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料两人相隔一丈,还未走到一处,忽地从旁窜出一个少年拔刀便刺向温酌。
青天化日天子脚下,温酌哪料得还有这等事,正是瞠目结舌,好在平日清晨习武强身,下意识往一旁一闪。那人见一刺不中,正要再刺,说时迟那时快,上官九忽地往前跨了两步,劈手便去夺刀。书勤这时才回过神,急忙护着温酌躲到一旁。
上官九平时虽瞧着不甚正经,十足的戏谑游侠做派,却也有几分身手,不过一会功夫已将刺客制服了。
那少年被按在地上仍不住叫骂,这条街正处闹市,出了这等当街刺杀的闹剧已有不少人围观,又有机灵的已通报官府,谁想倒是襄阳府的家奴来的快些,几个高壮护院一齐围上去将那少年塞了嘴绑了。那领头的管事乃是温酌奶娘的儿子刘义,生得壮实不说也是个伶俐人,这时忙来瞧看温酌,见自家世子倒没伤着,连忙给上官九行了个大礼。
温酌也才回过神来,心道若不是上官九挺身而出自己,这回免不了血光之灾,也躬身向上官九一揖到底。
上官九方才见那少年要行刺温酌一时血气上涌去夺刀,竟是空手夺白刃,割了手掌。温酌见他满手是血,不由急道:“你受伤了!”说话间,已上前查看上官九伤势,见那伤口割的血肉模糊,心下不由害怕,倒不说外伤如何,弄得不好破伤风也是要人命。
上官九因心仪温酌,救人不过是冲动而为,这会看到心上人一脸急切,脸上倒比伤口还热上几分,只瞧着温酌的神情不说话。
这会闹哄哄的,温酌也顾不上这些,满眼都是上官九的血掌,他这头按住上官九的手腕,防着出血更甚,另唤了刘义去捡了凶器查看是否脏污锈钝。
好在附近恰有医馆,书勤连忙禀明主子,他们这行人便急急忙忙去了。
温酌留了心眼交代了刘义几句,这管事倒是聪明,等官府来时随便糊弄几句,只说是府中的逃奴伤主,要拉回去家法处置,便把那少年押回襄阳府去了。
第41章 第 41 章
俗话说十指连心,先时救人血流如注上官九倒不曾觉着疼痛,等大夫擦洗上药时方觉得疼痛难忍。温酌见他创口足有寸余简直感同身受,面上亦是关切不忍。这时代也没个消毒杀菌抗生素什么的,温酌唯恐上官九创口感染弄得截肢丧命,整个心都悬着,连声询问大夫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番举动落在上官九眼里却是别样滋味,此君顿时连疼也忘了,心中美滋滋得甚是熨贴。
温酌见他一脸陶陶然,只当他因伤势疼痛已昏了头,亦是连连嘘寒问暖。
上官九自然不肯失了男儿面子,直道无妨。
又过了一时,温酬同上官家的家人方才赶到,上官家的管事小厮见这大少爷竟伤得不轻,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上官九恐他们丢了面子,斥道:“男儿在世路见不平尚且要拔刀相助,何况酌哥儿与我是甚么交情?!不过区区小伤并不足挂齿,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温酬见温酌无事,已安下心来,又向上官九再三道谢还要亲自送他回去。上官九却不答应,不过寒暄了三两句便领着一班下人自去了。
等兄弟俩回了家,温士郁已得了信,连坐都坐不住了,连忙迎出来把嫡子上下前后都打量一番,见温酌好端端的,才松了口气,又夸赞上官九行事英勇不愧是卫尉寺少卿之子,中正素直乃是可交之人。他这会道忘了前几个月还骂那上官九同曹三等人成日游手好闲自甘下流真乃京中蠹虫!
