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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钰吃惊地道:“你……抓到他了?”
“嗯。”
慕容骏带了丝极淡的笑意点头,“你想见他吗?”
齐钰:“……”
一般太子极少会在他面前提起宋君,不仅不提,还不喜他提,不过得知宋君没有死,齐钰也的确很想见见宋君本人。
从另个世界穿过来的,感觉比他这个穿书者还奇妙。
齐钰小心应道:“好啊……只是不知方不方便。”
对皇帝来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慕容骏一声令下,宫廷侍卫很快便将一名黑衣人押过来。
这黑衣人头上套了一只布头套,只露了一双微红的双目,身上挂满了枷锁,一见齐钰,竟发出阵阵嘶吼,不顾一切要扑过来。
齐钰吓了一跳,上次见到的宋君,还不是如此情态。
慕容骏命侍卫将宋君拉住,沉声道:“他已疯,别靠太近。”
齐钰点点头,抱着小皇子始终心有余悸,转身把孩子交给身后的乳娘,让她带着小皇子退得再远一些才安心。
齐钰这才静下心来仔细打量宋君。
“阿骏,为何要如此?”齐钰问。
宋君脸上带了头套,都已看不出原先的样貌了,嘴也被封住,除了呼啸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响。
慕容骏看了宋君一眼,慢条斯理道:“他这张脸,终归不大方便,怕他再乱说,蛊惑人心。”
齐钰明白,宋君这脸到底不是易容,若是被旁人见到,也许会引起恐慌。
但是头套,还有满身枷锁,令齐钰很不舒服。
可能是他知道宋君真实身份的缘故,心里竟控制不住有少许可怜。
“你打算,如何处置他?”齐钰问道。
慕容骏凉凉一笑:“成王败寇,还能如何。”
齐钰听着愈发不对:“阿骏,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放他一条生路吗?”
慕容骏一怔:“你何时……”
片刻他仿佛想通了什么,梦呓一般道:“你真的,有求过?”
“有的。”
齐钰无奈道:“就这几个月的事,我总不会生个孩子就记岔了吧……阿骏,别杀他好不好?”
慕容骏竟出神地想了一会儿,道:“既是你相求,那便……先留下他。”
慕容骏眼神示意侍卫将宋君带走,宋君显然不愿走,又挣扎了一番,侍卫们用了些狠厉手段,齐钰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齐钰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说不出是何缘由。
慕容骏命人送上斗篷,轻轻为他披上,道:“你脸色不佳,别多看。仅这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齐钰点头。
侍卫把宋君带下去,那双泛红的眸子直到最后一刻都还在注视着他。
齐钰不忍再看下去了。
慕容骏道:“事发突然,耽误了上玉牒,明日会再过去。”
齐钰体贴道:“其实交给宗人府去办也是一样,何必再跑一趟。”
慕容骏道:“到底是你与……朕的孩子,理当如此。”
齐钰不再推辞,等着他一起回蕊珠宫,慕容骏却转向另一边:“回来路上急了些,吹风着了凉,今日便不过去了。”
齐钰一愣,他记得之前孕时也有过一次,太子得了风寒没能过来蕊珠宫,怕把病气过给他,他当时还很生气,如今知道是为了他好。
齐钰忙道:“段太医看过了吗,有没有开药。”
“……开了。”
慕容骏轻咳一声,似乎很不适。
齐钰道:“那你好好休息……”
他关切之语还未说完,慕容骏便难掩倦容地,唤内侍起驾。
齐钰一人留在原地,觉得太子待他突然有些疏离,但他又不断告诉自己,这应是太子病了,不大舒服。
齐钰自己带着小皇子和乳娘,溜溜达达返回蕊珠宫。
与乳娘一起料理好了儿子,他又无端想起了方才见到的宋君,有些坐立难安。
太子已答应他不杀宋君了,他得想办法见宋君一面劝一劝,别太子这边是放过了,宋君还要一门心思继续搞事,单枪匹马能干得了什么?
穿到这个世界,反正在皇位上待着的也是自己,好好活着不好吗。
万一再被抓起来,他也不能一次次没有理由地求情啊。
不过既是另一个世界的暴君,对皇位的偏执原书写了很多,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会好好劝一劝宋君,同时也得小心这人。
齐钰把小皇子安顿好,正要出殿,却发现蕊珠宫被好几队宫廷侍卫守住了。
齐钰孕时便是如此阵势,这没什么,只是原来负责蕊珠宫守卫的侍卫队长与齐钰很熟了,也换成了陌生面孔。
齐钰诧异道:“怎么换人了,原来的人呢?”
新的侍卫队长道:“换去别处了,是陛下之令,不许属下多打听。今日出了点事,陛下令属下严守蕊珠宫,为了您的安全,也请不要随意走动。”
齐钰:“……”
居然不让他出去?那他还怎么去见宋君??
齐钰只好等次日见了慕容骏之后再说,晚上做梦时,因为身边没人,睡得不大安稳,梦里总是能听见宋君身上响动的镣铐。
齐钰通常睡到自然醒,醒过来天已大亮,香梨欢喜地告诉他,皇帝一大早已去宗人府上了玉牒,给小皇子正式赐名。
“这有什么,我早知道了。”齐钰得意。
皇帝正在回宫路上,传旨内侍没多久便过来蕊珠宫传旨。
齐钰做了皇后,发往蕊珠宫的旨意通常都是江禾亲自来宣的,没想到传旨也换人了。
齐钰好奇道:“江公公呢?”
