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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苏伟转回到饭桌旁,“一张木头脸,表情做得一点特色都没有。”
四爷府
“萧公公,”一个黑瘦的像只猴儿的人窜到萧二格旁边。
“嘘,”萧二格左右看看,将人拉进自己住的屋子里,“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我唐五办事儿,您放心,”来人拍拍胸脯,“西配院那几个嬷嬷没有哪个手脚干净的。您想啊,都是在外有家有男人的了。尤其这跟着小主子的,小孩子好糊弄,帕子香包,吃的用的心里都没数。那冯嬷嬷更是如此,宋格格平日里吃斋念佛的,大格格也整天背书绣花,根本没人管她,她顺出去的东西可不少。”
萧二格抿了抿嘴唇,冷笑一声,“法不责众,咱们这家大业大,有这些埋汰事儿也正常。不过啊,谁让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
唐五歪歪脑袋,一双小眼睛冒着点精光,“萧公公你是想?”
“小偷小摸地不够分量,”萧二格招了招手,让唐五凑到他近前,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
八爷府
胤禩面前摆着广善库的账簿,血红色的字体醒目的刺眼。他万万没想到,众人争抢的肥肉后面竟是吃人的陷阱。
“爷,”八福晋走到胤禩身边,“要不,咱们跟皇阿玛如实禀报吧,反正这广善库亏空也是那帮官员的事儿,跟您又没有关系。您捅出了这件事儿,皇阿玛说不定还要奖赏您呢。”
八阿哥冷冷一笑,“若是这般简单,裕亲王何苦甩下这份差事?”
八福晋轻锁秀眉,“妾身听舅舅提起过,广善库抽取户部努银,借贷给八旗兵丁,再以五厘的月息收回。如此循环往复,不是应该营造利润,充盈国库的吗?为何会出现这般巨大的亏空?”
八阿哥叹了口气,“人坐于金山之上,有哪几个能空手而回?在广善库借银是皇阿玛主张的,八旗兵丁谁不想分享皇恩?可也正因如此,千军万马挤上独木桥,能真正借到银子的往往是最不缺银子的。”
八福晋恍然地点点头,八阿哥负手走到窗前,“我看了广善库的账簿,他们拿给我的,肯定也是修饰过的。可即便如此,这其中的盘根错节,也已经触目惊心了。那些人借走的银子,数目巨大,却没人敢轻易要回,只能不断地用户部新拨来的努银填充漏洞。可银子一下来,人的贪心与欲望,又让这漏洞越来越大。此次皇阿玛突然令广善库出银修缮东岳庙,等于一下打破了广善库勉强维持的平衡。裕亲王负责修缮之事,肯定最先察觉了广善库的亏空。若想捅破这件事,就必须要碰触那盘根错节的势力大网,连裕亲王都退避三舍了,我又哪有那个胆子敢跟皇阿玛实话实说呢?”
八福晋脸色苍白,声音微颤,“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八阿哥紧紧抿着唇角,“是我一时糊涂,盲目燥进,接了差事才发觉是颗烫手山芋。不过,我既然已经接下了,总不能束手就擒,刀山火海也罢,爷怎么都得闯上一闯。”
四爷帐篷
“亏空?”苏伟咬着筷子不可置信地盯着四阿哥,“不是借银子还利息的嘛,怎么会亏空?”
四阿哥无奈地摇摇头,“这银子的事儿交到大臣手里,十分能留下一分就不错了,更何况还有文武权臣的人际往来。广善库的窟窿肯定是越补越大,外借的银子估计是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可广善库不是皇上设立的吗,那些大臣不想要脑袋啦?你又没接广善库的差事,你怎么知道肯定有亏空?要是真有个大坑,太子和大阿哥干嘛抢得头破血流的?”苏伟困惑地抓着帽带。
四阿哥恨铁不成钢地戳戳苏伟额头,“你就不能动动你的脑袋?裕亲王好好地修着东岳庙,干嘛突然称病?广善库的设立本来就不健全,这种事儿的发生也不奇怪。至于太子、大阿哥,他们背后站着索相、明相,权倾朝野,比起广善库的窟窿,他们更在意的是能从中控制的势力。”
苏伟咬了咬嘴唇,“那,八阿哥岂不是会很惨?”
