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胍纳睿蚁不杜肃O有什么错,想与他厮守有什么错?”
“说我谋害亲夫,方丑儿与我从无夫妻之实,我们没在一个屋子里住过一天,他算什么夫?窝囊、没本事,平日连放个屁都不敢大声,我下毒杀他又如何,我就是要杀了他,杀了他才能与潘郞明正言顺的在一块儿……”
众人都被冯青莲这番大胆言论震住,连赵县令都惊得哑口无言。
许久才回过神来,又拍惊堂木,斥道:“大胆刁妇,嘴里说的都是什么?人活在世,谁不是在苦水里泡着,你有委屈,也不意味着你就有资格伤害别人,你不愿与方丑儿做夫妻,大可让他写下休书,他另娶,你另嫁,自然无人管你。可你贪图方家的家财,多年来欺负方氏父子心地良善,越发变本加利,将他二人赶至破屋居住,自己占了方家的田产房屋,还美其名曰只是为了与爱人厮守?简直可笑!”
痛斥一顿,赵县令当堂宣判:“冯青莲与他人通奸有染,勾搭奸夫下毒谋害亲夫,虽未遂,也是大恶难赦,着,面刺金字,木笼游街,发配边疆。冯老汉夫妻,为老不尊,为父不仁,强占他人家财,着,杖刑五十,即刻搬离方家,归还方家所有产业。书墨,身为方家家奴,却背主行凶,下毒暗害,着,充入教坊,贬为贱籍。潘子涵……”
赵县令略顿了顿,这案子审到此时,他最恨的就是这个人,谁都看得出下毒一事与他脱不了干系,若轻易将他放过,自己怕是要恼恨得连觉都睡不着。
思量片刻,赵县令心中有了主意,高声喝道:“潘子涵,枉读圣贤书,竟做下此等寡廉鲜耻的丑事,你德行有亏,再无面目做夫子门生,来人,夺去他秀才的功名,面刺金字,永不准他再入科场!”
潘子涵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打死他也不与冯青莲纠缠,如今被人夺了功名,还要面刺金字,这辈子都不能再考科举,十年寒窗,眼见得毁于一旦,怎不令他肝肠寸断。
想喊冤枉,可与冯青莲通奸是他自己招认了的,赵县令判的一点错都没有,张口结舌,咬牙切齿,无处发泄,只好骂冯青莲道:“你个贱货,害人精,都是因为你巴着我不放,才把我害到如此田地!”
他叫骂不绝,冯青莲已是面如土色,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凄凉,她唇色青白,两眼一翻,栽倒在地上。
潘子涵不依不饶,仍然骂不停口,赵县令实在不想看他这丑恶样子,又加了五十刑杖,让人立即行刑,打得他皮开肉绽,叫苦不迭,才算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整件事清楚明白,方云宣告状告得时机太好,是趁冯青莲一家毫无防备的时候,来了个迎头痛击,人证物证也准备齐全,赵县令当晚便将案件审结,一众人犯签字画押,全部关进大牢,只等各自受刑伏法。
方云宣心里高兴,这事总算是有了了结,幸亏赵县令是个明白事理的清官,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状告下来。
赵县令让方云宣速速回乡,好生照料老父。方云宣千恩万谢,辞别了赵县令,安排车马与方世鸿回洛平。
☆、第18章 新年将至
再回到方家,已是第二日傍晚,方家大院里一片狼藉,冯青莲被抓,马婆子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半夜三更衙役们闯进方家,把主子抓了个干净,家里没有主事的,一群人没头苍蝇似的乱了一天,最后一哄而散,全都跑得没了影子。
方云宣进了院门,只见院子里像台风过境一样,满地扔的被子、衣裳,杂七杂八的东西摔得粉碎,一个人也找不见,只剩下一屋子破烂。
方云宣扶着方世鸿下车,先安顿他回草屋住下,喂饭喂药,洗漱一遍,一直等他睡着,才有空出来收拾残局。
别看来了这么久,方云宣还真没好好在方家大院里转悠过,平日只守在前院,基本不到后面来。进了正房屋,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也不知是昨日抓人的衙役干的,还是那些奴仆们找身契时翻的。方云宣也不知道这屋里原先有什么,只看出一个乱字,就出了屋子。
四处转了一圈,又转了几个屋子,脑子里突然念头一闪,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哪里不对劲,慢慢往前走着,走到楠哥儿住的屋子,方云宣才想起来,他们这么折腾,楠哥儿这孩子也不知怎么样了,昨晚乱成一团,也不知他有没有人照顾。
心猛的一揪,方云宣觉得不太妙,看方家大院这情景,下人们全都跑了,连一个人影都不见,还有谁会去管一个小小孩子,就算去管,怕也是不安好心的。越想越害怕,楠哥儿万一被人……
“楠哥儿!”
