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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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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幸的是好在是他一厢情愿。
  六亲断绝断绝祸世一个的就够了,天诛雷罚也诛祸世一个就够了。
  所以哪怕是在最后的分别关头,楚佑言语都分外简略,甚至不肯多说半个字。
  不是不想说。
  是怕他说得越多,叶非折记挂越多。
  何必。
  说罢,他身影远去,去往离雷劫更近的地方,也陡然覆上了一层屏障。
  有那层屏障在,叶非折根本难以靠近楚佑。
  纵然两人实力大致相当,叶非折想解,花费点时间精力也不是不能解开,但雷劫之下,他显然没有那个时间精力。
  叶非折倒是笑了一下,只是那笑也像是气极而笑,从无尽怒火里淬出了一点最利的锋芒含在唇边:“真是长进,祸世血脉的神异之处,血脉中代代相传的神通,尽数被用来做这些小把戏。”
  “阿折!”
  有一刀一剑拦在叶非折身前。
  敢在这个时候,敢在叶非折动了真怒时拦他的,也只有宿不平和千岁。
  千岁寸步不让拦在他身前,声音略有些抖,执剑的手却很稳,映着千岁忧,一如当年在玄山持剑镇压仙魔两道的那个仙首坚定。
  “你不能去!”
  千岁曾骂过很多次楚佑,也想过很多次该怎么在叶非折面前上楚佑眼药,说楚佑坏话。
  然而事到临头时,他反反复复,也只能说得出一句:“祸世的天劫,你插不上手。他楚佑不值得你为他赔上自己。”
  叶非折望着他手中的剑,突然又有点想笑。
  千岁忧。
  若是时间可以追溯回数百年前,他大概从来没想过这把剑会指向自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放下这把剑。
  就和他踌躇满志第一次握剑时,也不会想到自己练了几百年的剑,自己的毕生骄傲所在,一样争不过天劫。
  最后叶非折没有笑,也没有发怒。
  他对千岁的态度很耐人寻味,若非是低敛的乌睫看不清眼中神色,几乎就要像是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那样沉静熟稔:
  “不是值不值得的事情。”
  叶非折平静陈述道:“那是我欠他的,我该做,该去还他的事情。”
  若不是他,楚佑也该像原着中那样顺风顺水,怼天怼地,一路飞升。
  可偏偏出了一个他,欺骗楚佑的真心,玩弄楚佑的感情,利用尽了楚佑一切可利用的,最后出来一个四不像的祸世。
  没有祸世的狠心,也没祸世吞天噬地的风光。
  却有祸世的劫难,和有正常人的感情。
  假如楚佑能像历任传说中的祸世一样坏个彻底,固然泯灭人性,好歹还有祸害世间,退避不及的威严派头。
  假如楚佑能像原着中一样自律个彻底,冷漠个彻底,固然步步艰难,好歹还有仙途坦荡,人人羡艳的光明前程。
  可惜楚佑两边都不沾,却要用一个普普通通该有的心,该有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去承担祸世的六亲断绝,去承担天道的天诛雷罚。
  这一笔笔账算起来,都该怪他。
  回不到过去扭转乾坤,至少也该在现在力挽狂澜,还楚佑一个他应有的前途未来。
  千岁眨了眨眼,也慢慢地逼退眼眶里的泪意。
  他眉目隽丽,神情也如叶非折一般的沉静锋锐,唯独眼睛血红,似魔似神。
  两人谁都不肯相让两步。
  像是最互相了解,也最针锋相对的两个人。
  千岁低低说:“你疯了。”
  叶非折坦然道:“是疯了。”
  他们好像在心照不宣之间,打破了最后的那层玻璃,只剩下坦坦荡荡,全无秘密的两个人。