四爷府
“诶哟,冯嬷嬷,您这是去哪儿啊?”唐五儿装模作样地给冯嬷嬷打个千儿,逗得冯嬷嬷一乐。
“我去给大格格取两匹布料,小主要给格格做两身里衣,你又跑这西配院来干什么啊?”冯嬷嬷看着唐五道。
唐五嘿嘿一乐,“我是来给两位小主送月例银子的,您看看,足斤足两的银锭子啊,”唐五垫了垫手里的两个荷包。
冯嬷嬷瞥了他一眼,“谁不知道足斤足两,竟说废话!”
“诶,冯嬷嬷,这您就不知道了,”唐五摆正神色,“我有个表家兄弟,在银匠铺子做事儿,他们那儿就干这参假的买卖。不过不是银子,是首饰,”唐五往冯嬷嬷跟前凑了凑,“就您带这银簪子,到他们那儿换个镀银的杆儿,谁也看不出来。”
冯嬷嬷一愣,唐五往后退了退,躬身道“您忙您的,小的给主子送银子去了。”
第123章 大换血
康熙三十九年
銮驾大军扎营木兰围场,蒙古贵族纷纷赶来上供朝拜。康熙三十六年下嫁给博尔济吉特氏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的和硕恪靖公主也随额驸远道而来给皇父请安。
康熙爷见到女儿很高兴,大摆酒宴,赏下大批的牛羊和金银。苏伟跟着四阿哥赴宴,见这位扶蒙的公主气质很是不同,举手投足颇有巾帼风范。
“她是郭贵人的女儿,”四阿哥在苏伟倒酒时压低声音说道,“你忘了五阿哥中毒那年,亚嫔被贬为贵人,她的女儿被送进翊坤宫的事儿了?恪靖就是那位公主,宜妃没有女儿,一直把恪靖奉做掌上明珠。三年前,喀尔喀部归附大清,皇上将恪靖下嫁给敦多布多尔济。多少人等着看这第一位下嫁外蒙的公主会有什么悲惨的下场。谁想恪靖作风凌厉,不仅参政议政,还带皇阿玛行监喀尔喀部国事之权。在归化公主府更是俨然一位封疆大吏,归化将军、督统都得日日向她叩头请安。”
“怪不得,”苏伟瞠目,“我看以往来朝拜的几位扶蒙公主不是体弱扶柳,就是噤若寒蝉,连长公主说话都支支吾吾的。就这位公主,远嫁三年,回来说话这般铿锵有力,她那个额驸连话都搭不上。”
四阿哥笑笑,“恪靖不仅参政掌权,在喀尔喀部声望也极高,百姓都称她恭德贤顺,喀尔喀部的贵族背地里叫她‘海蚌公主’。皇阿玛担心她风头过剩,会为人所忌讳,还赐了她“萧娴礼范”的匾额,意在训诫。可谁知恪靖有了御匾,做事更雷厉风行了。皇阿玛表面上唉叹,实则很以恪靖为傲。毕竟有了这位公主,远在外蒙的喀尔喀部就不用皇阿玛时时提防了。”
“这么厉害,”苏伟一脸敬仰地看看坐在皇上右下方的和硕恪靖公主,又偏头看看自家主子,嘟嘟囔囔道,“你看看人家的女儿……”
“四哥,”恪靖公主站起身,端着酒杯走到四阿哥跟前,“若是妹妹没记错,五妹也到年纪出嫁了。”
“是,”四阿哥也站了起来,“嫁许人家还得等皇父定夺。”
恪靖微微笑笑,“妹妹远在千里之外,到时也不能送五妹上轿。此次,特带了些薄礼,也算我做姐姐的给妹妹添妆了。”
“四哥带五妹多谢妹妹与妹夫了,”四阿哥举起酒杯,喀尔喀郡王远远地向四阿哥示意一下,三人仰首共饮。
“好,”康熙爷面色微红,气色很是不错,“朕的宝贝女儿们若都能向恪靖一样,朕,就老怀安慰了。”
康熙爷眼眶泛红,酒杯握在手中,不举不放。苏伟远远看着,心里莫名酸涩。
四爷府
冯嬷嬷紧紧握着袖口,步履匆匆地由正门而入。
“哟,冯嬷嬷,”萧二格背着手走上来,“您这是去哪儿了?”
