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霜此刻正坐在桌边静静品着茶,顺手还拿着一本书,就着烛光翻看着。显然是做足了准备来等迟归的主人。琳琅虽然不服云霜很久了,却也知道自己不能无礼。
于是笑道:“云姐姐,您怎么亲自到我房间里来了?”
“哦。不过是来瞧瞧,顺带再和你好好商量些事。没想到你却出去了。问了小丫鬟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云霜抬起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行了,别站着了,坐吧。”说完,她便示意香儿为琳琅抽出一张凳子坐在她对面。而她也正好将身子正对着琳琅,把那本书也合了起来。
“哟,云姐姐,您这是在看着什么书呢?”琳琅瞧着那本子怎么看都像账房的那些,于是禁不住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
“呵呵。也不是什么,只不过是我让习琴新谱的曲子罢了。”云霜笑笑,倒也大方地将那本书推了过来让琳琅瞧:“你也看看吧,这是我让习琴为你下个月花魁挂牌专门谱的。”
琳琅听后确实惊讶,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大喜过望:“这么说来,我是……”
“嗯,你是下个月的花魁。”云霜说罢,便将茶盏拿起,默默地喝着。
只见她这话一出,香儿与琳琅欣喜若狂,琳琅更是埋头看起了那些新的曲谱。而巧儿则是皱着眉头与若有所思的云霜对望了一眼。
“好了,你且看着。我看你今天晚上也选不出来。过几日便与我个答案吧。”说完,云霜便起身与巧儿一道出门了。香儿殷勤备至地将云霜二人送到了门口才反转回羽阁。
入夜之后,残月挂于梅树林之上。云霜静静地走在这她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小道上,突然往事犹如决堤的洪流涌入她的心中。她想到了曾经的出尘,曾经的玉堂,曾经的美好的梦。不自觉地,云霜笑了出来。
也许外人会不解,为何如此悲苦之回忆,却让她莞尔一笑。如若你也曾经有过这样的往事,如若你再回首之时已经将这人世的贪嗔痴狂看得透彻,也许你也会如云霜一般。
往日的情呵,或许还是会焦灼你的心,因为它的不完整而纠缠你的一生,让你注定过完这残缺的一生。却也给予了你豁达与常人不会有的远见。这豁达与远见不求旁人懂,但求自己独自对饮之时徒然爬上心头,已足矣。
巧儿默默地跟着她的小姐走过这熟悉而又令人感到有几丝心痛的林荫小道,见四下无人,也就忍不住问了:“小姐,为何……你将花魁的名又给了琳琅小姐呢?”
云霜被这么一问,忽然在路中间站住了。本来有些湿润的眼又回复了平常,只见她叹了一口气,仍就用那淡淡的语调说道:“梵音,不适合做花魁。这位置,谁想当便让那爱当的人去做吧。”说罢,云霜又缓缓向前走去。
突然,一阵猫叫又回荡在梅林中。云霜站在那梅林前,眼前一幕幕恍如隔日。
身不由己,命比天高 第二十章 不归路(7)
四月,对于琳琅来说真是春风得意。不仅又一次稳坐勿返阁花魁的位置,第一次挂牌演出更是博得了个满堂彩。最最让她心中畅快的事情是,在此次花魁挂牌的演出中,云霜居然还让习琴与之伴奏,梵音为之助兴。整个就将她捧上了天。
虽然这突如其来的恩宠让琳琅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以她的个性得意起来却如何都是藏不住的。既然自己得了第一,屈居于下的几位小妹妹也乖乖地为她当个陪衬,她还有什么理由对人家不好呢?于是习琴梵音等人,便看到平常的冷面娘子化身成了娇柔妩媚、关怀备至的前辈。
也难怪梵音会私下与灵书说,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慌。
云霜瞧见勿返阁里的各个阁主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而一团和气,心里很是欣慰。转念想着,那个账本留在手上实在是不保险,保不准哪一天便成了该死的证据来搅浑这一池清水,于是就在琳琅登上花魁之位的当晚就将那本帐给烧了。
云霜瞧着火盆里的光景渐渐变得黯淡下去,直至成为一盆死灰,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搅了搅火盆,便让小丫鬟用这些上好的纸灰参合些秽物弄成上好的花肥,去滋养庭院里头的花。转头还焚了些清新空气的香烛。巧儿静静望着云霜的这一系列动作,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小姐,您这样做,可真是为梵音小姐好么?”
