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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刘敏康的贴身小厮阿易。这小子平时最机灵的,断不会这种时候坏了自家少爷的好事。
再看看,他身上衣服有些破损,脸上还有些擦伤,倒像是刚跟人动过手。
“看你没出息的样!”刘敏康恶狠狠地瞪着小易,“我不是让你照顾人的吗?怎么还到处乱玩?是不是跟别人打架打输了想找少爷我为你出头?”
那人从水里救上来后气息就不稳,还有点发热的迹象,刘敏康找了个大夫把了把脉,帮他换了身衣服,让阿易守着,没想到阿易就这样狼狈地回来了,那,那个人怎么样了?
刘敏康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燥。
“不是!”阿易在刘敏康面前没大没小惯了,看出少爷只是有些急而不是真生气,便自行脱了鞋将腿移上去,盘腿坐了说:
“少爷,我听您的吩咐一直在客房门口守着的。那个刚刚跟你抢人,眼睛像狐狸的家伙,也不知他从哪找来两个身手那么好的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揍人,还把我赶了出来,后来我偷偷回去看了两眼,屋里又多了一个冷着脸的小公子,看起来比少爷您还小,不过那穿着打扮不俗,倒有点像宫里头的人。
阿易从小被捡来后,射阳侯觉得这小子机灵讨喜,也就跟着刘敏康一起来了长安,平日里跟着见过的大人物不少,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宫里头的,年纪很轻,会是谁?
能让陈平这么紧张的少年,难道是他?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是冲着被救的那个人来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从来没见过刘敏康如此慎重的表情,不但阿易奇怪,慎儿也直盯着他瞧。
三人半天不说话,静了好一会儿,还是慎儿第一个笑出了声,手指轻轻点在刘敏康的胸口,姣声道:“你胆子倒真不小,连太尉也敢惹!真把这长安当射阳了?”
“我才不怕他!”刘敏康也笑了,“我就是这个脾气,我看上的东西别人想也别想!”
慎儿心头一跳,想到刘敏康抱着那名男子从水里出来的样子,那么小心,好像抱着极珍贵的瓷器,怕不小心就碎了。
就因为那是男人,她也没往那方面想。长安城大大小小的青楼歌坊,漂亮的男倌多了,仅他们揽月楼就有一半是男的,可刘敏康从来没正眼瞧过他们一眼,所以,慎儿坚信,刘敏康是不喜欢男人的。
可为什么他要护着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还不怕得罪当朝太尉?
心里有点急,可慎儿眼角还是含着笑意,身体又轻轻靠了过去,柔荑轻轻在刘敏康胸口画圈儿,“怎么说你也是个生意人,得罪这些官员不好,还是过去陪个礼道个歉吧,以后还得常来常往往什么的,别把自己的后路给绝了!”
“还是慎儿明白!”刘敏康将怀中美人抱得更紧了些,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刘敏康练过些武艺,胸口坚硬却异常温暖,像藏着一团火。
感受着这份温暖,慎儿幽幽地叹气。被自己喜欢的人抱在怀里真好,只是这份温暖会让人一再沉浸其中,最后无法自拔。如果他是自己的良人倒还好,如果不是,那自己就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可再一想,身处风尘之中,自己再美也只有这短短几时的红光,错过了就会如过眼云烟般消失在这世上,更甚者会如粪土一般被人踩在脚下,这两种结果都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她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要自己争取自己的幸福。
揽月楼西南角的雅室里,满室熏香,把刚刚留下的那些药味冲淡了不少。
刘盈有些不敢相信的摸了摸韩林的脸,微凉的触感让他又一下缩回了手,再到鼻翼处探了探,气息微弱,但毕竟还是有的,这下才彻底放心了,于是轻轻拉住床上人的手,柔软的触感让他心中压抑已久的纷杂和无措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的手带着体温,活人的体温,太好了,太傅活着,这个曾经教导自己帝王之术的人还活着。
是的,跟着陈平密会于揽月楼,要他交人的就是当今的皇上,汉惠帝刘盈。
烛光下,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除却苍白得没一丝血色外,依然还是那张清雅美丽的脸,可为什么太傅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沧桑变故,还像个刚刚弱冠的少年,好像,比初见他时还要年轻?
愣怔许久,刘盈一把扯开床上人的内衫查看,肌肤光滑如雪,身上的肌肉线条流畅但比他记忆中的略显单薄,左下腹有一处刀伤,那是两年前,戚夫人的暗卫刺杀自己时,太傅为他挡的致命一刀。
这人是太傅没错!
默默把衣服穿好,刘盈有些恍惚地看向陈平。
陈平恭敬地走到他身边,拱手施礼道:“公子,这两年我为了保住淮阴侯真身不腐,血脉畅通,特意用了三七、赤芍、地黄、丹参等养颜防腐之药,两年浸泡下来,淮阴侯的肌肤就像脱胎换骨般光洁如润。只是……”
“只是什么……”
陈平深深地看了年轻天子一眼,试探着说道:“淮阴侯曾在微臣府上醒过一次,他好像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听了这话,年轻天子的脸闪过一丝失望,但没有愤怒。
陈平心这才放下了。本来按他的心意,在把韩林送到天子手中前,他会好好叮嘱一番,让他不要露出破绽,可转念一想,淮阴侯学富五车,征战沙场多年,岂是随便可以效仿的。不如就老实交待了,反正自己也只是在天子面前许诺给他一个活的淮阴侯,却没说是一个完整的淮阴侯。死人复活这事本来就有违常理,出了意外情况也在情理之中。
刘盈看了韩林好一会才慢慢坐在榻边,拉着他的手包裹在自己的两手间。
无论如何,他的太傅回来了。
前年初父王病逝,众外姓侯中只有淮阴侯手握重兵,朝中内外一呼百应,为了夺其锋芒,母后命张良困住他,夺了他的兵权。之后,母后对淮阴侯还是不放心,最终痛下杀手。等他得知消息的时候,淮阴侯,也就是自己最尊敬的太傅已经被缢死在长乐宫外,为此他跪在麒麟殿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为其守灵。
今年年初,母后居然让自己娶姐姐的女儿,也就是外甥女刘嫣为后。她才刚过十岁啊,从小他只把嫣儿当妹妹看待,让他们如何做夫妻。他反抗过,可母后一意孤行,根本不听他的意见。
年中,母后让他看已经成为人彘的戚夫人,当年腰肢袅娜,翘袖折腰,会楚歌击筑的戚夫人居然变成了一个怪物,自己的母亲怎么下得去手?!
