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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楚渊瞪圆了眼睛。
若说他原本并不慌张,因为白家家主纵为金丹,也势单力薄,而他却有四个筑基做他打手。
那么现在——
“你们疯了吗?”
楚渊再也顾不上风度仪表,咆哮的样子状若癫狂:“白家要是得逞,楚家岂非要仰仗白家过活?你们要做楚家的罪人吗?”
长老忙忙摆手:“家主所言不敢当,不敢当。只是楚家是家主的楚家,是嫡脉的楚家,与我们一群老不死有什么关系呢?”
楚渊怎么也想不到他说过的话会反过来狠狠打自己的耳光,气血上涌之下,差点原地气晕过去。
长老摇了摇头:“比起楚家受制于人,我们一群老不死的,更怕自己要受制于家主呢。”
说到底,趋利避害本是人的自私天性。
楚家中人只是把这自私丑恶的一面更详尽表现出来而已。
楚渊气到脸色绛红,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恰好天外有长|枪飞来,枪尖烁烁如流星,枪势震震如疾风,白家家主的大笑声横贯屋宇:“来,接我一枪!”
金丹期的全力一击,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楚渊再气也得收敛心思,悍然出掌迎上!
两人灵力对撼之间,仅仅是逸出的余波,所到之处便摧枯拉朽成了一片狼藉,辉煌如画的楼阁荡然无存,唯有碎瓦积土成堆寂寥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楚渊不知是不是发了疯,竟站在残垣断壁上狂笑起来:
“你们背叛我了也好,楚家不需要你们这种心怀二心的祸害!”
“至于你——”
他斜睨白家家主,手指过处露出一片完好无损的阵符纹路来。
阵纹线条古拙,玄妙无方。
“我楚家一族的护族大阵便掩在我书房之下,有阵法在,合该是你今天把自己人头送上给我!”
“阵法以楚家后人精血启动——”
楚渊拿出小刀,预备逼出自己的精血,眼底现出无尽的贪婪之色,握刀的手亦是兴奋得微微颤抖:
“只要我的那么一滴精血,今后饶州,就是我楚渊一人之天下!”
白家家主的脸色一瞬间难看至极。
楚家三位长老嘴唇动了几栋,却都默然无声。
他们不曾想到楚渊竟会留有这样一手,且在多方探听之下均不见端倪。
众人心情跌到谷底,想法居然出乎意料的一致:
这回完了。
这时候,一道凉凉的嘲讽声传来。
语调不轻不重,却分外有力度,仿佛是能在翻船溺水时,将人牢牢从海面上抓起的一帆孤舟:
“啧啧啧,没见识就是可怜,区区一个饶州霸主,瞧你兴奋成什么样子。”
是谁在坏他的好事?
楚渊大为光火,往出声的叶非折那边走了一步:“你别以为仗着一张脸就能在我面前为非作歹,等我称霸饶州,美人一抓一大把,不缺你一个!”
他盛怒之下未曾发觉,自己离阵纹中心远了一步。
叶非折不冷不热道:“真是多谢你手下留情。”
倏忽间,他手下抓起一个方才混战中受伤的楚家子弟,用力狠狠将他往阵纹那边推了过去!
叶非折下手极快,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楚家子弟已在阵纹边上站定,并呕了一口鲜血出来。
好巧不巧的是,叶非折方才在他背后一拍,恰是助他化了淤血,把梗着的一口心头精血吐出来,溅在阵纹中心——
也就是需要用楚家子弟以精血激发阵法的地方。
阵法亦是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既然那个无名的楚家子弟头一个用精血激活阵眼,楚家家主一时三刻之间,是不用指望了。
楚家家主的长笑戛然而止,表情一时可以称得上是滑稽。
在场的人也不由得屏住呼吸。
唯独叶非折老神在在,不忘一把拉回那名子弟,手指不着痕迹拿捏住他的要害,语气轻柔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一口血毁了楚家家主苦心经营,饶州霸业,你对得起他吗?”
楚家子弟:“???”
明明是你推的我,你让我吐的血,这和我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一字字一句句都化作了响亮的耳光打在楚渊脸上。
“怎么可能……我的楚家,我称霸饶州的大业……”
楚渊死死盯着阵纹,眼球几乎要脱框而出。
他盯着盯着,抬手捂住了脸,声音不甘凄厉极了,像是挣扎出地狱的厉鬼:“怎么会全毁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杂毛手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家的长老,白家的家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家镇族的阵法,楚家家主的宏图霸业,就毁在一个修为全无的炉鼎随手一推,毁在一个普通子弟的一口血上?
这是何等荒唐的笑话?
“最后你一心想要的不是还是毁在你看不起的人手上?”
叶非折冲着楚渊一笑,唇边绽开的颜色亮得晃眼:“哦对,似乎是叫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家主说是不是?”
楚渊觉得不用白家家主出手,自己就要被叶非折气得命不久矣,不久人世。
叶非折:“话呢,不能乱说。家主你要是不在长老面前说你给阿佑下了药,也许长老就不会背叛你。你要是不在我面前说阵法要用精血启动,也许我就不会推他。”
他最终收敛了笑意,单手握拳,收拢到唇边轻咳一声:“家主你也别怨天尤人了,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死都是你自己作的,怪得了谁?你就是死后气成了厉鬼,也没处报仇啊。”
“家主!”
