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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退出,是要赔很大一笔的违约金的。”
卢携山耸耸肩:“我知道。”
他看起来竟然是放松到不可思议,甚至对苏珊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他说:“但如果这是我赢回我自己的人生的代价的话……还不赖。”
他说完,在一大群律师的围绕下,在一大叠的文件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很多人看他的表情都像是在看傻子,卢携山自己也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自得其乐。最后,他走出去的表情,反倒如同他是这一场战役的胜利者。
对比起来,倒像是顾惜是那个躲在阴影窥视的不幸者。
顾惜突然从心底生出了无法言喻的沮丧。
他的经纪人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顾惜的心情,犹在那里喋喋不休:“既然卢携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做公关也方便了许多。只需要将责任全部都推到他身上就……”
“帮我找一个人。”
顾惜打断了大松一口气的经纪人,经纪人愣了一下:“找谁?”
“精神病的治疗医生。”顾惜想了想,“水平越高越好,要能保密。这周给我腾出时间来,我要去见见他。”
闻言,经纪人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顾惜瞅一眼就知道他这位不靠谱的经纪人在想什么,他瞪了他一眼:“我很好,没病。”
……
卢携山要忙的事情,其实非常多。
他先是辞去了一大批和他相关的工作人员,以前那位“卢携山”在使用的时候,他还没觉得,现在轮到他亲自打理,才吓了一跳——私人保安,保洁,厨师,司机,造型设计师,化妆师,以及各种乱七八糟打杂人员,满打满算竟然有两百多个人围绕着他转。卢携山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到底是怎么从这么层层包围的人群里溜出来的。
——只能说,大家谁也没想到他会偷逃。
然后,各种的名牌服饰和豪车别墅,也被卢携山折价处理了。
由于他委实对了上千万的东西没有实际的感觉,再加上一股不想和前任牵扯太多的意气在,卢携山非常慷慨,甚至是以十折一的价格往外抛售。偏偏徐挽河是一个过惯了精打细算日子的家伙,卢携山的“挥霍”把他心疼坏了,最后代庖越俎,命令卢携山按照他的明亮做,这才保留下来了一大笔可观的财富。
卢携山竟然还有点微词。
他似乎是恨不得将那个“穿越者”在自己人生上留下的痕迹全部冲洗干净,似乎才能证明自己的意义。他皱着眉头和徐挽河抗议:“我有手有脚,并不需要用他的财富来养。”
徐挽河翻了一个白眼:“你确实是不需要,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人需要的。”
见到卢携山还是没能理解,徐挽河只好将这一切掰开来对他讲清了。他打开电脑,登陆上网站,搜索了战争和天灾这两个词条,跳出来层层叠叠的新闻。卢携山浏览着这些信息,表情不由自主地凝重了:“为什么会这样?”
徐挽河在心底回答:因为系统将这个世界的底蕴掏空了。
就像是将一株植物从泥土里挖出来,它也会慢慢枯萎一样。
但这些话徐挽河肯定不能喝卢携山直说,他只是微笑着说:“你不觉得,把这笔钱用在慈善事业上,比就这么贱卖掉好不少。”
卢携山想了想,不由自主地也点点头:“这倒算是他做了点好事?”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真》已经正式完结,现在正在慢慢更新那边的番外。
同时,《静静》这本书我也会开始捡起来写,就是速度可能不太快,正式从那边转过来可能要到2月份。么么哒,感谢一切支持这篇文的小天使们,你们的作者要回来填坑啦~
☆、Chapter Six 阻碍
“谢谢这位师傅了,这是这一趟的工钱。”卢携山将工钱分发给帮忙搬运的工人们,这些钱都是他几年前自己账户里的,那位“国际巨星”的钱,他分文未动,相反,他自己账户里的钱,反倒被那位买了好多件华而不实——当人,也许对于那位而言,是需要接到一个好角色所必须的花销——的衣服配饰。
在支付了这个新房的首付,以及新家具的费用后,卢携山现在正是宣布:
“从今天开始,我就成为穷光蛋了。”
他把口袋掏空,像是一架飞机一样回旋着绕了三个圈圈。徐挽河原本还站在一旁笑,但下一秒,他也被卢携山扯了进来,被带着晃了两个圈圈。
卢携山盯着他,他的瞳孔里有阳光在晃动:“开心吗?现在我有一个房子可以随便我糟蹋了。”
是是是。
徐挽河翻了一个白眼,心想,如果换成他,恐怕此刻已经开始发愁明天的饭钱了。他没好气地说:“我倒是比较奇怪,你怎么能开心的这么没心没肺。”
“这怎么能说是没心没肺。”卢携山很不高兴地瞪着徐挽河,“人要乐观,悲伤和痛苦已经留给昨天,烦恼和忧愁仍在明天。唯有今天,欢乐不可辜负——哦,对了,我记得这附近还有一个人才招聘市场,我们今天找个工作吧。”
徐挽河总感觉卢携山把事情想象的太过简单了。
那个“穿越者”的过往,并不会那么容易地从卢携山身上离开,即便那个人并不会再回来。
果不其然,卢携山一到现场,就引发了大片的围观。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是审视的,其中夹杂了不少鄙视,毕竟,上一任的“卢携山”做的很多事情,虽然从利益的方向来说,无可厚非,但从他所导致的后果上来讲,确实是丧失人性的。
