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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休息一下,觉得生活真是辛苦。没有劳动过的人不知道坐着有多舒服。
板牙熊说:“您那算什么啊,我比您命苦多了,您又没毛,您看我这么多毛毛,走到哪里就要把它们带到哪里,我才是真的很不容易。”
板牙熊舔了舔自己的毛。
梁楚懒洋洋的:“你别忘了是谁带着你,带着你的毛走路的。”
板牙熊四爪摊开,装没听见。
沈云淮坐在他旁边,微微侧头,小道士往他这边靠了靠,还差两寸便能碰到一起。沈云淮低头看那半个指节的距离,好一会才把视线重新投到他脸上。
上午轻柔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小道士一脸严肃,看着有些木呆呆的。沈云淮盯着他,这怎么能行呢,他该高高兴兴的,可他不能出现,他还自以为把他抓得牢牢的。
发了会呆,他有了动作,打开背包看了看收鬼袋,突然说:“好大的太阳啊。”
沈云淮看着他困倦的双眼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梁楚脸不红气不喘,语气坚定:“又热又晒,烈日炎炎,骄阳似火,地面滚烫滚烫的,真是太热了,我出了一身的汗,擦都擦不及。”
板牙熊撑头问:“您发啥子神经?”
梁楚说:“你不要管。”
沈云淮蹙眉看他,微风与阳光他早已感受不到了,但长空如洗,双目可以直视太阳,气温显然正好。他胡说八道什么?
梁楚继续说:“以前这么热的时候,我都可以洗个凉水澡,去去暑气,吹空调凉快凉快,现在只能热着,为什么呢。”
沈云淮失笑,猜出他的用意,胆儿真不小,蒙人蒙到他头上来了。
果然他低头看向收鬼袋,说得更加严重,语气内容都板板正正,念演讲稿似的:“但是现在不行,因为我失去了工作,也无家可归了,没有饭吃,没有觉睡,吃住是民生大计啊。”
梁楚手指戳收鬼袋:“沈云淮,你看到我有多辛苦了吧?”
小道士很懂得没有时间也要创造时机,然后借机敲诈:“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你感不感动,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吃香喝辣,不知道有多滋润。但就是因为你,我被逐出师门,还被大太阳晒。”
板牙熊听不下去了,正义地说:“您这么诬陷别人……良心不会痛吗?”
梁楚笑眯眯:“不会,他又看不到,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云淮脾气很好,无条件服从,笑纳了无中生有的罪名。
“那你什么时候放我出来?”
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楚敏锐地看向收鬼袋:“沈云淮,是你在说话?”
沈云淮听着他叫自己的名字,轻应了一声。
梁楚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你居然说话了……”
沈云淮:“我是哑巴吗?”
当然不是,梁楚摇头:“我是说你居然会和我说话。”
沈云淮摩挲手指,何止如此,我甚至一直在看着你,包括现在。
梁楚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才故意说得很严重:“你现在突然说话,是不是听到我卖惨,觉得不好意思啊?其实没有啦……我也没有牺牲多少,你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但小一点的还是该有的。”
沈云淮问:“你想让我怎么还?”
梁楚眨眼,沈云淮怎么可以这么配合。
他抓住机会开条件:“你等我一会,我想想。”
沈云淮看着他转了转眼睛思考,掰着手指数了数,随后慢慢吞吞约法三章:“我会放你出来,但我们先说好,你出来以后,不待报复我的啊,我也没有对你怎么样。”
“可以。”
对方答应的太痛快,梁楚又认真强调:“偷摸的也是不可以的。”
沈云淮笑了,这么郑重的模样,看来是真担心,也不想想他哪里下得去手呀。
沈云淮给他保证。
解决人身安全问题,梁楚松了口气,说:“不过你还得跟着我,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不能随随便便回你的鬼家。小宅怡心养性,大宅跟社会脱节就得不偿失了,我是为了你好,多听我的没有错。”
沈云淮轻声道:“我答应你。”
梁楚又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了,小声说:“君子守诺,你可不要骗人,出来就打我。”
“……不会。”沈云淮很无奈,真有这个心,又何必多此一举装作被你抓住。
梁楚嗯了嗯,拨开层层叠叠的收鬼袋,一边给他戴高帽子,一边表示自己很体贴:“我看你也不像是会骗人的,袋子里面是不是很黑?你出来先不要睁开眼睛,等一会,等眼睛适应了再睁眼。”
然后松开了收鬼袋的红丝绳。
沈云淮眼神变得奇怪,就这些而已,没有其他条件?
沈家早知他活不长的,那座阴宅倾十年之力打造,建在阳气充足的中心地区,压制他体内的阴气。沈家盛名在外,多的是有人觊觎,他肩上有责任,阴宅有他坐镇,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没有人胆敢擅闯。那里是沈家的藏宝库。里面和璧隋珠吉光片羽,都是无价之宝。还有整整十间书房,珍藏的书籍是沈家这些年来立世名利的根基。而他是令人谈之色变的鬼祖宗,手下阴鬼无数。如果他真的被捉住,不管要挟他求才还是求财,就算不应允,也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什么也不求,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袋口大敞,梁楚正在睁大眼睛,想看看这么大的鬼魂是怎么从这么小的收鬼袋里出来的。等了一会没动静,梁楚往身后看了看,好像做鬼的都喜欢无声无息出现在别人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毛病,等别人回头吓一跳吗?你说打架就打架,吓人好玩吗。
画面当然什么也没有,转头的过程却看到旁边有一个人影。梁楚目光顿住,看向坐在身边的男人。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在那座庭院的时候,就着烛光看他,这个任务目标就有一种脚踩不到实地的不真实感,现在出现在这个繁盛的大都市,车流人马之间,好像更加突兀了。毕竟没有老式宅院做背景板,于是他就格格不入出现在这里,像是浓墨重彩的油画被人抠了一块,填了一格清淡的山水。
男人的眼睛黑如长夜,五官深邃,眉眼锋利,只是简简单单坐着,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气质已十分超然。
梁楚看看他,又看看大太阳:“你们当鬼的现在都不怕阳光了吗?”