不提旁的,温士郁夜审刺客,温酌亦去了。
按说自设刑堂乃是重罪,不过对温士郁来说这会最要紧的却是问明这刺客是何人指使,免得往后家人再受其害。
那少年倒是嘴硬,任凭如何受刑只一味不肯开口,若是开口必是诅咒襄阳侯一门不得好死云云的恶毒咒骂。
刑讯逼供这等腤臢事自有旁人代劳,温家父子俩只是隔着窗格子看着,温酌竟觉着这人有几分眼熟,便打发人进去将他乱发拨开一看,同林月娘倒有七分相像。
温酌叹一声,道:“不用审了。这人是林同嗣。”
温士郁斜他一眼,道:“便是如此,该叫他吃的苦头,也不能少了。”
这倒是,人家的亲儿子,真的温酌可不就是被他砸死的,这会估摸着以为自己前次失了手,又想来捅死假的。陈锐可没有圣母的胸襟,好端端走在路上都能飞来这么个横祸,任谁都不乐意。
他点点头,又跟他爹提了句:“也别弄死了。”
这不废话么?做爹的如此瞥他一眼,两人回了温士郁的书法坐下喝茶。
林月娘上回交代过后,温酌也没有尽信她,又派了陈双等人去查实了汪商其人,却是康定侯三公子的便宜小舅子,只是那会却没找到林同嗣,想不到却是混在了乞丐里。
温士郁很是愤愤,骂了一句欺人太甚。只是有些话没法对着儿子说,自个儿憋着生了会闷气。
温酌亦是无语,坐着发呆,手里也不闲着,把那腰间缀着的玉鹿把件反复把玩摩挲,不由嘲讽地想到若是将来上位的是殷鹤晟也总好过这位当朝太子。
只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将来如何又谁知道呢?
父子俩各自思量,温酌虽知道温士郁必定有所谋划,只恨自己帮不上忙,还是忍不住道:“爹,儿子虽无用,但凡能出力的定然在所不辞。”
温士郁深深看他一眼,也不知想什么,道:“爹心中有数,你自去睡罢。”
第42章 第 42 章
这一夜温酌睡得颇不安稳,他觉得自己处于半睡半醒之间,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念头,他时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悬崖,下面既有人拽他,后面亦有人推他,惊得他一下子坐起身来。
因一夜乱梦,他眼睛带着血丝有些红肿,用热帕子敷了也无济于事,整个人不免恹恹的。
殷鹤晟不过隔了一个晚上见他,没想到温酌竟是形容憔悴,便放下手头事情问他。这当街遇刺乃是少见的新闻,也就不瞒他,将昨日那事简单说了。
殷鹤晟听罢若有所思,看着温酌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审视。温酌最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忍不住道:“殿下何必如此看我?纵使温酌以往乖剌轻狂,如今我也忘得精光,就算有什么恩怨这会也记不得了。”
殷鹤晟见他还有脸辩解,不由冷冷道:“襄阳侯文武双全,怎么竟生了你这等弱不禁风的儿子?”
温酌得他一句刺险些跳起来,只是摄于洛王的气势,有道是输人不输阵嘴上却不甘示弱:“人生五指尚且各有所长,殿下不过因我不武功稀松便讥讽于我,未免欺人太甚。诸葛孔明亦无缚鸡之力,殿下可觉得孔明先生弱不禁风吗?”
殷鹤晟见他嘴利,嗤笑一声:“孔明是否弱不经风已无从考证,不过你自比孔明可见脸皮定是不薄了。”
温酌气得要命,原先那点忧思愁肠也尽成了腹中怒火。奈何殷鹤晟乃是堂堂皇子到底不能轻易得罪,心里恨得牙痒,只得狠狠瞪他一眼,不再答话低下头奋笔疾书。
殷鹤晟见他不过拌几句嘴就生了闷气,不免又好气又好笑,哼道:“脾气倒是不小。”却见他因生气,脸色微微酡红,竟很有几分春色,不由多看了几眼。
温酌竟是同洛王赌了一天的气,临走时也不过嘟哝了一声告辞便跑了。裴云看得目瞪口呆,却见殷鹤晟面色如常毫不在意很有些想不明白。
等洛王走到门口时,却见上官九在街前不远正同温酌说话,心里不由暗暗生疑。
按说上官九受的伤不轻,这会理应在家休养。然而此君难得救了心仪之人,这会哪里还肯躺家里养什么伤,因晓得温酌今日上值,便差了一辆马车在此等候。
温酌乍一见上官九正是意外,忙上前道:“上官兄不在家里养伤,怎么到这儿来了?”
