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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其中一人是刚刚赶到的沙罗,他早已将缘望看做是他的“女人”,哪里容许别人脱缘望的裤子?自然是气急败坏地恶狠狠地低声嘶吼了一句,然后才推开想要拦他的犸其林,掀起车帘就蹦了进去,让车外的犸其林无奈地摇了摇头。
另一个说“不行”的是塔阳,他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一听到那个医师要脱缘望的裤子,他就本能地立即反对,话一出口,他自己也皱起了浓眉,连忙又说:
“将他的伤口附近的那一块儿布料割开就行,赶紧为他治伤,不能再耽搁了!”
这样说着,塔阳自己已经从小腿一侧取出一柄绑缚在那里的匕首,然后一手捏着缘望的伤处裤子,一手将匕首小心翼翼地快速绕了一圈。
随着轻微的“哧哧”声响,一块巴掌大小的布料被割了下来,露出缘望洁白光滑得像是魔法羊脂玉一样的大腿来。
只是那里正插着一根冰晶蓝箭,而且伤处蓝幽幽的红肿,带着一道道流血的血痕,嫣红而幽蓝的血液在洁白的大腿上形成一幅荡人心肠的凄艳画面。
这样的情形,将缘望的腿衬托得更加光洁细致、紧绷白皙,让那个医师,还有刚刚进来的沙罗同时咽了口唾沫,只有塔阳之前就看到过缘望那惊人的容颜,所以根本没有发愣,而是寒声向那个医师说着:
“还不动手?!”
“是是……”
医师惊得回神,转头古怪地看
了塔阳一眼,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将已经准备好的解毒珍药取出来。
“缘望,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沙罗也收回了看向缘望大腿的目光,轻轻地凑上缘望上身处,英俊的脸庞完全没了往日的嬉笑,满脸都是温柔和怜惜,同时,他也向缘望的斗篷伸出了手去……
“别掀开,他之前叮嘱过不能让人看到他的脸。”
塔阳一看沙罗的动作,眉头立即皱了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愉快的神情,他连忙伸手将沙罗的胳膊拍开。
“呃……”
沙罗虽然怀着一丝想要看看缘望容颜的目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想要看看缘望的气色如何,现在被塔阳拍开了手,他没发现塔阳那一闪而过的不愉神情,只能咬了咬牙,焦急地收回了胳膊。
“唉,该死的,谁射的缘望,让我知道,我非活剥了他不可……”
沙罗低微地咒骂着,紧张而痛心地看着医师为缘望拔箭和解毒,脸上的担忧焦急神色越来越重,有些站不住地在宽敞高大的车厢中走来走去。
“……”
塔阳并没有说“那个用箭射缘望的盗匪头目早就被我砍成了三截”,只是皱着浓眉,坚毅的嘴角抿着,双目炯炯地看向缘望的伤口处,随时准备听从医师的指示,用斗气为缘望治伤止血。
'不能昏迷过去,昏过去的话,就不知道能不能再醒来了……'
缘望始终竭力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的右腿已经从原来的麻木变得酸疼,刺骨的疼痛帮助他保持着清醒,只是他的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乱了。
似乎有一个徘徊不去的残魂在他耳边哭泣和哀叹,缘望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蹲在一个清冷的残破小院落中努力地烧着火,熬着难闻的药水,冬天的寒风嗖嗖地刮着,将衣衫单薄的他冻得浑身疼痛……
小男孩痛得直哭,等到药水熬好的时候,他擦干了眼泪,捧着那碗黑忽忽的药水走到破旧的屋子中,里面的木床上躺着一个憔悴苍白的女人,那个女人虚弱地喘息,双眼含着不舍和愧疚的爱怜……
她说:“缘望,你是娘亲的王子,你要坚强……你要快乐……”
