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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把郑铮放在一旁,问起另外一件事情:“我临行之前,老君上的身体尚还健硕有力,怎么会突然身陨?”
虽然他对祁望山的感情并不是很深,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祁望山的去世,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只是福佑的死在前,祁璟痛彻心扉之下,时隔数日再听到祁望山的死讯时,反倒有些麻木了,事到如今,更是心境如止水一般。
莫知也学着他皱眉:“此事莫知也不是清楚。哦对了,老君上陨落前好似有预感一般,曾专门派人叫我过去,叮嘱我了一些事情,要我一定要等到君上回来告诉你。”
“什么事?”祁璟直觉他心中的那些谜团必定会在这些嘱托中,忙竖起了耳朵凝神去听。
“老君上说——”莫知的语调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声音拉的又长又涩,像是生锈的机械一般,僵硬无比。
祁璟心觉奇怪,抬眼望去。
莫知的眼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光,唇角缓缓扯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他死死盯着祁璟,嘴巴张张合合,却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祁璟一看便心生不妙,脑中顿时警铃大作,毫不犹豫的召出九圣,跳下床榻。
饶是他反应如此迅敏,也已经迟了。在他跳下床榻的同时,脖颈被人重重一击,背后传来一道别有深意的声音:“恭迎君上回宫。”
祁璟暗道一声“中计了!”反应过来时想要跑掉,忽觉双腿发软无力,接着眼皮子也昏昏沉沉起来,很快昏迷在地,人事不省。
等他再次醒来,睁眼一看,周遭一切模模糊糊的昏暗不清,只隐约能看出一点亮星,祁璟一惊,差点以为自己瞎了。
好在没过多久,等他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之后,才发现不是自己瞎了,而是被人困在了一个狭窄的空间内,身下平滑光整,像是块石头。
先前那人的手劲着实不小,脖颈想必受伤不轻,令他如今稍微一动就疼得直吸凉气。
祁璟下意识地想起身,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人是坐起来了,想要走时却是艰难。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被锁链锁了起来。
祁璟凝神聚气,挣了挣被锁住的手腕,不料以他的修为,竟没能一下子挣断,反倒惹得锁链哗哗作响,发出连绵不绝的撞击声。
祁璟简直气结,冲着墙角踢了一脚,怒声吼道:“郑铮!你给我出来!”
四下一片寂静。
祁璟嘶声怒吼发泄了一番之后,左右不见人来,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开始思索该怎么跟外面传递消息。
他摸索了一会儿,发现周围尽是冷冰冰的石壁,中间不留一丝缝隙,透着一股子阴冷潮湿的气息,而头顶则黑黢黢的,手触摸上去还有一股黏腻发霉的味道。
祁璟顿时心下了然,是地下的一处密道。
他不由暗骂一声,没想到自己离开前刚跟南宫子仪夸下海口,言道对皇宫密道熟悉无比,这会儿就被人困在了不知名的密道之中,真是岂有此理!
静下心来之后,身处困境,脑子反倒比平时运转的更加快了,祁璟将现今已经知晓的消息一一串联起来,对京都发生的事情渐渐有了一点大概的轮廓了解。
只是他想来想去,唯有一点,怎么也想不通。
既然郑铮已经用傀儡术控制了莫知,却为何任由莫知说出幕后之人是他而不加阻拦,这么一来,岂不泄露了他的机密?
祁璟不知郑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苦思暝想了半天,想的脑仁涨疼,哀叹一声仰倒回石床上,可怜自己起来。别人穿越都是拿的爽文逆袭剧本,怎么到他这里,走的却尽是些苦哈哈的伤身伤脑剧情?
他这边刚感慨完,耳尖微微一动,敏锐的捕捉到了一点动静。
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终于,在他不远处停下,随后沉闷的一声响动之后,他正面前的一块巨石缓缓落下,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刺眼的亮光照射进来,祁璟忍不住眯起眼睛,抬起手遮挡在额头上。
一个人逆着光出现在他面前,清亮的嗓音中带着止不住的愉悦:“终于等到你了,君上。”
第100章 京都惊变
那人背着光,看不清面容,手里端着什么东西,一步步朝祁璟走来。
祁璟眯了眯眼:“郑铮?”
郑铮在他面前站住,把手里的东西送到他唇边,是一碗尚冒着热气的香粥,他温声细语道:“睡了这么久,君上用些东西吧。”
入口处的亮光上照进来,映的密室一派明亮。
祁璟微微侧头,别开他的手,看着眼前与以往判若两人的郑铮,心里复杂极了。
时隔数月,郑铮身上懦弱不堪的气质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容忽视的强硬气息。他头上戴着的是世家家主才会用的鎏金冠,身上所穿的长袍也是家主才有资格用的滚边锦云袍,端的是华贵无双,气度非凡。
祁璟冷笑一声,嘲讽道:“郑家主好气派。”
郑铮见他满身都是抗拒,也不勉强,把碗放到一旁的矮桌上,苦笑一声,道:“也是,君上如今怕是恨我入骨,又怎么会接受我的心意。”
他垂着眸,一副很是受伤的样子:“君上视我如蛇蝎,却不知在我心里,君上是天上皎皎月、水中孤傲花。自那次被君上解围之后,郑铮便日夜想着该如何报答君上……”
“报答?”祁璟耐烦地打断他,冷笑道:“心意?”他晃了晃手腕,手腕上的锁链清脆作响,嘲弄道:“是我孤陋寡闻,竟不知原来这是郑家主的心意。”
郑铮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君上,你生而尊贵,不知身处尘埃的滋味。郑铮别无所求,不过是想要自保罢了。”
“自保?”祁璟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就算不知道郑铮具体要做什么,凭着他早有预谋的布下傀儡阵,又趁着京都空虚联合世家势力,架空君权,他也能看出来对方的狼子野心。
祁璟没有理会他的话,有些人的坏是从骨子里坏的,什么环境和地位,不过是他们的说辞罢了。否则,世间受尽苦难的人那么多,怎么不是人人都手染鲜血罪不可赦?偏偏那些罪大恶极、诸事做尽之人,满口仁义道德,多的是借口为自己开脱。
祁璟不想与他纠缠那么多,简明扼要问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我便是。”
郑铮见祁璟愿意同他说话,主动提起话头:“君上是想问老君上身陨一事吗?”
