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没死呢,别叫。”
七星入骨,祁璟反倒冷静下来,他的心脏天生比旁人歪了几分,是以晏止澜的剑锋其实并没有伤到要害。
然而他表面上装的镇定,实际上心里无比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晏止澜若是放弃七星转而以掌攻击,他绝对撑不住一秒钟。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晏止澜手执七星,黑漆漆的眼里没有一丝感情,却止步没有再向前。
这让祁璟心底隐隐生出了一点希望,是不是意味着晏止澜还有救?还留有一丝意识?不然他早就能杀掉自己走人了,不会僵持到现在。
两人一时陷入胶着之中。
南宫子仪捂着伤口艰难的扶着墙角站起来,道:“阿璟,没用的。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只能杀了他。”
祁璟看着面无表情的晏止澜,他的胸腔里蓦地燃起熊熊怒火,烧的他几乎理智殆尽。
凭什么一个人活生生的命,要被掌控在另一个人手里?凭什么,他想要做什么,还要被别人操控?
很好,这个幕后的布阵人,真真正正的惹怒了他。
祁璟冷笑一声,咬着牙握着七星灵剑,不知疼痛一般,一步一步的逼近晏止澜,剑身一寸一寸的穿透他的血肉,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阿璟!”南宫子仪瞪大了眼,“你疯了吗!”
“闭嘴!”祁璟回头,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他一向看上去无害的大眼睛里,此刻不怒自威,且带着令人心惊的冷意。
只这一眼,就让南宫子仪遍体生寒,想要说出的话被堵在胸口。或许,他真的小瞧了这个小表弟。
祁璟终于走到了晏止澜面前,跟他面对面站着。七星灵剑的剑柄紧紧贴在他的左胸,背后是流光溢彩还在滴血的剑锋。
祁璟看进对方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隔着他对另一个人说话:“你以为控制住他,就能将孤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也是方才突然福至心灵,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晏止澜虽然几次三番想要杀他,却都没有真正的碰到他的要害,每每关键时候,总能被他逃脱,而留在他身上的那些伤口,看上去凶险可怖,却都是避开了要害,性命无忧。
因此,祁璟猜测,或许幕后布阵之人现在其实并不想杀他,而是像是好不容易抓到猎物的猎人一样,一点也不急着杀他,只是像玩物一样,恶劣的时不时逗着他玩上一玩,等玩够了再给予致命一击。
为了应证这个想法,祁璟决定放手一搏,忍着痛自己将七星灵剑插进了自己血肉。
果然,从他开始做这个动作直至走到晏止澜面前,晏止澜动都没动一下,像是一具真正的没有生命的人形傀儡,只是较之那些死物,身材比例更好,气质更佳,脸更好看。
虽然明知不合时宜,祁璟脑子里还是冒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若是晏止澜是他的傀儡……这样他就能把人放在自己床边,天天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和堪称完美的身材,以他为目标,时刻监督自己,好好修练。
不过想是这么想,祁璟也没忘记正事。
若是干脆利落的杀了他,他最多也就是哀叹自己时运不佳,倒霉认命。现在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杀他之前还要戏耍他,这就不能忍了。
祁璟很生气,非常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晏止澜的眼睛,阴测测道:“你的游戏,到此为止了!”
说着他举起早就凝聚了灵力的右手,毫不犹豫的重重一掌劈向晏止澜的后颈。不管怎么样,晏止澜现在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还能喘气,就受不了他这一击,他不信这一击会没用效果。
不出他意料的,晏止澜哼都没哼一声,仰面直挺挺倒下了。
祁璟眼疾手快的从他松开的手里接过七星的剑柄,没想到下一瞬眼前一花,七星灵剑从他手中消失了。
祁璟愣了一下,忍不住破口大骂:“卧槽!”
他怎么忘了,灵剑是随着主人的意识而存在的,晏止澜既然被他打晕,七星自然会跟着回到他的体内。
可怜他白白又挨了一阵七星骤然离体所带来的撕心裂肺之痛,差点儿没被疼晕过去。
好在南宫子仪还算靠谱,手忙脚乱的叫人给祁璟包扎。
祁璟一边嘶嘶吸气,一边斜着眼看他。
南宫子仪故意装糊涂:“阿璟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祁璟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货故作聪明,瞒着他晏止澜在这里的消息,他们怎么会这么落到这么凄惨的下场?
南宫子仪讪讪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要是早知道晏止澜中的是傀儡阵,说什么他都不会再自大的以为自己能搞定一切。
听到祁璟说傀儡阵的时候,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后面又看到祁璟被穿透胸腔,自己的心也差点停止跳动。
还好,还好……
南宫子仪拿着描金骨扇的手微微颤抖着,被祁璟看在眼里:“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了?”
南宫子仪霍然抬头:“你都知道了?”
祁璟挑眉:“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猜测你有事瞒着我,看来确实如此。”他只是随口诳了他一句,并没有抱任何希望,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经诳,不打自招了。
南宫子仪苦笑,自己精明一世,竟然被这个小崽子给诳住了。
他顿了顿,道:“没错,我早就收到情报,说晏止澜在这里出现。情报里还说晏止澜行止有些异常,一来便将这里所有的人驱逐干净,不走的人则被他都杀掉扔在了雪地里。随后,他又猎杀了不少雪狼,拖进客栈藏起来,好像是在准备什么。不过这些都被我大意疏忽了,我……”
“打住,”祁璟做了个停的手势打断他,小腹和胸口的上一阵一阵的疼痛涌上来,令他眼前发黑,他喘息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因为疼痛而导致视线有些模糊的他,缓了缓,接着道:“我想知道,你骗我去北疆的真正目的。而且,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佑叔,不,应该是大舅,大舅也是被你骗走的吧?”