  千岁也因此抛开一切的患得患失,凝视他道:“我不会让你过去。”
  叶非折微微笑了一下:“这可由不得你。”
  他最后一截话音,淹没在了乍然扑来的雷光里。
  那甚至已经不能说是雷霆。
  那是一片汪洋雷海,是天际倾下的无边巨浪,无妄天灾。
  神尊山洞所在的山峰在苍茫荒原中已能耸得高耸壮阔,起伏不绝。
  然而在雷光衬托下,依然渺小成了不起眼的一角。
  全西荒的人,全西荒的妖,都能看得见雷光,看得见乌云。
  却不会去计较雷光所在在那里。
  那对他们,对雷霆来说都无关轻重,微不足道。
  更不用说是被淹没在雷霆里的人。
  四方宗主望着雷霆怔怔出神,口中喃喃念道:“天道之下……皆蝼蚁…”
  他少时也曾暗自不屑,暗自以为是哪个穷酸修士说出口,来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言语。
  就连四方宗主接任仙首之位以后,也只把维护此方世界的规则秩序,当作为人而做,而非是顺天之行。
  天道对他来说,就和这座山是一回事。
  四方宗主知道有天道这个存在,知道天道存在有其道理,可天道对他来说就像是杵在那儿的一座山,知道这回事就行了,两不相犯,没那么多推崇敬畏,没那么多真情实感。
  直到今天接触到祸世雷劫时,他才恍惚地生出了种震撼感。
  原来真的是天道之下皆蝼蚁。
  天道要你生则生,天道要你死则死。
  好好一个活人在雷海之下尚成蝼蚁,何况是一片轻如鸿羽,薄如雪片的刀光?
  叶非折回答完千岁之后,再无言语。
  他的刀光替他说尽了一切该说之言,说尽了一切未尽之语。
  千岁呼吸一顿。
  叶非折没想过千岁忧会拦在他身前,千岁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剑指叶非折。
  然而千岁不是狠不下心。
  叶非折的生死在那儿时,他比谁都狠得下心,比谁都下得了手。
  千岁忧虹光一动。
  饮血无数的煞器终于现出了它应有的能为。
  铺张,锋锐,无所不斩。
  昔日握在玄山仙首手中的神兵也有了它真正的傲气。
  如同叶非折所说。
  要做最快,最强,最利的一把剑。
  要做世间最好的一把剑。
  可惜这把剑对上的是他昔日的执剑人。
  所以如长虹与日争光的剑光不能动叶非折,如雷海汹涌而来的剑气不能动叶非折——
  最后那泓直指他面门的剑刃不能动叶非折。
  叶非折总算轻轻抬了一下眼睛。
  与他的眼睛一起动的,有他的手。
  满天的雪光与他们身后的雷海交相辉映,映出璨璨然,雪雪亮一片浩荡天光,宛如是再现了存于宇宙中的银河。
  宇宙里忽然出现了一抹红。
  叶非折红袖带起刀光。
  紧随那抹格格不入的鲜红颜色而来的,是刀光。
  固然那抹刀光和银河里所有颜色都差不离,一样璀璨,一样浩瀚,也一样银光闪烁。
  但意味终究是不一样的。
  它就是死气沉沉里的那个意外,是在日升月落的星辰轮转来,偏要来插一脚的煞星。
  是打破所有常规,所有已知的未知可能。
  刀剑终于相撞。
  煞星也终于撞上了银河最中央,最不容挑战的权威。
  然后身在西荒的修行者,眼睁睁看到那厚厚的一团乌云里,仿佛掺了零星几点如银似雪的光晖,点缀得天幕也亮堂几分。
  叶非折和千岁一场交手说起来繁琐,看起来惊心,实际上不过是短短一两个眨眼的功夫。
  毕竟凡人怎么能推测得出来行星飞行,推测得出来宇宙运转的速度?
  千岁面色一瞬间难看下来,金纸般不正常的苍白之色,取代原先通透的玉白。
  他看着叶非折的红衣并刀光翩然而去,自己却无力阻拦。
  至始至终袖手旁观的宿不平终于伸出一只手,横在千岁前面,免得他进一步发疯: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寻叶非折做我的刀主吗?”