祁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细微神情,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郑铮轻声道:“若是郑铮说,老君上身陨一事与我无关,君上可还相信?”
祁璟嗤了一声,像是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他唇角噙着一抹讽刺的笑容:“与你无关?”
郑铮不急不恼,只紧紧望着他:“君上信也好,不信也好。老君上他……”他顿了顿,看着祁璟的脸色,缓缓吐出几个字,“老君上以身殉魔,是自戕身亡。”
“轰隆——”
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瞬间乌云遮天打起响雷来。
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猫出现在郑铮身后的墙角下,趁着乌云遮日的昏暗光线,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往外面跑去。
“哗啦——”一声响,小猫消失在入口的瞬间,祁璟抓紧了郑铮的衣襟,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你说什么?以身殉魔,殉的什么魔?”
“是……是……魔门……咳咳……”
听到郑铮的咳嗽声,祁璟惊觉自己下手太重,差点没拗断对方的脖子,回过神来之后,遂松了力道,厉声道:“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什么魔门?什么殉身?”
郑铮捂着脖子咳了半天,终于喘匀了一些,他不觉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背抵着墙,才有了些许安全感,哑声道:“君上既是从北疆回来,想必已经处理好了北疆的一切。”
祁璟没有回答,郑铮权当他是默认了,接着道:“想必君上也已见过身在北疆的大皇子祁尧了。”
祁璟终于皱起眉来,正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郑铮道:“郑铮想说的是,祁尧的势力不仅仅只有北疆一脉,更多的是在京都。”
祁尧麾下多是半人半魔血脉,若是在京都,根本隐匿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然而至始至终,祁璟都没有听闻过京都有这些半魔的存在,因此,对于郑铮的话,也将信将疑。
他瞥了郑铮一眼:“京都的修炼者何其多,若是半魔聚集,怎会无人知晓?祁尧又是用何种手段隐瞒下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郑铮摇头道,“我当年只是受了大皇子一饭之恩,便答应他来京都做他的内应,只按照他的吩咐做事,从不敢擅自做主。”
祁璟晃了晃自己手腕的手链:“这也是祁尧的吩咐?”
郑铮闻言,迟疑道:“这倒不是。”他小声道,“只是郑铮的私心。”
祁璟不欲与他过多口舌,遂问道:“你只需告诉我,父君身陨与祁尧有什么关系即可,休要废话。”
郑铮只好道:“我只知道大皇子在北疆与京都之间做了某种联系,一旦北疆事情暴露,京都这边的半魔便会直奔魔门,以半魔之血生祭魔门。半魔之血虽不如纯正魔血霸道,却能使魔门封印松动……眼见封印即将解除,老君上便以身殉魔,就此……陨落了……”
“原来如此。”祁璟喃喃地说了一句,颓然坐回石床上。
怪不得祁望山在传信里安排好了一切,原来他早已心存死志,只待时机一到,慨然赴死,甚至连他为之贪恋一生的权势都抛开了。由此可见,魔门一旦解除封印,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哗啦啦——”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祁璟被惊醒,猛地回神,目光越过郑铮看向外面,外面乌云成堆,天际染着血一般的红晕,处处透露着不祥的气息。
郑铮显然也紧张起来,他匆匆起身往外走去:“君上,你在此处好好歇息,我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经走到了入口处,伸出手在石壁上抹了一把,像是按到了什么机关一样,石门缓缓阖上。
祁璟与他的目光在石门即将全部阖上时对上,祁璟道:“郑铮,你不会以为这样把我关起来,就能任你为所欲为了吧?”
石门关上的动作顿住了,郑铮透过剩留的一线缝隙看过来,像是犹豫着什么似的,须臾方道:“君上,你还记不记得,你曾与我说过,做了君上就犹如是笼中鸟,再也不得自由。若是有可能,你只想做个富贵闲人,游山玩水度过一生。如今,老君上已死,我让莫知即位,如了你的愿,没有人再逼着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不好吗?”
“你——”祁璟气的差点吐血,又听到郑铮接着道,“君上,你放心,这里很安全,就算魔门封印解除,也没人能找到这里。即便是魔物,也不能伤你分毫。你乖乖的待在这里,等我回来。等魔君现世,一切事了,我自会来找你。还有,你身上有我下的魔息散,十二个时辰之内最好不要乱用修为,否则魔息入体,与你的神裔之血相冲,我也救不了你。”
他这番话说完,石门轰然一声关上,严丝合缝,不留一丝空隙。
祁璟气结,愤愤地锤了两下石床,石床岿然不动,连一丁点儿粉屑都没掉落。
他如今修为被封,人又被锁住,纵然心中万分焦急,也施展不开手脚。好在方才趁着郑铮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