上官九道:“酌哥儿也忒见外,还道什么上官兄,若是看得起我,仍同以往那般唤我九哥便是。”
温酌不明所以,料想这上官九兴许家中行九,便从善如流唤他一声“九哥”。
这九哥立时眉开眼笑,对他道:“昨日我回去后总觉不放心,今日左右无事,便来接你了。”
温酌心道这故友别说一张脸长得薄情寡义风流相,为人却热枕至此,笑道:“昨日那人乃是我家庄子上一个逃奴,神智昏聩,脑子不清楚,也是我倒霉罢了。不过再如何不走运,也总不见得天天遇着这种事。”
“欸!酌哥儿这是什么话,道家常言: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平日还须多留心。”
温酌面上应了,心里却不由苦笑,心道我便不去害人,那害人的躲在暗处又哪里防得住?
两个人一同坐进马车,这上官九便报了一处酒楼,温酌微蹙眉道:“九哥,你手上有伤不宜饮酒。”
上官九听他言语关切,心中一乐,答道:“些许小伤不妨事,你九哥又不是闺阁女孩儿,从前习武时跌了伤了不过擦些药酒了事,哪里就那等娇贵了?!你我多日不见,便坐下叙叙旧饮些淡酒并不碍的。”
温酌见他坚持便不再相阻。
两人便去了碧盈楼,那店家已备了一桌席面,俱是精致菜点,两人便联袂落座闲聊。上官九阅历丰富又好吟游,见过不少世面,不然往日真温酌也不会对他推崇备至引为好友。可叹如今因他对假温酌上了心,更是卖力献殷勤,陈锐又从未见过这等风流写意的人物,听他言谈亦是开怀,两人也算得相谈甚欢。
温酌不胜酒力,不过喝了三杯已有些醺然,上官九见他面露醉态,心痒得如猫挠一般,正想伺机一亲芳泽,谁料外头门一推,竟是曹三走了进来。
曹三这一日恰与人约了在碧盈楼议事,才走过门口倒听见屋里似是上官九的声音,便推门进来瞧瞧,闹得上官九心里大呼错失良机。
温酌见外头进了人来被那灌进门的凉风一吹倒也有几分酒醒,一见又是个温酌的老熟人曹三,便忙起来打招呼。
曹鹏乍一见温酌,心里有几分疑惑,道一声:“酌哥儿好久不见。”转头对上官九道:“你也忒不地道,请客喝酒倒把你三哥拉下!”
上官九难得面上一哂,道:“三哥何必消遣我,你与咱们又不是外人,左右不过添一副筷子罢了。”说着便要去使唤小二。
曹三见他当真,连忙拦了,道:“今日便算了,三哥另有事要应酬。下回却是少不得讨你一桌席面。”
他有心又冲温酌一揖,温酌迷迷糊糊还了礼。
曹三不由对上官九低声道:“我听说昨日你同世子在路上遭了刺客。”
上官九叹道:“说来话长,好在无事。”
曹三看他手上还缠着绷带,嘲道:“爪子都险些叫人切没了,还叫无事。我看世子醉了,外头天快黑了,没的又生出什么事端,不如都早些回去歇着才是。”
曹三同他乃是至交,平日说话从没忌讳,且这话说得在理。上官九倒也不蠢,心道若出了事莫说自己后悔莫及,襄阳侯必定第一个饶不了他。
这顿饭局便匆匆结了。
可怜温酌真应了洛王那句“弱不禁风”,喝了酒后原不过略有些上头,再经堂间叫那穿堂的冷风迎面吹了,倒把他硬生生给吹出了风寒。
第43章 第 43 章
温酌一病,礼部的差事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