她一遍遍地叮嘱着,很不放心地呢喃着,仿佛想把所有的话语都一下子教给缘望,可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眼泪从眼角扑簌簌地流,她挣扎着想要伸手去摸一摸缘望的脸,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缘望在一边害怕地抱着她哭喊:“娘亲,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我快到七岁了,我干活给你治病……娘亲你答应我不要死……”
女人已经没有力气说出话来了,她不舍地看着缘望,眼泪止不
住地流,在刮进屋子里的寒风中,她满眼泪水地看着缘望,一动都不能动了,眼中也渐渐地失去了神采……
依附于一座豪华宅邸的破旧小院落中,只剩下一个男孩撕心裂肺的孤独哭喊声:“娘亲……求求你不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施展“召唤书评”魔法。。。。。。。。。。。。
☆、第二十二章
“缘望怎么哭了?好像还在说什么……”
沙罗焦急地向塔阳和医师问着。
塔阳也皱着眉头,紧张地看着缘望,那件遮着缘望脸庞的斗篷上,在缘望的双眼处已经被泪水缓缓地浸湿了,而且他也模模糊糊听到缘望在呢喃着什么。
塔阳运转斗气于两只耳蜗,凑近了倾听,隐约听到缘望好像在梦中哭喊着哀求着:
“娘亲,求求你不要死……我快要七岁了,我干活赚钱给你治病……”
“疼……好疼……求求你别打我……”
塔阳的浓眉皱起,继续听着,越听越感觉心中堵得慌,他握了握双拳,棱角分明的刚毅面庞也沉静如水,转头向旁边的医师问:
“他这个状态严重么?他的毒已经全解了么?”
那个医师刚刚给缘望缠好绷带,正在擦汗呢,听见塔阳问他,他连忙勉强笑了笑,安慰着说:
“没事的没事的,这不严重,这位魔法师大人是在做噩梦呢,应该是梦到以前的伤心事了……”
“至于毒素,虽然已经解了,但是毕竟他已经中毒很久,精神力受到毒药的刺激而变得有一点点的紊乱,这是正常的。呵呵。”
“这就好,这就好,唉,缘望真是个可怜又坚强的小女孩啊,我真恨不得替她受苦…………”
沙罗在缘望身边蹲着,英俊的脸庞挂满了关切和温柔,他健壮的身躯凑近了想听缘望再说什么,却丝毫听不清楚。
塔阳在一旁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伸手照着沙罗后脑手用力拍了拍,斥责着说:
“都告诉你几遍了?他是男人!”
“是是是,是男人,是男人,行了吧?老是打我脑袋,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暴力,活该你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沙罗一边躲闪,一边抱怨着。
塔阳见沙罗还是不信,也就不再多说,转脸将在一旁木凳拿过来坐着,双臂抱胸地微微低着头,守在缘望的身前。
这时那医师已经擦完了汗水和双手,他将那只冰晶蓝箭用帕子托着,小心翼翼地放到一个木盒中,交给了塔阳,摇摇头感慨着说:
“唉,这位魔法师大人事先应该施展过‘防护毒素’之类的魔法吧,要不然不可能在‘毒龙之牙’的剧毒中挺下来的……”
“什,什么?那种连高级斗气战士都能很快毒死的‘毒龙之牙’?”
沙罗吓得低声尖叫,嘴张得老大,转头看了看躺着的缘望,他俊朗的脸庞立时充满了不敢置信的后怕。
“毒龙之牙?”
塔阳也在接过那只小木盒的时候,动作滞住了,他也转过了脸去,呆呆看着缘望的腿伤,忽然想到:
'若不是他的腿替我挡了这一箭,恐怕我……已经死了吧……'
……
之后
,医师因为要为其他佣兵治伤,所以匆匆忙忙的下了车厢。
塔阳又将沙罗赶了出去,理由是他太聒噪了,免得留下来吵到缘望,而且沙罗的臂膀也受了伤,应该去尽快让医师学徒帮忙清洗伤口和包扎。
于是车厢中只剩下了昏迷中的缘望,和靠近了他坐着的塔阳。
塔阳看着蒙着灰色斗篷的缘望,眼神有一些复杂,最终谈了口气,靠在车厢上呆呆地看着车厢顶端,心中也稍微有些纷乱,他喃喃着对自己说着:
“只不过举手之劳地让托马斯将一个魔法指导卷轴借给看一看罢了,他就这样竭力地报答……与他相比,我还真不像个男人呢!”