前几天白裙子跟着他的时候就很奇怪,可惜白裙子不会说话。现在鬼都这么厉害了?
还没有得到回答,不远处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梁楚听了一耳朵,没往心里去,过了几秒才觉得耳熟,这两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抬眼一看,看到两个趁南洞门没开张,跑来挖墙脚抢生意的。
那两人都穿着黄色道袍,一胖一瘦相得益彰,站在大街上生怕不显眼。说到底现在是文明社会,平是阴阳先生走街串巷,也都知道收敛,摆坛做法才换道袍。以至于这俩人一身油菜黄,风骚招摇搁那儿杵着,根本就是俩二傻子。
胖子瘦子还算有点残存的良知,没有光明正大堵在人家门口,靠在边上拈酸吃醋,离这么远也能闻到呛鼻的酸味。
那个胖的对着南洞门透明干净的玻璃大门:“装门为防贼,这破门除了好看还有啥,老子一拳就砸个窟窿。”
梁楚心里哎哟,人家这可是双层夹胶钢化玻璃门。
瘦子往里面看:“里面摆了风水局,啧啧啧,是个招财局,我怎么说他们生意这么好呢。真丢我们阴阳界的脸,阴阳先生驱邪除祟那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死了又带不走。”
胖子心有戚戚:“他们这种固定门面,哪里比得上我们摆摊自由。”
瘦子说:“那是那是,我们今天在菜市场,明天在大学城,今天挨着卖菜的,明天挨着卖肉的,脚下踩着黄土地,零距离接触我朝人民,吸收人气,才是阴阳先生该做的,而且隔三差五躲城管,经常跑步对身体也很好。别看陈老头赚这么多钱,要是赛起跑来,跑不过咱们的师父——青稞道长。”
“……”
梁楚其实不太懂为什么陈允升会和他们的青稞道长赛跑,谁组织的比赛哦。
俩人在玻璃上贴了一会,胖子讷讷转过头来:“里面居然还有空调。”
瘦子伤心地说:“别看了,走,赚钱买空调去。”
俩人找地儿一扎,没多久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胖子随手拍了张照片:“王瘦,你看这个人。”
王瘦打量一眼,斟酌说:“这个不行,太精明了,不好蒙。”
王胖沉吟说:“师父说过……三白目,吊眼梢,鼻梁骨突凸,又精明又有报复心,很难缠。”
王瘦点头道:“再看他弯腰驼背,扭扭捏捏夹着公文包。就算事业有成也显得不得意,再有钱也斤斤计较,好占便宜,坑他一毛能追八条街,惹不起惹不起。”
梁楚忍不住看那中年人,那人靠着车正在打电话,还没有接通,嘴里自言自语,似是很焦灼:“以前用不着的时候天天开张,怎么就今天没人,妈的,不开门还做他娘的什么生意,又开车烧油又打电话,耽误我多少事儿,王八蛋……”
接通电话,中年人喜眉笑眼说了两句话,对方应是没时间,中年人挂了电话立刻变脸,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走了。
王胖哼笑:“看看,是吧。”
梁楚目瞪口呆,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被胖子瘦子洗脑了,好像中年人确实有点他们说的那个意思。
中年人刚走,很快又来一拨客人,梁楚抬起屁股,顺着椅面就找过去了,显然兴趣比沈云淮还大。
沈云淮神色微暗,已准备好回答他的问题。白天有太阳,阳气足,身有怨气的厉鬼惧怕太阳,这是邪不胜正,阴阳调和,总该有什么压制怨鬼。有的鬼魂阴气远大于阳气,有的鬼魂没有怨气,这样一来,力量或许会受到限制,但并不会因为太阳影响出行。
沈云淮压着兴师问罪的念头,惯常受到忽视的,以前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不曾得到过,现在尝到了甜头,有个人时时刻刻注意他,陪他说话,谁知道他没长性,一点面子也不给,问了别人问题,连答案也扔到一旁不要,注意力说转移就转移了。他倒是心宽,真以为他会唯命是从吗?
梁楚蹲在地上缩小目标,想听听胖子瘦子他们有什么话说,看人识相、摸骨算命、风水家财,是流传在民间很玄乎奇妙的东西,好像命运真的有迹可循。有人说我不信命,所以努力奋斗,和所谓的‘命运’作斗争,但那些斗争和努力,会不会本来就是他的命运?信了吧就是迷信。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古往今来,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岁岁年年像是一张厚厚的滤网,流传至今的东西总不会完全没有道理。
胖子瘦子还在观察,梁楚在衣服里摸到了板牙熊,板牙熊用后爪夹了夹他的手指。梁楚指肚按它的肚皮,没见过比板牙熊更机灵的,就怕被扔下了,小短腿别说跟上他了,就连跳下来长椅对它来说都是跳崖寻短见呢。
梁楚左看右看,发现沈云淮不见了,赶紧找他,往后一看,看到他不大机灵的还坐在椅子上。梁楚松了口气,还以为沈云淮趁他一个没看住跑掉了。梁楚喊他:“傻乎乎坐着干嘛呢,过来啊,跟丢了怎么办。”
沈云淮侧目,半笑不笑看他,朝他伸出一只手。
梁楚不想走路去接他,有样学样,也学着他伸出一只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