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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游若南出神了。但很快,他回过神来,开口:“我送你?”
程时看着他,低沉的声音说:“我开车来的。”
游若南顿了下,“哦,那我可以送你吗?”
程时微微偏过脑袋,似乎思考了那么一阵,然后走向不远处的垃圾桶,熄灭了手中的烟。回来后,直接站定在副驾驶门旁,开口:“走吧。”
游若南眉头一挑,随着一声响,车前灯也亮起又变暗。
两人同时上了车。
许是在停车场停久了的原因,车里却显得有些沉闷。
打开空调过了许久,那种沉闷感才渐渐消失。
窗外是迅速掠过的夜色,遇见一个红灯,停了下来。
游若南搓捻着指间,竟然也渐渐起了抽支烟的想法。但他很早就决定戒烟,所以只好忍着。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程时先他一步再次开口:“你先说。”
“哦。”游若南点头,又顿了好一会儿,“明天——”
“哦,明天。”程时接过,“明天该拍那场戏了吧?”
那场戏……床戏。
“游导这次不会逃了吧?”
游若南默,如果他说“我没逃”会不会太虚伪了些?
这一晚的气氛有些奇怪。本身在首映式遇到程时就很意外了,毕竟按照他昨天逃跑的架势……也没想到这么快又会见面。
然后电影也没看进去,又在停车场偶遇,解决疯狂的女粉丝,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坐上了同一辆车……
程时是开车来的,只是游若南不知道哪个神经冲动了,而对方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就这么上了车。
直觉告诉游若南……这很危险。
可是直觉又告诉游若南……干得漂亮。
但是,有点纠结,他刚才是不是说了要把程时送回家?完了,他好像有点后悔了。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夜色,分道扬镳说再见什么的是不是太煞风景了些?
游若南眼珠子转着,心里则打着小99。
他得想办法留下对方,不过留下干嘛呢?唔,聊聊人生也好啊。
游大导演天真地如此想道。
不过出乎他意料,还没等他想好说辞开口,程时已经出声:“我觉得我们应该提前排练。”
游若南一愣,“什么?”
“明天的戏。”
脚下的油门踩成了刹车,直到后面传来喇叭声他才仓皇回神,重新发动。
控制不住地瞥了程时好几眼,游若南问:“你认真的?”
程时一手托腮望着窗外,只能看见高挺的鼻尖和耳廓,“对,我认真的。”
游若南不由自主地吞了两下口水,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喑哑,还有孤注一掷地咬牙切齿,“你家还是我家?”
“我家吧。”
“好。”
没有人催促,可游若南就是加大了油门。银灰色的轿车在夜色中疾驰在宽阔冷清的街道上,很快便来到了目的地。
程时开门的时候,游若南隐隐有些想退缩。
但既已走到了这一步,显然没有退缩的余地了,除非他想让事情变得糟糕。
而且,不是说了对戏吗?那就好好对好了。
进门后,游若南再次自来熟地找出拖鞋穿上,在程时留下“自便”两个字然后上了楼后,他就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游若南可谓百感交集。
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他甚至不亚于房子的主人。
既然程时说了自便,那便真的自便吧?
游若南想着,推开了玩具房的门。
接着便愣在了原地。
房间里有些乱,几个玩偶落在地上,橡胶球在角落,还有窗帘也是半拉不拉的状态。
程时没有收拾吗?
“这是我以前宠物的房间。”一道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程时走到游若南的身侧站定,肩靠着肩。
“他走后我就没有动过这间房。”
“……为什么?”游若南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程时似乎没有听出来,语气平淡地回答:“我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有那样一根弦,在游若南心中断开了。
他产生了那样一种冲动——他要告诉程时他就是panda。
在此之前程时已经知道panda装着一个人类的灵魂了不是吗,他只是不知道那是自己。此前担心对方接受不了如此诡异玄幻的事情,但显然程时接受了,甚至没有怪责!他还在等着panda身体中的那个人类灵魂回来!而游若南要做的,就是告诉他——就是我!
“我们去拍戏吧。”程时探手关上了玩具房的门,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而满心激动和冲动交织的游若南,却因为程时淡漠的语气愣在了远处。
他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程时可能确实不怪那个人类,但是游若南并没有在回来的第一时间找到他,而现在过了这么多日,程时会不会认为……他被自己欺骗了?
这时,程时已经上了楼,站在楼梯口往下看他,“游导?”
“哦哦,”他回神,“来了。”
他们来到程时的房间,久违了的kingsize床。
就在屁股要挨上床单的那刻,游若南忽然记起了程时的洁癖。
于是屁股转了个弯,又升了起来。
程时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了?”
额……“我想先洗个澡。”
“哦……去吧。”
“那个,有干净的内裤吗?”
“有,你先去,等下我找给你。”
“……好的,谢谢。”
☆、第34章 排练床戏
第三十四章
就在游若南专心给自己洗刷刷的时候,浴/室门被敲了两下,程时的声音响起。
“我的睡衣,洗干净的,介意吗?”
