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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连忙穿衣下床,想要出去,却想到自己发生这样的事,始终觉得难为情,便在门口停了下来,举步不定。
“娘!”二弟和三妹睡眼朦胧,隐隐觉得事态严重,下意识地扑到母亲怀中寻求保护。
徐氏搂住二弟和三妹,低声安慰道:“没事,娘在这儿,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怕,知道吗?”
“知道。”二弟三妹点点头,紧紧靠着徐氏。
王老石循声望来:“侄媳妇啊,刚才明先生已经把事情经过都给你说了吧,你是苦主,李三始终是你李家的人,要怎么处理,主要得看你的意见。”
徐氏方寸大乱,楚楚可怜地道:“叔,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老石加重了语气,道:“发生这样的事,肯定得报官。你若是要报官,我明日便将李三送到乡上,再由乡上送去县衙,总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要是你不想报官,也行,那是你自家的事情,不过呢,李三这种作奸犯科的人,我们*村是万万留不得的,得打断了腿,驱逐出村,这辈子再不准跨进*村的地。”
李三已经跛了一条腿,再将另一条腿打断,可以预见,他以后只能匍伏在尘埃里,成为最为低贱的乞丐,饱一餐饿一餐,过着与野狗争食的悲惨生活。
李芸暗中冷笑,若不是她设计让王老石牵扯其中,让他恶心了,他恐怕会拿着腔调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毕竟,王老石想要在年底县里的评比中获得“孝廉村”的荣誉称号,若是出了李三这样的大案,便没有资格评选孝廉村了。
徐氏咬了咬唇,道:“我……我听芸儿的,芸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她竟是将李芸当做了主心骨,从物质上到精神上都把李芸当做了一家之主。
王老石也知道徐氏软弱,隐隐听说李芸当了家,如今当真证实,还是有些惊讶。不过这是李芸家的事,他也不便多做评价,皱眉道:“李芸才九岁——”
“九岁怎么了?”李芸从厨房舀了一瓢水出来,“俗说话,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我年纪虽小,却懂是非,知晓道理,这就够了。”
王老石眉毛扬了扬,想起自家八岁的孙子王小石,天天就知道玩耍,和九岁的李芸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带着被李芸赌住话的气闷,王老石往檐坎上一坐,抱着看笑话的态度道:“好,我就看你如何处理。”他就不信了,李芸这个丫头片子,当真能处理得来这样的大事?反正他在李三那儿受了气,即便李芸不报官,要私了,他是万万不能轻易放过李三的。
正文、066 母子逃跑(万更求首订)
李芸端着水瓢,捞了些许水珠撒在雪球头上,将雪球唤醒。
雪球嗷地一声醒过来,摇摇晃晃站起来就要去扑李三,李芸将雪球按住:“雪球,乖乖的呆这儿,我会收拾他。”
雪球听话地坐下,虎视眈眈地盯着李三。
李芸走到李三身旁,毫不留情地将一瓢水尽数泼了下去。
被冷水一浇,李三很快清醒过来,只觉身上到处都痛。深秋的夜风很冷,他全身湿透,被风一吹,浑身冷得直打哆嗦。他抬头,只见李芸的一对眼眸,在冷清的月色中,发出渗人的寒光,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死妮子,还不快放开我,我可是你叔叔!”李三不知醒悟,犹自凶悍,“你这样对你叔,要遭天打雷劈!”
李芸冷笑道:“真有天打雷劈,你这种人怎么还配活在世上?”
她不愿再和李三多费口舌,转头看阿福:“阿福,去把厨房的铜钹拿来,敲。”
这铜钹是家家户户都备有的,如果哪家哪户遭了强盗或是火灾,便敲响铜钹,大家听到了便会前来帮忙,这也是村民们守望相助的约定。
李芸要将全村人唤来,意图很明显,就是不肯将此事私了。她这样做还有一个意图,那就是将王氏引来。
李三今晚来使坏,被抓了个正着,燃烧一半的洋金花正在墙根处,还有李三和王老石签下的乌龙婚书,可算是人证物证俱在,而最为关键的人证,正是村长,这是最为有力的证词,上报到官府,他是难逃一死。
李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也有森严的族规,如果有李家子弟犯了死罪,是会被驱逐出家族,死后都不能埋入祖坟的。
此时他才知道害怕,拼命地挣扎着把头转向徐氏,痛哭流涕地求饶:“大嫂,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娘如今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不能死,我死了,谁给娘养老送终啊?你就饶了我这一回,我以后把你当亲娘一样供着,行不?”
徐氏站在门沿下的阴影中,别过脸,不说话。
李三又把目光看向李芸,一半求饶一半威胁地道:“芸儿,我是你亲叔叔,是你爹的亲弟弟,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啊!我死了,你爹在天之灵不会饶恕你的!”
李芸冷笑:“你不配提我爹!我爹有你这样的弟弟,在天之灵都会蒙羞!阿福,敲!”
“好咧!”刚从厨房出来的阿福提起铜钹,狠狠地敲了下去。
李三只觉得脑中轰的一下,满心思都是两个字,完了!
正文
在家中等待的王氏许久不见李三回来,心中正嘀咕,就隐隐听到远处传来铜钹声,随即人声传来过来,有些人家已被惊醒,正在高声询问:“谁家出什么事了?”
完了!
王氏心中咯噔一下,惊得老心脏咚咚直跳,连鞋也顾不得穿,随手抓了件衣服,光着脚丫就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哭着骂:“喊他拿了肉就走,他肯定又去找徐氏了!徐氏这狐狸精,长得一副勾魂的样子,根本就是个祸水!当初就不该同意她进我们家的门!”
