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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个被捏碎手腕骨的混混痛呼一声,一只手已经是挂在胳膊上垂着,动不了了。
剩下几个小混混见状,顿时都慌乱起来,纷纷后退了几步。
谢云殊却面不改色地近前几步,吓得那几个混混连忙转身就跑,一溜烟消失在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几个混混跑后,谢云殊俯身将那卖糖葫芦的小贩从地上扶起来。只见他已是鼻青脸肿,额头上也磕破了一块。
见了谢云殊回来扶自己,小贩高兴地咧嘴笑了,自己随便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又是兴奋又是害羞,低头笑嘿嘿道:“谢谢道长!我没事的!”
明明知道这是个幻境,谢云殊却总觉得眼前的人太过真实,太过鲜活。这样淳朴的小贩,这样灿烂的笑,真的是假造出来的么?谢云殊心里轻叹了一声,俯身把小贩方才被打翻在地的糖葫芦棒子从地上扶起来。
本来一圈扎满红艳艳晶莹莹的糖葫芦,如今糖葫芦已经全都沾了灰尘泥土,有些冰糖了被磕掉了几个角落。
小贩接过糖葫芦棒子,摘下一串糖葫芦小心翼翼地吹了两口,却吹不干净。失落地垂下头,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和难过。
“别难过。”这小贩年纪和玄明差不多大,在谢云殊眼里也还是个小孩子。谢云殊最见不得小少年这般委屈模样,拍拍他的肩膀,将自己手中那串糖葫芦递给他道,“这串给你。”
小贩抬头巴巴地看了谢云殊一眼,吸了吸鼻子,道:“这是给你的糖葫芦。”
谢云殊笑道:“你拿着。”
小贩乖乖把糖葫芦接过,拿在手里。
谢云殊知道这小孩子全靠这糖葫芦为生,如今糖葫芦全都坏了,身上又受了伤,要去医馆看上必定囊中羞涩。心想他定是不肯收自己的钱,便亲自陪着他去医馆包扎好伤口。
从医馆出来后已是日近黄昏,谢云殊虽然自己不用吃饭知道这是常人该吃晚饭的时候了,便带着小贩去饭馆用晚饭。
坐下点好菜后,饭菜都还没上来,小贩便兴冲冲地和谢云殊聊起了自己的事情。
小贩说自己叫阿硬,本来是鳞江边小鲤村上打渔为生的。两个月前有一天晚上在江边捞鱼,突然看到天上一道白光,然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就在这条街道上,再也找不见小鲤村了。而且向这里的人打听遍了,也没人知道小鲤村在哪儿。
阿硬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一个人在这里安家落户。开始的时候只能露宿街头。后来有个好心的大娘借给他三两银子本钱,阿硬就开始卖糖葫芦糊口了。
阿硬自己在郊外搭了个茅草屋。晚上在郊外茅草屋里住,白天就进城到街上来卖糖葫芦讨生活。
听了阿硬的话,谢云殊心中推测,大概是久夜用万里坤舆图与那些前来收妖的仙修对战时,阿硬恰好在岸边打渔,不小心被一起收入了图中。
“道长,你知不知道小鲤村该怎么回去啊?”阿硬挠挠头,弱弱地问道。
谢云殊摇摇头,道:“放心吧,我若能出去,就带你一起走。离开这里后,你自然能找到回家的路。”
“嗯嗯。”阿硬认真地点点头。
饭菜上来了,阿硬连忙狼吞虎咽地扒着碗里的饭和菜。谢云殊依旧只是看着他吃,一口饭菜也不敢乱碰。
阿硬吃着吃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手握着筷子,一手拿着大碗,抬起头来,满脸都是饭粒:“道长,你怎么不吃饭?”
谢云殊道:“我不饿。”
“怎么会不饿?”阿硬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道,“你陪我一下午了都没吃东西!道长是不是我吃得太快了你怕我不够吃所以让给我的?道长你一起吃啊,阿硬吃得饱的!”