楚家子弟大惊失色。
他们眼睁睁看着楚渊被叶非折气得连连吐血不止,身形一颓,在与白家家主的交手中陷入狼狈劣势。
很快,楚渊被刺中要害,跪倒在地。
出乎意料的是,他那处致命伤口,并非白家家主所伤。
是楚佑的剑。
他顶着两个金丹交手的灵力罡风:顶着五脏六腑俱被震伤,如同刺骨削肉般的剧烈痛楚顶着一不留神就会被人波及打杀的危险,一直等到了现在。
等来了一处绝佳的出剑机会。
至此,所有受到的伤都变成值得。
楚佑拿他先前的所有煎熬和苦痛,换了刺在楚渊要害的致命一剑。
全场都因为楚佑这神来之笔的一剑寂静无声。
包括修为最高的白家家主,也是眼瞳骤缩,不敢想象这个年轻人究竟是用何等强大的忍耐力和何等毒辣的眼光,才能刺出这一剑。
而他今年才十七岁。
从他开始修行至今,甚至没有半个月。
他人生前十七年皆困于楚家名不见经传的院落之中,如今却能有如此成就。
“你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
楚渊捂住伤口,断断续续骂。
他眼中话中,皆有无穷无尽,阴狠至极的恶毒恨意:“我当初应该在你出生之际,就掐死你的。”
“你那个贱人娘,生出来的货色果然也是贱人。”
“你根本不是我楚家的种,我养条狗养到现在都懂得对我摇尾巴乞怜,比养你一个捅我的野杂种争气多了!”
这件事一直是楚渊的痛事。
因此,他一直默认鼓励楚修锦对楚佑的欺凌,甚至盼望着他们有朝一日能将楚佑欺凌至死。
因为楚佑的出生,就是他作为男人一生中抹不去的污点!
楚渊临死前不管不顾要说这些话,就是以为自己能引起轩然大波,能让楚佑痛苦终生,能让楚家支持他的长老和他分崩离析。
没想到他想象中的场景根本没有出现。
叶非折平平淡淡哦了一声:“这是喜事啊,那不是更好吗?”
楚渊的儿子,楚修锦的弟弟,这种身份当然是不要最好。
楚佑再如何以后也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天下至尊的那种。
说出去多丢分?
楚渊呕出一口血。
楚家长老又是呵呵地笑:“家主说过,楚家是家主的楚家,没我们这群老不死的份,新一任的家主是不是家主血脉,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楚佑不是楚渊的儿子,没他的血脉,不继承刻薄寡恩的性情,对长老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楚渊呕出第二口血。
白若瑾跟风道:“圣刀看中之人……罢了罢了,总归是好事。”
那可是要和圣刀抢人的人!
不管他配不配和圣刀抢人,倘若楚佑真是个卑鄙小人,岂不是拉低圣刀逼格?
白若瑾坚决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楚渊呕出第三口血。
“我觉得你真可笑。”
楚佑作为最首当其冲的人,最后一个说话。
他眼眸深邃不见底,其上波澜平静,看不出喜,也望不见悲。
“你一直想拿父子之情压我,逼我,直到最后,也想用父子之情叫我备受煎熬。”
“可我非你血脉,你不将我当你亲子,我也不以为你是我父亲。”
“在我眼中,你只是个对我见死不救,屡下毒手的普通人。”
他一字一顿,每说一字,都要扎得楚渊更窒息一分:
“你对我而言,有仇,当杀,仅此而已。”
说罢他剑风过处,楚渊死不瞑目。
楚佑微微合上了双眼。
十七年了。
自他出生而起,纠缠十七年的恩怨。
说来真是好笑,十七年的苦痛折磨,到头来化作的鲜血,也就那么一捧而已。
楚渊的死,给在场众人无疑是打了一剂定心药。
“幸好有惊无险。”
白家家主抚住心口,长长吁了一口气:“若瑾,我们还要干什么来着?”
白若瑾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一咬牙道:“爹,我不姓白了!”
毕竟相较于那个无辜被拆散的白素贞,他更像是棒打鸳鸯的法海。
白这个姓氏不适合他。
他适合叫金法海。
金山寺的金,法海和尚的法海。
白若瑾悲怆道:“爹,从此不要叫我若瑾,叫我法海。”
白家家主还没搞明白自己儿子在发什么疯,正想一枪敲上他脑袋让他清醒清醒时,接到了白若瑾的传音。
白若瑾清醒没清醒不知道,白家家主是彻底清醒了。
“圣刀看中之——。”
白家家主金丹期的气势高高在上:
“是我们白家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得到的人。”
楚渊已死,楚家再无金丹。
楚佑再一腔热血,撞到白家家主的手上也不过是送死。
白家家主饶有耐心,等着楚佑的回复。
叶非折故作惊诧:“白公子你口味那么重,连阿佑也要痛下毒手?”
对哦。
白若瑾在满场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反应过来,托楚佑的福,圣刀看中之人,众人一直以为是楚佑。
他悲愤无比,下意识抱住白家家主的手肘:“爹,我不是这样的人,你要为我做主!”
白家家主咳嗽几下,很嫌他丢人,甩开白若瑾。
白若瑾于是更悲愤了:
“你们这不是在污蔑我,是在污蔑圣刀!”
第15章
白若瑾实在是忍受不了众人饶有深意的目光一圈一圈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
“我说的是叶非折!”
“圣刀看上的人也是他!”
“你们不要听楚佑瞎说!”
一连三句,可想而知白若瑾备受煎熬,几欲崩溃的心情。
白家家主松了一口气:“怪不得,我说呢。”
楚家长老目光闪烁,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少主,不,家主,白楚两家一向有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