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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第四十章 天地同悲(2)
康熙诏允鎏入内廷议事,是在第二天的下午。然而,他接到的那一个让其牵肠挂肚的快报,却是在早朝之前。
康熙拿着那份快报,心有千万种感情,愤怒积压于胸,更有无可奈何之感。
皇上脸色不明,朝野之上就多了几分揣测,不知是哪个人的把柄落到了康熙的手里,而今他只是隐忍不发。待到爆发之时,定是无所遁形,死无葬身之地。
一时间,朝堂之上,心里有鬼之人均是人心惶惶。即便是散朝而去,也忙着在家里秘密集会起来。
允鎏就是在万千人等这般关注内廷的情况下,来到了康熙的御书房。
刚进这大殿,康熙也只是遣散了众多奴仆,自己依旧在看着奏折,直到三德子开门进来禀报说,房外的人也撤干净了,康熙这才长叹一口气,将放在手上的奏折掷到了桌上。
“皇上?”
允鎏望着康熙的一系列动作,心中不明,却又仿佛有几分了然,无端端地也有些诚惶诚恐起来。
康熙瞟了他一眼,忽然说道。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允鎏听罢,忽然便又跪了下来。
“臣惶恐,只是冰山一角,并没有查出全部。”
“这么说,你关押的那个人,她不肯合作?”
允鎏不语,只是讲头埋得更低。
“假以时日,臣定会给皇上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允鎏啊,你先起来说话吧……”
康熙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疲惫,每一个字都在御书房内久久回荡,允鎏站起身,却见皇上已经绕过书桌,向他走来。
“……钱塘水患,今年发得异常猛烈,特别是海盐盐官一带,根本就是天灾横行,人祸难当。”
人祸?
允鎏抬头望了康熙一眼,又立马低下头来。
“海盐知县,贪赃枉法,所谓修堤助民,全是没踪没影的事情!!……你自己看看吧。”
康熙仿佛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将袖中一鹅黄色绸缎小筒递给了允鎏。允鎏双手捧过,只觉得双手沉甸甸地。
“皇上……这……”
毕竟是密报,康熙却这么给了自己,还让自己仔细查看。允鎏受宠若惊之余,竟然因为玉宁的缄口沉默心生愧疚。他颤颤巍巍打开竹筒,其中卷轴之内容,让他惊愕不已。
“……海盐知县……此人并非朝廷科考中榜之人?皆是……卖官鬻爵……所酿之祸?”
允鎏愣了一下,不自觉便将那句尤为显眼的话给读了出来。
康熙负手背对着允鎏,听着这些由百姓血泪凝结而成的控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没错,是自己姑息了他。
是自己造的孽。
如若当时不是只办了余国柱这等小角色,如若当时没有将那人官复原职,今日的人祸便早就可以免了的吧。
“皇上?”
允鎏这一下,完全揣测不到康熙的意思了。
“彻查,严惩不贷。朕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过了三月,若你所说的账本花名册还是没个眉目。从犯与主犯一道按罪论处,绝不姑息此等祸害苍生之辈!!”
“……臣领命……”
康熙说得坚决,可是允鎏却答得艰难。因为,他这一跪,允诺的是玉宁的性命。她若再不合作,那么三月过后,她的生命也要到头了。
允鎏跪伏在地上,痛却布满了全身。
……
允鎏走后,康熙像是被刚才的那番决心抽空了一般,当三德子悄悄进来之时,看到的便是康熙在其座位上颓然而坐。
“皇上……”
三德子的轻声呼唤,倒像是一阵轻叹声。
“……朕,总是在后悔呀。”
康熙睁开眼,见三德子已经站在了身边,便伸出手,让他把自己扶起一些。
“皇上宅心仁厚,是社稷之福……”
“呵呵,三德子,你便不要再奉承朕了。朕老了,可是还没糊涂……自己做的错事太多,现下,却让百姓替朕受过,朕心中惭愧啊……”
三德子听罢,忽然又说。
“皇上,您也是爱才之心之甚,旁人不知好歹,您又何必怪罪于自己?”
康熙默默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却已经否定了三德子所说的一切。
是他,是他当日里为了平衡索额图与明珠的力量,没有给与容若一个可以让他施展抱负的位置。
容若体恤民情,明白他的苦衷,只是默默承受一切,却不想他是那般命运多舛,刚至壮年,却因病痛撒手人寰。
那一年是康熙二十四年,康熙自己才十六岁,容若才不过三十一岁。在容若弥留之际,他后悔不已,便问容若有何愿望请求,容若只说了一句话,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康熙犯下了第二个错误。
康熙二十七年,郭绣弹劾余国柱与明珠,条条罪状,令人发指,卖官鬻爵,更是不可饶恕。康熙龙颜大怒,办了这负罪累累的二人。
后来余国柱被逐回原籍,而明珠却因容若的一句话不至于后半生那般苍凉苟且。
容若当时,似乎早有所感,为他父亲求了个人情。虽然是求父亲不死便可,可是康熙每每想到罪臣后半生会无比凄惨,又想想仓促离世的容若,心中便多有不忍,没过多久,便将明珠官复原职,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来,却犯下了第三个错误。
这个错误,便是为钱塘百姓留下了个祸根。
康熙不明白,为何明珠还是没有死心。
半生起落,爱子离世,难道还不足以让他安安稳稳么?