他愣了下,回神,“哦哦,不介意。”
“那开门。”
……
轻轻跨出来,游若南不知出于何种理由,拉了条浴巾把自己下/身裹住,完后才打开一条门缝,探出胳膊去。
“给我吧。”
门外的程时看着那只挂着水珠且十分白净的胳膊,不由挑了挑眉,接着把衣服递到对方手中。
结果等对方要抽手离开时,大概是出于心底的某种恶劣因子,程时用了些力度,教其无法抽离。
而门内的游若南在第一次受阻之后,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直等着又抽了一次没抽/动,明白了。
“程时?”他有些诧异地出声。
门外静默了几秒,程时的声音才重新出现,“白城。”
游若南一震,为这声称呼,也为这两个字之中痛苦隐忍的感情。
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可画面一时好像变成了搞笑默片,有的只是机械僵硬的肢体动作。
过了半晌,程时再次开口:“白城,我知道里面的人是你。”
“他们都说你是我臆想出来的,但我知道你就是存在。如果你不存在,那我又成了什么呢?很多年前我用目光追逐着你,你不知道,你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可我觉得你对我太残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能用记忆来追逐你,你又在哪里呢?啊?白城?你告诉我好吗。”
声音中,满是苍白而无望的祈求。
这并不是剧本中的片段,可程时演得太过真实自然,太过让人相信这就是故事的一部分。
游若南不可能不受触动,他怔楞了许久,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应该说些什么,对,应该说些什么。他是白城,而有那么一个叫做沈洛的人,无望地等待追逐了自己如此多年,他总该说点什么的。
可就在游若南恍惚之中,只感觉手中的阻力一消,衣服柔顺地往下落,彻底地落在自己的手中。
他在此刻却难免后悔了。
是太迟了吗?终究还是太迟了吗?
游若南的眼睛阖上又睁开,开口的声音喑哑低沉到似有似无,“沈洛……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
“对,你什么都知道。”
门外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
游若南倏忽抬头,惊愕。
程时还没走?他一直在这里?
不容他多想,继续开口的声音已经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你什么都知道,你只是自私冷漠地选择保护自己罢了。对于你来说,最爱的永远都是自己……白城。”
游若南无言以对。
程时的情感由极致隐忍的浓烈转为心灰意冷的平淡,一切都太过逼真自然了。相比之下,他的回应却是寡淡无味,苍白无力。
“我——”他开口,又停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一步一步地走远。
终于离开了吗……
游若南打从心底松了口气,莫名的疲惫席卷全身。
他打起精神继续去洗刷刷自己了。
***
程时在游若南洗澡的空当为自己倒了杯红酒,坐在餐桌旁,轻轻晃动着高脚杯,目光则讳莫如深。
沈洛……白城……游若南……还有自己……
他大概是在逼游若南,极尽各种手段,可依旧需要打着别人的名义……自嘲一笑,程时倒没想到自己也有如此优柔寡断的时候。真应了郑易那句话,“一遇到游若南你就不是程时了。”
他估摸着时间,一杯红酒落肚,重新回到房间时,游若南果然已经出来了。
那人身上穿的是自己的睡衣,甚至里面穿着的内裤……也是他亲手买的。想到这里,程时的眼神深了那么几分。
“我们现在开始?”游若南问,一边则用干毛巾擦拭着头发。
“要吹头发吗?”
“不用了,我的头发短,擦一擦就差不多干了。”
“好,那我们开始吧。”
游若南喉咙动了动——因为紧张,表情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嗯,开始吧。”
这场戏依旧是来自沈洛的yy。自从白城“不见”之后,他十年如一日地生活在对白城的幻想之中。
他们要演的,就是无数次幻想中的其中一次。
全程两人不需要任何对话,是真正的——激、情、戏。
不过不需要对话并不代表这场戏就很容易,相反,他们得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心中的感情。当然,由于是沈洛的yy,白城对他可谓是极尽温柔又极尽痴狂,总而言之怎么爱怎么激动怎么得来。
至于沈洛,他的内心深处是知晓一切的,只是感情上为他蒙蔽了真相。但是人类的潜意识反应是不可能作假的,归根结底,他仍是那个自卑地爱着白城的少年。
程时坐在床边,从那一刻起神情变了——他变成了沈洛。
而游若南站在门口的位置,还傻兮兮地朝沈洛喊了一句:“我开始了哦。”
靠,真是傻爆了!游导在心中骂道。
接着他再不说废话,启步朝那人走去。
唔,先抱——后亲——最后往床/上倒——做、咳那啥。
于是他果然按着心中预演的顺秀,走过去,抱住,亲,然后倒,正打算接着剥人家衣服的时候,程时一只手横隔在他胸前,打断了他的衣服。
游若南简直有种脱了裤子你什么也不让我/干的感觉,闷了几秒,暗含不满地问:“怎么停了?”
绝色程时在他身下幽幽看过来,唇齿微张,说:“你在背教科书吗,游导?”
“啊?”
“你不会是把所有步骤都背下来然后一步一步照着来的吧?”
游若南郁闷了,因为他说的太准了。
绝色程时先生无语地翻了半个白眼,推了推他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