她这种人从来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出了事永远都认为是别人的错。
她心惊胆战,如今村民已经被惊动,李三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行,一定要趁事情闹大之前,把徐氏他们压住!
她拼命的往李芸家跑,天上月光微弱,她着急起来,看不清路,一脚踏在石板路的缝隙中,身子一歪,狠狠摔倒在地。
随即右脚脚踝处钻心的痛,竟是摔得骨裂了。
她一心想着李三,不顾脚痛,拖着伤脚,跑得飞快,竟是赶在了众人之前到了李芸家。
到了院门口,透过木制院门,只见院中支起一支火把,李三被双手反绑,浑身湿透地躺在院子的地上,嘴角挂着鲜血,也不知是死是活。阿福提着铜钹卖力地在敲,李芸和明之轩站在一旁。
由于王老石坐在檐坎上,徐氏和二弟三妹在门沿下,火把的光照射不过去,因此王氏并没有看到他们。
王氏心中又痛又急,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一股力气,竟然硬生生的将锁住的院门拉开,几步跑来,将李三搂在怀里,老泪纵横地哭喊道:“老三,你醒醒,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娘也活不成了啊!”
李芸手一伸,让阿福暂时停住敲打铜钹。
李三悠悠醒转,看到王氏,这么大个人,竟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痛哭起来,不断喊道:“娘,他们打我……娘,三儿知道错了……娘,救救三儿……”
“徐氏,你出来,徐氏!”王氏顾不得擦眼泪,抬头朝房间的方向嘶喊。虽然她房间那边黑漆漆的看不见,她猜也猜到,徐氏正躲在黑暗中,看着院子里发生的这一切。
“二弟,三妹,你们就在这儿,站着别动。”徐氏低声嘱咐了二弟和三妹,小步走到院中,站在光亮处,不咸不淡地喊了声,“娘。”
王氏盯着徐氏,满脸怒容,尖声道:“别喊我娘!我当不起你这声娘!你如今有出息了,养了个了不起的女儿,便翻脸不认人了!你要是真当我是娘,你能这样对待你的兄弟吗?三儿再怎么不对,他都是你的兄弟,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我把他当兄弟看,他却没把我当大嫂,他……意图对我不轨……”徐氏说到后面满脸的恼羞,李三的行径,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知子莫若母,王氏当然明白李三都干了些什么,可是她却觉得是徐氏小题大做:“三儿娶你,不过是想替他大哥照顾你这拖着三个拖油瓶的寡妇,你别不识好歹!”
李芸冷笑,王氏这颠倒黑白是非的本事当真是炉火纯青,所谓人至贱则无敌,说的就是王氏这种人了!
王氏口中说着话,双手也不停,企图将李三放开。但阿福捆得很有水平,王氏捣鼓半天也解不开,只得呵斥徐氏:“让人把三儿给放了!”
徐氏将头一偏,看向李芸。李芸微微摇头,徐氏便将目光收了回来,不吭声。
王氏心中明白过来,这件事的关键不在徐氏身上,而是在李芸身上。如果李芸肯松口,那么这件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她转眼去看李芸,却见李芸脸色沉寂,眼眸之中一片戾色,直直的与王氏对视,竟是不肯善罢甘休。
王氏不由得恨从心头起,狠狠的盯着李芸,怒道:“你叔叔都知道错了,你还不依不饶么?你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心肠怎么这么歹毒?非要弄死你叔叔你才甘心么?”
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不外如是!
李芸冷笑:“要是道歉有用,皇上制定律法有什么用?到底是谁歹毒,一而再再而三地欺上门来?他该不该死不是我说了算,律法自有定夺!”
她朝阿福使了个眼色,阿福会意,又卖力地敲起铜钹来。
村民们三三两两从家中出来,打着呵欠,睡衣惺忪地互相询问出了什么事。
“声音是从村后传来的,是明先生家还是李芸家?是遭了强盗还是走了水?”
“不像是走了水,没看到火光呢!”
“那就是遭了贼!”
“别瞎猜了,走快点,到了就知道了!”
王氏扭头,见不远处有火把闪动,有人小跑着快速靠近,高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阿福大声回答:“大家快来,有贼!”
李三嚎啕大哭:“娘,我完了,我要死了,他们会打死我的……”
王氏眼中露出绝望的光,却没有再闹,而是安静地伸手,温柔地将李三被水打湿凌乱的头发归拢整齐,柔声道:“三儿不怕,娘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娘会陪着你。”
李芸眉心一跳,总觉得此刻的王氏表现太过诡异,凡是反常即为妖,她要做什么?
第一波村民已经快到院门口,王氏忽然面朝院门跪在地上,诡异的朝李芸一笑,高声尖叫道:“李芸!我做鬼也不绕过你!”
王氏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把匕首,尖叫的同时,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李三死了,王氏没有儿子送终,便也不想活了,但即便是要死,王氏也要拉上李芸,让她背负逼死自己亲祖母的罪名,毁了她的一生!
李芸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王氏的打算。
大家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王氏跪在李芸面前死去,众人震惊下下,无论谁是谁非,大家同情的天平都会偏向王氏。虽然有王老石在现场作证,但巧的是,王氏此时正好背对着王老石,火光又不是很亮,王老石根本看不清王氏的动作!
李芸下意识扑上前去就要阻止王氏,但是王氏动作太快,李芸离她太远,根本无法阻止。
李芸怒从心头起,她不怕自己坏了名声,却怕众人因为同情王氏而偏颇李三,让李三逍遥法外。
电光石火间,明之轩身影一闪,抓住王氏的手腕,一用力,匕首从王氏手中跌落下来。他将匕首往自己怀中一收,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