他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吐出口带着腥甜的热气,轻轻的靠在了床头。
南宫子仪闻言,脸色大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祁璟疲惫的捏着眉心,困意渐渐涌了上来:“不久前才想到的。若不是事情紧急,大舅怎么会不跟我说一声就走?这不符合他的性子。而且一向反对我去北疆的父君突然松口,这不符合常理。一定是北疆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大舅不得不匆匆离去,甚至这件事情紧急的连父君都阻止不了。而且我猜,这个事情,不仅跟大舅有关,跟我也脱不了干系,所以父君深知阻拦无意,只得放行。”
他费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子,看向南宫子仪,说出最后一句猜测:“夏部究竟怎么了?”
“夏部□□,族长失踪。”南宫子仪说出这八个字之后,颓然坐下,神色复杂:“你明知道我别有用心,还跟着我出来。为什么?”
祁璟渐渐的阖上双眼,昏昏沉沉的咕哝了一句:“因为你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说完这句话,他头一歪,就着半躺着的姿势就那么睡着了。
南宫子仪闻言,顿时心神恍惚起来。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祁璟话中的意思,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轻轻为他拉上被子,摇头苦笑:“真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故意装傻?”
之前他还没把这个所谓的小表弟看在眼里,甚至对他怀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恨意和敌意,不明白为什么大伯阿乐倾为了他,竟然死守祁氏皇宫二十余年,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如今,他却是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扪心自问,自己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是也从来没有做过恶沾过血,算得上是一个风光霁月,坦率明朗的君子。
然而跟这个小表弟比起来——
至纯至善,至情至性。
他确实做不到这个地步。
祁璟一觉醒来,身上的痛楚减轻了不少,不知道南宫子仪用了什么灵丹妙药,那些细碎的伤口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除了他左胸口的那个深深的剑伤和穿透小腹的那个伤口,不过也结了痂啊,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恢复如初。
祁璟神清气爽的下床,心道南宫子仪这厮总算还有点儿用途,等会儿见到他,一定要问问他用的什么丹药,比无双圣手的医术见效还快。
他这边心里正想着,那边南宫子仪推门进来了,亲自端了一盘子饭菜放在祁璟面前。
祁璟也不跟他客气,一边吃一边问他。
许久没听到对方回应,他诧异的抬头看过去,南宫子仪正神色古怪的看着他。
祁璟纳闷不已:“干吗?”随即想到,也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独门秘诀。这个灵丹妙药这么厉害,人肯定是要好好藏起来了,可以理解。
于是,他随意对着南宫子仪一挥手:“算啦算啦,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当没听到好了。”说完一抹嘴,他站起来往外走去,想去看看晏止澜怎么样了。
他那一手刀可是结结实实的凝聚了自己所能凝聚的所有灵力,一点也不含糊,可别把人打坏了。
不料他刚站起来,南宫子仪就开口了:“那些不过是寻常的伤药罢了。”
祁璟回头:“你诳谁呢?寻常的伤药能恢复的那么快。哎,我说你是不是想趁机……”
他话没说完,就被南宫子仪打断了:“是神裔血脉。”
祁璟愣住了,南宫子仪看着他的眼睛,道:“是神裔血脉的关系。那些伤药不过是用来迷惑旁人的障眼法罢了,以免被看出端倪。”
祁璟呆呆道:“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南宫子仪的眼睛弯了下来,眼里含着笑:“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你的灵丹比正常人小了不少。但是灵丹归位,与灵脉相融,你的神裔血脉被彻底激发出来。因此,具有了神裔血脉天生所带来的‘治愈’。”
祁璟喃喃的跟着他重复了一句:“治愈?”
“没错,”南宫子仪起身朝他走来,“不然你以为,整个夏部为什么会避世不出?”
“为了……”祁璟迟疑着,说出来自己也觉得荒谬无比的话,“不是为了血脉的纯正吗?”
南宫子仪的眼里带着怜悯:“不止如此。圣女的预知,还有全族的‘治愈’,这两种能力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你觉得会带来什么?”
祁璟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话思索起来,一边想一边道:“会引发□□、恐慌、灾难,还有……战争……”
“没错,”南宫子仪叹息道,“人心最是难以捉摸。”
祁璟突然有点不适应这个一本正经起来的南宫子仪,匆匆丢下一句:“我去看看晏止澜怎么样了。”便落荒而逃。
一直在侍卫的指引下来到晏止澜的房间,祁璟才暗暗呼出一口气。
刚才的那个话题太过沉重,他甚至不敢继续再往深处去想,神裔血脉所自带的这两个能力,对于他们自己而言是好事、有益无害,然而一旦被心怀歹意的人得知……
祁璟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摇摇晃晃的往里面走去。
屋里点着灯,晏止澜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宛如一具没有生命的傀儡人偶。
祁璟心中一紧,虽然知道自己那掌算准了力道,不会伤到他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