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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逸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却发现对方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鼻尖贴近,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容寻呼出的温润气息从自己脸上拂过。
“咳咳…行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受到徐凯身体的些许影响,柳逸扭过脑袋,把已经充血红透了的两颊深深埋进了围巾里。
容寻的腹黑,让他措手不及。
容寻把右手放到柳逸面前晃了晃,那里握着两支透明的吸管。
“好哇!原来你这家伙从最先开始就在打我的咖啡的注意!”
柳逸嗔怒着瞪了容寻一眼,不过还是从他手里接过了吸管,狠狠地塞进了手里的咖啡,然后放到了容寻嘴边。
容寻稍稍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几分。
他看着柳逸偷笑的样子,故意板起了脸。殊不知,对方笑的根本不是他。
是唯一只有柳逸才能听见的那句,
“人物好感度增加若干,系统苏醒后具体结算。”
右手探上柳逸的指尖,容寻先从顺着吸管长饮了一口卡布奇诺,随后故作神秘地盯着柳逸的双眸。
“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第6章 我选择的第一杯酒
柳逸瞥了一眼对面五大三粗的男人,举起了手中萦绕着殷红液体的高脚杯,微微一笑。
“难得天气这么好,,不准备好好品尝一下佳肴么?”
“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饭?”
男人身体向前探出几分,隆起的肌肉散发着强烈的压迫力。
正是林三木。
而他的这个示威的动作,和动物的保护色一样,是他下意识的一种自我保护。
柳逸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依旧固执地将酒杯轻轻碰上林三木的酒杯,自顾自地继续言语。
“祝《王朝》大红大紫。”
林三木有些坐不住了,柳逸这样的说辞与姿态让他感觉十分别扭,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祝林先生事业有成。”
如果说刚才那句话还有牛头不对马嘴的味道,那么这一句话就可以算的上意味深长了。
“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林三木拍桌而起,右手食指中指内收弯曲,朝着柳逸便作势准备出拳。看得出来,他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但他的手终于还是停下了,停在了柳逸的鼻尖。
缓缓从窗外的车水马龙中收回目光,柳逸扭头注视着林三木的双眼,酒杯上抬,压迫着对方手腕神经的同时让其节节败退。
“祝林先先生早日康复。”
如同大山摧枯拉朽地崩塌,
林三木就像是蔫了的青菜,无奈地重新退回座位,神色颓然地扶住毫无知觉的发麻的胳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逸也不着急,将酒杯放下之后,他便靠住了椅背闭目养神。
林三木一开始只能一个在偏远地区靠收取一些店铺和摊头“保护费”而混吃混喝的小人物。
本来这样勉勉强强也能过下去,但偏偏他年过半百的父亲脑血栓突然发作,倒下之后就再也没睁开眼睛。
母亲因为难产身亡的他,从小到大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在林三木的心里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而如今巨人昏迷不醒,林三木却无力承担治疗费用。
林永赫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答应帮扫三木承担治疗费用,而作为交换他则要帮他把徐凯处理掉。
柳逸暗自窃喜,有了系统缺点洞察能力的帮助,他基本算是从棋盘上的一粒棋子上升到了棋手的位置,如鱼得水。
重新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了林三木干裂唇瓣的开合。
“你究竟想要什么…?”
“首先你得明白一件事,林永赫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只不过他靠的是借势,而我靠的是自己。”
“…你想要我做什么…?”
林三木的妥协虽然突然,但并不在柳逸的意料之外。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将面前还未使用过的酒杯推到了林三木的面前。
“一点小事而已。”
林三木用力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却在殷红入喉的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西瓜汁…?”
“因为这里的酒,还入不了我的眼界。”
……
漠视着林三木离去的身影,柳逸心中的大石头才真正放下。
早在清晨容寻邀请自己共进晚餐的时候,柳逸便知道此时此刻任务计划终于步入了正轨。他也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与容寻频繁接触,而又不会引起后者过多的警惕了。
然而柳逸习惯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林永赫这个不定因素如同心头的一根倒刺,让他难以放下心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容寻身上。
他必须有所行动!
更何况他柳逸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
现在他只需要以林三木作为突破口,让林永赫乱了方寸,那么他那些小心思自然不攻自破。
柳逸慵懒地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埋进了柔软的沙发,随手拉动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新闻消息,上面满是上午容寻记者招待会的记录与相关图片。
“咦。”
柳逸目光微微一凝,随即揶揄着浅笑出声。
也许自己挖墙脚的这顿午餐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因为容寻态度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了。
通过照片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次记者招待会容寻并没有带着林永赫一起,而他右手边林永赫常坐的位置上,则是摆着一个纸杯。
是柳逸给他的焦糖玛奇朵。
“今天下午还有工作呢,好日子到头咯。”
柳逸起身伸了个懒腰,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物,便离开了西餐厅包厢。
抬手看了看手表转动的指针。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轮到自己了,得抓紧时间了啊。
……
“徐凯,这次算你小子走运,掐着点!愣着做啥,还不快去换衣服?!”
