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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们有话需要谈谈。”霍陇脸上接着冰霜,口气却这般理所当然。
“是谁给了你这样的错觉,让你得出这样的结论?”戚言堂嗤笑一声。
“你喜欢过我。”霍陇说的笃定。
原来是这个啊。。。。。。。。。戚言堂不置可否点点头,那又如何呢?
古离阙撇撇嘴,啐道:
“你应该知道‘过’是个过去时吧?”一副你是小学生需要重新学习语法的模样。
霍陇瞪了他一眼,古离阙今天也格外亮眼,只是为了不与主角争锋,颜色稍显素淡,可却是那种让人看深了就挪不开眼的那种,起码霍陇一时半刻没挪开。
戚言堂不禁有些黑脸,跨了半步将古离阙揽在身后。
霍陇这才又将视线放回戚言堂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却还是改不掉质问的口吻:
“你难道想告诉我,你之前都是玩我的吗?”他懊悔的是之前戚言堂心里有他的时候他居然连碰他都欠奉,以至于如今连句一夜夫妻百日恩都没立场说。
戚言堂看他的眼神古怪起来了:
“你玩过那么多人,难道觉得到了自己身上就是天理难容了?”
霍陇脸色难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么说,你真的是在玩弄我咯!”他声音有点高了,周围的视线不禁被吸引过来。
戚言堂神色渐冷,古离阙更是毫不客气露出嘲讽的鄙笑:
“言堂不是会玩弄人感情的人,但一报还一报,你凭什么认为你的情感比被你玩的人珍贵?”
“就像你是吗?”霍陇眼神刻毒,盯着古离阙恶意道:
“难道不是因为我为了书函冷落你,你才会爬到戚言堂床上的?难道不是因为你爬到他床上,才能有现在这成就?否则你以为你的身份哪里高到能到这种地方来?”
怒火瞬间飙过顶点他刹那间竟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霍陇就像看着濒死的困兽,按住眼里浮起戾气的戚言堂,不屑的笑笑,死前什么哀嚎都是没有确切意义的。果然,他说完以后把目光对准戚言堂,压低声音道:
“他不就床上功夫了得吗,我自认不比他差丝毫。”
这是霍陇说的话?戚言堂和古离阙心里同时涌起这么股荒唐的感觉:
“所以。。。。。。。。你这是在求我上你?”戚言堂一时间浑身不对劲起来了,连忙拉住古离阙的手以求安慰,却不想他也满胳膊鸡皮疙瘩。
怒火烧上眼眶,霍陇唰的抬眼瞪他:
“很好笑?”
“很恶心。”戚言堂语气平静。
霍陇一瞬间哑火,嘴唇颤抖着死死瞪着他。
戚言堂突然失笑,啧啧道:
“霍陇啊霍陇,你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像什么吗?”
“怎么。。。。丧家犬,落水狗,下贱不堪?”霍陇扯着嘴角嗤笑道,狼狈的别开头。
那居然是他霍陇会说出的话。。。。。。。。。。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戚言堂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了他半晌,霍陇垂着头,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无害过。他曾经喜欢过他,那时候是什么心情他有些回想不起来,可他或许知道了他为何会喜欢他的真正原因。眼神渐渐深沉起来,一丝两抹沧桑,浅的让人难捉摸:
“你就是个小鬼,从来没有长大过。。。。。。。”他语气波澜不惊,就像教训着一个莽莽撞撞冲上来要沾你一身泥的陌生顽童:
“想要的玩具从来没有失过手,于是你以为整个天下都是你的游乐场了。”他嗤笑着,睨着他:
“你为什么现在会站在我面前,别告诉我你突然喜欢上我了,让大家酸掉牙齿。不过就是件要不到的玩具,发现以往的手段不奏效却仍不敢相信,就哭着攘着,非要到手不可。哭闹不管用了,就作践自己让爱你的人为你买单,你知道总有人会这么干的,可那人不是我啊,霍陇。”他轻笑着摇头:
“啊,这世上或许白书涵是唯一的例外,他不是你的玩具,而是和你过家家的同盟。。。”
“你把生活当游戏玩耍,生活总有一天会报复回来。”戚言堂淡淡道。
“所以你得到什么难道不是活该吗?不过你还有白书涵不是吗?”所以赶紧别来我们跟前烦我们了!古离阙撇嘴啐道。
霍陇瞪着那双血红的眼睛看着他们,他听不见白书涵,只听见活该,他是活该——他明明有机会和他们走的更远,享受今天的荣光,而不是缩在这个无人的角落,垂死挣扎般的哀吼。
戚言堂甩了张金卡给他,就像他以前那般做的,勾唇一笑:
“感谢你以前的接济,毕竟还是帮我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这是还你的,五倍,够吗?”拿钱打脸是霍陇最喜欢干的事情,眼下他木然接过那张金卡却不知作何反应。
戚言堂哂笑一声,偏头和古离阙对视一眼,耸耸肩相携着走向花园。
他没有说出来,他曾经真的很喜欢霍陇——不只因为他耀眼,或者更因为他那孩子一样耀眼的眼神,纯粹的完全不知何为卑怯。。。。他那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多羡慕那样不知卑怯为何物的生活,可那种光到底只属于孩子,因为无知而纯粹残忍,当那光芒开始灼人的时候,就注定要被打散。
人总在沼泽里想象平坦,没人知道戚言堂过过怎样的苦日子,可他没有怨天尤人,苦难让他一度立誓,不漠视生命,不践踏灵魂,所以他合该走到今天。。。。。。。。。。。。
可他有一度困惑,他是否其实早就破誓?他手起刀落,血染苍穹,他以杀止杀,早就不限无辜,所以付出的那些他爱的和他自己的性命就是合该的报应。。。。。。。。。。。
“如果,我今后。。。要干什么荒唐事,你一定要阻止我。”他紧了紧古离阙的手,表情认真。
古离阙扬眉,不知这话从何而来,却洒然一笑:
“如果你要干什么荒唐事,一定是我拖着你干的。”
“我是说真的。”他手握得更紧。
“我也是说真的。”古离阙眼神认真如他,见他怔然,眼里渐渐染了星芒,咧嘴一笑,戳了戳他的脑门:
“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有那天?”