第八章、见不得光的公子
朝堂上,母后掌控朝政大权,萧相一味听从吕氏一族,明哲保身,军队里,攀哙、吕释之掌控兵权,他就算有再大的抱负也施展不开。
这一年,他才十七岁,内忧外患,一切还未开始。他希望这个人能像以前那样教导他,给他指明方向。虽然陈平说,太傅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可只要人回来了,记忆总有一天也会回来的。
刘盈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可门口的喧闹却打断了他的念想。
这次本来就是瞒着母后秘密出宫,所以就带了两个近身侍卫,不到万不得以是不能闹出动静的,可现在居然在外面与人争吵。
刘盈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陈平马上会意,立刻转身出去看个究竟。居然又是那个刘敏康,还有刚刚被他们赶跑的小厮。
阿易双眼一瞪,指着陈平说:“少爷,就是他,我这一身伤就是他打的。”
陈平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说:“怎么又是你们?真想让我把长安京兆尹找来押你们下大狱才甘心是不是?”
“怪了,这间雅室是我长年包下的,我进自己的屋子怎么还犯法了?”刘敏康轻描淡写道。
陈平闻言脸上露出不快,眯了眯金狭长的丹凤眼,不耐烦地看着他说:“快走,不然我手下对你不客气?”
“太尉说的是他们两位吗?”刘敏康挑眉看了看左右立在门外的两个黑脸大汉,嘴角扯了扯,笑:“他们应该不听您的吧?要不,还是我去把京兆尹喊来,看看谁吃不了兜着走。”
这下,陈平看着刘敏康的目光更加深邃起来。
长安京兆尹审食其是太后的同乡,两人关系匪浅,让他知道皇上的行踪也就等于让太后知道了,这还得了?
这种事眼前这个纨绔肯定不会知道,刚刚他拿京兆尹来威胁自己,一定是因为他与京兆尹关系不错,想拿京兆尹来吓唬他。
这小子知不知道京兆尹跟太尉到底差多少官级啊?
陈平正想出声训人,这时屋里却传来一个声音道:“让他进来吧,本来就是我们理亏,何苦还要为难人家?”
陈平闻言恭敬地向屋里点头施礼。
这个举动让刘敏康玩世不恭的脸立刻严肃起来。里面的人是谁,好像不言而喻了
陈平回头对上刘敏康的桃花脸冷哼了一声,侧过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刘敏康笑笑,随着陈平进了屋。
阿易也往里走,刚跨进屋里一步就被黑脸大汉拦了下来。刚想说骂人却被刘敏康眼神制止了。
“少爷,我不能让您一个人进去啊,万一他们要干点什么事……”
“住嘴!”刘敏康立时出声斥责,不许他把剩下的话说完,“在外面好好呆着,别惹事。”说完转身进了内室,见一个年轻人坐在蹋前,陈平不动声色地来到那人身后,默然站好。
“是你救的人?”那人并未回头,声音听起来略显幼稚却含着一丝高高在上的傲气。
刘敏康走到近前,见被救的男子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再往下看,就见年轻人与他交握的双手,心里一团火蹭地窜出来,深呼吸几下才平复了些,然后深深皱紧了好看的眉。
就在那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刘敏康答了声:“是。”说完还不忘行了个礼又道:“公子如果今天想把此人带走,恐怕会有些麻烦。”
陈平眼角泛起皱了皱,望向刘敏康的目光有点惊异。
“哦?”刘盈起身转头斜斜地瞟了刘敏康一眼,目光似乎饶有兴致。
刘敏康这个名字他早就听说过,自己身处深宫,可总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尤其是自己那位喜欢四处猎奇的皇姐。
说那位射阳侯的小公子长得如何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还说如果他的大哥有他一半的美貌,倒真想嫁到射阳去,这番话惹得皇姐夫吃了好长时间醋。
还有人说刘公子口齿伶俐出口成章,今日听闻那揽月楼头牌慎儿姑娘只他几句话就让他做了入幕之宾。
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倒真不好说,于是刘盈淡淡地接着问道:“不知刘公子是什么意思?”
刘敏康嘴角一笑,倒真有点倾倒众生的意思:“公子如此尊贵之躯与陈太尉来这种烟花之处寻人,看来此人身份一定很特殊,我猜既是公子万分想见的,可又是见不得光的。”
见不得光?刘盈垂眸看向床上的人,轻轻摇摇头。
陈平姣好的面容上瞬间失了点血色。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纨绔的侯爷公子竟会有这种心思,想着想着,细长的凤目又眯了眯。
此时刘敏康也正对上了那双细目,心下不禁挑眉,下意识地握了握手心。手心已有了一层细汗。真是,得罪一个陈平已经很危险了,再搭上眼前这个,自己是不是太冒险了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