来自张睿哲熟悉的叫骂声把柳逸从恍惚之中拽了出来,他草草地扫视了一下,便迅速冲进了更衣室,在脸庞彻底红成了一个熟透了的柿子之前关上了门。
天!
台下居然立着一块“徐小凯加油!”的牌子,而牌子的旁边容寻静静地坐着,嘴角涌动着微妙的小表情。
吱吖…
“咳咳!”
柳逸轻声咳嗽着调整面部表情,让自己显得镇静一些。
“容寻你怎么没回去休息?记者招待会挺累的吧。”
“我觉得这就是很好的休息方法。”
一本正经的回答差点没让柳逸笑出声,这理由找的也实在是太牵强了吧…
“你随意,随意…”
双手平摊以表无奈,柳逸拉了拉身上的深色劲装,终于收起了那抹淡淡的笑容,逐渐带入了角色的定位。
这又是一场打斗戏,讲述的是皇上身边的密探们找到了反贼的老巢,并且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呼…”
微风轻拂而过,带起了柳逸额前几绺柔韧的长发。
他缓缓抬起低垂的眉角,目光顺着手中闪着寒光的长剑,滑上面前几个警惕的蒙面人。
“犯我王朝者,诛而杀之。”
声音很轻很淡,却如同刀芒割在皮肤上一样生疼,其中不言而喻的不屑与冷傲甚至感染了场外操作机械的工作人员,灯光的切换也因此慢了半分。
不紧不缓地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柳逸挥手挑开了阻拦自己前进的钢枝火器,手中的长剑在那些来源之处轻轻一抹,便没了声息。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
只可惜柳逸的角色定位并不算高,因此戏份也不是很多。这才几个轮回场景,便大功告成。
“看不出来啊,你已经把这角色吃的这么透了。”
容寻少见地表现出了直接的赞叹,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柳逸的肩膀,凝神细细地打量着那一对充满着疑惑的灰蓝瞳孔。
“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心里还住着另一个人了。”
“难道还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柳逸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在容寻胸口印上了一拳。
“我就不能超常发挥吗?”
不过有一点容寻的确没说错,柳逸这次是本色出演。
☆、第7章 我选择的第一杯酒
“怎么了?很意外么?”
容寻端起面前紫砂制的精致茶壶,将里面清新却又醇厚的温水倒进了旁边的两只茶杯。
“是挺意外的,我压根没想到会来这里。”
柳逸接过容寻递来的茶杯,转头看向窗外的一片翠绿,以及不远处立下石碑上的清晰字样——“茶”。
赭红转紫的霞光洒在这翠色茂盛的晶莹之上,宁静致远的气氛不自觉地引人入胜。
呼吸放缓了,深切了几分。
如此世外桃源,在这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市之中,基本已经难以瞥见。
回过神来,柳逸轻呡淡色茶水,微苦发甜的触感让他稍稍有些诧异,抬头看向对面静静等待的容寻。
“上等白茶,大手笔啊。”
“那是自然,招待客人我得尽地主之礼。”
“哈哈…不过你当初怎么想起来创办茶楼的?”
柳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茶,随便扯出了一个话题。
“我不喝酒。”
“嗯…?”
尽管对这种“恋恋不舍”的感觉难以放下,但柳逸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重新将茶杯按回桌面。
容寻的语气太过沉重了些,又似乎带着些许犹豫。
明白自己的提问戳中了对方的痛处,柳逸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静地抚弄着窗边探入室内的竹枝。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有过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容寻没让柳逸等待太久,他终于还是低沉着开了口。
“后来父亲工作不太景气,就开始酗酒,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差。时常会对着我和母亲大吼大叫。”
掩饰不住的苦涩还是从他的嘴角流露而出,容寻闭上双眼伏在了桌上。柳逸很难想象那份情怀,那份足以让这个坚毅的男人忍受不住的哀痛。
“我对这个家庭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小学五年级。”
“父亲酗酒终究还是犯了大错。”
“他失手将母亲打成了脑震荡,自己也因此背负了酗酒伤人的罪名。”
“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决定今后滴酒不沾,就当是为了我以后的恋人和幸福。”
不知何时,柳逸已经不自觉地站到了容寻的身后。
庭院漠漠,一切都沉默无哗。
柳逸感觉喉咙莫名被什么硬生生哽住,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没有体悟过容寻的感受,一切语言都是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也正因此,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选择。
微微俯下身子,双手顺着伸入环住腰部,柳逸同样闭上双眼,下巴靠在容寻的肩膀之上。
“没事的,都过去了。”
“明明是想约你出来好好吃顿饭,结果没料到会变成这样…抱歉…”
容寻并没有对柳逸的动作表现抵触,他原本紧绷的敏感身体甚至还放松了几分。
就算平时隐藏得再深,但说到底,容寻他也还是一个大孩子,只是很少对人敞开心扉罢了。
“说起来,容寻小朋友,今天晚餐要哥哥喂你么~”
柳逸突然起了戏心,便抬手挠了挠容寻的下巴,揶揄着抬眼却看到了对方尚还带着红痕的严肃目光。
“你若敢来,我便敢应!”
“噫!”
柳逸一边捏住容寻的脸颊向外扯动,一边还红着脸躲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