谢云殊摇摇头道:“阿硬,我已经辟谷,不用吃东西。”
“唔……”阿硬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道,“道长你是不是很厉害?已经不用吃饭了?阿硬要是也不用吃饭就好了,就不会饿了,不会饿就不用花钱买饭吃,就可以把钱攒起来,等回小鲤村的时候给阿软买个簪子……”
阿硬自己嘀嘀咕咕的,又低下头扒起饭来。像是很久没吃饭似的,狼吞虎咽地把满桌饭菜都吃了个精光,一滴汤水儿都没剩下。
吃完了晚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阿硬硬是拉着谢云殊回了自己在郊外的小茅屋里一起住。
阿硬的小茅屋很简陋。几根木头房梁树立在四周,用芦苇编成一块一块做墙壁,茅草的房顶零零星星还能透进来几点星光。好在不是刮风下雨的天气,否则不光漏雨,只怕风一吹就倒了。
小茅屋的其中一面“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画。谢云殊好奇地走近一看,不禁寒毛倒竖。画上竟然是五个青面獠牙的妖魔!
阿硬在谢云殊身后嘿嘿笑道:“这幅画是一个巫师卖给我的。他说越厉害的鬼越能制服那些孤魂野鬼,我住在郊外刚好需要这个。”
这都是什么歪门邪道?谢云殊听了,也只是笑了笑。
小茅屋里没有床,两个人只能打地铺。阿硬只有一床薄被,硬是塞给给了谢云殊。
谢云殊情知这孩子很固执,和自己家玄明大大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得盖着他的被子。寻思着等夜里阿硬睡着了,再悄悄给他盖上就是。
夜深了,阿硬就枕着手臂躺在谢云殊身边,突然问道:“道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谢云殊一个激灵,侧耳仔细听了一会儿。远处,果然传来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还伴随着人的唱声。只是声音有点远,听不清楚人在唱什么。
“好像,外面有戏班子在唱戏。”阿硬惊喜地转过头,对谢云殊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半夜三更,有什么戏班子会在唱戏?谢云殊心知那声音八成有问题,握紧了身旁的长苏剑,起身随阿硬出了门去。
屋外是一片树林,唱戏的声音穿过林间的缝隙,咿咿呀呀向这边传来。嘈杂嘶哑的锣鼓胡琴声、婉转悠长的戏腔,听得谢云殊毛骨悚然。
阿硬却丝毫没有害怕,高兴地拉着谢云殊的衣袖,兴奋得简直要跳起来:“道长你听,真的是唱戏的声音!”
说着,阿硬拉着谢云殊的袖子就往树林中走,想穿过树林子去那边看戏。
谢云殊携剑跟着阿硬走,一路上都提着戒备,格外小心。
走到树林深处,林子中间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中央临时搭建着一个小小的戏台子。戏台四周都点着红红的蜡烛,昏黄的烛火将戏台中间照得微微有些亮堂。光线虽然还是略觉昏暗,也足以在夜间观戏。
借着微弱的烛光和树枝缝隙间钻下来的月光,谢云殊看见戏台前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排长凳,每张凳子上都整整齐齐坐着两个人。
由于这时是中场休息,戏台上的角色都还没出场。只见那些看戏的人都坐得端正笔直,一言不发。
谢云殊和阿硬在他们背后,只能看到他们整齐划一一半用蓝色发带盘在头顶,一半披在肩头的长发,和清一色的蓝色直身——他们的衣服、发型,甚至连姿势都一模一样!
谢云殊心中暗暗惊怪,这些人怎么看个戏都坐得这般端正笔直,甚至一言不发,而且连穿着打扮都一模一样?
谢云殊正想着,只觉自己的肩膀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转过头,只见阿硬在用两只手掏耳朵,胳膊肘打在自己肩膀上。
见谢云殊转过头来看自己了,阿硬不好意思地笑笑,连忙把胳膊肘放了下来。
谢云殊微微笑了笑。
“当!”一声锣敲起,看来是戏开场了。谢云殊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各色武生戏服的人陆陆续续往戏台上走来。
借着戏台前的灯光看去,谢云殊吃了一惊,戏台上的五个人青面獠牙,与阿硬挂在茅屋里的图上那五个妖魔一模一样!