方云宣迈步闯进楠哥儿屋里,大声叫他的名字,这屋中倒是不像别处那样杂乱,可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显被人翻过一遍,外屋多宝格上空荡荡的,连一件摆设都找不到了。
方云宣哪顾得上细看,跑进卧房,边叫边找:“楠哥儿!”
里外都看了,却不见楠哥儿的影子,方云宣浑身发冷,才三四岁的孩子,能跑到哪去?肯定是被人抱出了方家,这可怎么好,若落到坏人手里,楠哥儿的处境可就糟糕了。
转身就往屋外跑,想到外面再找找,床榻下面突然传来一声低低地轻呼:“爹爹?”
方云宣仔细听了听,不是幻觉,确实有人叫他,忙循着声音去找,一眼就看见帷幔后面,床板底下趴着一个小小的人。高兴得什么都忘了,扑上去掀开床板,拉楠哥儿出来,抱进怀里摇晃:“不怕,楠哥儿不怕,都是爹不好。”
楠哥儿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哭了出来。方家乱了,乳母也想走,又苦于拖着一个孩子,虽然还小,到底还算是方家的主子。她前思后想,心里直打架,有心再忍忍,护着楠哥儿看看情况再说。可外面越来越乱,马婆子和几个下人连喊带叫,好像天埸了一样,乳母的心思也活动了,狠了狠心,将楠哥儿塞在床底下,让他别乱跑,也别说话,等着她回来。一转身就收拾起自己的随身细软,一溜烟似的跑了,哪还管楠哥儿的死活。
楠哥儿已经在床下趴了一天,又冷又饿,身体都冻僵了。他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外面乱嘈嘈的,人人都像疯了似的,他害怕,趴着不敢乱动,也不敢哭叫,若不是听见方云宣叫他的名字,楠哥儿还不知要在床底下趴多久。
方云宣心疼坏了,抱着孩子回屋,打来热水给他清洗,又换了干净衣裳,搂着哄他睡觉。
楠哥儿真是吓着了,梦里还流眼泪,一双手紧紧抓着方云宣的衣袖,生怕他也走了。
方云宣突然觉得歉疚,要不是他去告发冯青莲,楠哥儿现在还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少爷,哪会受此惊吓。不过他不后悔,此事若不斩草除根,难免会生后患,冯青莲一家也算罪有应得,落此下场,只能怪他们居心不良,才遭此恶果。
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从此没爹没妈,孤单飘零,日子可要怎么过呢。
第二日方云宣就开始整理家里的东西,把能用的收拢起来,不能用的全部扔了。挑挑拣拣,好歹是将正房屋收拾好了,所有家什擦洗一遍,被褥床幔也全都换了新的,这才将方世鸿挪进正房里来。
又重新雇了两个人,专门照看方世鸿和楠哥儿,方云宣腾出手来,继续去县城里做生意。
他这人闲不住,你让他在家当大少爷,他非疯了不可。
如今衣食不缺,方世鸿也有专人照管,方云宣每日朝来幕往,也不用再惦记着他,日子过得比过去轻松得多。
寒冬将尽,转眼到了岁末年尾。新年将至,每家每户都张灯结彩,打扫房屋,准备除旧迎新。
方云宣这里也不例外,洗洗涮涮,重新粉刷房屋,腊月就开始准备年菜,蒸豆包、糖糕,烧肉、炸丸子,把自己压箱底的本事全拿了出来,想着一定要让方世鸿好好过个年。
方世鸿的病情越发重了,一日竟有大半时间昏睡不醒,请郎中来看过,说是熬不了几日,怕连年都过不去了。