  千岁一点都不想理他。
  叶非折的根骨,叶非折的性子,叶非折的骄傲,本就是天下刀剑,最想找的本命主。
  叶非折连他千岁忧的剑主都做得,莫非还做不得他不平事的?
  笑话。
  千岁就想那么硬气地告诉宿不平。
  但他到最后,茫然将眼睛转向宿不平,张了张嘴唇,还是模糊拼凑出一句:“为什么?”
  宿不平也就顺势告诉他:“因为叶非折没有敬畏,也不认命。”
  凡人敬鬼神,修者敬天道。
  子女敬父母,父母敬祖宗。
  人生在世,哪能没点敬畏的东西,又哪能没点压着你膝盖,按着你头,让你不得不敬的东西?
  所以宿不平在众多的兵器,众多的刀剑里,是个异数。
  虽说刀比起剑的君子之器来说,要凶悍许多,但这种凶悍,也是冲着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发泄的凶悍。
  宿不平偏不。
  他生来由六煞星所化,这天地间头一个不敬天地不敬人的就是他。
  有谁能驾驭这种兵器?
  谁敢驾驭这种兵器?
  千岁盯着叶非折的背影眼也不眨。
  人再显眼也只有一个人,红衣再鲜艳也只有一袭红衣,叶非折淹没在雷海之中,不起眼得可以忽略不计。
  可留在千岁眼中时,却成了最灼烈的色彩。
  胜过天劫雷海,胜过他剑气银河。
  “我知道了…”
  他像是被满目的红色所刺痛,用力闭了一下眼睛。
  叶非折说要练剑时,便敢大放厥词,说要练好过世道的一把刀。
  常人再好高骛远,至多也就说快过雷霆快过闪电快过疾风,哪有用世道做比喻?
  叶非折敢。
  叶非折改剑练刀时,用的是煞星所化的一把刀。
  煞星这玩意儿和祸世差不多,害人害己,旁人再志向远大,至少惜命,怎么敢用这种刀?
  叶非折敢。
  他一生之中只有想做和不想做的事,应做和不应做的事,从来没有敬的怕的不敢做的。
  宿不平声音里带了一点叹息的味道:“所以你们交手时,我没有插手。”
  “身为不平事主,有些事,叶非折必须面对,也必须得由他来做。”
  千岁不理他,自顾自道:“我明白了。”
  他没有落泪,冷静凝重得出奇,反手将千岁忧归入鞘中,淡淡道:“从此以后,这把剑,我无颜再给叶非折。”
  因为叶非折还有勇气,有不曾辜负的初心,敢去逆天施为,敢去直面天劫。
  他却已经成了帮天劫拦叶非折的那个人。
  何等面目可憎?
  一场交手之下,第一波来时声势浩大的雷霆收入尾声,开始悄无声息地退去。
  楚佑仍站在山巅之上,站姿神色都如往常。
  如果此刻有人凑近了仔细看,不难发现天雷并非是直直劈中楚佑这个人,而是被楚佑掌心的一团黑气收拢了进去。
  从一开始落下,铺天盖地的雷光,就被牢牢地粘在这团黑气上,直到被尽数吞噬时,雷光惊动西荒,黑气却依旧鹅卵大小的一团。
  这团黑气单看外形,也就和寻常的有形煞气差大不多,奈何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天差地别。
  因为那是祸世的本源之气。
  他落在旁人眼里,神完气足,好像刚才一场能吓疯天下九成九修行者的雷劫对楚佑而言,不过毛毛雨。
  唯独叶非折知道,楚佑此刻的状态恐怕不好,更拖不得。
  祸世能吸纳世间一切阴煞邪佞,因此,祸世血脉最大的克星,就是至清至正之气。
  天下间能有什么清正得过浩瀚天雷,能有什么光明得过天罚之刑?
  那是楚佑最大的克星。
  叶非折虽然拼命,但是还没疯。
  他清楚知道自身处境,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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