——为了利益,是否真的能将人类的生命当做消耗品?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不厚道”。
以前这个男人伪装的太好,所有人都只能看见他在层层叠叠的媒体报道下包裹的光鲜外表。而现在,这个外表被卢携山自己撕开了。人们容易被一个坏蛋身上的人性感动,但看到一个以往认为是好人的人其实无恶不作,被欺骗的愤怒就不是那么好消除的了。
卢携山每走一步,都会有大量的人群避开,有些对娱乐圈不大敏感的人正在打听,很快,就有一些难听的窃窃私语议论开来了。徐挽河有些担心,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了卢携山的手。
卢携山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露出了温和的微笑:“别担心,他们实际上说的不是我。”
能想开就好,就是害怕卢携山想不开。
徐挽河想,其实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他认认真真地盯着卢携山,说:“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还在。”
卢携山那一瞬露出了非常复杂的神色:“谢谢。”
有了心理准备,面对一个又一个招聘者的拒绝,卢携山状态还算可以,只是这些人根本不去看他的简历,只是端着商业化的笑容,用语调都不带变的声音说:“很抱歉,我们公司的庙太小了,放不起您这尊大佛。”
这听起来有点像是讽刺。
但更让人觉得讽刺的是,说话者自己都觉得他们是在说真的。
卢携山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很快,原本乐观高亢的情绪低垂了下来,最后,会场关门了,斜阳将整个城市涂上了一层橘红色,沉入大地一半的夕阳看起来就像个鸭黄蛋。卢携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愣愣地发呆。
他边上不远处,坐了一个正在吃肉包子的保洁大妈。
大妈歪着头,瞅瞅,再瞅瞅,凑过来问:“哎,小帅哥,你是不是以前拍过一个叫做《XX》的电影啊。”
那是那位“卢携山”创下无数票房高峰的作品之一。
卢携山苦笑一声:“……也,算是我拍的吧。”
“小伙子干得不错啊,那个片子我看了,拍的特别好,还走出国门,去赚外国人的钱了。是个艺术家啊,做得好啊,为国争光。”
卢携山干笑一声。
——说实话,没有什么时候能比此刻更难堪了。
他可以理直气壮地骂那位使用了他的身体的穿越者是个窃贼,也可以心安理得地鄙视对方的人品,嘲笑他的眼界,千辛万苦就是为了爬上另外一个影帝的床。可他唯一不能否认的,就是如果将他和那位穿越者放在天平上,世界上的人们会选择谁。
他是个巅峰,是个传奇,就像是玛丽莲梦露一样,留给后世的只有无尽的迤逦和遐想。
对比起来,卢携山本人就像是一朵宇宙的尘埃。
每天都有无数尘埃诞生,无数尘埃湮灭,并不会被任何人在意。
卢携山几乎是狼狈地,躲闪着扫大街的大妈的目光。而对方一无所知地喋喋不休着:“哎,新闻上的那些破事我也看了,你们这群小年轻,一点不干好事,一门心思往那歪门邪道上钻,能不出事么。现在改了吧,改了也好。以后认认真真地拍好片子,为国争光……哎,对了,你新拍的片子叫什么名字?”
“咳,我已经不拍片子了。”
“那你现在做啥?”大妈奇怪地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务正业的小孩。
“我想……做一点新的工作,开始新的生活。”
大妈嘀咕了两声,卢携山没听清,但徐挽河却听得一清二楚,那大妈是在吐槽,卢携山闲的无赖来“体验”生活了。当下,这位大妈双手一拍:“哎呀,隔壁的何姨刚好要回老家一趟,你愿意来顶替她的工作吗?”
……
“噗哈哈哈哈哈……”徐挽河趴在电线杆上,笑的乐不可支。卢携山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他倒是没有后悔接下这个清洁工的工作,只是……喂喂,至于笑的那么夸张吗?
徐挽河强忍着笑意说:“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在拍一个主角冒充保洁工人的好莱坞大片。”
卢携山白了他一眼,带上口罩,不理他,开始勤勤恳恳地扫大街了。
这件工作乍一眼看起来很简单,但真的做起来就觉得很辛苦了,起早贪黑,恶臭相伴。好在卢携山很有先见之明的带了口罩,也没有哪个人——尤其是狗仔们,想到这位曾经随便拍个片子就能赚上亿的大牛竟然在扫大街。
所以,卢携山的扫大街生活还是相对平和的。
就是……
卢携山歪了歪头,疑惑地问徐挽河:“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跟着我?”
他回过头,只看见汹涌的人群,似乎这一切都是一场错觉。
徐挽河皱了皱眉头,他的感觉可比卢携山敏锐多了,早就发现了有人跟踪,但是他仗着自己没人能够看见的“鬼”体质,大大方方地跑过去转悠了一圈。
跟踪卢携山的人还是一个孩子,年龄最多只有十六岁,看起来还在上中学,是个打扮的很精致的女孩子。她穿着臃肿的深蓝色校服,脖子上缠绕着厚厚的羊毛围巾,头发烫过染过,棕黄色如同松鼠的尾巴一样柔软地蓬松在两颊,她的眼睛很大,带着孔雀石色泽的美瞳,面容上画了精致的容妆,更显得原本小巧的面容眉眼精致。年轻本来就是美丽的资本,但如果再花上心思仔细打扮,无疑就是一个一百分的小美人。
平时,这个女孩子带着耳机假装听歌等人,但卢携山一旦背着她之后,她那一双因为美瞳而带着宝石般颜色的双瞳就扫过来,挪不开了。
她已经连续“偶遇”了卢携山两天了。
徐挽河曾经故意绊倒过他,从她身后书包泼出来的东西来看,画笔,素描纸,颜料盒,一把铅笔,以及削笔刀等等,这应该是一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