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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惊疑不定,便见武鸿安抄下卖身契上的生辰八字,拿了一个木偶,将那生辰八字贴在木偶身上,举了桃木剑乱舞一回,口中念念有词。
“这武公子莫非早就想出家还是怎么的,哈哈哈……”系统抵制不住狂笑。
忽地,符纸自燃,狂风一卷,宅院草木疯摇,门窗一撞,自房梁上吊下来一只长发白衣女鬼,发出连续怪笑。
“鬼呀!”系统匿了。
与此同时,前厅一众仆人纷纷惊叫出声,吓得围成一堆,冷汗泌出,哆嗦着不敢看。
老管家被中年男子护着躲在木柱后,颤巍巍道:“他,他真能招,招来……”
白衣女鬼乃是受了法术攻击方才出现,铜铃双目锁住始作俑者,双手成爪,口中喷火。
武鸿安提剑一跃,金黄色法光掀起厅旁木桌,同白衣女鬼撞去。
白衣女鬼满不在乎,双爪挥开木桌,目上桃花剑飞刺而来,连忙把眼一闭,踉跄躲开。
“大胆妖孽,何以残害无辜,还不快束手就擒!”
“残害无辜?何以无辜?何为无辜?若你知晓杨家罪孽,便不会口出妄言!”白衣女鬼停在半空,面目狰狞阴森,字字泣血,“我虽为青楼女子,卖艺却不卖身,杨隆道用计强辱于我,罔顾人伦与子杨永昌共享。一女不侍二夫,我兮巧到此地步万般忍耐,只求苟活于世,却被那杨夫人狠心活活烧死!”
“你们恃强凌弱,折磨虐杀女子便是天地道理么?!收伏绞杀于我便是规则正。法么?!我又何其无辜?!”
白衣女鬼陡然震去衣裙,全身皆是黑焦烂肉,趁众人惊惧恐慌,白衣女鬼俯冲而下,向林奕抓去――
武鸿安一飞符纸,那白衣女鬼还未触到便收回了手,有什么人的法术比他还快!他回头一望尹航,见其早抱住了林奕,又随手将另一个徒弟护在身边。
“师傅!”两个徒弟皆是揪着尹航衣裳,呼哧着气。
白衣女鬼要跑,武鸿安不待多想,咬破食指往桃木剑一抹,又快速做了几个手势,桃木剑飞刺而去。
谁知中途又出现一衫红衣,似要阻挡其攻击,被桃木剑击穿法术,红衣女鬼的衣摆立即烧开大洞。
她挥袖熄灭,嘴角上扬,“杨家丧事又不能怪兮巧一人,谁教这棺材匠如此俊朗,为见罗郎一面,我们只好出此下策了。”
话罢飘忽不见。
这意思是,杀一个人办丧事就可以见到罗征这个棺材匠?
姑娘你是穿来害我的吧……
尹航被关起来前如此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1; 武鸿安:被亲爹耽误的“武道士”。
2; 银笙:我去林奕你装睡!
武鸿安:我去人鬼情未了!
林奕:我去……情敌?
第23章 怕鬼少年
尹航与林奕并排坐在地上,此时明月皎洁,月光斜照而下,洒下一片银辉。
“他们把我们关起来做什么?”
“怕我们逃跑罢。”好在关押的也只有他两人,留着银笙做制棺的收尾工作,也少一个人受苦。
林奕把头枕在膝盖上,知道自己身体没有古怪,心里放松了许多,浑身也似乎没那么痒了。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尹航提醒。
林奕装傻,“师傅要我说什么?”难道是要说他装睡的问题?还是因擦身的事现在要和他算账了?