康熙想着想着,多年以来干涸的眼角竟然渐渐湿润起来。
容若,看来,我要食言了。
时下,正是康熙四十三年。康熙四十七年,明珠在度过了落落寡欢的几年之后,卒于内城家中,康熙派三子胤祉前去吊唁。
自己,却不曾露面。
据内廷人说,那一日,康熙枯坐于当时与明珠大议削三藩的御书房中,望着那把陪他御驾亲征几载的宝剑,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或许,只是在回忆,若干年前,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怎样意气相投,谱写的那一段明君贤臣的佳话吧。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3、注:康熙二十七年,康熙确实查办了纳兰明珠,但是不久之后将之官复原职,却没有给他实权,让他郁郁不得志了20年,康熙四十七年,纳兰明珠卒。所以说,关于明珠官复原职之后重操旧业,贪赃枉法,是本人杜撰的,不可考。
至于纳兰容若,是在康熙二十四年卒,这一点,是没错的,终年不过三十一岁。
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第四十章 天地同悲(3)
阳春三月,雨却下得密集,没有一丝暖和的意味。玉宁望着窗外的脆嫩绿竹被密雨渐渐染得光亮,心中突然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心中肆虐,她却捉不着,摸不到。
叹了一口气,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衣,玉宁转头走进了小竹屋,似乎是不愿再被那般捉摸不透的思绪所缠绕,逃离这美丽却显得有些孤寂的景色,是最好的方式。
一进门,玉宁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盏鲤鱼灯。灯里的蜡烛,是醒儿依着玉宁的要求再做添置的,现下它依旧是如此有活力,一双灵动的鱼眼忽闪忽闪,与上元的那一晚不差分毫。
可是,在玉宁看来,还是少了点什么。
因为这灯在那一日,是成双成对的,现下却形单影只。她坐在这花灯旁边,用手抚摸着触感并不美好的鱼身,一想到允鎏已经好几日没来,不觉得又出神了。
突然,一滴冰冷砸在玉宁的手上,惊得她低呼一声,低头去看,眼睁睁地又看到一滴雨水落在了自己身上。还没等她说些什么,醒儿这边却已经开始唠叨了。
“怎么又漏雨?”
她嘀嘀咕咕地将玉宁扶到了床边坐下。只是玉宁还没坐稳,又赶忙起身去将花灯给抢救了过来。仔细查看,果然有些地方已经被打湿了。若不是这么早就被发现,或许这个花灯过了这一日,便不复存在了吧。
玉宁自顾自地瞧着花灯有没有受损,醒儿却是自顾自地又在数落布托的不是,这是她每日的必修课,玉宁听着听着,也懒得去阻止为布托说些好话了。
因为她分明从那些无意义的话里头嗅到了平凡人家的幸福。
有时听着醒儿那些不自觉便脱口而出的连珠炮,玉宁心中竟然也会漾起些许暖洋洋的感觉。
“不是说好了过几日便来修葺房顶么,真不知道他跟着他那个主子这几日怎么都没影了,是个男人怎么说话还不带算数的?”
醒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句无心之说倒被玉宁这个有心人听得明白。
玉宁轻轻叹了一口气,抱着那盏鲤鱼灯,满脸落寞。
没错,允鎏已经好久都没来了。
自从上元灯会之后,他来得总是很勤。勤到玉宁都快要忘记了他们二人现在各自的身份,忘记了自己的命还攥在别人手里。
只是,这样快乐的日子太短。
三月份一到,允鎏便不常来了。到最后更是索性不露面,即便是要带什么话,也是布托一人前来。说自己不失望,那是假的,玉宁现今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孩,看着自己的梦想慢慢还原成现实,却避之不及,就连闭眼不去看都不许。
现下,她就快要被打回原形了。心中原盛满了的幸福感瞬间却只剩下了丝毫。
见小姐不做声,背对着她做事的醒儿知道自己刚才怕是又说了些什么让玉宁更加苦恼的话,赶忙转头来轻声询问。
“小姐,您?”
玉宁默默摇头,淡笑依然,却让醒儿看了更是心疼,那不是笑,那是一种无可奈何。
“没什么的。”
“……大贝勒这几日事忙,说不定,忙完之后,便过来了。”
醒儿安慰的方法总是如此笨拙,直来直往,不知道该怎样委婉。可是,玉宁就是喜欢她这样的性情,只有和她在一起,她才不会遮遮掩掩,明明想着这样的话,却做着那样的事情。
“……我倒是希望,他若不来,便不要来了。”
玉宁喃喃说着,醒儿却不懂其中含义,以为玉宁说的是气话,还想宽慰几句,却被玉宁制止了。
她是真的想允鎏不要突然造访。因为这也许就代表着他们二人之间又得硝烟弥漫,他又把她作为左相的同党在考虑。
玉宁太清楚他。
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的温柔与呵护只是表现在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之中,如若他自问保证不了这样的平静,往往他就会选择逃避,相见不如不见,保持着彼此之间的美好,这就是允鎏处理的办法。
就好比他现在这样。
所以,玉宁愿意等。说不定等到哪一日,他就会像初七那日一般,来便是平静的来,不带一丝一毫的政治目的。
他若现在仓促来到,对于玉宁来说,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吧。
正在主仆二人默默相对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醒儿循声望去,惊喜交加。
“大贝勒来了!!!”
玉宁一愣,并没望向门口,只是抓紧了怀里的玉玲珑,心中更是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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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海棠依旧 第四十章 天地同悲(4)
醒儿开心地迎了上来,走了没几步,却发现不对劲了。大贝勒的脸上冰冰冷冷,甚至还看到了一些恼怒的意味。醒儿无措地望向布托,她自己的丈夫,谁知布托只是默默摇头,也是眉头紧锁,她心中一紧,想着要呆在屋中陪着小姐,却被布托一把拉了过去。
“爷,沈姑娘,二位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