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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家主眼神微深,瞥着方君肖缓缓说道:“贤侄,天毒经这种顶级功法就连方家都护不住,留在你的手里肯定会为你引来杀身之祸,你不如将它交给我。”
“当初这本功法是我与你父亲一起得到的,他曾经说过等他研究完就交给我,如今他不在了,你不打算完成他的遗愿吗?”
方君肖将嘴里的糕点咽下去,轻声说道:“你骗我,我父亲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吴家家主脸上的笑容微收,语气也沉了下去,“你将天毒经交给我,吴家能护你一生,难不成你想拿着这本功法去下面和你的家人团聚?”他最后的话里带上了威胁。
方君肖别过脸,语气冷静,“天毒经我已经烧了,在灵堂那次和赝本一起烧的,你当时也在场。”
吴家家主沉着脸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了两个下人。
季无亲察觉不对,隐隐将方君肖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人。
这两人的目标就是方君肖,未出鞘的剑直接横在了季无亲的脖子上,用了一点内力将人制住,然后抓着方君肖的胳膊就将人拉了出去。
季无亲一点内力都没有,只能冷着脸看他们将人带走。
方君肖虽然害怕,但也没有大哭大喊,老老实实地跟着人走了。
密室的门当着季无亲的面被关上了,他放在身侧的手掌慢慢地攥成了拳头,头突然一阵剧痛,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敲打一样,让他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
眼前仿佛弥漫着一片血红,鼻端萦绕着浓郁的血腥气味,他甩了甩头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才渐渐恢复正常。
“你父亲一直夸你是季家的希望,你不能辜负了他。”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季无亲的脑海里,他怔愣了一下,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声音还在继续,就仿佛是响在季无亲的耳边一样,让他下意识地转头,“振兴季家是你的责任,小南。”
那从来就不是他的责任,季无亲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双手抱着头神情有些冰冷。
“将功法交出来吧,你不要学你父亲那样自私。”
功法……又是功法……所有人接近他都是为了功法……季无亲的眼眸突然染上了一抹赤红,随即像是承受不住了一般,倒在石床上面昏了过去。
他这次昏迷的时间不长,清醒后没多久方君肖也被放了回来,小孩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手脚都在颤抖一进来就趴在了地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季无亲忍着不适感下去将人抱到石床上,沉着脸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后背有几道鞭伤,但仅仅是红肿并没有破皮,“他们还打你哪了?”方君肖的状态特别不好,不像是因为这几鞭子。
“他们给我吃了个东西,里面特别疼。”方君肖双眼含泪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表情委屈。
季无亲的脸色很不好看,除了对吴家的愤怒之外,也跟刚刚突然在脑海里闪过的片段有关,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冰冷,“将天毒经交出去吧。”一本功法而已,十岁的小孩子能承受几次这样的酷刑?
“我交出去他也是不会信的。”方君肖摇了摇头,小声解释,“其实天毒经根本就不是功法。”
季无亲微微一怔。
“……我烧的那些赝本每一册都可以说是天毒经,父亲得到天毒经的时候也以为它是和百草书齐名的功法,但仔细地研究之后发现它仅仅是一本介绍奇珍异草对人体作用的书籍。”
“那他为何不说出来?”
方君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方家以前只是个小家族,但有了天毒经后,就在江湖中有了立足的位置。”
天毒经给方家带来了名声,但也带来了灭顶之灾。
季无亲用衣袖给方君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眯着眼睛低声说道:“先暂时稳住他再说,一直被关在这里我们寻不到机会出去,外面的人也找不到线索,等到下次他们再来带你出去,你就将他们引到破庙。”他相信师兄一定安排了人盯着那里。
方君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人让季无亲和方君肖有些诧异,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吴家家主的长子。
“君肖。”他将门关上,然后大步走到石床旁边,看着脸色苍白的方君肖,语气担忧地说道:“你没事吧?我、我也没想到父亲居然……”
方君肖垂着眼眸,没说话也没看他。
少年叹了一口气,半跪在地上也不嫌弃地上脏,他小心翼翼地将方君肖的衣服掀开看了看,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从怀里拿出伤药,他将手探进衣服里,一边动作轻柔地帮他上药,一边温声说道:“你别怕,我一会儿就去求父亲放你出去。”
方君肖身子抖了抖,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排斥他给自己上药。
季无亲倚靠在墙上,冷眼看着少年,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烦躁,就好像他的某一个行为某一句话刺激到他了一样,让他的头又疼了起来。
少年给方君肖抹完药之后,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烧鸡塞到了方君肖的手里,看他被惊到了就笑了笑,又拿出了一个还有些温热的茶壶,对着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人,小声说道:“你最喜欢的碧螺春。”
方君肖咽了咽口水,抿着嘴唇轻声开口,“谢谢吴哥哥。”
少年见他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一脸地欣慰,又陪他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离开前还礼貌地跟季无亲打了个招呼。
等到少年走了,方君肖就撑着坐起身撕了一个鸡腿给季无亲。