“所以你一定要一直在!”他长臂一伸,横揽过他的腰,低头含住他丰润柔软的唇。
古离阙含糊的哼哼着,脖子仰得发酸,在分开的间隙,他不禁低咒道:
“混蛋,你凭什么长得比我高,明明我才是年纪大的。。。。”一点也不尊老爱幼,他微微嘟起嘴。
戚言堂双臂一紧,沉默了良久,才闷笑道:
“以前也不见你在意这个。。。。。你要么是在计较霍陇,”戚言堂微微眯眼,果然听见古离阙想都不想的反驳:
“我才没有!”口气笃定。
“要么你就还是在计较母亲给你准备的那件赤鸾彩绣的长衫,你最后不是没穿吗。”他弯着唇,眼神狭促。
古离阙气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低吼道:
“混蛋,那明明是条裙子!是给姑娘穿的!”
“母亲说了那是男装,再说,a国北边不也有地方的男人这样穿吗。”
想起他曾见过的那些踩着踢踏舞步,在鲜花和欢呼中旋转抛媚眼的男人,哦!那简直不能叫男人!起码古离阙是这样觉得的。和长辈审美观念存在鸿沟果然是最令人头疼的事情,古离阙粗暴的扯下戚言堂的领子,凶狠的用自己的嘴堵住他的,他果然不该让这男人再说些什么!
☆、第32章
年节踩着岁尾鞭炮的一声裂响如约而至。
“我们得回主宅过年节。”今天的课程结束,在戚言堂有条不紊但却动作迅速的收拾下,戚简仪按住他合上的书本,口气认真。
主宅在皇都——戚言堂挑了下眉,不过专机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行程,他其实没多大意见。
“年节那夜戚家各分家还有所有的姻亲也会到,你也知道他们今年主要是想见见你。”
听到这传统,戚言堂眉头不禁聚拢,都来——意味着场面隆重,意味着人特别多,意味着。。。。。古离阙吃不饱。是的他一点没打算和古离阙分开过节。
“带你家小阙阙来吧,妈说了,宴后单独给他做宵夜。”看出了他的思虑,戚简仪翻着白眼补充道。
“小阙阙?”戚言堂声音微扬。
“呃。。。。。。。他可比你可爱多了。”这是他妈的原话,戚简仪深以为然,只是此时眼珠子还是有些游移。
戚言堂双目微睁,被堵了一下,半晌才轻哼一声,霍然起身,睨了戚简仪一眼:可爱又与你何干?
抖了抖衣服,他走向停车场,觉得应该告诉古离阙可以停止往家里堆东西的举措了。
这应该是一年里面最光明正大能往家里储备食物的时刻,带着兜帽,粘着假胡子,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小陶,古离阙手里大包小包的膨化食品,纠结的思考是买烧烤味的,还是孜然味的。小陶抽搐的看着购物车里满当当的食物,无语的看着还在纠结的男人,心里咆哮着:这是打算过年回来肥十斤的节奏吗!你造你年后健身的时候一切都会报复回来的吗!
像是感受到小陶如炬的目光,古离阙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帽子,转过来又一脸理直气壮的说:
“一年才过一次年!”
“可是你不是一年只吃这一顿。”小陶忧伤的望着天。。。。。花板。
古离阙舔了舔上唇,哼哼着转过来,假装没听到她的话,然后手机响起,他把那包薯片夹在腋下,拿出手机:
“言堂。”他声音轻快,带着飞扬的喜意。
“。。。。不是,”那头的声音微冷,顿了顿用更冷的声音说道:
“我是古绰。。。。。。。”他又顿了下,然后道:
“爸有话给你说。”
听到电话里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古离阙就呆住了,怔怔的站着连夹着的薯片落地都没发现。
“啊?好好好。。。”他抿了下嘴,声带紧张的发涩,却马上发现他的回答似乎没被人听进去,电话那头一阵空白,心里微微失落,然一个更显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
“小阙。”
“。。。。爸。”他没出息的发现自己有些想哭。
那头又是一阵苍白的沉默,而后男人叹了一声:
“这个年,回家过吧。”
心尖猛地一颤,古离阙呼吸哽住,良久才有些无措的回道:
“我,我。。。可能。。。。。”他要和戚言堂一起过这个年的,这是他们第一个年。但他爸第一次开口要他回去,第一次开口说那是他的家,他心里酸涩的不行,明知道自己没出息,却忍不住动摇。
“你要和戚二少一起过?”那头截断了他支吾的话语,在古离阙怔愣的瞬间他又道:
“别想了,二少这次一定是会回主宅,你们只要还没有结婚,你就没有资格踏入那里,戚二少再疼你,也不会为你破这个例。”
像是被人当头一棍,古离阙沉默了很久,久的小陶都有些忍不住上前半步想碰碰他问他还好么。他不记得自己怎么挂的电话,也不记得自己怎么说出的那个“好”字,他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他父亲打这通电话的最终目的,却固执的不肯深想。
他回过头对着小陶担忧的脸龇牙一笑,哼道:
“这两包我都要了。”
也许只是他想多了,他捡起掉在脚下的薯片,他毕竟是他儿子,也许父亲只是太久没见到自己,他们只是有点想念他了——牵出一抹笑,他努力为家人难得的牵挂得意着。
才在停车场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