方云宣心头沉重,这大半年相处,他们同甘共苦,早已处得像亲生父子一样,虽然早知道方世鸿的身体不好,可感情上却怎么也接受不了。送走了郎中,方云宣就开始变着花样的给方世鸿张罗吃食,他喜欢什么就做什么,生意也不去做了,整日守在他床前,端汤奉药,擦洗换衣,从不假他人之手。
楠哥儿也跟着方云宣忙活,自从冯青莲出事后,楠哥儿就变得沉默寡言,整个人阴郁不少,连笑容都少见了。方世鸿本想把他找户人家送走,他又不是方丑儿的亲生儿子,方世鸿看见楠哥儿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几次发狠,一定要把楠哥儿送人。还是方云宣劝了半天,求了又求,这才让方世鸿打消了念头,勉强留下楠哥儿,只是从不给他好脸儿,一见面不是板着脸,就是大声呵斥,吓得楠哥儿更加胆小,整日都畏畏缩缩的,也不敢哭,也不敢向方云宣求助,变得越来越怯懦敏感。
方云宣跟方世鸿说了几回,大人的事何必算在孩子头上,可方世鸿就是不听,说一见楠哥儿就想起冯青莲,心里就堵得慌。弄得方云宣也动了送走楠哥儿的心思,再这样留着他,怕是反而要害了他。
试探性的提了一回,楠哥儿瞪着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看着方云宣,瘪了瘪嘴,露出个要哭不哭的神情,“爹爹也不要楠哥儿啦?”
方云宣一听就心软了,把楠哥儿抱进怀里,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个孩子他要养着,以后有他一口吃的,就有这孩子一口。
回头就向方世鸿说明,以后楠哥儿就是他的孩子,谁也别想打发他走,方世鸿恨得咬牙切齿,说方云宣这是养虎为患,以后楠哥儿懂事了,知道他母亲的事,一定会恨透了你。
方云宣却不理会,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他只知道,不能因为以后那些谁也猜不准的事,而害了一个孩子的现在。
几番争执,方云宣还是留下了楠哥儿,从那以后楠哥儿就特别黏他,几乎到了方云宣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的地步,别管方云宣是做饭、洗衣,还是洗头、洗澡,楠哥儿都一定跟着,寸步不离。方云宣哄劝了几回,楠哥儿还是老样子,最后也干脆由他去了,拖着个小尾巴,也算个乐趣了。
腊月二十九这天,方云宣给家里的下人全放了假,一人封了个红包,打发他们回家与家人团聚。下人们欢欢喜喜走了,偌大的方家只剩下方云宣父子三人。
三十这天起了个大早,方云宣先给方世鸿请了安,问他身体如何。
方世鸿深知自己命不久矣,现在冯青莲一家已经伏法,方家的家产也回来了,儿子也一改往日温吞木讷的性子,变得精明强干,老练世故,真是没什么需要他再去担心烦恼的了。方世鸿十分乐观,觉得多活一天,已经是老天厚待,因此总是一张笑脸,反倒时常安慰方云宣不用操心他,安心干自己的事就好。
方云宣从方世鸿屋里出来,就领着楠哥儿熬浆糊,贴春联,挂了灯笼,又剪了许多红福字,挨着屋子贴过去,连米缸、面缸都不放过。
楠哥儿贴得认真,一张小脸绷着,拿着福字左比右比,比划好久,才肯去贴。方云宣就站在旁边看着,孩子多动动有好处,起码活泼些,人也灵动多了。
贴好了就开始张罗年夜饭,从腊月二十三就开始准备,许多菜都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