季无亲将他的手推回去,脸色还带着没有褪去的冷意,“不要相信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方君肖一边吃鸡腿,一边点头,“我只相信你。”
第49章 武林盟
方君肖虽然只有十岁; 但他在某些方面足够沉稳; 如果是他一个人被抓的话,他可能会对吴家儿子的示好心动; 但现在他的身边有季无亲。
即使季无亲的内力被封; 但方君肖就是觉得他身上有一种气质让人不自觉地认为他很可靠,忐忑不安的心都安定了下来。
吴家家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儿子说动了,除了上次将方君肖带出去拷问之后就再也未出现过; 倒是吴家长子一日三次来得很勤,托他的福; 方君肖和季无亲倒是没饿到肚子。
密室里面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季无亲凭着感觉记录着时间; 他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脸色看着还不如上次被折磨一通儿的方君肖。
季无亲觉得自己好像又恢复成了刚进入小千世界的时候了; 那时一闭上眼睛就是白茫茫的梦境,这次比那时候还要严重些; 一闭上眼睛就是一片血色,脑海里时不时地闪过几个画面; 但却看不清晰。
严重时还会出现幻觉。
方君肖看着季无亲一天比一天地消瘦、憔悴,都要怀疑吴家是不是给他喂了什么毒/药了,他见季无亲越来越嗜睡; 总是害怕他会一睡不醒,每次都要紧挨着他听着他的心跳。
每日都会来送东西的吴家长子也发现了季无亲的异样,面对方君肖的质问,他苦笑了一声否认了; 但却表示可以给他看看。
吴家也是世代行医的,据说祖上是前朝有名的御医,虽然比不上神医谷,但在江湖也是小有名气的。
方君肖有些拿不定主意,但看季无亲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连呼吸都仿佛变轻了,只好让步让他帮着检查一下。
吴家长子将手搭在季无亲的手腕上面,先是把了一会儿脉,然后试探地用内力去查看季无亲的经脉,神情越来越凝重。
“他到底怎么了?”方君肖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吴家长子。
将季无亲的手腕松开,他迟疑着说道:“脉象有些不稳,经脉里的内力虽然被药物压制住了,但却十分地躁动,有点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走火入魔?”方君肖吓了一跳,低头看着季无亲的脸,皱着眉头。
走火入魔者严重的会丢了命,就算恢复了,这一身的修为也是毁了。
正昏迷不醒的季无亲实际是被梦境给困住了,那片浓郁的血色终于慢慢褪去露出了被它遮掩住的画面,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黄白的墙面贴着几张旧报纸,角落里几只老鼠聚在一起啃噬着什么,一张破旧的单人床孤零零地摆在了正中央。
一身光鲜亮丽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少年蜷腿坐在床上,手腕上面连着一条锁链,白净的脸上带着几道伤痕,漂亮的眼睛警惕地瞪着锈迹斑斑的铁门。
铁门被推开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少年对这声音全然不顾,只是盯着进来的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声音干涩地喊道:“……二叔。”
季南的二叔季清野比季父小两岁,两个人长得有七八分像,只是季清野的气质更温和一些,不像季父一样常年板着一张脸。
“小南。”季清野像往常一样抬手想去摸摸季南的头发,但却被他躲过去了,“二叔也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的。”
他将手里的纸笔递给季南,语气温和地劝说道:“就当二叔求求你了,将功法默写一遍行么?”
“……我已经不记得了,功法也早就烧掉了。”季南摸了摸脸上有些疼痛的伤口,轻声说道。
他没有骗人,虽然那本功法只有他和季父修炼过,但他当时一直都是在按照季父的指导修炼的,功法并没有看过几眼。
季父等人死后,他被师父收为弟子修炼的一直都是玄剑派的功法,那本仙阶的他已经烧了。
季清野脸上的笑容慢慢地隐去了,板着脸的样子让季南恍惚觉得像是看见了季父。
“季家的希望,季家的天才。”季清野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注射器,注射器里面的液体有些发黄看着就很渗人,他按着无法动弹的季南垂眸将针头刺入他的手背,低声说道:“拜入玄剑派仅仅五年的时间,一把南岳剑用得出神入化,就连修为都直逼修真界第一天才傅琛,我的好侄儿,你是想说这里面没有那本功法的功劳吗?”
季南下意识地挣动着,但他因为毫无防备而喝了二叔给的水,中了压制修为的毒,导致他现在一丝力气都没有,手腕仿佛有千斤重量一般。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季南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季清野,心里一阵慌乱,那双和季父极度相似的眼眸里装载的嫉妒、贪婪、恶意就像是一只丑陋的野兽,已经呲起了狰狞的獠牙。
季清野将季南的手腕放开,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地说道:“一点药而已,忍不住了就赶快将功法写下来吧。”
季南刚要说话,脸色就骤然一白,他蜷缩着身体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搅拌在了一起一样,疼得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了,只能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臂,出血了都感觉不到疼。
季清野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又问了他一遍,见他还是拒绝,就转身离开了。
疼痛让季南的精神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疼得麻木了,他慢慢地松开嘴将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臂放开,赤红的双眼慢慢地看向门口,一个十四五岁大的少年扒着门框正看着他。
迟钝的大脑反应了一会儿才认出这人是谁,二叔家的小儿子,季渡。
季渡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季南看向他就蹭蹭蹭地跑过去塞给了他一罐药膏又转头快速地逃跑了。
低头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