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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童在一旁看得懵懵懂懂,此时若有个现代人站在唐子畏旁边看着,大抵是能明白他在猜题划范围的。
而唐子畏做的还不仅仅如此,作为一个未接受过古代教育的人,尽管脑子里有记忆,但八股文绝不仅仅是靠才华和知识便能掌握通透的。唐子畏从前绝不是一个好学的人,但他却是一个聪明人。当他想去做一件事时,他哪怕使出浑身解数也会将之做好。
在乡试之前,唐子畏便整合那些本策论书刻苦钻研,提炼出的笔记足有半人高,可称之为八股套路集大成的作品。而这套理论第一次试水便让他有了个唐解元的外号,由此可见其中套路之精妙。
。
时光转瞬,眨眼便到了会试这天。
数万举子考生们纷纷涌向同一处地方,几条街外便看到水泄不通的人群。
唐子畏与徐经、都穆、还有同客栈的林卓和张成一同来到贡院外,挤在人群中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是林卓最先拱了拱手,对几人爽朗一笑,道:“数十年苦读,成败在此一举,我便祝各位金榜题名,得偿所愿罢!”
唐子畏也微微一笑,与其余三人一同出声应和。几人说完这话便各自分散开来,逐一验证身份进了贡院。
这贡院虽说是考场,其环境恶劣比之牢狱也不逞多让。会试一共三场,两天时间,考生们都得呆在一间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的狭小号房里,连睡觉也得蜷缩着身子。
唐子畏被人领着走到一间号房前,看到那狭小的空间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站在一旁的人瞧见了他的神情,凑近道:“不喜欢啊?”
他这话有些莫名,唐子畏瞥了他一眼,摇摇头没说话。
那人轻轻笑了两声,抬手贴上了唐子畏的胸口,顺着他的身体一路游走向下。唐子畏拳头骤然捏紧,却听到那人湿乎乎的声音喷洒在他耳旁:“不喜欢告诉我啊,我会想办法让你怀念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小笼子的。”
唐子畏面色一沉,不待询问,却突然感到游走在自己身上搜身的那只手突然用力的按了一下他腹部的伤口!
“唔!”一阵剧痛袭来,唐子畏猛地将他的手拍到一旁,忍不住弯下腰护住自己的伤口,却被那人突然环住脖子。
“我是傅辛,这次春闱的监考之一。我可是收到了上面的话,让我好好‘照顾照顾’你啊。”傅辛拍拍唐子畏的背,吐出的话如同蛇信子般令人遍体生寒。
唐子畏背上被他拍得生疼,咬牙顶着他往墙上撞去。傅辛不得已松开手,看着唐子畏靠在墙上冷冷的望过来,脸上笑容拉得更大。
“别这么激动,你若在这里闹事,可就要被除名了哦。”
唐子畏脸上神色更冷,“你是杨家的人?”
傅辛这次却没有再回答他,反而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从唐子畏身上勾出一个小油纸包。那是季童怕唐子畏考试的时候会饿,又吃不惯这里的馒头,给准备的一些糕点。
“会考期间,所有考生只可携带书具与灯具进入号房,这个,不符合规定。不介意的话,我就笑纳了。”
傅辛并不在意唐子畏的回答,说完便挑了一块雪白的糕点放进了嘴里,还啧啧有声的舔了舔指尖粘上的碎屑。
唐子畏的理智几乎要压抑不住喷薄而出的怒火。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地,轻轻地碰触到傅辛的脖颈。
傅辛丝毫不以为意,甚至希望唐子畏能闹出点什么事儿来,所以他就这么饶有兴致地看着唐子畏,问道:“你想掐死我吗?”
唐子畏沉默了一瞬,片刻后收回了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敢。”
听到他的回答,傅辛像是被娱乐到了,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之大甚至引来了旁边几个同样负责监考的同僚的呵斥。他也不当回事儿,笑嘻嘻的冲那边摆摆手。
而后傅辛回过头来,随意地递给唐子畏三根蜡烛,在他背上又狠推一把,直接推进了号房里。
唐子畏垂着头,深吸一口气,将心中起伏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这是杨家给他的一个下马威,不,甚至不仅仅是一个下马威。
傅辛的出现,不仅是表明杨家在朝廷中的派系实力深厚,他在搜身时和刚刚碰到他的伤口也绝非巧合。杨家这是想告诉他,他一直在杨家的掌控之中……
此时绝对不能冲动,更不能被那叫傅辛的家伙扰乱了思绪。
无论是被取消资格,亦或是考不取进士,都是杨家所乐于见到的。既然如此,就更不能让他们得偿所愿!