这内侍笑道:“江总管老家出了点事情,着急请长假赶回去了,让奴才与您说一声,他不在这段日子,都是奴才过来了。”
江禾原是告了假,齐钰也不好当众打听太多别人的私事,把小皇子抱过来,一起接旨。
齐钰如今对圣旨很熟了,甚至发现一个规律,圣旨中各种赞美之词全都可以略略略,重要的是最后一句。
皇帝为小皇子赐名为焘。
……怎么回事,怎会是焘,不是熙吗?
齐钰呆滞了片刻,传旨内侍已念完了,捧着圣旨过来,请他接受。
齐钰迟疑着不肯接,传旨内侍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得不行。
齐钰为了不让这内侍无法交差,勉强把圣旨拿过来,看了一眼。
是焘没错。
焘和熙差得远,也不可能是笔误。
说好的名字,为何要变?
就算不是熙,别的字亦可,为何还是焘,太子应当知道,他是不喜这个字的。
成婚这么久,齐钰从未如此不爽过,打算与慕容骏好好说道说道,难不成儿子生了,他却要失宠吗?
说曹操,曹操便到。
“你有事找朕?”
慕容骏经过昨夜,精神似乎好了不少。
齐钰略有些不适应,太子在他面前极少用皇帝的自称,怎么突然又用上了。
还有什么叫有事找他,夫夫之间,没事就不能找吗?
齐钰朝天翻了个白眼,质问道:“孩子的名字为何变了,为何不让我出蕊珠宫?”
慕容骏道:“朕……”
须臾,他顿了顿,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重新道:“我更中意焘这个字,更换侍卫队长乃是宫中惯例,并非限制你。”
慕容骏当即令侍卫队长过来,撤职并且杖五十,以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齐钰:“……”
新的侍卫队长究竟做错了什么,齐钰还未来及制止,就被拖出去挨了板子。
齐钰又有了昨日那种很奇怪的疏离之感,他摇摇头,有心为侍卫队长求情,慕容骏却道:“你太仁慈,不过是惯例,他却语焉不详,必藏祸心,这样的人便是罚了又如何?”
齐钰:“……”
齐钰觉得太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以前虽有刑罚太过的情形,却也不会如此随意责罚。
齐钰蹙眉道:“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好像变了个人?”
还有这种诡异的疏离之感……
“是吗?”慕容骏不以为然道,“大约是病了。”
说话间,他一直与齐钰有一段距离,不似以往亲近,这会儿凑得近了些,呼吸可闻。
“不过今日会去找你。”他笑道。
齐钰心声,你明明以前不说也会自己过来的……
齐钰想假装不太在意,昨日被冷落有些气闷,这次离得近了,忍不住就想靠过去,然而发现对方脸颊上扑了一层极淡的粉。
古代化妆条件有限,香粉再细腻,走近了也仍是肉眼可辩的。
太子竟也开始化妆了?
齐钰觉得好笑,正欲说出来乐一乐,突然间住了嘴。
目光往上移动时,他看见太子的眼睛,一双本该明亮的眸子,有一只却有些暗淡。
离远本是看不出来的,可是离得近了……
不对。
齐钰心想,太子的眼睛,似乎有一只不大对劲。
怎么回事?
他很确定之前,甚至昨日之前完全没有问题。
因为若有什么,肯定瞒不过他这个枕边人。
除非……是昨日受了伤,太子昨日并未在蕊珠宫过夜。
可若真的受伤了,为何太子自己不提,太医院也没任何消息?
这双眼睛好容易逃过了当初三皇子手下那包毒粉,可别再变得和原书……
齐钰猛地怔住,太子不可能受伤,他倒是知道原书有个人,是一只眼睛受伤瞎了的。
霎时间,恍如一桶冰水从天灵盖浇灌而下,这两日种种怪异之感,纷纷涌入脑海。
“你怎么了?”慕容骏道。
齐钰不觉后退了一小步,强忍着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什么情况,眼前之人会要上一层粉?
因为远远看过去,会显得肤白、年轻。
蕊珠宫的宫廷侍卫队长被换了。
江禾与他也算有几分交情,告假回老家,竟未亲自与他道别。
他儿子的名字,本该是慕容熙,玉牒上和圣旨里,却成了慕容焘。
还有最熟悉的爱人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疏离,以前用得稔熟的“我”,时不时就成了“朕”。
太子在宗人府时与宋君对上,恐怕不是宋君失手被擒,而是……而是……
齐钰的答案呼之欲出,慕容骏却陡然伸出手来,就要触到他的脸颊。
“你在躲什么,脸色很不好。”
齐钰衣袖下的手臂起了一排鸡皮疙瘩,竭力让自己不要后退。
江禾和侍卫队长都被调走,说明皇宫已尽在对方掌握之中。
他处于弱势,身边还有一只崽,撕破脸皮没什么好处,他已知面前的是谁,得……得继续周旋下去。
齐钰情急之下想到了一个借口,故意道:“没按说好的给儿子起名,我很生气,这几日你都不必过来了。”
慕容骏:“……”
齐钰假装生气,命香梨、香杏请皇帝出去,帝后感情好得很,皇后点子多,估计又是什么情趣,香梨、香杏都满脸堆笑,慕容骏若无其事地勾了勾唇,依言走了。
齐钰立刻冲进房里,把房门关上,浑身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钻进衣柜空间,自己抱住自己,大口喘息。
方才差一点就露馅了,怎么办,这个慕容骏其实是……是宋君!
宋君扮成了太子!
恐怕,就是在宗人府下的手!
只是若宋君在面前,那昨日他见到的戴了头套,话都说不清楚的“宋君”不就是……
不会吧??
齐钰马上出了空间,要往外冲。
他才出殿门一步,又一位新上任的侍卫队长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