云霜染了那香烛,回过头来坐到主位上道:“你觉得,我是真心让梵音呆在欢乐场上,供着那些男人开心不成?”云霜叹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梵音那性子我明白,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谁见了都心疼。当不当花魁之于她确实是无所谓。她是将这里当作了家,可是……那鬼精灵的灵书我可保不准了。”
“怎么?灵书小姐难道还惦念这个位置不成?”巧儿疑惑地问道,说这个酒儿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只要给她绝世好酒,她真是上刀山下油锅都不带眨一下眼。所以巧儿禁不住笑道:“说她稀罕当酒王我倒是信。”
云霜听到这句玩笑话便也跟着笑起来:“我不是说她稀罕花魁这个位置,我是说……她顶看不来平常琳琅的作为。要是她知晓了我这偷梁换柱的事情,非得吵个天翻地覆不可。”
巧儿听罢,也连连称是:“既然如此,就永远别让她知道便成。”
“你说的是。”云霜点点头,站起来推开窗户。窗外,那个刚刚取来上好花肥的小丫鬟正细心地为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儿施肥。抬头望去,一片晴空。
云霜的担心是对的,灵书若是知道,一定会让琳琅丢尽颜面,这么一来,她的苦心便白费了。可是琳琅挂牌了好几日,眼看凝心十六岁的生日都已经过去了。灵书除了有些憋屈之外,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负面情绪,这也让云霜完全安心下来。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算尽机关,却因为天意如此而白费功夫。云霜忽略了一个人,那便是支持梵音的那位金主。他确实没有找勿返阁的麻烦,确实也没有露面,可是他依然会来听梵音的曲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雅座之上,静静地瞧着梵音,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这日,那人又来了。
坐在雅阁上意兴阑珊地瞧着琳琅那娇艳的舞蹈,心并不在这女子姣好的容颜与勾人魂魄的双眼上。台下掌声雷动,他却只是默默地喝着茶。过了一会儿,梵音掀开帘子上来了。只是浅浅一笑,便让下面的人都没了声响。
只见她俏脸一红,向习琴点头示意,便脆生生地唱了起来:“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月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虽是唱的思念心上人的心情,听曲的人却总是觉得心情舒畅,那落进心里的淡淡的离愁并未让他们觉得厌恶。
坐于高楼上的这位神秘公子更是聚精会神地听着,梵音一曲唱罢,他瞧着楼下那个正在行礼致谢的人儿禁不住宠溺地笑道:“这个梵音啊,唱的居然是晏殊的词儿。你说,这楼下坐着的人几个能听懂?”说罢,男人偏头瞧了瞧守在一旁的随从。
随从一笑,轻轻回道:“爷,只要您懂,不就成了。”
那人笑了笑,挥手便让随从打赏了一千两给梵音:“叫这里的奴才们告诉梵音小姐一声,有个客人想让她再唱一首,最是唱女子思君的甚好。”
“喳。”随从应完,便拿着银票下去了。留下男子一个人依然坐在高楼上,看着梵音先是惊讶一愣,尔后茫然地向雅阁的座位上头望了望,却不知道到底是 哪一间。
尔后,她浅笑道:“刚有一位公子想让小女子再唱一首,那便应了那位爷的要求,再唱一首便是。”
她想了想,便开口清唱起来,这一回唱的是柳永的蝶恋花。这个神秘人满意地听着,突然间随从却进来了:“爷,张老板求见您。说是一定要见您。”
男子眉头一皱,想了想道:“叫他进来吧。”
正说话间,那个张老板便颤颤巍巍地进来了。这人是谁?正是捧着琳琅的那位幕后大老板。他瞧了瞧正聚精会神听曲的男子,低声行礼道:“九爷……”
“说吧,什么事。”九爷眉头皱了皱,却并没有将视线从梵音身上移开。
“九爷……奴才不解,为何好端端地将您一些存在咱们钱庄里头的款子给撤了?”张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思量了很久,才将这话给问了出来:“是不是……鄙人钱庄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呵呵,张老板真是说笑了。”九爷听到这里,却是笑了出来:“您这么大个钱庄哪有照顾不周的道理?我只不过是需要做生意,不得不拿出些银子来,周转周转。”
“这……”张老板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这做生意哪有大把大把用现银的道理?张老板左思右想,实在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九爷,这时,梵音的歌声传入他的耳朵里。他一阵激灵,顿时明白了。
九爷斜眼瞟了瞟张老板惴惴不安的表情,心想也算是个明白人,于是便凉凉地说道:“张老板,我困难着呢。这捧角,都捧不过张老板您啊。”说完,梵音的曲子已经唱完了。九爷见她都已经下台了,于是便丢了块碎银在茶桌上。带着随从出了雅阁。只留下张老板汗流浃背地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琳琅的曼妙舞姿不知所措。
身不由己,命比天高 第二十章 不归路(8)
如果说先前张老板只是半信半疑地有了这么一个猜测,现下心里是完全明白了自己无端端的丢掉一大笔生意是为何。为的便是这梵音没有登上勿返阁的花魁之位。想到这里,张老板自己也实在冤枉。自从各个老板知道九爷有捧这梵音姑娘的意图之后,但凡在这个阁里捧角的都适当收手了。有减掉一小部分打赏的,有减少一半的。算来就是他张老板锐减的最多,而且为了做到不惹人注意,还是私下与账房说好,将那匀出来的一部分分给了其他小阁的阁主。
按理说,这样一来,梵音怎么样都会是花魁的。事情却并不如他们所想,到头来还是琳琅当了这个第一名。张老板真是眉头都快皱掉了,瞧着在那里翩翩起舞的琳琅突然是觉得一阵恼火。要知道,先前他喜欢的就是琳琅这可以醉死人的舞姿,现下在这张老板看来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让他早些关门大吉。
不知道在那个已经人去楼空的雅阁坐了多久,只到有小童上来收拾东西了,他才缓慢地下得楼来。第一反应便是往羽阁的方向走去。
勿返阁 羽阁内
刚刚谢过那些大老板的恭贺回到房里的琳琅,正在香儿的帮助之下拆着头上的发饰。正在主仆二人说话间,张老板已经气喘吁吁地进了房门。
“哟,张老板,您怎么……香儿,快去上茶。”琳琅见是自己的后台大主顾赶忙站了起来,笑吟吟地便贴了上去。一边还让香儿去张罗些瓜果点心。
张老板只顾着喘着气,虽然说主楼到这后院的距离不远,对于他过于肥胖的身躯来说绝对不能算得上是轻松。更何况刚才他更是跑来的,只见他一边重重出着粗气,一边打开了琳琅要为他擦汗的手,劈头盖脸地就问道:“你,你……你果真是花魁了?”
琳琅一愣,咯咯咯地笑了出来,坐在一边道:“这还有得假?这都不是挂牌几天了么?”
“你们那账房对你亲口说的?你的打赏是第一?”张老板不依不饶地问着。
若是在平常,琳琅一定会听出其中有蹊跷,可惜现在的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