现在被放在书桌一角,该不会是笨蛋眉豆偷偷给看过了吧!
他想起刚才在梅花树,把自己当做毒蛇猛兽的眉豆,想着她脸上带着深意的抗拒,心中明白了——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有龙阳之癖的怪人了,这就难怪笨蛋小厮唯恐避自己不及了。
傅审言苦笑着拿起这一册画本,又在火炉中放了几块木炭,炭火明亮跳动通红,他把画册扔进火光中,一页一页,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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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傅审言的府第走几步,就是京都比较热闹的区域,是文成西街与乌桕北街的交叉口,商贩云集,车如流水马如龙。
傅府的斑斑驳驳的旧红色大门被推开,傅审言带着明书眉走出来,门前聚集着三五成群的淘气小男孩,孩子们正跑来跑起的玩着打雪仗,丢雪球。
傅审言看着明书眉,她的脸上满脸雀跃,明书眉在扬州的时候,虽然是家中说一不二的掌上明珠,到底是女孩子出门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能够随心所欲的来去自如地游戏,让她觉得很是开心。
傅审言望着她满是期望的神情,皱了皱好看的眉角,语气里面颇有一些无可奈何:“你想去玩,就去吧!”他突然瞥到她的腰带上挂着一个木制的小小灯笼挂饰,木头的颜色有一点陈旧,但是小小的灯笼雕刻得倒是有一点趣致。
傅审言指着它询问:“这是什么?”
明书眉匆匆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小灯笼是她家里沉迷做木头玩意的老爹做的,当时试做了好几个让她与弟弟玩,因为她离家出走的时候,觉得红灯笼很衬小厮的衣服,所以才带到京都来,方才出门的时候,顺手拿了挂在腰带上装饰。
“哦……”明书眉想说是爹爹做的,可是自己不就是因为没有家人才被卖给人家做小厮的嘛,于是改口,“是在上一个主人那里认识的,同样是小厮的一个哥哥给我挂着玩的!”
她因为撒谎了,于是讨好地冲着傅审言笑:“大人,你是不是也觉得很有趣?”
“当然……很有趣——”傅审言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别人的臭东西留着干嘛,还当着是宝贝一样,他伸出手向明书眉索要,把红彤彤的小灯笼握在手中,顺手往门前的雪地中一掷:“土气得很……也只有你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笨蛋把它当做宝贝……别人看到我的小厮挂着一种东西,我都觉得丢脸……”
木头小灯笼被掷到角落,不知道落在雪地中到哪一个角落。
明书眉虽然不是很珍惜这一个木灯笼,她自己也不知道扔了多少个,可是被傅审言鄙视了,让她心中大大地冒起无名怒火——你是相爷大人,你就了不起吗?
明书眉恶狠狠地看着傅审言,一溜烟窜到玩雪球的小孩子中间,坏心肠地怂恿:“小兄弟你们看,站在门口的那个——对,就是穿着蓝色衣服的大叔,我们拿雪球扔他吧!”
傅审言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倒是有一点点惹人嫌弃。
玩闹心起的孩子们,跟着明书眉握着一团一团的雪球,一齐朝着傅审言扔去,雪球划过傅大人的额角,雪片散落满他的发,雪球击中他的肩膀,肩膀一处变得湿漉漉的,傅大人的衣摆旋即马上潮湿厚重一片。
傅审言一边躲避,一边呲牙看着明书眉,因为我把你的木灯笼扔了,你在报复我是吧?眉豆你这个可恶的臭小厮!
良人在哪里
十二章————我是谁的一品夫人?
“相爷大人!”
“我审言哥……”
傅审言正准备报仇雪恨,突然看见李寻喜带着一群少年走过来。这一群少年都只是十几岁的年纪,英姿勃勃的,眼角眉梢都带着掩饰不住的自得气概。
李寻喜瞄了一眼傅审言,很没有形象地“哗”一声扑到他的身边,因为受到雪球的大肆攻击,傅大人的身上已经衣衫浸湿,湿漉漉的,脸上、额角都是雪屑,看上去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李寻喜嘻嘻地笑:“谁扔的?相爷大人,你这个棺材脸都敢惹的人,胆子还真是大?”
怎么偏偏挑了一个这么丢脸的时刻过来拜访!
傅审言“啪”地推开李寻喜的手:“寻喜你怎么天天过来骚扰我的?滚滚滚……”
李寻喜指一指自己身后的一群士子,脸上都是洋洋自得:“看见没有?进京赴考的一群年轻士子呀,今年春闱的状元郎探花郎呀,说不准就在这里面!今年你这一位首相大人,八成又是主考官吧!有门路的公子们,谁不托人拜访你,献殷勤!这不,我就被他们给纠缠上了!”
自从当上相爷后,每一年的主考官还没有旁落他人过,傅审言已经习惯了每一年被打扰,这一些士子们,还不就是想过来请个安,希望自己到时候多多关照。
李寻喜的身后站在大约七八个少年,衣饰都极其华美,可见家里都是有些门道的公子,当然一般的门阀,也不容易搭上李寻喜。
李寻喜笑得殷勤:“哈哈,哈哈,我审言哥,他们都是小弟的朋友,都是久仰首辅大人的名声,门生们过来给相爷大人你行个礼,哈哈,哈哈,刚好今天是旬假。”一张脸上都是讨好,本来长得就是属于歪瓜裂枣行列,越笑得厉害脸越干瘪瘪。
“傅大人,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实在是仰慕大人良久,今天能够有缘过来拜访,门生真是三生有幸!”
“我进京赴考之前,家父就一直在说,一定要给相爷大人行个礼!”
“进京若是见不到首相大人,将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阿谀奉承,一声连着一声。
鞠躬行礼,一人连着一人。
这一些士子们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行礼鞠躬,说不尽的尊重与仰慕。
明书眉手中握着雪球,看得发呆,哇,做相爷就是好威风,人人都要过来行礼,她满是好奇地打量着到来的士子们。
傅审言对着一脸好奇宝宝的明书眉示意:“眉豆,来客人了,都不知道过来迎接一个贵客,只知道嬉闹玩耍!”
“请,请——”傅审言走在前面,脸上挂着敷衍客套的虚笑。
明书眉一溜烟窜到傅审言身边,好奇地询问:“大人,大人,我这就来了,相爷大人,他们是谁呀?”
傅审言低头,看着她眼睛星样灿烂,眉似新月弯弯,因为好奇,黑溜溜的眼睛更是说不清的俏皮。
“他们都是今年春闱的士子!”
作为五品学官的女人,明书眉对于春闱取士一点都不陌生,不管是江南的学生,还是北方的士子,整个天下的读书人聚集到京都来,参加一年一度的春闱取士,成绩优异的就能够被朝廷取用,成为朝廷命官了,其中最优秀的还有机会在金銮殿上觐见陛下呢,其中最了不得的,那就是鼎鼎大名的日日羡慕的状元郎。
傅审言大人本人也就是在春闱一鸣惊人,一举考上状元,名扬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