尹航伸指点点他胸口。
这是指他那块玉佩了。
林奕拽出玉佩给尹航看,玉佩体积轻薄,色泽白润,雕有首尾相接的腾龙祥云。月光下看玉质清透,雕刻技艺栩栩如生,显然是名贵之品。
林奕目不转睛地看尹航的反应,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为自己是否要说出实情而犹豫着。
“因为这块传家宝玉,所以你才能躲过那白衣女鬼?”尹航把玉佩还给林奕,他揉揉少年的头顶,“看来你以前家境不错,如若你找到了其他亲人想要回去,便同我说一声。”
林奕目光闪了闪,丹凤眼微弯,眼尾弧线勾勒像是一只飞鸾。
尹航微微一笑,真是漂亮的眼睛,眼白虽略多了些,好在少年目光已不似先前那般冷厉摄人,看起来神光熠熠。
“那师傅又是学了什么法术?可以教教我吗?”
“师傅所学法术乃是师门绝技之一,没有十年八年怕是学不成……”
*
第二日清晨,远处传来公鸡打鸣之声,尹航首先醒过来,左边肩膀已僵,原是林奕的头正靠着,他小心把头挪到腿上,按揉着左肩。
“早安!宿主!”
“早安!”尹航懒懒道,“你这样打招呼,我还以为自己仍在外头自由逍遥呢。”
“唔,宿主,昨夜林奕明显是要坦白他的身世,你干嘛不让他说啊?”
“他要是真愿意,就不会等到我先开口了。现在,我要先把他怕鬼的问题治一治。不然的话,一旦暴露这种弱点,很容易被仇家利用而陷入危险。”
他低头看林奕,少年的眼睛下面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昨晚一直在自己旁边发呆,要不是自己半夜发现,还不知要熬到什么时候。
“呯呯呯——”门口传来激烈拍打声。
“师傅!师傅!”银笙放大嗓门,“快把我师傅放出来!”
门锁打开,林奕惊醒,银笙的身影跑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武鸿安,穿着月白衣衫,轻摇纸扇,手指捋了下鬓角长发,唇角一掀,“出来罢。”
师徒三人被带走,穿过冗长走廊一直到了杨家后宅。
“既然你说那女鬼曾告诉你她的死因,那你给本公子找找,那座阁楼的具体位置。”
外头空气清新,师徒两人精神不济,现在稍觉好了点,尹航忍不住道:“可否先让我们师徒吃过早饭再说?”
武鸿安低喝:“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赶紧找!”
昨日被关今日被放,不知道这武鸿安到底在想什么。
幻像里只有阁楼一处建筑,四周草丛树木众多,还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尹航想了想,带着人四处查看。
武鸿安道:“本公子查过了,那兮巧死于一月前,阁楼烧毁后要么重建要么修改,可这一月里并无大量匠人来到杨家。”
不过一夜就能查的这么清楚?
他哪知道这武公子天还没亮就拍开了县里所有工匠的门,好在这工匠数量也不多,没有耗费多长时间。由此也可见武公子能耐不小。
尹航道:“公子直接问管家不就行了?”他心里闪过一个猜测,莫非老管家确实有问题?
说曹操曹操到。
白墙转弯处老管家被仆人搀扶着小跑过来,“武少爷!您一大早来这边作什么?”
武鸿安的护卫及时上前,把老管家挡住了。武鸿安挥着纸扇,“要斩妖除魔自然得找到源头!”