那五个青面獠牙的妖魔抬起头,阴森森地看着台下,口中大喝一声,似是唱戏开腔的模样。
谢云殊心中一跳,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
身旁的阿硬却使劲鼓起了掌,还无知无觉地大叫一声:“好!”
戏台前那些看客听到身后的声响,一齐呆滞地回过头来。
刹那间,谢云殊呼吸一窒。
台前那些打扮得整整齐齐一模一样的看客,面孔也全都长得一模一样!
惨白如纸的肌肤,空洞无神的黑眼,双颊两抹诡异的血红色——全都是纸扎人!
“啊!”身旁的阿硬大叫一声,显然被吓得不轻。
“阿硬,在这里别动。”谢云殊把阿硬往自己身后一推,用长苏在半空中画了道退鬼咒将阿硬护在身后,持剑向那一堆纸扎刺了过去。
台上的戏还在顾自唱下去,敲锣打鼓嘈杂一片。谢云殊与一堆诡异的纸扎厮杀在一处,半空中纸扎人的胳膊大腿头颅到处横飞。
那嘈杂的声响似乎有某种奇异的魔力,谢云殊越听越觉得眼花目眩,浑身乏力,又腾不出手来遮罩听觉。
把最后一个纸扎人劈作两半后,谢云殊眼前一黑,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森冷的月光下,阿硬从树丛中慢悠悠走出来,从容地从双耳中取出两个耳塞,低头看一眼晕倒在地的谢云殊,冷笑道:“真不愧是谢掌门,九音夺魂曲阵下,竟然能坚持这么久——还杀光了我的手下。”
戏台上,五个青面獠牙的鬼怪纷纷跳下台来,跪在阿硬面前,齐呼了一声“右护法”。
阿硬从鼻子里冷冷哼出一声,俯下身两指掐住谢云殊的下巴:“平时倒没怎么注意,今日方才发觉清徽掌门这张脸竟生得如此好看。”
青面獠牙的鬼怪闻言立时躁动起来,鼻间赫赫喘着粗气。阿硬勾了勾唇,安抚道:“莫急,大王玩够了,或许会将他赏给你们呢。”
“将他绑走!”
第27章 撩徒第27天
陆玄明茫茫然地睁开双眼,缓缓从一张质朴的松木床上坐起来。
眼前是一个干净明亮的小房间,四壁都用竹子砌成,房中陈设简单而整洁。
陆玄明惊讶地抬起头,只见师父正坐在床前,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与平日里那冰冷无情的模样判若两人,倒像是那晚喝醉时的可爱模样。
“玄明,你醒了。”见玄明醒来,谢云殊关切道,“感觉还好么?”
“徒儿没事。”陆玄明从床上坐起来,穿上自己的鞋子,抬眸打量了一下四周,问道,“师父,这是何处?”
“玄明,这里就是我们日后的家了。”谢云殊上前拉起陆玄明的手,笑着说道,“玄明,你来,出来看看。”
只觉被自己的右手一双柔韧的手轻轻握住,陆玄明微微一怔,恍然觉得自己是在梦中。
师父竟然……主动拉住了自己的手?师父方才说的是什么?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
门外传来几声软软嫩嫩的叽叽喳喳声。陆玄明随着谢云殊走出小小的竹屋,只见眼前是一个小小的院落,用矮矮的竹篱围着。
院落的一角,一群毛茸茸的小黄鸡正在草丛里“啾啾啾”地互相打闹,时而又低下头啄食。
院落的另一角,是一方小小的池塘。池子里的粉白的莲花正盛,一群锦鲤游于花间。时而火红的鱼尾扫过莲叶,时而又有带着黑色花纹的鱼鳍掠出水面。
陆玄明回过头,寤寐以求的师父就肩并肩站在自己身旁。暖融融的阳光下,好看的侧颜上,写满了闲适与颐悦。
谢云殊漂亮的黑眸望着远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