唐子畏端坐于号房内的桌前,负责发卷的人从门外递进试题与作答卷。
傅辛见缝插针还不忘来露一下脸。唐子畏对他扯扯嘴角笑了一下,后者一愣,紧接着那门就在他面前用力关上了。
唐子畏没有急着答卷,而是先将试题通读了一遍,闭目沉思,直到所有纷杂的念头都从脑海里消失,只余下对题目的思路,这才挽袖提笔,于白纸上作答。
这第一场是考记忆,也就是不需提出自己的见解,只需答出朱子批注的思想,跟那些个背生物政治的没什么两样。唐子畏答得很快,也没什么梗塞,回过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挺直的背部有些酸痛,有伤的部位更是一跳一跳地抽痛。
唐子畏斜倚着墙闭目养神,又等了一会儿,只听号房外传遍一阵钟声。然后门就被刷地一下拉开,傅辛那张讨厌的脸又出现在眼前。
其实说来傅辛长得不算难看,一张脸甚至称得上俊秀。只是这人周身弥漫着一种令人讨厌的气质,一笑起来便让人觉得他好似在谋划着什么。
更讨厌的是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时不时地拖长调子,听起来仿佛被章鱼的触手从脸上划过的感觉,鸡皮疙瘩直冒。
“到吃饭的时间了哦。”傅辛脸上笑着,却不知在笑些什么。
他递过来两个馒头,脚步往放了试卷的矮桌边上一迈。唐子畏心中警觉,几乎是立刻便站起来拦在了他的面前。狭小的号房里两人脸对着脸僵持着,分毫不让。
片刻后,傅辛突然凑过脸去舔了他一下。
第31章 30。29。28
片刻后,傅辛突然凑过脸去舔了他一下。
温热湿滑的触感从脸侧划过; 唐子畏眼皮跳了一跳; 站在原地未动。
傅辛在他耳畔笑了几声; 拖长了语调道:“别这么紧张嘛,怎么说我也是监考官; 不会对你的试卷做什么手脚的。”
傅辛一边说着,斜着眼便去瞧唐子畏的神色。
见唐子畏没有预想中的暴怒,他心下略有些失望; 却也没表现出来; 而是将手里的两个馒头塞到唐子畏掌中; 挂着一脸狐狸似的笑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狭窄的号房里只有烛光摇曳。
唐子畏将手中的馒头放到一边; 盘膝坐于案前; 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眼神凌厉。
这些吃食都过了傅辛的手; 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加过什么料,他可不准备真吃下去。左右不过一天多点的时间; 这种程度还不至于对他有太大影响。
很快; 午食时间过去; 第二场与第三场的考卷一同发了下来。唐子畏照例通读一遍; 然后提笔开始作答。
贡院内有数万间号房、数万举子; 在其中巡视的监考者约百余人,此时却安静得只有脚步声和一些听不真切的纸张声响。
傅辛由于被杨家打过招呼,所分配的监管区域比其他人要小一些; 只唐子畏所在的这一排约二十人的号房归他看管。
但虽说是看管,若无必要他们这些人也是不能随意打扰答题中的考生的。
傅辛百无聊赖的倚在墙上,手里拿着从唐子畏身上搜出来的那半包糕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放。突听身边的门咔哒一响,傅辛眼睛一亮,一转身便迎了上去。
出来的自然是唐子畏,一开门就看到傅辛的脸唐子畏也吃了一惊,看到对方手里的糕点后则更是心情不愉。
唐子畏面无表情道:“我要出恭。”
出恭?傅辛眼珠子转了两转,这倒是正常,现下都已经申时了,若还不出来那才不对了。
话虽如此,傅辛却还是别有意味地打量了他一番,道:“走吧,我带你去。”
唐子畏于是回身将门关上,跟着傅辛走到院门口,有侍卫把守在这里。傅辛上前去取了一块刻有“出恭入敬”的木牌给唐子畏挂在胸前,然后才被放行。
那茅厕就在不远处,走几步便出现在眼前。唐子畏大步走得飞快,傅辛一路跟着他到了门口,却见唐子畏突然停住,转过身来。
“你莫不是要跟我进去?”
“这是自然,我身为监考官,要确保你没有别的举动才行。”傅辛脸上露出戏谑的神色。基本上而言,唐子畏越不喜欢什么,他便偏要做。
唐子畏抿了抿唇,不再看他,径直走到里面。
这古代的厕所自然比不得现代,别说隔间了,根本就只是被几道矮墙隔开的一排坑。好歹是建在连皇帝都会来巡考的贡院里,倒还算得上干净。
唐子畏朝其中一个坑走去,见身后的傅辛半点没有要停下的样子,眼中暗光一闪,突然毫无预兆地回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按到墙上!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唐子畏并未用全力,奈何傅辛是个标准的读书人出身,身材比唐子畏刚刚穿越来时还要瘦上一分,根本挣不开唐子畏的手。
不过他却并未有害怕的神情,背后的疼痛缓过来后,反而就着这姿势哧哧地笑了两声,看向唐子畏道:“很在意我看着你吗?”
唐子畏皱了皱眉,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傅辛的笑声顿时变了调。
第32章 31。30。29。28
他垂下头,身子疼得有些蜷缩;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所以当我难得改变一下行为方式时候; 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唐子畏毫不在意傅辛话里隐含的威胁意味; 拧住他衣襟的手转而扣住他的下颌,将他的后脑勺牢牢地抵在墙上; 问道:
“现在你还想接着看吗?”
傅辛看到唐子畏凶光毕露的眼神,呼吸有些急促,勉强勾起的嘴角一点点地垮了下去。
“不; 你不敢……”
“嗯?”唐子畏的拇指微微往下挪了一公分; 傅辛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不仅是未说完的话; 就连空气也被那只手指紧紧堵住,傅辛的脸色不出几秒便涨得通红; 像干涸在陆地上的鱼一般; 嘴巴一张一合的试图汲取那稀薄的空气。
他手指死死抠着着唐子畏的手; 眼睛瞪大; 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显露出真切的恐惧。
有那么一瞬间,唐子畏是真的想直接将傅辛杀死; 不是因为傅辛对他的态度; 而是因为这家伙是杨家派来阻碍他前进的障碍。
但最终; 他还是放松了手指; 凑到傅辛耳旁轻声道:“放心;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想心平气和地和你商量一下。既然如今你只能对我做些不痛不痒的干扰,我也不想因为杀你被除名; 不如咱们各退一步,互不干涉如何?”
傅辛一下子大吸一口气,喘息着还没缓过神儿来,眼神略有些茫然地应道:“好。”
唐子畏于是松开了手,眼睛一眯,正想再说点什么,门外却突然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普通的儒衫,相貌堂堂,胸前如唐子畏一般挂着“出恭入敬”的木牌,看样子也是个考生。
唐子畏与傅辛两人站在墙边,姿态奇怪。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