老管家挣扎的动作一缓,“可,可昨晚……”
“昨晚是本公子没准备,谁知道会出现两个女鬼?早上本公子看了看这杨宅,妖孽却不止两个。老管家,你也不想家宅不宁吧?毕竟如今杨家可是你袁福居住……”
老管家擦了擦汗,“这话说的,老奴自当配合武少爷捉住厉鬼。只当时阁楼大火之后,老爷将那处挖开做了个人工小湖,原阁楼地址正处在小湖中央,少爷……”
“别少爷少爷的,叫公子。”
“哎……武公子。”
武鸿安摆摆手,示意带路,视线略过林奕时一停,“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他目光如电,若不是林奕早做了心理准备,怕不得露出什么破绽来。
“昨晚见过面啊!”银笙道。
“不不,不是昨晚。”
林奕脸上的红痘消了几分,因夜里视线不佳,他又低着头,因而武鸿安没怎么注意。现在少年面上仍被红痘占满,那双眼睛却似乎在哪儿见过,“怎么可能呢?这样一个小瘸子……”拧着眉拿扇子敲了敲自己,摇摇头。
一行人来到老管家所说的地方,湖的面积约有足球场那么大,湖边搭了一座六角亭子,湖里种着荷花,养了数尾金鱼。
他带着人坐在亭子里,“杨家果真是家大业大,竟然还有这样漂亮的人工湖。便是本公子家里也没这么大手笔。”
管家解释道:“那兮巧死后老爷觉得晦气,便叫人把阁楼处及附近两块地挖成了湖,杨家先时仆人众多,便自己搭了个亭子,从枯桃河那引了水过来……后来老奴自作主张遣放了大部分的仆人……”
“我听说你们这儿的枯桃河有首歌,主角是一只红衣女鬼?”
老管家一怔。
“那首歌本公子还记着呢,
清清的水,漂浮的草,
红红的衣裳,白白的脚,
小小的手啊摇啊摇,
问你去不去,
问你来不来……
如何?觉得可怕么?”
老管家摇头,双手颤抖,显是想起来昨晚的恐怖画面。“不,一点也不可怕,听起来像是普通的童谣。说实话,老奴本是不信这个的,直到昨晚亲眼目睹才知晓原来真有神鬼之事……”
“哦?本公子可听你儿子说过,你房间里摆了一尊小金佛,日夜叩拜供奉?”
日夜供奉金佛的人,会有不信鬼神一说?
老管家语塞。
武鸿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厨房的人多做几样早点,端到这亭子里来。”
终于想起他们来了!
尹航叹口气,真是意识到什么叫权势压人,肚子早就饿得翻肠子了。
老管家被支走,尹航道:“武公子,恕我眼拙,此时实在分辨不出。”
周边的景物都变了,除非做过标记,否则怎么找的到具体位置?
他身边的林奕拉拉了他的袖子,指指旁边。尹航顺着方向看去,却见亭子边上种着一棵夹竹桃。
武鸿安大步流星过去,在夹竹桃下走了一圈,双指一并,叫那护卫在土里开挖起来,最后挖出来一个铜红色小坛。
坛子里面放着几样东西,其中一样有些许黑糊正是烧焦的尸体部分,另有符纸和咒语。
“原来如此。”
*
夜晚,杨府所有人都被集中在前厅。
那前厅里点着长明灯,纸钱的烧焦味萦绕在空气里,老管家木然的跪在棺材前,哭咽道:“老爷啊……”
尹航师徒加倍赶工,制好棺材抬到前厅,现在就差盖棺。
尹航银笙一前一后抬着,仆人抬中间,至于林奕,则是咬着牙忍着恐惧扯着尸体的衣服。把杨勇昌慢慢放进棺材后,林奕立即缩回了手,尹航下意识朝他看过来,他抿了抿嘴,把手背在身后。
死的两个仆人早让埋在外面,盖棺后,三具灵柩便要抬到风水宝地掩埋。
武鸿安上得前来,手捧铜红小坛,掠过老管家身边,老管家随之一抖,不可置信。
“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不抓到凶手,如何让他们入土为安?”
他取来公鸡黑狗血并纸府桃木剑铜镜等等,一通作法,将铜红坛子置于冰上,又拉起黄布围绕厅堂四周。
没多久,那白衣女鬼兮巧同青面鬼一块出现。武鸿安早有准备,一番打斗,都被阵法制住,收在黄布当中。
夜风骤急,红衣女鬼再次出现,直冲黄布而去,被武鸿安灵巧挡住。
“我说你是不是她老妈子?怎的每次都要你来救她?”
红衣女鬼恼了,她每次吩咐兮巧,对方根本不听她的话!她手腕一翻,水柱凝结成冰,向武鸿安攻去。
几个回合下来,两边竟一时都占不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