塔阳咬了咬牙,自嘲着叹息一声,才闭上眼睛休息,缓缓恢复着消耗的斗气。
半个钟头之后,犸其林、托马斯和沙罗三人一起过来,问塔阳要不要换人守护缘望,塔阳毫不迟疑地拒绝了:
“我之前答应过不让别人看到他的面容,又说过要守着他,那总要兑现诺言才是,更何况他不仅帮了我们整个佣兵队,还对我有救命之恩……”
塔阳沉声说着,浑厚的声音显得坚决而磁性,像是在和别人说话,又像是在和自己解释。
托马斯和犸其林两人听后,就笑着安慰他两句,然后点头离开了。
只有沙罗不甘心地瞪着塔阳,压低了声音,气冲冲地问:
“我好不容易才真的看上一个女孩,咱们兄弟这么铁,塔阳你就一定要和我抢是不是?你别再说什么‘缘望是男人’的屁话……”
塔阳静静地看着沙罗,面庞刚毅而沉静,将沙罗看得气势越来越弱,沙罗终于维持不住怒气满面的神色,表情一垮,悲叹着说:
“塔阳,塔阳老大,我是真的看上这女孩儿了!这么潇洒自然的气质,这么高贵优雅的风度,这样坦然坚强的品行……就连装成男人的声音也这么好听……唉,我是真的迷上他了,塔阳老大,你别和我抢好不好?”
塔阳这才嘴角微微一翘,两排整齐的白牙寒光闪闪,他眯了眯眼睛,浓眉下的双眸显得漆黑发亮,他盯着沙罗,依旧不说话。
片刻之后,沙罗终于被塔阳这充满杀机和霸道气势的目光,给盯得没了脾气,苦着脸悲悲戚戚地撒泼,他本以为塔阳还会保持沉默呢,却突然听到塔阳翘着嘴角,轻笑着说:
“我就是和你抢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什,什么?”
沙罗听得一呆,怔怔地看着塔阳,竭力想从他的脸庞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但显然他一如既往的失败了。
从他加入白发佣兵大队时起,他就一直看不穿塔阳的心思,现在一愣之后,也只能哭丧着脸,想要恶狠狠地说句狠话
,却又被塔阳双眼一瞪,给吓得蹦出了车厢之外。
然后就听塔阳低沉的坏笑从车厢内传来:“嘿嘿,沙罗小子,你以后别再骚扰他!”
“你,你……”
沙罗倒退着蹦出来车厢,稳稳地站住,不甘心地撇着嘴,有些憋屈地指着车厢,一边看着逃跑路线,一边破口大骂:
“塔阳你这不要脸的暴力狂,我诅咒你一辈子是处男……”
骂完之后,沙罗蹦起来就窜跳着向远处逃跑,原地“嗖”的一下,有一只匕首深深插入地面上。
其他刚刚失去了好友伙伴的佣兵们被这副场景逗得心情好了些,但也不敢笑出声来,毕竟塔阳的暴力之名可是让他们如雷贯耳的。
车厢内,塔阳深吸一口气,向依然没有醒转的缘望轻笑着说:
“你一直都对沙罗那小子的‘追求’感到不耐烦,现在我将他赶跑,也算是对你的一个小小报答吧……呵。”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将是完美结局。请冒泡吧。。。。。。。。。。。。。。
☆、第二十三章
半夜的时候,缘望醒了过来。
当时塔阳正坐在他旁边的车厢木板上抱胸闭目休息着,一腿伸着,一腿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