“回家一趟,”冯嬷嬷僵硬地笑笑,旋又正起神色,“是主子恩准的。”
“是,是,”萧二格弯了弯腰,“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冯嬷嬷请便。”
冯嬷嬷瞥了萧二格一眼,迈着小碎步走了。
唐五从门后窜了进来,凑到萧二格身后,“萧公公,这位嬷嬷胆子可够大的啊。前几日换得是银饰,这几日连大格格步摇上的蓝宝、红宝都敢作假啦!”
“是真没看错人啊,”萧二格呸了一口,“贪财图钱就罢了,连脑袋都不长。”
“嘿,”唐五从袖子中掏出几张单子递给萧二格,“这是银匠铺子让我呈给您的,那老板是个精明人,还骗冯嬷嬷按了手印呢。”
萧二格接过单子,看了两张,吩咐唐五道,“盯着她吧,等贝勒爷回来,咱们算总账!”
八爷府
八阿哥下了马车,缀了满头的汗,还没迈进正院,八福晋就迎了出来,“爷,怎么样?您怎么满头大汗的?”
“别说了,”八阿哥拽拽衣领,“给爷备水,爷要沐浴。”
“是,”八福晋一俯身,回身吩咐奴才们去准备。
两人迈进卧房,八福晋伺候八阿哥换上便袍,又进了一碗银耳雪梨汤,“爷,裕亲王还是不肯见您吗?”
八阿哥放下汤碗,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他既然一早就想撂下这包袱,又怎么会轻易再捡起来呢。”
“可,”八福晋蹙了蹙眉,“皇上本来就指了裕亲王协助您修缮东岳庙,若是这差事完不成,他也脱不了干系啊。爷不如就直接递话给裕亲王,让他自己衡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无论如何,得先帮您把修缮东岳庙的银子筹措出来,否则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八阿哥坐在床边,凝目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这事儿,裕亲王肯帮就帮,不肯,爷就自己扛。”
“爷!”八福晋惊异地愣在原地。
八阿哥缓缓地垂下头,没再答话。
永和宫
德妃翻着内务府呈上的账册,中宫空缺,太后令三妃协理。
荣妃称病,宜妃与德妃便分管东西六宫,皇上出巡的日子,宫内倒还算安宁。
“娘娘,”清菊端着茶碗迈进内厅,“给佟佳氏小主的东西还送不送?”
德妃缓了口气,凝思片刻道,“不送了,如今不是惠妃掌事,想也不会有人再找她的麻烦。更何况,如今宜妃管着西六宫,咱们去送东西容易招她的眼。”
“是,”清菊微一俯身,将茶碗递给德妃,“娘娘今年是否极泰来了,不用再受延禧宫的闲气,又能掌着东六宫的权柄。咱们五格格也要嫁人了,四爷、十四爷也都安安稳稳的。”
德妃勉强一笑,“这日子让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意思了似的。只不过,这场面话骗得了外人,骗不了自己啊。五格格自小在太后身边,本宫是一手都插不上,如今这夫婿是何人家,本宫连打听打听都不能。老四面上沉稳孝顺,内地里却让人摸不清、看不透。十四一肚子的鬼主意,却始终长不大。”
“娘娘,”清菊半跪在脚榻上,给德妃敲着腿,“您什么时候这么伤春悲秋了,平日里您可不这样。”
德妃弯了弯嘴角,抿了口茶,“可能是兔死狐悲吧,看着惠妃如今的下场,总是不禁想到自己。”德妃微长的指甲在账册上划过,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迹,“是自己的别人抢不走,不是自己的,即便从天上掉下来,你也握不到……”
八月末,北巡大军起程回京
直郡王营帐
大福晋给大阿哥揉着太阳穴,桌上摆着